48.第 48 章
蔡依林走後導演就召集練習生們上大巴準備去機場。
關於行程是早有通知的，這次請蔡依林來給他們上公開課，也是最後一次集合。
他們這次是要坐飛機去北京，已經準備了資料，要去美國大使館辦簽證。
到了北京已經很晚，大家先去訂好的酒店落腳。
因為人有些多，給練習生們定的都是雙人間，兩人一間，周博軒跟蔡徐坤分在一間房。
到酒店已經很累，都是洗了澡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除了周博軒之外的十九位練習生都前往美國大使館辦簽證。
周博軒不去是因為他有簽證，而且簽證的有效期還有一年半。
三年半前他去美國留學，簽證辦的是五年，後來三年就考過了演奏級，又碰上家裏巨變，就回國了。
回國半年，他的簽證有效期才過去三年半呢。
其他人去了美國大使館，周博軒留在酒店，結果沒想到李琦來敲他的門。
“李哥？”周博軒有些意外李琦會出現在這裏。
按理說他不是應該在大廠？
李琦笑了笑，“李老和張老知道你來了北京，想見見你。”
“……”
周博軒被李琦這句話搞懵了，猛然間反應過來，錯愕的看着李琦。
“李哥你……”
他才忽然想起來，李琦姓李。
本來以為是李晨安排進節目組照顧他的，但現在好像是他誤會了什麼？
李琦並不知道周博軒腦子裏在想什麼，不過見周博軒似乎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就笑着點頭。
“李老是我的爺爺。”
在這瞬間，周博軒忽然就明白為什麼李琦會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做偶像那句話。
估計是李老讓問的。
雖然李老是一位鋼琴家，但周博軒的鋼琴其實離演奏級也只有一步之遙，如果他肯下功夫努力一下的話，兩三年達到演奏級也不是難事。
李老一直沒放棄讓他轉學鋼琴。
好容易消化了李琦爆出來的王炸，周博軒苦笑，“節目組那邊……”
“節目組那邊我爺爺和張老先生已經通知過了，不會有問題的。”李琦完全沒把節目組當回事，在他看來就是個網綜節目而已，真要搞他們，他爺爺一句話就能讓節目停播。
既然李琦都這麼說了，周博軒也沒法拒絕。
都到了北京，也都跟節目組‘溝通’好，不去就真是太傷老爺子的心了。
但是周博軒的心裏還是很忐忑的，哪怕他這幾天一直在系統練習室練習小提琴，但也頂多讓他恢復了流暢的水平，要恢復到演奏級還真是要搞清楚自己的心理障礙是什麼。
李琦開着車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看周博軒，發現周博軒身子緊繃，就笑了，“我爺爺和張老又不會吃了你，你怎麼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周博軒苦笑，沒法把自己的困難跟李琦說。
雖然知道李琦是李老的孫子，但他跟李琦也還是不熟。
至少沒熟到他把自己現在的困境說出來的地步。
車子停在李老家的別墅前，周博軒心懷忐忑的跟李琦進了屋。
進屋就被七老八十的兩位爺爺摟住，心疼的說瘦了瘦了。
周博軒有些不自在，以前也見過兩位老爺子，那時候年紀小被摟摟抱抱也不覺得有啥尷尬，現在這麼大了還這麼摟來摟去，黏黏糊糊真的是有些莫名尷尬。
“你這小子回國也不來看看爺爺，真讓爺爺傷心。”
周博軒看着張老爺子也有些愧疚，“對不起，張爺爺。”
“爺爺知道你傷心，不怪你，”張老爺子想到自己那個得意門生，也有些心酸，嘆了口氣，摟着周博軒坐下，“你這麼大了，想幹什麼你自己都有主意，爺爺也不干涉你的自由。”
前幾天他托在大廠的李琦問周博軒是不是真的要做偶像，然而那之後周博軒一直都沒有離開，這已經說明了他的選擇，雖然有些失望，但對這個徒孫，張老是真的很喜愛，又因為周博軒家裏已經沒有長輩，更對這個在古典音樂上有天賦的孩子格外關照幾分。
“謝謝您，張爺爺，”周博軒很感動，咬了咬下唇還是說出了自己現在的狀況，“我沒有要放棄小提琴的意思，但是我現在真的還沒有恢復過來，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見周博軒很是茫然的樣子，張老的表情也嚴肅起來，皺眉想了想，想得越久眉頭皺的越緊。
