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第25章
席寶珠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從假山上摔下來的準備,卻不料葉瑾修突然趕到,天神降臨般一把接住了席寶珠,就在這麼一瞬間,席寶珠覺得自己又愛上他一回,呃,如果他沒有很粗暴的把她放下的話……
席寶珠都沒來得及摟葉瑾修的肩膀,人就被葉瑾修放到了地上,席寶珠不滿的抬頭看他,卻看到一雙微怒的眼眸,頓時嚇得心虛一縮。
那邊杜氏和席寶珺他們一行人也呼啦啦急急跑了過來。
葉瑾修冷然往他們瞥去一眼,又轉回到席寶珠身上,席寶珠試圖以嬉皮笑臉矇混過關,卻被對方無情拒絕。
葉庭修一路小跑着過來,他和大哥剛到花園就看見大嫂從假山上掉下來,葉庭修還沒反應過來,前面好好走着的大哥就忽的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飛身過接住了掉落的大嫂,那速度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席寶珺和杜氏他們跑來,見席寶珠無礙,這才全員對葉瑾修行禮:“侯爺。”
葉瑾修雖然年紀與席寶珺,郁傳良等相仿,但已經襲爵的他是一品官身,又在朝任要職,眾人見了他,自然是要行禮問安的。
席寶珠又一次感受到自家夫君在外的威儀,眉眼俱厲,不怒自威。
“一家人不必多禮。”葉瑾修對眾人抬手。
又看向一臉無辜的席寶珠,葉瑾修擰眉沉聲來了句:“回去再跟你算賬。”
語氣兇悍的讓席寶珠頭皮一陣發麻。眾人將葉瑾修沉聲訓斥席寶珠的一幕看在眼中,腦中紛紛在想,看來那些傳聞是真的,四妹妹在外品行不端,風評不良,惹惱了宣平侯,夫妻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啊,嘖嘖嘖。
席世傑聽門房的人說葉瑾修來了,撇下茶廳中正招呼的客人迎出來,沒想到在花園裏遇上了,老遠就拱手招呼:
“侯爺來了,怎的不去內院。”
眾人給席世傑讓出一條道,葉瑾修也上前拱手回禮:“岳父大人安好。”
席世傑笑容滿面,兩撇鬍子都跟着上揚:“安好安好,哈哈哈。”
“都別在園子裏站着了,侯爺這邊請。世子,伯爺都來,前陣子有人從西域給我帶了好幾壇葡萄酒,咱們中午可得好好喝一杯。”席世傑對葉瑾修這個女婿比對其他兩個更熱情,一來是因為葉瑾修是新婿,二來是對這個女婿有愧疚。
自家女兒不爭氣,在外名聲不好聽,做岳父的只好多捧着點女婿,給他寬寬心,看在席家的面子上,別跟那不懂事的丫頭計較。
葉瑾修,郁傳良,方賢舟和杜宣這些男子都被席世傑喊走了,園子裏就只剩下女眷,杜氏是席家孫子輩長媳,也得去招呼客人,辭了眾人,讓奶娘抱着席檬離開了。
席寶彤拍着心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剛才可嚇死我了。寶珠太莽撞,差點釀成禍事。幸好侯爺趕到及時。”
如果不是葉瑾修趕到,席寶珠此刻估計屁股都摔裂三瓣了。也是心有餘悸。
“不過,宣平侯也挺恐怖的。”周身彷彿有種生人勿進的戾氣環繞,果然上戰場殺過人就不一樣,席寶彤想想都怕。
看到一旁葉綵衣她們,席寶彤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人前失言,有心補救,賠笑道:“哦,抱歉,我的意思是……”
葉綵衣也是懂事,怕席寶彤尷尬,便沒所謂的擺擺手:“三姐姐不必在意,我大哥是挺恐怖的。成天板着個臉,見誰都教訓,我們也都怕他。”
一個好妹妹就這樣三言兩語把自己大哥給賣了,直接坐實了她大哥在外所傳的印象。
“好了好了,他們去喝酒,咱們幾個就喝茶吧。橫豎茶具都擺放好了。”席寶珺長姐風範,招呼大伙兒入亭子。
國公府有專門的茶婢,侍奉主子們用茶的。
席寶珺與席寶珠坐在一桌,席寶彤和葉綵衣、葉蝶衣、宋芷柔坐在一桌,席寶彤也比較喜歡喝茶,今日茶性大發,又想彌補先前失言之過,竟來了興緻與葉綵衣她們分解起茶的種類。
“寶珠,有些話我這個做長姐一定要與你說的。”席寶珺湊到席寶珠身邊,輕聲說了句。
席寶珠喝了口茶,不解問:“姐姐要說什麼?”
