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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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涼茶攤之後，秦奮先找了一家銀號，兌了一點銅錢。
他心裏清楚，剛才的涼茶攤老闆肯定占他便宜了。剁下得那塊銀子，絕對要比他應付的錢多得多。
如果他再不兌換點散錢，今後還是避免不了吃虧。
因此吃一塹，長一智，秦奮便兌了三兩銀子的散錢。
出乎他意料的是，三兩銀子居然可以兌換六千四百文銅錢。
原來，清末，因為朝廷要向洋人賠款，因此導致國內銀價猛漲。道光年間，一兩銀子可以兌換一千文銅錢。到了光緒年間，一兩銀子可兌換兩千多文銅錢。
將銅錢收好，秦奮出了銀號，先去綢緞莊買了幾匹上好的布料，又到酒庄去買了幾壇好酒，最後買了一些糖果點心、燒臘火腿，一一包好，然後雇了輛馬車拉着來到寶芝林。
雖然從茶攤老闆口中得知，黃飛鴻為人方正，有古之君子之風，不貪圖功名利祿，更別說蠅頭小利。
但是這次前往寶芝林拜師，秦奮還是想準備一些禮物，以表示自己拜師的誠意。
……
來到寶芝林，秦奮走上前，扣響了門環。
“誰……誰……誰呀？”片刻之後，就聽門內有人磕磕巴巴的應聲道。
“我試秦奮，今天專程來向黃師傅拜師學藝的，勞駕請開門！”秦奮揚聲喊道。
“等……等下。”那人應聲道，隨後將門打開來。
秦奮一見那人，頓時一愣。
就見那人長得有點像歌神張學友，不過就是多了一排大齙牙，看起來有些滑稽。
一見他這副模樣，秦奮馬上就想了起來，此人應該是黃飛鴻的徒弟齙牙蘇。
電影《黃飛鴻之壯志凌雲》中，他正是由歌神張學友扮演的。
“這麼看來，我真的是來到李連杰版《黃飛鴻》的世界了。”秦奮想道，心中暗暗高興。
在《黃飛鴻》的諸多版本之中，他最熟悉的就是李連杰那版，很多細節都還記得非常清楚，這下剛好可以派上大用場。
“你……你……你是從哪裏來的，要找……找……找誰呀？”齙牙蘇打量着秦奮，磕磕巴巴的問道。
“我叫秦奮，剛從南洋回來，專程來拜黃師傅為師的。”秦奮笑着回答道，“請問，黃師傅在家么？”
“南洋？！難怪你……你……你穿得這麼怪。”齙牙蘇恍然大悟道，隨後又磕磕巴巴道，“我師……師……師父……”
秦奮見他結巴的這麼厲害，心裏都忍不住替他着急。
“阿蘇，你在跟誰說話呢？”就在這時，門內又走來一個精壯的漢子，揚聲問道。
“他……他……他……”齙牙蘇見他問話，便指着秦奮解釋道。
“我叫秦奮，專程從南洋歸來，拜黃師傅學藝的。”秦奮等不及他說完，搶着說道，“請問黃師傅在家么？”
“南洋？！師父的大名都傳到南洋去了呀？”那漢子聽完驚訝的道，“還有人專程過來拜師？！”
“黃師傅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總是行俠仗義。不只佛山百姓人人稱頌，在我們南洋也是眾口皆碑呢。”秦奮笑道。
“師父可真了不起。什麼時候，我也能像師父那麼有名就好了。”那漢子一臉艷羨的道。
“請問，黃師傅在家么？”秦奮再次問道，覺得這漢子有點缺心眼兒。
“噢，師父在家呢，進來吧。”那漢子點了點頭道。
“謝謝。”秦奮一聽，心中一喜，連忙招呼人把禮物搬下來，“這是給黃師傅帶得一點禮物。”
“哇！”那漢子一見，眼睛一亮，臉上露出喜色，“我幫你拿着。”他上前去，把兩壇酒抱了起來，“阿蘇，你也快來幫把手。”
“謝謝大哥，您貴姓啊？”秦奮一邊笑着問道，一邊同那漢子、齙牙蘇一起，抱着大包小包的禮物進了寶芝林。
“哎，什麼貴姓不貴姓的。我姓凌，我叫凌雲楷，是師父的二徒弟。”那漢子爽朗的笑道。
秦奮點了點頭。
黃飛鴻徒弟之中的確有這位凌雲楷，不過他出場的戲份並不多，而且也沒什麼鮮明的特色，所以是幾位徒弟之中最被人無視的。
“原來是凌大哥，幸會幸會~”秦奮笑道。
“不必那麼客氣。”凌雲楷也笑道，“對了，秦兄弟，你怎麼會從南洋回來拜師學藝呢？”