“老張，你想什麼呢？”李老見張老的表情不對，推了他一把。
周博軒現在的情況明顯不能想太多的問題，不然誰知道會不會受刺激回到過去的樣子？老張也是太不注意了，就算想到了什麼，也不要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
張老被這一推，推得回過神來。
神情有些複雜的看着周博軒，嘆了口氣，“孩子，其實你這次來，爺爺也發現你有些變化，不過想着你開朗了很多，爺爺就沒太在意，但是你剛才說起你現在的問題，我又覺得不在意不行……”
“爺爺你知道我的問題出在哪裏？”周博軒從張老的口風裏聽出了這麼點苗頭，希冀的看着張老。
張老苦笑，“爺爺也年輕過，經歷的也比你多，你現在的情況爺爺大概也能猜到一點，但是想到你現在呆的地方，爺爺不能放心啊。”
軒軒這孩子分明是動了感情，而且受到的影響還蠻深，他不是不能拉小提琴，而是自我意識覺得自己不能演奏小提琴。
動感情，他不覺得那個破網綜節目能有什麼優秀的女孩子被周博軒看中，那幾個導師也明顯不是軒軒會喜歡的類型。
再想想網絡上說周博軒跟一個節目裏的男孩子走得特別近，似乎還在一個宿舍同吃同住。
軒軒這孩子是在國外留過學，國外的風氣比國內要開發的多，對gay這個群體也接受度比較高。
說不準軒軒就被影響了呢？
張老不知道該不該點明，他那得意門生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不想看軒軒走入歧途。
“張爺爺，你有話可以直說沒關係，我可以扛得住，最大的打擊我都熬過來了，我不覺得還有什麼打擊能讓我一蹶不振。”周博軒說著，看着張老的神情也愈發堅定。
張老心裏彷彿被砸了個重鎚，無奈的看着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周博軒。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周博軒能不能抗住，而是擔心自己能不能抗住。
真的點明，如果周博軒是真的喜歡那個男孩子，他百年歸去，真的沒臉去見自己的學生。
“老張，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別溫溫吞吞的，搞得我心裏都慌得很。”
李老是個暴脾氣，見張老這麼磨磨蹭蹭，也有些不耐煩。
張老白了李老一眼，看着周博軒，嘆氣，“你先跟我說說，你在節目裏關係很好的那個孩子，就是那個……叫蔡徐坤？是叫蔡徐坤吧？”
“坤哥？”周博軒有些意外張老會提到蔡徐坤，“坤哥很好，對我很照顧。”
張老仔細觀察周博軒的神情，眉頭微蹙，“軒軒啊，你是不是……”欲言又止。
周博軒疑惑的看着張老，“什麼？”
“誒，我忽然想起來，你母親當初托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不過……”張老還是不打算把話說明白，有些事兒不點明還好，真要點明就糟糕了。
轉念想起今天喊周博軒過來的目的，就順勢轉移了話題。
時至今日，周博軒想到父母遇難還是有些難受。
不過他更好奇生日禮物。
他一直以為媽媽口中最好的禮物是他即將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但是張老忽然說他媽媽準備的生日禮物，難道他理解錯了？
“什麼禮物？”
張老見轉移了周博軒的注意力，就笑了笑，讓李琦把東西取來。
沒多久李琦捧着個小提琴盒回來，把小提琴盒放在桌子上。
“因為你生日是十八歲，十八歲生日對任何人都是特殊的，這代表你成年了，以後就是大人，要自己獨立面對人生和今後的一切，你媽媽知道你喜歡小提琴，就拜託爺爺我找關係買下了它，打開來看一看，喜不喜歡。”
周博軒心跳有些快，緩緩打開小提琴盒，猜測成真，周博軒眼眶濕潤，說不出話來。
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
