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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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佛,一個生活在每天花都開,每天果子都熟了的地方里,也沒什麼好期待的,大家也就自然而然沒什麼時間觀念,比如有人講:我們去拯救世界吧!
就會有人講:好的沒問題,我們收拾收拾一百年以後就去。
別的玩意活久了,就容易成精;佛活久了,就容易變喪。
我,南海普陀落迦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難靈感觀世音,當然了,是個假的南海普陀落迦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難靈感觀世音。
我是穿越過去的。
我因活得太久,早把那身前身後事忘了個乾淨,既不記得自己從前姓名為何,也不記得因何而死,可真謂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本來不是佛,喪也喪成佛了,但這是后話,最開始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作為一個穿越的菩薩,我享受了佛祖加在我身上的各種高能buff以後,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沒有誰會白白讓你本事那麼大的,他們給你那麼大的本事,都是為了讓你不領工資還可以心甘情願地幹活啊。
當然了我也不是沒有工資,我的香火錢還是不少的,但是作為一個每天累到死,但是卻不能真的累死的人物設定,我終於明白了:可知過去未來,千萬化身,無處不在,這不是一個好的設定,給我再多的錢,也不能彌補我精神上受到的傷害。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今天來燒香的丑大叔昨天和他的小嬌妻到底做了什麼啊!眼睛都要瞎掉的好不好!
最開始的那幾天,我完全不能應付這種可怕的局面。
因為我雖然有千萬化身,但是腦子卻是只有一個,但是與此同時由於設定問題,我要同時知道過去未來東西南北天下事,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我隨時都懷疑我的腦子會爆掉。
但是可惜的是,我是菩薩,所以這個問題是否定的:不會,就算塞進更多東西也不會。
在我終於應對了這種可怕的設定之後,我習慣了那一切,習慣了我的不死之身,習慣了每天巨大的信息量,也習慣了被劇透的人生以後,佛祖忽然對我說:“那隻大鬧天宮的猴子被我壓在五行山下了。”
大家說:“我們都知道了。”
佛祖又說:“我覺着不能一直關着他,要不咱們五百年後就把他放下來吧。”
什麼?????!!!
雖然佛祖在世界上留下了很多無比經典的傳世經文,但是他這個人,並不是無時無刻都說話像念經的。畢竟搞演講的人都是那樣,演講會上裝裝逼,背背稿,平時講話談心,還是很平和的。
這其實一開始不關我的事,但是他忽然看向我,我就知道要有問題。
他說:“從今天起,他就交給你了,觀音尊者。”
如果說我成為觀世音以後的千百年來都是平靜無波的一潭死水的話,孫悟空就是那根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可怕的攪屎棍,作為一個可知過去未來的菩薩,我全然不能知道孫悟空到底在想什麼,以及他下一步要幹什麼,這個石頭腦子的傢伙把三十三天棒打了一個遍,攪得玉帝凌霄寶殿不得安生,就連我,都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我那已經被超能力徹底劇透的定數人生里,某一天,忽然出現了一個可怕的變數。
而這個變數,似乎就是為了專門給我找麻煩而生的。
所以說,人世間的事情大抵如此,越是素日常見的,往往分文不值,比如樹、花、兔子、鳥,甚至是人,都經常成精,但是由於這些東西太容易成精了,即便是成了精也搞不出什麼名堂來,可是像石頭這種有史以來就沒成精過的玩意,一旦成了精,當即攪得九州六界都不安生。
以至於在他出世以後,我時常會想,若是有一天狗屎成了精,是不是也會比他搞出一番更大的動靜來。
為此我甚至向六界管理委員會提議,要委員會善待狗屎,不要讓他們不小心成精,這樣造成的影響不好。
我這麼說並非有意褻瀆神明,因在我佛的眼中,世上芸芸眾生從未有什麼差別,狗屎和黃金本來也是同一物,從未有高下之分,這才是佛的境界。
至於為什麼我要坐在蓮花上而不是狗屎上,這個問題我困惑了許久以後,終於想出了答案:皆因這一切在修為足夠的人眼中無甚差別,但是在那些修為不夠的人眼裏卻是大有差別的,所以為了慈悲,為了讓眾生更好地理解我佛的思想,我們選擇了世人眼中固定的物品來定義我們的行為。
但是,這種高深微妙的思想並不能讓我那個“善待狗屎”的提案得到認可,我的同事們對此作出的唯一反應是:既然觀世音你如此有時間,不如孫悟空那個熊孩子,就交給你吧。
對此,我當然是拒絕的。
我是個直白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說話,所以我很堅決地說:不。
孫悟空不僅是個攪屎棍,還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大的攪屎棍,被他攪過的地方,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這時候,慈悲的佛祖發言了。
他說:“照你的說法,狗屎與黃金,本沒有什麼不同。”
我說:“是這樣,但是我說的是玄妙的內在,可是在事物的具體形態上,還是有差別的。”
佛祖又說:“也就是,這一切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我不得不承認,他總結得很到位,但是我們現在是在開會,不是在傳道,他忽然把話題扯到這個終極定理上來,我有點慌。
最後,他得出了結論:“也就是說,把孫悟空給你管理,和不把孫悟空給你管理,本質上是沒有不同的。”
我:“……”
我很想反駁,你不能用這種方法來強迫我做這件事,因為誰都知道,孫悟空是三界噩夢,大家日子過得好好的,他一棒子上來就把這些幾千年來的秩序都打亂了,這很麻煩。
這傢伙一直被東西方世界各部門踢皮球,踢來踢去在各部門間滾了幾百年,最後一個不慎,撞到我觀世音的門前來了。偏生我這裏不巧,什麼時候開門不好,就這個皮球來的時候不慎把門開了一個縫。
唉,我當時到底為什麼非要提那個和狗屎有關係的提案呢?現在好了,這一切都攬到我身上了。
佛祖說話,我可以提意見,但是我不能反駁,因為他是我上司,他給我發工資啊。
所以,我也只能不說什麼了。
最後,似乎為了安慰我,佛祖又說:“你關於狗屎的那個提議,很有趣,我們會仔細思考的。”
其實我最開始想說的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