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番外二
購買V章比例50%,否則要72小時后才能看到正文,見諒。我在他可能會去的地方,來迴轉了一整天。
還是沒遇到他。
今天是2015年2月13號,此刻已經凌晨一點半,我掙扎猶豫了半個多小時,最終把去倫敦的機票退了。
願他一切安好。】
秦書無意中翻到了這條只有自己可見的朋友圈,現在是2017年12月份,這條動態還是兩年前發的。
當時她把這些心情記在手機備忘錄里,也只是隨手一記,沒想過要以此證明自己曾經多用心,後來要換手機,沒捨得刪,直接截圖發了這條動態。
要不是今天看到這段記錄,她都很長時間沒刻意去想起,原來自己也這麼痴情肆意過。
“琪琪!你爬的呀!能不能快點!”
琪琪是她的小名,發小卜一在喊她。
卜一跟她在紐約同一所大學,她讀金融工程的研究生,卜一讀計算機系。
學校放寒假了,她今天回國,卜一來送機,正推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
卜一看了眼手錶,時間不算寬裕,他又催了一遍:“琪琪,快點!”無奈拉長着尾音。
秦書回神,抬頭不耐道:“你煩不煩?”
她還是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又低頭看手機。
盯着那條動態看了半晌,早就物是人非了,留着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她選擇了刪除鍵,在最終確認是否刪除時,手指頓了下。
‘取消’‘確定’
猶豫數秒,還是決定暫時不刪了,再放一放。
忽然有人碰了下她的手臂,秦書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大拇指直接觸到了‘確定’鍵上,那條動態瞬間沒了。
這下是徹底沒了。
秦書:“...”
怒火攻心,她倏地抬頭,眼神凜冽。
她自己想刪除是一回事,別人無意中讓她誤刪了,不可原諒。
一行四五個人從她身邊經過,全部身着商務正裝,除了最左邊的那個人,其他幾人都推着行李箱,行色匆匆。
最有可能蹭到她的是那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身姿挺拔,也是他們幾人中,身高和氣場最搶眼的一個。
男人正在接電話,周圍嘈雜,秦書也聽不到他說的什麼語言。
韓沛剛才掏手機時不小心碰了秦書一下,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是投行的賀競南打來的,約他見面。
韓沛淡笑着:“今晚來不及了,我還在甘迺迪機場,嗯,直飛上海,明晚回北京,行,那晚上七點半見。”
收起手機,韓沛問助理:“AC公司的一些資料都準備好了吧?”
助理點頭:“全部好了。”
頓了幾秒,助理提醒韓沛:“韓總,有確切消息說,賀競南從倫敦那家投行辭職,跳槽到海納全球投行,回北京擔任海納的中國區負責人。”
韓沛微詫:“從倫敦回國了?”
助理:“嗯,昨晚聽到的消息,所以我們的項目還要不要繼續交給賀競南?”
韓沛頷首:“嗯,我只認他這個人,跟哪家投行沒關係。”
助理就沒再多言。
幾人走遠。
“我說你連路都不會走了是不是?下次走路能不能不看手機?!”卜一又折回來,不耐煩的拉着她朝左邊走去。
“煩死了,鬆手!”秦書正在為那條徹底消失的動態煩躁中不堪,看着那幾個遠去的身影,她一團火氣鬱結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用力把手機扔到包里。
還是不解氣,又狠狠地踹了卜一兩腳。
卜一:“...”
齜牙咧嘴忍着疼,在心裏悄悄的罵了句‘喔日!’
他彎腰拍拍褲腳,“還是方媽了解你,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看緊你,不然好看的男人一出現,你哧溜一下就跟着跑了。”
卜一以為秦書生氣,是因為剛才她看到個好看的男人,他把她拽了過來,她心裏不爽才踹他。
秦書平復了下心情,摘下墨鏡,找出證件準備辦理登機手續。
剛才有那麼一瞬,她想跑過去找那個人的,可是拉住他說什麼?
說他把她曾經的感情弄丟了?
讓他賠?
卜一坐在行李箱上,耷拉着腿,下巴微揚:“誒,還氣呢?”
秦書睇他一眼,沒愛搭理他。
卜一見她始終板着個臉,他主動說起:“我知道剛才那個男的叫什麼。”
秦書漫不經心道:“叫什麼?”
卜一:“韓沛。”
秦書抬眸:“韓沛?”
