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你不懂 四十七
“便衣”沒有再來找慕容芹,只給她打了個電話,慕容芹讓他去找曹沖沖談。曹沖沖同意和他談判,但沒有在公司內,他們相約去野外談。那天,他們談了很晚,曹沖沖才急匆匆地回家。回家的時候,曹沖沖臉色慘白,慌慌張張,神色非常不正常。他說,事情解決了,“便衣”再也不會來找我們麻煩了,不要再提起這事。他又說,他想到外地商務考察一段時間,明天一早就走。這一反常態的舉動,不是他的風格,況且,他們也從未談過到外地商務考察的事,這裏面肯定有問題,不弄清楚睡不着。在慕容芹的再三追問下,曹沖沖告訴了她實情。原來,“便衣”約曹沖衝到沒有人煙的濱水河邊談判。曹沖沖只同意給他十五萬元,“便衣”一聽,說:“這簡直是打發乞丐,至少得賠二百八十萬元,否則我將會和你們把遊戲玩到底。”曹沖沖堅決不同意,他們終於吵了起來,“便衣”用助行拐杖去打曹沖沖,曹沖沖用力抵擋,一不小心,把他推進了濱水河裏,曹沖沖伸手欲拉住他的衣服,但河水太猛,來不及了,他很快就被河水捲走了。曹沖沖不會游泳,不敢下水,想叫救命,也沒有一個人影。他在河邊看了很久,都沒見到屍體浮上來,料想“便衣”必死無疑。曹沖沖對慕容芹說,他必須逃跑,他不想坐牢,更不想死。慕容芹感嘆:命運對我真的很不公平。生命是美麗的,命運卻是殘酷的,為什麼老天對我這麼無情?我實在弄不明白,年紀輕輕的,就要遭受這麼多折磨,承受這麼多苦痛,難道我真的命很硬,註定要克夫?或者真的是掃帚星,到哪裏就害人到哪裏?她轉而一想,也不對,苟安生和她結過婚,為什麼沒倒霉,反而升官發財?是什麼原因呢?佛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不報,時候未到。對,是時候未到,看來還不是註定要克夫,曹沖沖還完全有活命的可能。慕容芹突然想了很多、很遠,像個另類的神經病人。她對曹沖沖說:“要不去自首吧?不會死的。”曹沖沖態度很堅決,說:“對我來說,坐牢和死沒有區別,況且,為這種社會垃圾去坐牢,我太虧了。”事到如今,有什麼辦法呢?慕容芹說,那你就逃命吧,逃到哪裏是哪裏,不要和我聯繫,也不要回來。曹沖沖說:“要不連夜就走,免得夜長夢多,在家過夜也是睡不着。”慕容芹點了點頭。家裏還有五萬元現金,曹沖沖帶上現金,拉開門就走。慕容芹的心像被颳了一刀,他這一走,也許永遠見不到他了,真是生離死別。慕容芹追出門,對他說:“我送你一段路吧。”曹沖沖說:“你行嗎?還是讓我一個人走吧。”慕容芹說:“我能挺得住,還能開車。”曹沖沖說:“不行,現在不能開車,準會出事,如果要送我,我們只能打的士。”慕容芹陪他走到路邊,攔了一部的士,直衝火車站。到了火車站廣場,慕容芹說,你走吧,我不想知道你去哪,我不送你了,自己多保重,你以後也不要告訴我你在哪。慕容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多年後,想起這事,慕容芹還想不起那天是走路回家還是打車回家。曹沖沖逃了十多天後,海事局的巡查船在海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已高度腐爛,面目模糊不清,身份不明。屍體漂浮在一座小小的孤島邊,幾隻禿鷹正把屍體當美食,屍體的兩隻眼睛已被啄食一空。海事局把此案轉交給了當地警方,警方很快發出了認屍啟事和舉報有獎公告。慕容芹認為這屍體就是“便衣”,她的心天天提到嗓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