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乖(7)

39.不乖(7)

作者給了你一個圍笑。

那些屬於愚昧的穆清的感情和記憶已經完全由現在的穆清重新審視接受,消化成獨屬於如今的穆清的內心。無論多少次想起她,穆清都覺得被全新的困惑包裹。

她像是什麼輕小說里輕飄飄登場的神秘美少女,就那樣亮晶晶地衝著傻乎乎的男主人公微笑一下,夏日的風吹起她的裙擺,然後未知與謎團和她的美麗就融化了,像酒心巧克力,黏乎乎地化在唇舌里。

理智上來講他不應該對這樣的人陷入愛情,如果是一個稍微有一些道德感的人,他或許會為鶴沉夜的美貌心動,卻更應該感慨於她充滿悲劇氣息的性格。想要追求她,或許就會想要陪伴她,多多地給予她愛,甚至帶她去見心理醫生,去糾正這個永遠缺乏自我意識的人。

可是穆清陶醉於她的悲劇色彩。她性格上的殘缺使得她那無助的命運和難以理解的世界觀都是那麼的吸引人。明明已經和梅先生達成了協議,他還是忍不住打聽了沉夜的工作地點,趕過來見她一面。

可是她好像全然不在意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哥哥似的。分離時或許有一些不捨得吧?但這麼溫柔的人卻能夠薄情得如此自然,才不過一個月,就能和新認識的人打打鬧鬧,肆無忌憚的肢體接觸。

她怎麼可以這樣?

穆清甚至莫名其妙地憤怒起來,還有幾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重複叫了一遍,“沉夜,到我這裏來。”

鶴沉夜驚訝地睜大眼睛,然後立刻露出驚喜的笑容,璀璨又明亮,撲入他的懷裏。

“哥!你怎麼來啦?”她興沖沖地摟着他搖呀搖,像個小孩子,“梅先生總是跟我說你很忙來着。”

意識到她曾經向梅延年打探過自己,穆清立刻滿足起來,那一絲怒氣就此消失不見——有什麼辦法呢?

他伸出手揉揉她的發頂,解開亂七八糟綁起來的短髮,用手指溫柔地梳攏起來,“最近不大忙了,特意來找我們沉夜出去吃頓飯。賞光嗎,嗯?”

原本的穆清只是一個五官端正、稍顯英俊的普通男人,但是如今的穆清顯然有着習慣的髮型和健身計劃,沉夜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男人腰腹間的肌肉緊實起來,灰色的西裝三件套貼身,舉手投足可以隱約可以看到襯衫裏頭略有雛形的胸肌線條。

曾經因為性格而略顯溫和的五官帶着几絲不羈,雖然是正經穿着西裝,男人卻沒有打領帶,襯衫的扣子也解開了幾顆,肩頸部的皮膚露在空氣里,鶴沉夜看着他說話時喉結移動,忍不住好奇地戳了一下,“當然好呀,不過我還要跟楚先生工作完才能出去……”

穆清一把抓住她作亂的小手,眼神有點危險,不過又很快收斂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楚聞天:“久仰大名,楚先生。我們家沉夜這陣子要多拜託你照顧了。”

他言語間劃出來親疏有別的一條線。

得知鶴沉夜要和楚聞天合作,他就調查過這個男人。拋開真真假假的水分,這個男人是標準的實力派,大獎小獎拿過不少,票房號召力也不錯,從來不接爛片所以名聲極好,為人謙和不沾毒賭不拉幫結派,簡直是行走的聖人。感情史上倒是有過好幾任正經的女友,空窗期也會有固定的床伴,總體來說沒有醜聞,只是未免有太過濫情的嫌疑。他的前女友們說他是個好人,但是沒辦法跟他走進婚姻的殿堂——所以幾段戀情里,楚聞天一直都是被甩的那一方。

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對漂亮年輕的女孩兒有好感並給予優待,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可是就剛才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來說,楚聞天對鶴沉夜已經遠遠超過了照顧後輩的範疇。

