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此為防盜章,需要完成70%的訂閱率校園裏的氛圍還殘留着節假日帶來的新鮮、鬆散。
正式開課的前一天晚上,他們班裏組織了一個小聚會。
去的人大概有十來個,李金宇做東,請大家到他哥的連鎖餐廳吃飯。
傍晚時分,天邊瀰漫出漂亮的藍粉色。
姜桃桃在餐廳外遠遠看到了費華修。
近來天氣的原因,隔了數日再見他,他身上衣物輕便了一些。
剛從餐廳出來,同行的還有一個年輕女性。
在一輛車邊,他為那個女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淡淡笑了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笑容她很熟悉。
他從車后繞到另一旁上座的時候,姜桃桃別開臉,和大家一起走進餐廳。
少東家在場,餐廳經理諂媚地主動提供免單。
於是幾個人很闊綽地點了一大桌子菜。
姜桃桃興緻缺缺,他們天南地北胡侃得什麼她都沒入耳。
偶爾被點名,她就會說,“嗯”、“好”、“還行”、“都可以”。
她越是不說話,李金宇就越纏着她。
後來姜桃桃有點煩他了,他一說什麼,她想都不想地立即出聲敷衍。
李金宇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行!那就這麼定了!”
“啊?什麼?”姜桃桃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們說得好像是去泰國旅遊的事。
而她已經稀里糊塗地成為了隊伍中的一員。
見大家已經興高采烈地計劃起來,她也就不好反悔了。
那好吧。
四月剩下的十幾天很快過完,五一的時候,一行人飛去了泰國。
一起去的都是她班上的人,姜桃桃額外帶上一個編外人員——徐果。
正巧三男三女,有人就開玩笑說,要不咱們直接湊成三對得了,玩一趟回去了,羨慕死那群單身狗!
李金宇聽了,把胳膊環在姜桃桃脖子上,“行啊,我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可以!你們覺得呢?”
姜桃桃兩指捏起他的一小塊皮肉,三百六十度旋轉。
李金宇叫得跟殺豬一樣,捂着胳膊彈跳得遠遠的。
飛機降落在曼谷機場。
一下來,就感受到濕潤綿熱的熱帶季風。
旅遊旺季,人特別多,到處都是發音不太好聽的泰語。
嘈雜淆亂的曼谷,是充沛的太陽光下,最蒼翠欲滴的一彎棕櫚葉。
終於到了酒店,大家身上都出了層汗,提前體會到了久違的炎熱夏季。
晚上去吃了點國內推薦很多的當地小吃,又在街上隨便走了走,回去就筋疲力盡地癱在床上了。
男孩子們最期待的就是衝浪,第二天天剛亮,急沖沖地坐上前往附近海島的巴士,留下三個怕曬怕累的女孩在酒店休閑娛樂。
姜桃桃行李箱裏裝了很多漂亮的小裙子,不會游泳還帶了套泳衣。
她跳進酒店水深一米六的泳池內,趴在池邊讓同伴給她拍了幾張照片。
“往上來點啊,那麼美的胸,不露可惜了。”徐果說。
“不要!”姜桃桃往水底縮了縮,把墨鏡架在頭頂,換個姿勢又讓她拍了一張。
然後她簡單修了一下,發到朋友圈裏,還加上了一條酒店的定位。
晚上去看了人妖表演。
泰國真的是最適合年輕人玩耍的地方,燈紅酒綠,熱情狂浪。
不過她們沒敢在外面留太晚,時候差不多了,就回了酒店。
買了很多水果宵夜,三個女孩提着大包小包談笑着走進酒店大廳。
玻璃門不斷地慢騰騰旋轉,姜桃桃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前台的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的背影。
跟在那扇玻璃後頭,直到它把她引入大堂,她還是在看。
一男一女,還帶着一個小孩。
男人的背影像極了費華修。
“看什麼呢,怎麼不走啊?”徐果提醒她。
這時,手舉水槍不停蹦躂的小男孩看到了她們。
“薩瓦迪卡!biubiubiubiu!!!”他壞笑着把水槍衝著她們,卻沒呲水。
正拿着護照辦理入住的年輕男人低下頭看他,責怪地把手蓋在男孩頭頂,往自己身旁帶。
同時,他轉身面朝著她們。
徐果說,“哇靠!好帥啊,欸?怎麼有點眼熟……”
……
打過招呼,姜桃桃就上樓回客房了,一路腳步虛浮,總感覺不真實。
但剛才在前台,她切切實實地見到了費華修,他們還對話了來着。
一進房間,她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充上電。
在外頭玩了一天,她手機早就沒電了,所以沒有接收到他的消息。
剛才聽他提醒了一下,她後悔得想讓時光倒流。
這會兒看到他發來的兩條動態。
一個是給她早上發的照片的點贊。
另一個是一條新消息,“你也在泰國?”
