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中舉

趙望聲回去和自己的爹一說，他爹看了兒子的文章，道“南楓說的不錯，你書本上的知識已經無憂了，文章打磨還是要的，下次鄉試不去也罷，你年紀不大，不用着急，切忌貪功冒進。”

魯小胖考的平平穩穩，不見提高，也不見下降，他已經把自己安慰好了“沒有下降就是好事！”

今年過年南楓得了五十兩銀子的獎勵，鐵大虎高興的眼睛笑成一條線，他現在別無所求，一輩子夢想的都達到了，現在就希望南楓好好的就成。

過年照舊是拜訪先生和同門，然後父女倆吃了幾天豐盛的年飯，接着書院也上課了。

緊張的學習生活又開始了，只是洛書情緒不大好，連魯小胖帶來的零嘴都沒心思搶着吃。

小夥伴們關心他，他也沒說什麼，後來他知道南楓也是沒媽的孩子，就對南楓說道“正月十五是我娘的忌日，我都不能到她墳前去祭拜她……”

南楓一愣，哪怕關係再好，有些問題也不適合問的深入，南楓想了下道“我不知道具體什麼原因，但是你現在不能去祭拜，最大的原因是你還小，沒有能力，將來有了能力，你一定可以親自前去祭拜，或者把伯母的墳墓遷到合適的地方去。”

洛書聽了一呆，他自言自語“等我有了能力，去祭拜，把她帶回來……是呀，我可以把她帶回來！一定能的！”他眼裏露出璀璨的光，拉住南楓的手“謝謝你，南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要讓自己變的更強，我要把我娘帶回來！”

南楓看着拉着自己的如玉手掌，她把自己另一隻手也覆到洛書的手上，然後輕輕摸着“對，你一定可以！”媽蛋，男孩子的皮膚比自己還滑膩，多揩下油！摸着真舒服！

洛書反應過來，迅速把手抽出來，在南楓手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你個色鬼！”

南楓疼的齜牙咧嘴“你摸我的手，我還沒說你什麼呢，動手動腳也是你先動的！”

洛書抬頭哼了一身，轉身就走了，給了南楓一個後腦勺。

天氣漸漸炎熱起來，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別熱，回到宿舍，大家紛紛用井水納涼，哪怕都是讀書人，渾身□□做不出來，露出胸膛的大有人在。

書院後面的小溪已經人滿為患，大家紛紛趕早去搶個好位置。洛書原本也喜歡在那裏洗澡，自從被南楓說破有人在裏面尿尿，他再也不去了。

他和南楓打了井水自己洗，不過洛書是個真正的男孩，他在宿舍里也經常衣裳不整，露出胸口的兩顆粉紅小草莓。

南楓不行，她已經開始微微發育，胸口沒有鼓起來，但是明顯和男孩不同，她用布綁住胸口，洗澡一直一個人關上門洗。

洛書還不滿意的抱怨過“有什麼不能看的，關什麼門，我東西都不好拿！”

南楓眼睛一瞪“私隱！我是讀書人！聖人說不能衣冠不整，否則等同禽獸，我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

而抱着這個觀點的人在學院裏也有，所以南楓並不顯的特別突出，洛書等人更是毫不懷疑，只以為這是南楓的怪癖。

讀書生涯總是很快的，只是身在其中的人感覺不到。一晃夏天過去，秋天來了，南楓也鬆了口氣，畢竟不用再看裸男了。

南楓甚至知道宿舍三人身上的胎記都在哪裏，喜歡的姑娘是那種類型的！南楓越來越淡定了，她甚至想到梁祝。

祝英台真的和梁山伯同居過？梁山伯吃飯吧唧嘴不，肉塞牙縫了剔不剔牙，睡覺打不打呼嚕，磨不磨牙。放屁打嗝總是會的吧。所以這不科學啊，要是經歷過這些祝英台還是深愛梁山伯，那鐵定是真愛。

反正南楓是一個都愛不起來，魯小胖懶，趙望聲龜毛，洛書是個生活白痴，什麼都要給他備好。他們作為朋友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上升到愛人級別的話，南楓表示：你乾脆殺了我得了！

這天休息回家，鐵大虎早就做了好吃的等南楓回來，爺倆吃完飯，鐵大虎看着南楓欲言又止。

南楓道“爹，你有什麼想對我說，咱們爺倆有什麼不能說的？”

