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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哼,沒有交夠定金,我的寶貝弟弟們才不給你們看!大典太光世話還沒說完,就被歌仙兼定發了一張好人卡:“大典太殿下真是個好人,有時間的話來廚房一起試試新甜品吧!”
大典太光世沉默了片刻,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偏過頭。
歌仙兼定直接當他答應了,愉快地道別轉身去尋江雪左文字。
清風拂面,流花飄過江雪左文字和數珠丸恆次的長發,順着柔順的頭髮散落地上,二人閉着雙眸,均轉動念珠,口中默念佛法,縱使身上着的衣服是內番服,也難以掩飾他們身上那種不染於塵世的氣質。
潔若清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說的大概便是如他們這般吧。
歌仙兼定站在不遠處,手裏還捧着那個裝着種子的盒子,看着他們那出塵的身影,總覺得就算是四周剛剛耕耘過的田地與就放在他們身邊的農具也無法將這兩位看上去就要仙去的兩位染上一絲塵氣。
嘴角一抽,歌仙兼定難免想起了本丸中某位同樣信佛的存在,相比之下,那位可真是時時刻刻都在“修行”啊……
想到這裏,他突然瞪大眼睛,以對方在數珠丸恆次來到后不久就帶着對方去進行那“可怕”的修行的動作,看起來江雪左文字也難逃浩劫啊!
心裏盤算着要去找宗三和小夜叮囑一番,讓他們盯緊江雪,別讓他一個不小心在低練度的情況下被拐走。
歌仙兼定在不遠處停頓了許久,想了一些有的沒的,終是抬腳,慢慢地走向那邊。
微微彎腰,歌仙兼定忍住他心中那種“打擾了禮佛之人的佛法”的罪惡感,嘴巴張張合合幾下,方才吐出一句話:“江雪君,數珠丸君……”
江雪左文字抬眸,藍眸宛如湖水般清澈見底,卻又波瀾不驚,他不過輕輕地掃了一番歌仙兼定,長長的睫毛掃了掃,輕道:“如此便是。”
“確實如此。”數珠丸恆次也開口應道,嘴角帶着笑意。
歌仙兼定三臉懵逼,哈?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是我錯過了什麼嗎?
沒有過多的糾結在這裏,歌仙兼定將手心裏的盒子放入江雪左文字的手中,“這是本丸里剩下的幾顆種子,其他的已經被大家拿去了……”雖說大部分是被你弟弟拿走了,但是這個不好說出來。
“啊,謝謝。”縱使歌仙兼定沒有道出後面的話,江雪左文字還是猜出了幾分,他的目光在歌仙兼定頭上束起的“衝天辮”上停頓了一秒,記得昨晚的夢裏對方的髮型並不是如此,而是放了下來,長長的那縷頭髮垂在額前隨着他的動作飄動着。
在歌仙兼定臉上大寫的問號面前,江雪左文字沒有問出疑惑,只是頷首,轉身回到自己的庭院,大抵是為了平時更方便吧,他這麼想着,也就不在意這種簡單的事情。
在庭院尋了一個角落將種子埋進土裏,江雪左文字拿着水壺澆着水,眼看着泥土變得濕潤,收回,露出一抹淺笑。
不若等未來它們發芽之時再告知宗三和小夜好了,作為一個驚喜,江雪左文字這麼想着,決定之後自己趁他們不在的時候來澆水施肥,讓它們茁壯成長,這樣未來,小夜就會吃我種出來的柿子了!
他這麼想着,轉身走向游廊,手裏拿着幾塊石子,憑着自己的感覺從指尖擊出,只聽幾聲銳響,鶴丸國永所設下的幾個陷阱暴露無疑。
江雪左文字暗自吐槽對方的壞癖好,慢悠悠地從其中穿行而過,身形淡定冷靜,他安全地到達游廊,抬手推開推拉門,只見其中已然坐了一個人。
紅白相見的巫女服,一頭黑髮披散身後,身上帶着一把摺扇,泰然自若地端着茶杯品茶,赫然便是二樓據說被封印神隱卻又自己突破了一小部分封印的審神者!
“我我我······才不要呢!我要去找我的主人!”人魚女孩頓了一下,有些驚慌地說著,扯着鎖鏈,摺扇一合,在江雪左文字不好的預感之下,扇尖指向了他,“他說他要帶我去找主人的!”
男子隨意地掃了一眼江雪左文字,有些嫌棄地收回目光,將聲音放得溫和一些,輕聲道:“我也可以陪你去找呀。”
人魚女孩遲疑了一下,還是有些堅定地搖了搖頭。
男子嘴角一抽,回首看向了江雪左文字,從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眼中顯出了幾分嫌棄,摺扇隨意地點了點他,再度轉頭看向了人魚女孩,皺起眉頭,沉穩的聲音中透着幾分疑惑,“你確定要找這一位僧人?一看就不像是個靠譜的存在,”他這麼說著,還若有其事地點點頭,“而且,這個傢伙還是個面部肌肉衰退的,連表情都是面無表情的狀態。”
他這麼說著,突然挑眉,雙眼中帶上幾分驚訝,向江雪左文字走近了幾步,“這種肅殺之氣,你是付喪神?刀劍付喪神?”
人魚女孩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江雪左文字,扇面半掩臉,“刀劍付喪神?就是傳說中從刀劍中誕生的物品神靈?”
“對神靈還是保持一下敬重之心比較好。”男子身形一閃,摺扇一敲人魚女孩的頭,“你確定要和一個刀劍付喪神一起?真不怕被對方直接切成了魚片?”