卜一:“嗯,萬禾集團的執行總裁,韓沛,北京人。”他見過韓沛好幾次,都是以前跟着父親參加飯局時遇到。
秦書壓根就沒當回事,卜一信口胡謅的本事她是見識過,從小就領教過,明明她還沒開始踹他,他就哭爹喊娘的說她打他。
然後她就真的打了,反正惡名已經背上了,不打白不打。
萬禾集團她知道,也知道他們萬禾的董事長姓韓,不過沒聽過有韓沛這號人。
隔了一會兒,“誒,你給點反應啊!”卜一無奈的望着她,“沒騙你,他真叫韓沛,之前負責萬禾集團的海外市場,這兩年他爺爺身體不太好,他就回總部接管集團的工作了。”
秦書這才把視線落在卜一臉上,若有所思兩秒,拿出手機快速輸入韓沛兩個字,搜到不少新聞上配的照片,包括背影照和側臉照,還真是他。
行,這個賬先記下來了。
北京不小,可金融圈不算大,總有遇到的那一天。
時間差不多了,秦書準備去辦理登機手續,她問卜一什麼時候回國,卜一敷衍了句,說要跟同學把手上的項目給做完了。
其實,他是留下來追一個美女學霸來着。
和卜一道別,秦書去辦票。
飛機上,她又拿出手機,這回是真的再也沒有那條動態了。
她又發了條只有自己可見的動態:
【今天是2017年12月16號,我在甘迺迪機場遇到了韓沛,他碰到我一下,那條好幾年都沒捨得刪的動態就這樣誤刪了。
也不知道韓沛是我的剋星,還是‘他’的剋星。】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終於回到了北京。
父母忙着開會,來接機的是爺爺。
司機拿着她的行李先走了,秦書挽着爺爺的手臂,爺孫倆親昵的聊着,不緊不慢的朝外走。
秦爺爺習慣性的垂眸瞅了眼秦書的腳,還是沒穿襪子,腳踝露在外面,責備道:“說多少回了,天冷要保暖。”
秦書用力抱着爺爺的手臂,撒嬌的語氣:“我一點都不冷。”
“這幾天北京降溫,預報還有大雪,你出了機場試試,都能把人凍出毛病來。”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袋子,“到洗手間穿上,我擱這兒等你。”
秦爺爺把手裏的小紙袋塞給秦書,裏面是一雙棉襪,大紅色的。
秦書眯了眯眼,內心排斥拒絕,可最後還是乖巧的接了襪子去穿上。
因為追求着裝的整體美感,長大后她就再也沒穿過襪子。
去紐約工作讀書的這幾年,每次冬天回來,爺爺都會給她準備襪子,還是小時候她常穿的哪幾種顏色。
紅的,粉的。
為了應付爺爺,她當時穿着,回到自己家后就迫不及待的脫下來。
然而下一次去爺爺那裏,他還是會給她準備襪子。
只是沒想到,爺爺今天把襪子帶到了機場,還非得讓她現在就穿。
秦書從洗手間出來,都不忍心多看自己腳上一眼。
她今天穿了駝色淺口鞋,配上這大紅色的棉襪,不倫不類,扎眼。
“嗯,這樣看着就順眼多了。”秦爺爺打量她一番,給出這麼個評價。
秦書:“...”只能無奈的微笑。
坐上車,秦爺爺從扶手箱裏拿出眼鏡和一個陳舊泛黃的筆記本,戴上眼鏡開始研究起來。
“爺爺,您看的什麼?奶奶年輕時給您的情書啊?”秦書笑着,靠近爺爺坐下。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爺爺把日記本又往遠處挪挪,自己身體朝後傾。
這兩年老花眼越來越厲害,離近了看不清上面到底寫的什麼。
“到底是什麼寶貝啊?”秦書湊近日記本,上面的藍色墨水都褪了色,不過還能看到記錄的東西。
“爺爺,您跟朋友下個棋都還做記錄啊。”
上面有爺爺哪天跟誰下棋,下了幾盤,還有輸贏情況,哪一步輸了。
秦爺爺又翻了一頁:“嗯,有反思才有進步。”
“您怎麼突然想起來看這個?”
“棋牌協會今天周年慶,他們說要搞個活動,今天好多人過去,我這幾年忙的沒時間下棋,看看以前的記錄,要知彼知己嘛。”
看了一會兒,秦爺爺拿下眼鏡揉揉眼眶,“我這個也是跟韓老爺子學的,他每次跟誰下棋都會做記錄,還會耐心跟對方講,哪一步不該那樣走。”
“韓爺爺跟您差不多大嗎?”秦書隨意問了句。
“韓老爺子比我大十幾歲,今年都89了,前年做了次手術,身體大不如以前,也好幾年沒去協會那邊玩,今天也過去,我得好好跟他切磋切磋。”
秦書點點頭,原來如此。
她摁摁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有點犯困。
在紐約時是白天,現在還是白天。
接下來就是晝夜不分,痛苦倒時差的日子了。
秦爺爺正專註看記錄本,忽然想起什麼,徵求秦書的意見:“你爸媽最近忙,你奶奶也出去旅遊了,家裏沒人,你跟我過去看看下棋?”
秦書點頭應下來,反正本來打算一上午都是陪爺爺聊天的,回家在外面都一樣。
她想起來還沒給卜一報平安,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我到了。】
卜一:【嗯,好好倒時差吧,對了,我下午時收到了你的實習offer,是海納投行的,怎麼現在才寄過來?】
秦書:【之前我哥讓我去總部拿,我一直忙就沒過去,可能是他秘書給我寄過去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卜一又問:【寒假也就一個多月,你還要實習?】
秦書:【嗯,不然時間也浪費了,又無聊。】
卜一:【也對,像你這樣沒男人陪的,的確很無聊。】
秦書:【滾!】
卜一笑,開始打字:【那你就趕緊找一個,雖然像賀競南那樣成熟內斂的男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正好你要到投行實習,說不定就能遇到比賀競南還厲害的銀行家。】
剛要發送,他又覺得不妥,畢竟賀競南這幾個字對她來說就是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