但是楚聞天不愧是老江湖,只是含蓄地點頭微笑,並沒有直接答話。

他的意思是不屑於與這個闖進來打擾工作的人對話,卻又不失禮貌地回應一個圈外人的“久仰大名”。他根本沒把穆清當作同一個層面的人來看。

雄性們爭風吃醋起來往往會因為痴迷於鬥爭而忘記最初的目標。

有時候,他們兇狠的角斗並非出於對於旁觀的戰利品多麼誠摯的愛意,而往往只是出於領地意識和獨佔欲。

所以沉夜當然不能任由事態如此發展,於是,她就一臉天真地打亂這個火花四射的緊張氛圍:“啊,竟然都已經十二點多了……楚先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穆清卻彬彬有禮的說:“我預約了之前你喜歡的那個日料店的套餐,只能兩人的,突然加一個人恐怕不大方便。”他一臉歉意地看向楚聞天,“抱歉,楚先生——”

楚聞天彷彿完全不介意似的,掛着溫煦的笑容:“沒事沒事,我們相處得太開心了,也是我這個做前輩的沒注意好時間,讓我們的小姑娘肚子餓了,對不起呀?我等下叫助理送午飯過來,你帶沉夜出去用餐吧。”

實在是刀光劍影,言語爭鋒。沉夜不由得有點頭疼,還是得活潑地伸出右手,調皮敬禮,“好的,保證按時回來!拜拜~”

到了樓下,沉夜又讚歎了一番穆清新買的車,坐在副駕駛席上,乖乖由穆清給她系好了安全帶,兩個人出發。

“這好像不是去日料店的方向?”沉夜問。

穆清轉着方向盤,餘光看見她表情只有疑惑,微笑說:“忘了你的小哥哥好久沒跟你見面了?我想就跟你單獨吃一頓飯。”

趁着紅綠燈,他轉頭對沉夜眨眨眼睛,面容裏帶着一點散漫的痞氣:“噓,別告訴你的楚前輩,你穆哥可不是小心眼的男人。”

沉夜被他的調皮逗笑了,“好的好的,我保證保密!”

溫柔可親的人不管先來後到,在她心裏都是同等排序的。

穆清意識到這一點,微微垂下眼帘,又立刻掛起笑容,“來,哥帶你去吃大餐!”

*

他們吃的是素菜館,因為要照顧沉夜的嗓子,穆清選的全是清爽的東西,大夏天吃着正是舒服的時候。

“沉夜。”穆清斟酌了一下,開口問:“你在梅延年那兒住的怎麼樣,還習慣嗎?”

他其實想知道梅延年有沒有違反他們的約定,但也不能直接問出來。其實他倒不是在意貞潔什麼的,只是覺得梅延年不能欺負沉夜。如果有權力和地位就能保護好沉夜,他堅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走到能同梅延年正面對峙的地步。

而在此之前,只有梅延年能保護好她,他才能安心前行。

“唔——”

沉夜塞了一大口蒸菜,芥末油的味道辣得剛剛好,她有點費力地咽下去,“梅先生不怎麼和我說話的呀。”

“嗯?”

“經常就是,我只要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梅先生處理自己的工作,然後就看看我。如果有空,我們就一起用餐……嗯,還有,他會給我讀睡前故事!”沉夜有點忍不住想笑,眼睛亮亮的,“雖然我不是小孩子啦,但是聽他讀這些還挺開心的。”

穆清想了一想,大概先放開了梅延年,轉而詢問起楚聞天。“那楚先生呢,你們關係怎麼突然這麼好?”

“很突然嗎?”沉夜對着涼拌的海帶絲戳了戳,“楚先生人很好啦,又很照顧我……跟他做朋友超開心的,他會教我好多東西!”

她眉飛色舞地向穆清描述楚聞天今天一上午出的窘態,唱歌跑調忘詞啦之類的,顯而易見是開心極了。

穆清終於忍不住放下筷子。

“沉夜,你們還是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好。”

他說,“你年紀還小,像你這種年齡的女孩子,總是對成熟穩重的男人有着一些不合實際的幻想,試圖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寵愛。但是這樣是不合適的,你缺乏社會經驗,很難從他的外表和老練的言行舉止里看出來他真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沉夜蹙起秀氣的眉毛:“可是楚先生人真的很好啊!哥你沒和他打過交道所以不知道,他不是之前的製作人那種人……他還誇我的歌寫得好呢。”

“你不能靠着他對你的誇獎就判斷他是真心實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楚先生說我的歌好只是敷衍咯?”鶴沉夜驀然抬起頭。

穆清這才發現她小鹿一樣黝黑明亮的大眼睛裏已經積蓄起來水汪汪的淚光,慌忙解釋:“我只是說這是有可能的……”

“所以哥你是覺得我寫的歌不值得被誇獎啦?”

