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得過且過
此為防盜章此時此刻,春暖只覺得自己人脈太窄,很多事情她都是兩眼抓瞎,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這大街上生意最好的是糧油鋪子,竟不是春暖之前想的吃食鋪子。如今細細想來也有些道理,這糧油是必需品,消耗品,不管有錢無錢都用得着。至於糕點零嘴,貧苦人家吃不起,除非逢年過節才會捨得買上幾兩哄哄孩子。至於大戶人家,家家宅子裏頭都養了廚子,外頭普通糕點豈能入大戶人家的眼。
春暖尋了個人數較多的麵館坐下,要了一份陽春麵,只吃一口,春暖就覺得味道寡淡,比不得廚房湯婆子的手藝。好在這麵條勁道好有嚼勁,配的小菜酸酸辣辣的合了春暖的口味,不然春暖是如何也吃不完的。
春暖一邊靜靜的吃着面,一邊豎著耳朵聽旁人交談,可惜都是些艷聞八卦,倒是沒有她能用上的消息。
草草吃完麵條,春暖就準備去別的街上轉轉,過了石橋,又往左拐,正準備穿過這條巷子往前頭走去,就見自己被一個人牆給擋着了,抬頭一看,竟是周二。
春暖見是周二,微微一楞,“周師傅,你怎麼在這兒?”
“你去那裏幹啥?”周二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今日國公爺休沐在家,準備親自考較二少爺,故而給他放了一日假。他從旁人處得知春暖去了街上,忙拿了些碎銀子跟着上街。很早之前周二就找到春暖了,倒是沒敢上前搭話,只默默的跟在後面保護着春暖,見她一間一間的逛着店鋪,吃了陽春麵。
周二也是厲害,為了不被春暖發現,愣是用上了跟蹤敵人的本事跟在春暖身後。若不是春暖差點拐到胭脂巷去,周二是無論如何是不敢顯身說話的。
春暖哪裏知道左拐就是有名的胭脂巷,見周二問話,直接回道,“我只是四處走走,聽到那處熱鬧,就想過去看看。周師傅,你也來逛街么?真巧。”說著抬眼望着周二。
周二約莫一米八的高個與春暖這一米五齣頭的個子站一塊兒,就如同蘭草旁邊的岩石,一個嬌俏美麗,一個剛氣健壯。春暖看着周二,平白生出許多安全感來,這安全感裏頭還透漏着幾分親昵。
“你莫要到那裏面去,那兒不幹凈。”周二見春暖眼眸清澈,一臉親近,他這心內也舒坦了,但面上不顯,沉默片刻后才吞吞吐吐說道。
穿過平安巷就是胭脂巷,那胭脂巷開了幾家花樓,那裏頭姑娘行事大膽,言語開放。見着男人經過恨不得撲到他們身上去,若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走過,她們也會故意說些葷話,調笑臉皮薄的姑娘。
如春暖這般單純不經事的姑娘,若是去了那等地方,只怕會被裏頭花娘的行事做派給嚇着。
“不幹凈,什麼不幹凈?”周二冒冒然來這麼一句,春暖聽了就是一愣,還以為那條街衛生情況不是很好呢。
周二低頭就看見春暖的唇瓣一張一合,就如那年跟國公爺保護皇上去大恩寺敬香時寺廟前飛舞的桃花瓣。那時他以為桃花瓣雨是他見過世上最美的風景,如今方知,這世間最美的風景都不敵她唇瓣一抹紅。
春暖眨了眨眼睛,見周二愣神發獃,又見他眼神正盯着自己的嘴唇,忙羞紅了臉,忍了忍才道,“周師傅又發什麼愣呢?”