“唉，一言難盡啊！”秦奮聽他這麼問，故意長嘆了一口氣，“我祖上很早就下南洋，幾代人辛勤勞作，好容易才立下根基。但不僅被洋人欺負，還被當地土人排擠，讓我們真是受盡委屈。
我聽說了黃師傅的大名之後，便趕回來向他拜師學藝。這樣，我們華人以後就不會再受欺負了。”
據他所知，十九世紀初，南洋一帶也被英法等國殖民。而華人在那邊也是受到殖民統治，跟當時的國內百姓一樣，過着水深火熱的生活。
而秦奮這麼說，就是想賣賣慘，好引起黃飛鴻的同情心。
“那些洋人真是可惡，到處都欺壓我們國人。”果然，凌雲楷聽他這麼說，頓時生氣地道。
“是呀，他們還罵我們是‘東亞病夫’，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秦奮見自己的計策奏效，馬上又添油加醋道。
“嘿，這幫渾蛋！”凌雲楷一聽，登時怒不可遏，“他要是敢當面這麼罵我，我就讓他嘗嘗洪拳的厲害！”
“是呀，凌大哥，所以我才要學武功，強身健體，不再做‘東亞病夫’。”秦奮立刻點頭道，“就是不知道黃師傅肯不肯收我？”
“放心吧，師父很好說話的。”凌雲楷笑道，“而且你又這麼有誠意，那麼大老遠的趕來，師父一定會收下你的。”
“謝凌大哥吉言。等下也請凌大哥幫我多說幾句好話。”秦奮又笑道。
“沒問題。”凌雲楷大包大攬道。
……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了院子。
就見正房的屋檐下掛着一塊木匾，上寫“寶芝林”三個繁體大字。
“師父，有人來拜師學藝了。”凌雲楷高聲喊道，隨後帶着秦奮進了正堂，將大包小包的禮物都堆在了地上。
“阿楷，你亂喊什麼？”這時，就聽一個沉穩中透着威嚴的聲音道。
秦奮隨聲望去，就見一位長相酷似李連杰，身上穿着布衣長袍，面色凝重的男子正走過來。
“黃飛鴻？！”秦奮頓時眼睛一亮，立刻認出他就是黃飛鴻，果然和電影中一模一樣。
“師父！”一見黃飛鴻走出來，剛才還大喊大叫的凌雲楷馬上就收聲了，低下頭去，恭恭敬敬的道。
“師父！”齙牙蘇也同樣恭敬的喊道，看來黃飛鴻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高。
“您就是黃飛鴻黃師傅是么，請受我一拜！”秦奮上前，深鞠一躬道。
“你是……”黃飛鴻閃到一旁，沒有受秦奮的大禮，反而疑惑的打量着他。見他衣着、髮型、口音都非常古怪，不禁心中疑惑。
“師父，他叫秦奮，專程從南洋趕來拜您為師的。師父，您可真厲害，連南洋的人都知道您的大名啊！”凌雲楷嘚吧嘚嘚吧嘚的說道。
黃飛鴻面無表情的斜了他一眼，讓凌雲楷頓時又低下了頭去。
“你是從南洋回來的？”黃飛鴻隨即看向秦奮問道。
“不錯，黃師傅。”秦奮點點頭道，“我是專程從南洋趕回來拜您為師的。”
“嗯，那你姓甚名誰，祖籍何地，在佛山可有親人？”黃飛鴻又問道。
“我姓秦名奮，祖籍直隸，在佛山沒有親人。”秦奮回答道。
“噢！”黃飛鴻點了點頭，“那你貴庚？”
“呃……我今年二十四歲。”秦奮猶豫了一下道。
他知道，年歲越大的人，學武就越吃力，所以準備把歲數報小一點。
不過他又擔心被人識破，到時候，會認為他故意撒謊，心術不正，那結果可能會更麻煩，所以他還是實話實說了。
“那你因何要拜我為師呢？”黃飛鴻又問道。
秦奮便將自己在南洋受洋人欺負，所以想要習武強身，保衛家園的話又講了一遍。
“黃師傅，我真的非常有誠意來拜師的，求您大發慈悲，收下我吧。”他最後可憐巴巴的看向黃飛鴻道。
“是呀，師父，秦兄弟這麼誠心，您就收下他吧。”凌雲楷也勸道。
“師父……您……您……您收下他吧。我們……我們……我們唐人在國外，真的……真的……真的很受欺負的。”齙牙蘇也幫忙求情道。
他也是因為在美國受欺負，所以才回國來拜師學藝的。因此見秦奮也有同樣經歷，就很是感同身受。
見他們兩人都幫自己求情，秦奮心中暗自高興，心想拜師成功的幾率又多了兩成。
“很抱歉，秦先生，雖然你很有誠意，但我還是不能夠收下你。”就在這時，卻見黃飛鴻搖搖頭道。
“……”秦奮一聽，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