眼淚順着少女白皙的臉龐滑落下來。

縱然穆清有千般手段在商場上叱詫風雲,對於這跳躍的邏輯和不可思議的聯想和殺傷力堪比核武器的眼淚,他卻沒有任何有效的辦法來應對——尤其是情緒,因為她的眼淚而一瞬間充滿了痛苦和自責的情緒嚴重地影響了他的邏輯思維運轉,連組織起有效的語言來解釋自己並非這個意思都做不到了。

“我早就想說了,哥你最近變得好奇怪……你好像都不再是以前的你了。”沉夜抽噎着,越說越傷心,“我以為是我哪裏做錯了,所以才一直不敢說……可是,可是還是很難過……你根本不喜歡我了……”

她說著說著,好像覺得實在狼狽,在穆清的阻攔之前就站了起來跑去了衛生間。

她躲到隔間裏,抽抽搭搭給梅延年打電話。

“梅先生,嗚——”

而這個夏天,韓其琛就像是之前他說的那樣住了下來。靠近花房的一棟小洋樓整個兒收拾起來,作為他起居接待自己的朋友的地方——他馬上要上大學了,回國內還順手負責了買下韓家老宅地皮的案子,自然會需要社交。

雖然生性冷淡,但他毫無疑問是富有領袖魅力的人格,賽車、賭馬、遊艇、麻將、射擊……紈絝子弟們愛玩兒的,他無一不精;談論學術,他又常常是話題的中心引導者,發言不多,也不為了顯示高明而強行反駁,既有風度,又有深度,不多時就成了S城裏出名的人物。

另外,由於已經在社交場上介紹過了姜萌萌,再叫她和她的情人母親住在城區安置情人的房子裏就不合適了,於是這對母女也搬進了城郊的老宅,只是兩人都沒有分到二層的主卧。張阿姨和姜父甚至是分房而居的,這母女兩人在下人含蓄的目光里住進了三層客房裏特別收拾出來的兩間。姜萌萌對此很是咬牙切齒鬱鬱不平了一陣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大的心理年齡,為何要處處非得去跟一個小姑娘較勁。

悶熱的明朗的夏日裏,韓其琛的所有閑余時間都給了姜沉夜——他甚至感覺到一種危險,為自己過於迷戀一個小女孩的態度。

他們一起為花房澆花,坐在露台的樹蔭下談天。當沉夜專註於畫畫的時候,韓其琛就默默地陪在她身邊處理文件。

一開始他根本做不到專註於任何數字或者合約,總是忍不住盯着他的小女孩,痴迷的目光親吻她的一舉一動,連晴朗的日光照出的她臉頰皮膚上那細小的絨毛都覺得可堪憐愛。後來他不得不給自己制定了嚴格的獎勵機制,認真工作三十分鐘就能夠自由盯着她五分鐘,每每要靠着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再次收回注意力。

她愛畫畫,有時也做雕塑,但是由於經常傷到手,所以姜父一直不太贊成雕塑這項愛好。他們去植物園寫生,她能迅速地說出每一種植物的名字,而韓其琛則在惡補過一陣子拉丁文之後負責用播音腔念出解說牌上花草的拉丁文名;或者跑去電影院隨便選一場爛透了的商業片,在空蕩蕩的放映室里牽着手,找穿幫鏡頭,假裝嚴肅地痛罵導演和演員和編劇和製片人的智商;或者一起對着料理節目研究菜單,在廚房裏互相手忙腳亂地烤出來實心的熔岩蛋糕,然後互相哈哈大笑……

韓其琛發現他的小女孩並不是全然不知世事的懵懂天真。她其實並不是那麼害羞,只是由於身體不好才很少外出社交。性格里總是帶着孩子氣的一面,愛一點甜甜的惡作劇,而他每次總是甘之如飴。