排名世界第一的小提琴，據傳最高價格達到兩千萬美金。
能讓張老費心思找關係才買下的小提琴，當然不會是假的，張老的眼力可不好糊弄。
“謝謝張爺爺……”
也謝謝他的父母。
他一直很想要一把名琴，不只是虛榮，更因為這代表他有實力擁有它，他也會更努力的配上這把小提琴。
張老很欣慰周博軒的反應，看樣子說不會放棄小提琴不是敷衍他，這樣他就放心了。
又留周博軒吃了飯，才讓李琦送周博軒回去。
周博軒離開前深深的鞠躬，沒有兩位老爺子保護，他在節目組的日子，也不會這麼安穩度過。
腦海里一直在回想張老之前欲言又止的話。
雖然張老當時轉移話題的時候，用生日禮物把他的注意力引走，但回來的路上，當安靜下來，他不免回想起之前的話。
為什麼張老會提到蔡徐坤？
他演奏不出小提琴，跟蔡徐坤有關？
但是他怎麼想都想不通張老口中他身上的變化是什麼，為什麼提到蔡徐坤，他的小提琴又為什麼跟蔡徐坤有關係。
坐在後座，周博軒看着小提琴，車載音樂一首接一首的放。
直到他聽到一首很特別的英文歌。
——
You\-rethelight,you\-rethenight
你是燦爛光明你是沉寂黑暗
You\-rethecolorofmyblood
你是我血液里流動的色彩
You\-rethecure,you\-rethepain
你是治癒解藥你是無邊痛楚
You\-retheonlythingIwannatouch
你是我渴望碰觸的唯一
Neverknewthatitcouldmeansomuch
從未想過這一切會如此重要
Somuch
意義非凡
You\-rethefear,Idon\-tcare
你是我畏懼根源但我不在乎
CauseI\-veneverbeensohigh
因為我從未感覺如此幸福
——
這首歌有小提琴版，他第一次聽到是三年前，這首曲子蘊含的感情太多太濃重，給了他想挑戰想征服的渴望，但是當他在他的導師面前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卻被導師批得一文不值，說他完全沒有領會這首曲子的感情，是好高騖遠。
對，他是好高騖遠，但是他並不覺得想挑戰這樣有難度的曲子是不應該的。
導師也沒說不應該，只是覺得他的閱歷不夠，所以讓他不要演奏類似這種充滿感情色彩的曲子。
“李哥，停一下！”
李琦跟周博軒不是特別熟悉，哪怕周博軒跟李老和張老熟悉，但是跟他的子孫其實都沒見過。
所以回酒店的路上，李琦跟周博軒完全沒有交談。
李琦沒有停車，疑惑的通過後視鏡看了眼情緒不太對的周博軒，“怎麼了？”
“前面的廣場，停一下！”周博軒沒有解釋。
車裏的歌曲還在放，周博軒的心跳如鼓，張老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心裏隱約有了個猜測。
這首歌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放出來，不可避免的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也不算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在國外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被男的求愛，但是國外的男人在他看來都長得一樣，而且……他莫名的覺得噁心。
不得不說，被男的求愛也是他努力在三年內考過演奏級的原因之一。
但是現在想到他對蔡徐坤可能有那種心思，他卻完全沒有以前被男性求愛的噁心感。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驚慌。
他迫切的想要證實自己的想法。
他的老師說他不能理解《LoveMeLikeYouDo》這首曲子的感情，所以讓他不要嘗試，但如果他能演奏出這首曲子，那是不是……
李琦見周博軒執拗的要停車，只好靠邊停下。
周博軒打開小提琴盒，將今天才拿到的小提琴取出來。