席寶珺一聲嘆息,用手遮掩住唇瓣:“你與那姬相公今後絕不可再有來往,你如今已是侯門婦,說話做事都要顧及侯府顏面,切不可再任性妄為。”
席寶珠有點不好意思:“姐姐怎的說這個?我與那姬相公本就沒有來往,也沒有做出對不起葉瑾修的事。”
“還想瞞我,你跟他沒有來往,你會給他送十萬兩銀票?”席寶珺直接點明。
席寶珠不解:“你怎麼知道十萬兩銀票的事情?”
“你還說不是,糊塗至極。”席寶珺真是要被這個妹子氣死了,一家子姐妹,同氣連枝,要是她壞了名聲,她們這些做姐姐的都要受牽連。
“不是不是,這事兒應該沒別人知道才是啊。”席寶珠給姬常春十萬兩銀票的事情是偷偷進行的,怎麼會傳到連席寶珺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你以為那姬常春就是什麼好東西?你這邊給他十萬兩,他轉臉就告訴了別人,傳出去多好聽啊,宣平侯夫人對他情意深重,一出手就是十萬兩。你讓別人怎麼想?”
席寶珺說起這事兒就頭疼,妹子不懂事,做了錯事還給人抓了把柄。
席寶珠覺得這事兒有必要解釋一下的:“那十萬兩我已經要回來了。外頭就沒人傳這個?”
“要回了?”席寶珺不太相信:“真的?”
“比珍珠還真。”席寶珠拍胸膛保證,那十萬兩到現在還扣在葉瑾修那邊呢。
這下席寶珺也有點糊塗了,因為她只聽說席寶珠給了姬常春十萬兩,沒聽說要回來的事情。
這邊正說著話,亭子外又來了幾個人,是安國公府薛家的表姐妹們,還有幾個面生的華服小姐,及兩個雌雄莫辯的男人。
薛婉老遠就看見席家的姐妹們坐在亭子裏,特意過來找她們的。
“表姐們喝茶都不叫我,真不夠意思。”薛婉是席寶珠母親薛氏的親侄女,自小常來寧國公府玩耍,在席家儼然半個小主人,完全可以帶客人遊玩。
皓月亭是寧國公府里最大的亭子,擺着五張桌子,席寶珺見了薛婉便對奉茶婢女吩咐沏茶,親自起身相迎。
“就數你刁鑽,我們來的時候你還沒到,如何叫你?”席寶珺走過去柔柔的牽過薛婉的手。看見她身旁的華服女子,還有她身後跟着的兩個□□敷面的男子,看着不太像正經人,不禁問道:“這位妹妹看着有些面熟?”
薛婉溫婉一笑:“珺姐姐糊塗了,這是我表姐安陽郡主啊,那兩位是她的……呃,朋友。”薛婉的母親便是出身安陽王府,是安陽郡主的姑母。
“安陽……郡主?”
席寶珺確實糊塗了。
因為印象中的安陽郡主是清麗端莊,衣着樸素的,這女子面若桃李,紅妝滿面,一身華服,婀娜多姿,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可近看五官,又確實是安陽郡主的臉。
“哎喲,我可真沒認出來,竟是安陽郡主,失禮失禮,郡主快請坐。來人,快上茶來。”
席寶珺請安陽郡主和薛婉入座,安陽郡主身後的兩個男人便自主的到亭子兩邊的憑欄處去說話了。
“寶珠也在,近來可好?姐姐最近可聽說了你不少事情呢。”
薛婉和席寶珠同年,只比她大兩個月,卻總喜歡以姐姐的姿態說話。
席寶珠自然知道是什麼事,無話可說,只能對她笑了笑,兀自低頭喝茶,卻察覺到一抹注視的目光,抬頭看去,只見安陽郡主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席寶珠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低頭看了看,見安陽郡主還在看她。
漿糊般的腦袋突然開竅了。
這是安陽郡主,也就是姬常春的前妻。
席寶珠跟姬常春鬧緋聞,安陽郡主肯定也聽說了,所以才會用這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自己,想來心裏肯定是在笑她沒品味吧。
都是原身做的孽啊,席寶珠無奈嘆息。
“安陽郡主像是變了個人般,都有些不認得了。”席寶珺與安陽郡主寒暄,目光往在亭子邊上的兩個男子看去,那兩個男子的身份不言而喻,席寶珺也不禁替安陽郡主感到惋惜:
“人生在世不能事事稱意,郡主還是要放寬心才好。”
安陽郡主放下茶杯,目光仍在席寶珠身上轉悠,說話也是意有所指:
“我有什麼不寬心的,甩了個累贅,再高興不過了。”
席寶珺一愣,薛婉也不太理解安陽郡主這話什麼意思,不禁發問:
“誰是累贅啊?”
忽的一想近來安陽郡主與姬常春和離的事情,立刻便明白她說的是誰:“表姐……為何說他是累贅?”
只見安陽郡主勾起一抹艷麗的笑容,伸手撫了撫髮鬢上的珠花,說出一句讓眾人皆驚的話:
“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這還不是累贅嗎?”安陽郡主目光一轉,又落到席寶珠身上:“寶珠妹妹可得擦亮眼睛,千萬別被有些人的外表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