鐵大虎道“爹去打聽了一下，這考了舉人還算不得做官，要去京里再考了進士才能做官。”

南楓點點頭，笑道“爹你打聽的挺明白的，就是如此。”

鐵大虎又道“如今你已經是秀才，家裏過的日子已經比以前好了幾百倍了，爹也花不了多少銀子，都給你存着呢。我說，鐵蛋，你考了舉人就不要再考下去了。好嗎？”

南楓一呆“為什麼？”

鐵大虎低下頭道“是爹不好，讓你假扮小子去念書，現在沒人發現，要是你做了官，被人發現可怎麼了得，欺君是要砍頭的！我就你一個孩子，爹只盼望你能好好的過日子。中了舉，你也是舉人老爺了，到時候咱們爺倆去鄉下伺候伺候土地，有碗飯吃就行了，再過繼一個孩子，你後半輩子也有靠，爹也有臉去見你娘！”

南楓一下愣住了，鐵大虎沒有學問，他一開始並不了解讓女兒女扮男裝會引起什麼後果，開始只是單純的希望多吃一口飯，少交些稅，現在女兒越發耀眼，他還是個父親，當然擔憂女兒將來的日子。

眼看讓女兒恢復女身已經不可能，但是讓女兒一路下去，最後欺君被抓，也是鐵大虎不能承受的，他沒有遠大的志向，只想守着女兒好好過日子。

南楓一下了沉默了，她看了一眼鐵大虎內疚關切的眼神，忽然明白這是一個父親愛護孩子的心，他是卑微，但是疼愛自己的心半點不假。

南楓心頭釋然，她微笑道“我聽爹的！考了舉人，我就不考了，我們爺倆去鄉下過日子！”

鐵大虎高興起來“哎！好！”

南楓雖然可惜不能一路過關念下去，但這個畢竟言之尚早，她還在準備考舉人，也不一定能考上，走一步是一步好了。

今年總結考試，南楓得了第三名，洛書第二名，趙望聲的名次比去年好些，但是追不上南楓等人。

他現在心態不錯，沒有獨自糾結。魯小胖成績穩步上升，也是個好現象。眨眼間南楓在湛兮書院已經念了三年書，她開始準備今年的鄉試。

準備考鄉試的，書院重新排了班，南楓和洛書一個班，趙望聲決定再打磨兩年文章，這也是先生的提議。

洛書問南楓“考了鄉試，你是不是就進京去考進士？”

南楓緩緩的搖頭“不一定，我還不知道鄉試能不能過呢。”主要答應了鐵大虎，自己不往下考了。

洛書道“先生說你的文章成熟老練，鄉試問題不大。你別瞎擔心。”

南楓微微一笑道“那你呢，考了鄉試后直接進京？”

洛書卻搖搖頭“考完鄉試，我要去北疆。”

南楓一下子睜大眼“為什麼去北疆？你成績這麼好，不考下去多可惜！”

洛書道“我要去北疆參軍，你別給我大嘴巴漏出去！”

南楓獃獃的看着洛書，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洛書笑了一下“如果你也不想考下去，不如一起和我去北疆，戰場上殺敵一樣能立功！”

南楓馬上搖頭，開什麼玩笑，男生宿舍住住也就罷了，還要去軍營里混，真當自己的花木蘭啊！南楓覺得自己還沒瘋呢。

洛書也是隨口一說，現在朝廷四面太平，當兵的並不吃香，自己去北疆有自己的理由，不一定非要拖朋友一起下水。

兩人就未來稍微談了幾句，便不再多話，各自念自己的書。

到了鄉試的時候，南楓從容的走進考場，反正也不準備繼續考下去，她考的很放鬆，文章做的扎紮實實。三場考試下來，大多數人感覺身體被掏空。南楓卻覺得還好。

考完在家悶頭睡了一天，陪鐵大虎去出攤，看見她的人紛紛打招呼。

秀才並不是很稀罕，但是時下的秀才酸腐氣很濃，一旦中了秀才就以讀書人自居，很少像南楓一樣願意陪老爹出來幹活的。

等到發榜那日，南楓也沒在意，門口鬧哄哄來了一堆報喜的人，七嘴八舌道“恭喜舉人老人，這麼年輕就是舉人老爺了，真是了不起的！”