韓其琛稱呼她“橙橙”、“沉夜”,沉夜卻全然不肯叫“其琛哥哥”什麼的,只是用那甜美而幼嫩的嗓音稱呼他的全名,“韓其琛”。這三個字不同語氣的發音反覆地出現在他的夢裏,讓他感到一陣又一陣甜蜜的折磨。

他的殷勤和迷戀幾乎就寫在臉上了。傭人們經常驚愕地看到這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連四五個小時專註地為她趕去寫生時草叢裏的蚊蟲,跪在地上為他的小女孩換襪子、穿鞋子。他甚至學會了編辮子,偶然之下竟然用白色的窗帘布縫出來一條裙子給她,而絲毫不覺得有辱作為男人的尊嚴,只覺得他的親手製作放在她身上多麼令人滿足。

姜父都沒想到他能夠這麼愛沉夜,最初他多少懷疑有做戲的意思,可是他對她比養女兒都還要上心一百倍。

他實在太過聰明了,學習能力又強,於是他的迷戀甚至都變得可怕起來:他學習心理學的來試圖分析她的偏好,學製鞋給她做柔軟的小皮鞋,設計好裙子的樣式和各種各樣漂亮的寬檐帽子給匠人們做出來用來裝扮她,請了糕點大師學習烘焙小蛋糕,學了調香為她製作橙花主題的香氛……她身體不好,要按時吃藥,傭人們的提醒遠不及他的提醒來得及時;有時她不想午睡,堅持要畫畫,韓其琛就會把她強行抱在懷裏,像摟抱小孩子一樣,全然溫柔地輕聲細語哄她入睡,無論她怎麼鬧脾氣,都滿懷着柔情受着。

不到兩個月,沉夜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就幾乎全部被韓其琛接管了。

這當然有沉夜刻意誘導的成果在,但是還是顯而易見地體現出來了韓其琛的本性里掌控欲極強的部分。

當韓其琛最好的朋友來國內做客的時候,甚至震撼於這個整個人都截然不同的韓其琛。

加斯帕爾有着比較典型的法國南部長相,家境優渥,在切爾西藝術與設計學院讀純藝術。他同韓家在英國是鄰居,小時候韓其琛就與他很熟了。不過他們兩人風格是截然不同的,加斯帕爾是個毫無自律之心的、放蕩的享樂主義者,從小就是各種派對的常客,組過朋克樂隊,也做過世界旅行,常年女友男友一大堆,沒有固定搭伴。儘管性格不同,他們卻意外地很合得來——大概是彼此的領域相隔太遠,反而把對方都當作了毫無威脅性的存在,可以放心的傾訴談天。

機場咖啡廳里的客人都有意無意地打量着他們這一桌兩個優質男人的會面。

加斯帕爾說:“韓,兩個月之前你還跟我說如果有需要會向我求助如何跟沉浸在藝術世界裏的生活白痴相處,結果這段時間你完全把我拋在腦後?”

韓其琛冷靜地面對他的指責:“我現在就需要你,為我列一張藝術史的書單,我需要妥善的補全自己缺漏的知識。”

加斯帕爾哭笑不得:“看來你的fiancee不是你之前想像的那種拿着膚淺的作品在周圍人的吹捧下自以為天賦超群的那種傢伙咯?”

提起沉夜,韓其琛的五官都柔和下來:“她當然不是……即便我毫無欣賞細胞,也能察覺到她的作品裏的美感。她是真的充滿靈感,快活地在創作,像燃燒生命一樣……只是她不願意發表自己的作品,給我看也只是看一些客觀存在的描繪。我猜測她恐怕並不願意被別人窺見內心的真正情緒……這讓我有點苦惱。”

“天吶,你該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加斯帕爾一臉不忍直視,“這麼說,你是真的愛上了這個敏感的小天才?她才十五歲,韓,你回來Z國之前還向我抱怨簡直這是在犯罪。”

韓其琛一臉嚴肅:“我現在仍然感覺自己遊走在犯罪的邊緣,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無法想像,也沒辦法用語言向你描述現在的這種感情,加斯帕爾。如果是你的話,在我的這種感情下恐怕早就被逮捕入獄了,而我現在仍然恪守法律和紳士禮儀地與我的fiancee臉頰吻告別,來到這裏與你喝咖啡聊天,幾乎是耗費了我的所有自制力。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如此充滿犯罪方面的天賦,而你,身為我的朋友里感情經歷最為豐富的一位,最好給我崇高的敬意,而不是嘲笑。”