李琦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李哥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只想要一個答案……”周博軒拿着小提琴開門下車，走到廣場的中心位置停下，廣場中央有個噴泉，周博軒踩在噴泉的圍牆上，架起小提琴。
這個點已經下午，正是廣場人流量最高的時候，周博軒只帶了個帽子，並沒有戴口罩，雖然帽檐將他的臉遮了一半，但站在圍牆上后，他就比人高了半米多，只要站在他前方就能看清他的臉。
李琦也已經下車，靠在車上望着周博軒隱約意識到周博軒要做什麼。
——這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拉小提琴？
李琦有些頭疼，怎麼以前沒發現這小子這麼任性？
周博軒現在的人氣真的超高，被認出會很麻煩的好不好？
他不知道周博軒到底哪根筋不對，會忽然想要在廣場拉小提琴。
忽然，李琦想起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周博軒不是說，他現在演奏不出小提琴嗎？
那現在——
李琦反應過來霍然看向周博軒，恰在這時，小提琴的聲音傳來。
雖然李琦的爺爺是鋼琴家而不是小提琴家，但因為跟張老私交甚篤，他也沒少去聽小提琴演奏會。
對於古典音樂的鑒賞能力，李琦的水平是很高的。
他立刻就聽出周博軒的實力遠不止他對張老說得那樣，只能算是流暢。
這隻能算是流暢，那許多小提琴十級的小提琴手都能轉行了！
周博軒說他要確定什麼，到底要確定什麼？
遙遙的看着站在人群中間的周博軒，此時曲子已經過半，廣場大半的人都圍了過來，李琦有些緊張。
千萬不要被人認出來啊！
這時已經有人在拿出手機拍攝，李琦見到更是急的額頭冒汗。
而周博軒閉着眼演奏小提琴，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圍起來。
感情……
噴薄而出的感情。
他感覺自己的小提琴實力完全發揮出來了，甚至敢說他現在的水平比起半年前在學院的畢業考核也相差不讓。
他一直覺得那就是他一生的巔峰。
現在好像……有懸念了。
一曲終。
周博軒緩緩睜開眼，表情似哭似笑。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張老欲言又止，估計是看出什麼了，但是卻不願意點醒他。
他喜歡蔡徐坤。
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就已經不由自主的因為這個力挺蔡徐坤。
他為什麼會喜歡蔡徐坤？
也許……也許是在看《星動亞洲》的時候？
那個只要在舞台上，就耀眼得讓他看不見其他人的舞台王者。
他有點無法面對蔡徐坤了。
說好把人家當哥哥，結果呢？他卻存了這種心思。
被蔡徐坤知道，怕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周博軒跳下噴泉圍牆，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往外走。
本來要歡呼的人見狀下意識的為他讓出一條路，等到周博軒上了車，車子開走，才有人反應過來。
“剛才那個……是不是參加《偶像練習生》的周博軒？”
“真的很像誒，他的小提琴拉的那麼好聽！”
“之前不是有說《偶像練習生》前二十強去美國大使館辦簽證？但是沒有周博軒嗎？沒準剛才真的是他？”
“你們誰拍了照？”
“我我我，我拍了視頻。”
“看一下看一下。”
“啊！！！真的是軒軒！！”
“啊啊啊！剛才要把他攔下來的。”
“別喊了，剛才軒軒的表情都要哭了，是不是節目組又為難他了？去美國大使館辦簽證都沒有他。”
“誒？這麼說，節目那邊為難軒軒了？”
“最近網上因為軒軒的事情都在全網黑《偶像練習生》，軒軒被為難很奇怪嗎？節目組連毀了他的事情都能幹出來，還有什麼事干不出來？”
廣場議論紛紛，已經有人把周博軒在廣場演奏小提琴的視頻發到了微博上，很快就成了微博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