報喜的大聲讀了喜榜，南楓名列第六！鐵大虎拿了早就準備好的銅錢發賞錢，又拿了銀子請鄰居幫忙整治酒菜，宴請左鄰右舍。

大家鬧哄哄的在一起給南楓賀喜，南楓不停的拱手作揖，嘴裏不斷的謝謝，她大聲道“鄉親們請在我家裏休息片刻，南楓還要去給先生送個信！”

大家紛紛道“應該的！王秀才教出了一個舉人，下次我家的小子也要交給他去教！”

南楓擠出家門，輕快的跑去王秀才家，王秀才早就伸着脖子等着了，看家南楓，笑的直摸鬍子。

南楓給先生行禮“沒有辜負先生的教誨，南楓中了第六名！”

王秀才只會說一個字“好好好！”這個孩子，自己親自挖掘出來，如今這麼出息，王秀才說不出的驕傲。

在先生家逗留了片刻，南楓親自去書院裏，給書院的先生和院長報喜。大家都恭喜南楓，紛紛叫她舉人老爺。南楓用袖子遮臉“羞死我了，先生們切莫如此稱呼南楓。”

大家親切的笑起來，陳院長還道“你如今文風正好，可不要浪費，一鼓作氣考下去，會試也是極有希望的！”

南楓心頭苦笑，不願回絕陳院長的好意，胡亂應了下來，問道“不知道洛書考的如何，只顧了自己，沒去問他呢。”

陳院長道“你去武先生院子裏找他吧，他考了第二名，比你還好！”

南楓喜笑顏開，去找洛書道賀。兩人見面，具都互相稱呼“見過舉人老爺！”然後哈哈大笑。

南楓道“我家裏正亂着，我先回去招待，過幾日再來找你！”

洛書點點頭“不如我幫你一起去招呼？反正我這裏沒什麼事。”

南楓大喜“求之不得！”

等洛書進了南楓的家門，那些鄰居何曾見過洛書這等人物，個個看的眼睛發獃，院子裏一時間鴉雀無聲。

南楓團團打着招呼“這是我的同窗，這回考了第二名，也是一個舉人老爺！”

大家紛紛回禮，正眼看洛書的沒一個，都是偷偷的瞟一眼，再瞟一眼，繼續瞟，這麼美的人，老天這麼生的出來！

鐵大話看着洛書，眼裏閃過一絲羨慕，甚至想到，要是鐵蛋沒有女扮男裝，有這麼一個女婿也是不錯的！

洛書有些尷尬，他本意是想來幫忙的，哪知道自己以來，直接奪走了原本屬於南楓的風頭。

南楓靠着他耳語“真要多謝你啊，你是不知道，這些爺爺奶奶叔叔嬸嬸，有多難以招架，你一來，火力都被你吸引了，我可輕鬆多了！”

洛書撲哧笑了，那艷色！被偷瞄的看見，看的大小心臟跳得撲通撲通的。

鐵大虎越看越可惜，多好的女婿人選，生生被自己搞成了同窗！我對不起鐵蛋死去的娘啊！

等鄰居和報喜的人都走了，洛書也告辭離開。父女倆打掃收拾。

鐵大虎試探南楓道“今天來的那個男孩，也中了舉？”

南楓點點頭“名次比我還好呢。”

鐵大虎讚歎“長的這麼好，不知道將來哪家姑娘能配得上。”

南楓笑了“想美過洛書的，這輩子我還沒見到過。”上輩子倒是有，那也是鳳毛麟角，還是全球範圍篩選下來的。

鐵大虎看了南楓一眼“鐵蛋啊，你說，要是洛公子知道你的身份，他會不會，會不會願意娶你？”

南楓駭笑“爹，你千萬別說胡話！你也不想想，要我現在還是女孩，我也是待在屋子裏乾乾家務，哪裏能認識洛書？即便認識他，他是什麼身份，我們是什麼身份，這怎麼可能呢！”

鐵大虎也明白這只是一廂情願，他嘟噥道“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

南楓心裏不住翻白眼，你可饒了我吧！洛書就是驢糞蛋表面光！衣服不會洗，被子不會疊，連碗都洗不幹凈！剛來宿舍那會兒，喝水都要人給他倒，一開始見他生的美，大家搶着為他服務，後來發現他是天生使喚人的命，最後沒人願意搭理他了。

南楓也從迷戀中早早醒了過來，這段時間甚至沒維持一個月，怪不得有句話說，人都是因為不了解而在一起，又因為太了解而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