“看來你的小姑娘甚至教會了你開玩笑,雖然是個很冷的笑話……”

韓其琛說:“我沒有開玩笑,這是寫實描述;而且如果是我的橙橙就會理解這種幽默。”

加斯帕爾說:“男人,停止擺弄你炫耀的嘴臉!——好吧,我會給你盡我所能的幫助的……”

他們又瑣碎的談論了一會兒關於加斯帕爾之後的旅行計劃的話題,短暫的熱烈的夏天也即將進入尾聲,關於天氣的一些評價,然後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呀,好巧,其琛哥哥,你也在這裏?”

加斯帕爾饒有興緻地看到韓其琛的表情立刻變得僵硬而公式化,飛快地切換到法語對他說“她是我的小姑娘的Anastasia(灰姑娘的繼姐的名字)”,然後又轉向來人,甚至沒有起身,只是矜持地頷首:“姜小姐,我記得您似乎比我要年長一歲。”

姜萌萌的笑容尷尬在臉上。她確實忘記了男主角現在的年齡。

她把又一次巧合的失敗歸功於自己並不像妹妹那種愛撒嬌的類型一般擅長討好男人——而且反正男人就愛她們那種楚楚可憐的形象,沒眼光。她本身對於韓其琛並沒有什麼特彆強的執念,只是這兩個月無時無刻不在看着他對那個便宜妹妹的體貼周到、大獻殷勤,心中不由得泛起說也說不明白的酸澀。

完美而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是令人嚮往的,姜萌萌就是這樣日漸強烈地渴望起韓其琛的注視。時間長了,這甚至像是一種自我價值證明的象徵一樣:她明明比姜沉夜聰明又懂事,如果奪走姜父和韓其琛的目光,就像證明了她比姜沉夜優秀一樣。

她頓了一頓,仍然不肯放棄:“好吧,抱歉啦其琛——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其實她知道這是誰,原小說里的男二號,完美助攻,花花公子轉型的深情男配,只是等着韓其琛引薦。

韓其琛卻完全不跟着她的話題走:“我想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可以直呼姓名的程度,這不單單是為了沉夜,更是為了我自己,我對你並沒有任何好感,不要再試圖討好我——至於這位男士,的確他是我的朋友,但他來Z國只是為了短期旅行,我想並不需要為你進行介紹了。”

毫不留情,沒有任何餘地。

加斯帕爾甚至看到這女人的眼睛都紅了起來,卻也只好假裝看不見。他雖然愛沾花惹草玩鬧,卻不惹麻煩事,於是假裝專註地研究起奶盒上的中文說明。

姜萌萌狼狽地掉下來一滴眼淚,哽咽着說:“我想你誤會我了,韓先生……我只是,邀請了大學的朋友在家裏開一場聚會,想要約你和你的朋友賞光參加……既然如此,我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她連背包的肩帶滑了下來都沒有在意,難堪地離開了咖啡店。

加斯帕爾問:“會不會說的太過分了一點?你最講究的紳士風度呢?”

韓其琛卻一臉冷漠地思考起來:“……我之前沒察覺到她竟然想要取代橙橙拿到未婚妻的利益。橙橙肯定不懂這些,如果她知道這位姜小姐追求我,會不會覺得不愉快?”

他越想越覺得心下不安,立刻就站了起來,“我要現在就返回姜家。你訂了酒店,還是跟我來?”

加斯帕爾驚奇地笑:“真是奇景,何必慌亂?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小未婚妻到底多有魅力了,順便看看那位姜小姐所說的宴會。”

【準確地說不能算三個,單獨攻略成功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成功。要麼三個同時成功,咱們獲得三倍收益;其他任何結果,這波都算是虧了。】

梅菲斯特毫無良心的安慰她:【我已經通過劫持姜萌萌的上級AI的數據庫,以試圖聯入AI中心網了。雖然因為姜萌萌本身的接口權限太低獲得不了什麼詳細的信息,但相對來說安全度也足夠高,總算是有點幫助。……等等,環境波動開始,天命之子一號已經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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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的自我修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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