周二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過來,想着自己剛才愣神的姿態被春暖看了,微微有些尷尬不自在,沉了沉嗓子道,“那兒不是好人家姑娘該去的地方。姑娘且在這附近走走就好。”
春暖這會兒一下子就明白了周二話里的意思,點頭應了,“既然周師傅不忙,不若一起逛逛。這一帶我倒不是很熟,走來走去,倒有些繞糊塗了。”春暖對花街柳巷是完全不感興趣,前世因為工作原因也曾去過會所,裏面亂的很。想來這古代的花街柳巷不會比大□□的會所文明多少。
周二聽了春暖的話,點頭嗯了一聲。只是逛街之時,這周二腳程快的很,春暖得小跑才能跟上,而且這哪裏是逛街,完全就是出來跑步了。不過一會兒工夫,春暖又喘又累,實在是有些跟不上了,很自然的就想扯住周二的衣袖,只是也不小心,竟然捏着周二胳膊上的肉了。
一下子,周二跟春暖都愣住了。
春暖想,這人身上的肉倒跟他的脾氣似的,硬邦邦的,跟塊石頭似的。
周二想,春暖這手明明扯的是他的小胳膊處,為何他的心跟着一緊呢。
春暖是百般不願,曾家上下倒是高興歡喜的很,特別是春暖大嫂秦氏,看人時眼睛珠子都放光,從頭到腳打量春暖兩眼,歡喜道,“哎呦,妹妹如今去了國公府,就是跟以往不一樣了,瞧這通身氣派,倒不似個丫頭,以後啊,肯定也是主子。”秦氏噼里啪啦一頓說后,又道,“妹妹頭上這金簪子可真是好看,給嫂子看看漲漲眼呢。”說著動手就要拔春暖頭上的金簪。
這金簪是之前夫人杜氏賞的,四個丫鬟一人一個,款式一模一樣,因着夏陽秋拂她們都戴了,春暖也不好不戴。
春暖往後退了一步,直接撇過秦氏的手,淡淡道,“嫂子若是好好當差,以後有的是機會漲眼。”
秦氏看了眼春暖,撇了撇嘴巴,翻了個白眼道,“妹妹如今是氣派人,倒是說教起嫂子來了。若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我心裏能沒點數。我如今還不是為了你們老曾家受苦受難。”秦氏說著還掐了自己大兒子曾聰明幾把,曾聰明頓時疼的嗷嗷大哭,曾母瞧了急道,“哎呦,輕點,可別把人給扯壞了。”而後把曾聰明抱懷裏輕聲哄着,又對着春暖道,“你這丫頭,才出去幾天就翅膀硬了不成?不過是個簪子,你嫂子要看給她看看就是了。你那邊好東西這麼多,給你嫂子一兩個又咋滴。”
春暖可不是個受氣包,曾家雖是幾代的家生奴才,但沒一個有用的,也就春暖因着伺候大小姐,在主子面前還稍微得點臉。就算硬碰硬,春暖也不怕,不過她還是學着原身的性格一臉得意道,“這可是國公府賞賜的東西,哪是嫂子說要就要的。國公府可不比李府,那邊規矩大的很,但凡一個不小心丟了小姐的臉,可就是丟了李府的臉。”
“娘,你可別忘了小姐嫁入國公府的原因,要是我們這些丫鬟給大小姐拖後腿,哼,到時候依夫人的性格,可不是我一個人倒霉。”春暖故意說的嚴重,果然曾母聽了不再多言。
這曾家上下雖然心貪,但也膽小,頂多窩裏橫些,真出去遇着旁人,那也是卑躬屈膝的諂媚樣。
“哎,妹妹如今在國公府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是連口剩飯都吃不到了,爹娘都比以前瘦了不少,哎。”秦氏抹了抹眼淚道,這是看硬來不成改走軟的了?
曾母聽了也嘆道,“你嫂子說的對,自打你跟着小姐去了國公府,那些個管事婆子對我們的態度都差了不少。我和你爹,你哥哥嫂子是個沒本事的,靠那麼點月錢連肚子都吃不飽,春暖啊,你看看你這兜里有沒有餘錢,若是有,先從指縫裏摳點給娘,娘先暫且藉著用用,等日後攢了錢再還給你。”
春暖真是要膩歪死了,被人盯着自己錢包的感覺也真不好。
“我這才出去兩天,哪裏有錢,之前府里的月銀都給娘保管了,娘之前也說幫我存着,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從娘這兒支取一點出來,國公府不比李府,丫鬟們要花錢的地方也不少。娘,你先拿個五兩給我就好了,等以後我手裏銀子多了,我再給你幫我攢着。”春暖直接說道。
原身一個月一兩的月銀,一年也十幾兩,再加上平日裏得來的賞賜,幾年下來七七八八斷斷續續也給了曾母六七十兩不止,春暖穿越過來的時候,原身身邊就幾件好看的衣服和三兩個不值錢的首飾,七八百個銅板而已。
但凡原身私房銀子多點,春暖如今也不會這麼被動了。
“你這丫頭,怎麼給家裏要錢呢,我就不信國公府沒有賞賜?”曾母立馬急道,說話的時候連人扯袖子的往後面大退一步。
“娘也真好笑,我這才去了幾天,還想得多少賞賜啊?快給我五兩銀子呢,若我沒銀子打扮打扮,到時候怎麼在姑爺面前得眼。娘也真是的,也不曉得為我考慮考慮。日後閨女有出息了,還不是你們享福么?”
“老婆子,去給閨女拿五兩,丫頭,在國公府好好當差,有空也多回來看看。”一直默不吭聲的曾父出聲說道。曾母雖然捨不得,但也不敢不聽男人的指示。
春暖不過是想到剛穿越那日曾家上下的心思,才隨口胡謅了個借口,沒想到還真得來意外之財,拿了銀子,春暖這心情舒服不少,更是抓住了曾家眾人的小心思,好聽的話是不要命的往外冒,還給眾人畫了一塊兒又一塊的大餅,哄的萬年不愛笑的曾父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楚媽媽來了朝雲院第一日就將尹智趕出了卧室,在隔壁廂房安排了床鋪,此後小夫妻被逼分房而眠。李安馨雖能理解,但卻不適應,頭一日就失眠了,躺在床上越想越多,琢磨着杜夫人是不是有給尹智抬通房的盤算,若不然為何急吼吼的就將尹智趕了出去,還安排書琴書香兩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