江雪左文字保持着漠然,臉上顯不出半分其他的神色,只是內心早就起了巨大的波瀾。
喂喂喂,你給我解釋一下看起來就不可靠是什麼東西?我哪裏不可靠了!我好歹還是一位有着兩個可愛弟弟要養的歐尼醬呢!
而且,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刀劍付喪神有什麼誤解,誰會沒事拿我這種太刀來切魚生啊!我是用來上戰場的······雖然我不喜歡戰爭。
他偏了偏頭,有些無奈地想着,要不是腳上那個鎖鏈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砍不斷,自己早就走了,本來就決定好採摘完明日葉就走人的,結果耽擱了這麼久。
男子可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仍舊在努力地勸說人魚女孩,“一刀一人魚種族不同,不能談戀愛的!”
人魚女孩表示自己一點也不想吃他這一套,搖搖頭,將一縷棕發捋至耳後,隨後目光瞄向了江雪左文字,“可是我們是真愛啊!”給他使勁使眼神。
江雪左文字和男子同時產生了啞然的感覺:你當我們瞎呀,剛剛不是你自己突然把鎖鏈拋出來綁了我(這傢伙),會有現在這麼多事情?!
但是這句話男子怎麼可能會說出口,他只能無奈地順着人魚女孩的意思回頭看向了江雪左文字,一個威脅的眼神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着辦。
江雪左文字在腦中腦補了一句“是生是死看你的回答了”,微微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藍發披散肩頭,滑落胸前,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頰,睫毛顫了顫,在心中默哀了一下自己經過了幾次出陣和出征后仍舊低級的練度,乖巧地表示:“不是真愛,我不認識這位施主。”
說著,雙手合攏,認真地行了一個禮。
男子滿意地回頭,而人魚女孩表示這個男的簡直就是個榆木腦袋!
“總而言之,趕緊放了他,和我回去吧!”男子伸手握住女孩的手腕,認真地說著。
人魚女孩抬眸,不經意間與他的那雙真摯藍眸對視,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似有些害羞,但是手上就是不肯放開。
“我不喜歡你的宮殿!”人魚女孩把手從他的手裏掙脫開來,微偏頭,低聲道,“我······我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外面很危險的,而且我也可以陪你去的呀。”男子嘴角一抽,覺得這種柔和手段是沒有效果了,於是他沒有再顧忌什麼,手一抬,一個水球在手心凝聚而成。
在人魚女孩有些驚慌的目光注視下,他一個水球丟向了江雪左文字。
下意識地舉刀劈向攻過來的水球的江雪左文字被淋了個正着,一身濕透,海青與內衫貼在身上,隱隱透出肌理。
腳下的地面出現了震動,江雪左文字疑惑地低頭,只見腳下的地面破開,一束水柱直衝而上,將他擊至空中,巨大的衝力帶來的傷害尤其大,騰空時,他盡量地轉身,不讓自己背朝地地落下,勉強半蹲式落地。
一口血腥在口中含着,江雪左文字手撐着插地的本體,一手捂在胸口處,猛然咳嗽了兩聲,一絲血跡沿着嘴角滑落。
江雪左文字,中傷!
“咳咳······”江雪左文字口中吐出一口血腥,染紅了這一片濕潤的沙地,他輕輕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痕,眼中有些茫然,囔囔道,“肉體受傷的痛苦什麼的······和心中的痛苦比起來······!”
“快離開那裏!”人魚女孩叫着,她手上的鎖鏈垂在一邊,盡頭處早已在攻擊的巨大衝力下斷裂破開,身子向前探去,似乎打算出手,卻被男子攔住,只能悲傷地看着那邊的情況。
江雪左文字雙眸中神色有些暗淡,茫然地看向了他們所在的方向。
嘴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出什麼話,又是一次破沙而出的巨大水柱將他直接衝上天空。
已經難以抵禦,江雪左文字有些無力,仍舊死死地握着刀柄,本體不可丟!絕對不可以丟!
刀刃上一點點地碎裂痕迹逐漸地擴大,有些密集,崩下的幾塊碎片隨着水珠濺灑至四周。
江雪左文字被巨力衝擊上空后又直接下落,他的眼神有些迷濛,手指動了動,卻已經無力握緊雙拳,胸口與背後染紅的一片,袈裟上猶似火燒一般的,滿眼都是紅色。
他覺得時光好像有些緩慢,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緩緩地落地,側倒於沙地上,一片血紅與沙子的黃色相交織,血液蔓延與海水相融。
嘴角滑落的血絲江雪左文字已無力去顧及,睫毛顫了顫,一滴血珠滑落,點在沙地之上,形成一個小小的紅色水汪,身上的佛珠的繩子斷裂,佛珠染血灑了一地。
江雪左文字,重傷!
入眼是大片的紅色,採摘明日葉的物吉貞宗無意間地往下面一瞥,本想看看江雪左文字的情況,未曾想到看到的竟會是這樣的場景,震驚地睜大眼睛,驚呼他的名字,直接將採摘藥草這件事情放在了一邊,腳下一轉,轉頭直接從這斜坡上奔下。
太郎太刀和博多藤四郎也聽到了物吉貞宗的聲音,茫然地抬頭一看,連忙隨其奔向江雪左文字所在的方向。
雖然是物吉貞宗最先跑下來,但是作為極化短刀的博多藤四郎的速度更加迅速,他拔刀而出,一邊警惕着眼前的男子和人魚女孩,一手迅速地查看了一下江雪左文字的情況,“是重傷,必須馬上回去本丸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