她躺倒床上,把手機捂在心口。
所以,他是看她定位住的這家酒店,便也跟着過來了嗎?
不過,剛才見到的女人和小孩兒是誰?
她又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
“不會是兩口子吧!”
露露被她這異常突然的一句話嚇了一跳,差點扯壞了面膜,抱怨,“你幹嘛!”
姜桃桃卻聽都沒聽見,當即又趴回了床上,給費華修發微信。
——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剛剛才看到消息(哭臉)
等了十來秒沒得到回復,她又發了一條,
——你也來度假嗎?今天剛到嗎?
他回,
——嗯
——原本訂了酒店,貌似點評沒有這家的好,就換過來了
此刻,姜桃桃非常非常想打聽那個女人和小男孩的身份,又總覺得不太合適,理智控制住她滿腹的疑問,最後只發過去一句,
——玩得開心哦~~~(可愛)(可愛)
費華修,——借你吉言。
第二天,姜桃桃早早就起床了。
化了個美美的妝,蹲在行李箱前,翻來覆去地找衣服。
她選了一件粉色的弔帶衫,一條毛邊牛仔短褲。
早上露水有點重,更多的是覺得露太多了不好意思,她就又加了件寬大的襯衫禦寒,袖子捲起來,衣擺系在腰間。
前後照着鏡子,撩一撩頭髮,問兩個室友,“下去吃早餐嗎?”
徐果躺在床上玩手機,一瞥她,“你犯什麼神經?”
姜桃桃訝異地說,“吃早餐怎麼會是犯神經呢?而且我們訂的房間就是含早的,不吃白不吃。”
露露上完廁所從衛生間出來,說,“那你前兩天怎麼不下去吃,偏要賴床!”
姜桃桃眼珠子一轉,“哎呀!前兩天是初來乍到的,我累着了,所以起不來。”
兩個女孩兒一起對她做嫌棄臉。
姜桃桃只好獨自去一樓用餐。
她拿着盤子,在偌大一個餐廳兜兜轉轉,怎麼都沒見到費華修的身影。
夾了點東西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一塊芒果。
心想,費華修怎麼可能跑這兒用早餐?人家指不定有親自送上房間的服務。
她把那塊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可憐芒果往嘴裏填,一抬頭,動作停住了。
放下叉子,換上標緻的笑容,“好巧,你也來吃早餐啊?”
費華修兩手環在胸前,斜倚着她桌子前方的一根柱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是啊,好巧。”
因為心虛,感覺他這句話別有深意,姜桃桃把目光往別的地方投放了一下。
昨晚那個小男孩端着個盤子從自助餐枱走過來,上面擺着一隻巨大的麵包蟹。
費華修皺了皺眉,問他,“你吃得完嗎?”
椅子有點高,小男孩先把盤子放桌上,吃力地爬上去做好,對着面前的螃蟹搓了搓手,說,“我只吃這一個,當然吃得完!”
看他樣子應該有六七歲,長得白生生的,戴着一頂棒球帽,低頭吃東西的時候,帽檐有點礙事,費華修伸手把他帽子轉過去,反戴在腦後。
這時,埋頭吃螃蟹的小男孩突然抬起眼沖姜桃桃笑了下,竟有几絲痞味兒。
姜桃桃眨眨眼,覺得自己莫名地被這小傢伙撩了一下。
“我姓元,元彬的元,也是美元的元,你可以叫我元朝。”他人小鬼大地說。
姜桃桃托着腮,忍俊不禁,伸手過去,說,“元朝小朋友,你好呀!”
男孩不緊不慢地抓起布草擦擦手,回握住姜桃桃。
他又笑了,“你好,我再介紹一下——”
他看看身旁的費華修,說,“這是我的爸爸,你可以叫他元朝爸爸,也可以叫他Loman,費華修。”
姜桃桃手僵了一下,收回去,心裏五味雜陳。
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心知一定難看死了,便又一點點收起來。
還好費華修沒看見她這樣子。
他正輕輕晃着杯子裏的冰塊。
突然低眼笑了下,看向姜桃桃。
有些事,她自己明白就行了,不需要她們迷惑。
眼看姜桃桃不太高興了,露露湊過來,語氣分享八卦似的對她說。
“晚上小元朝在這兒玩,你猜他跟我們說什麼來着?”
“說什麼?”
徐果告訴她,“他說啊,費華修的那個相親對象,今天早上跟他吵架了。”
“對呀!”露露點點頭,“好像是因為費華修昨晚沒在酒店,而她一個人去逛街了,回去特別不高興,還給費華修家姥爺打越洋電話告狀了來着!”
“那費華修呢?他什麼反應?”姜桃桃忙問。
“據元朝說,當時他就給那個女的道了個歉,然後就沒再理會她了,他姥爺打電話過來質問,你猜電話里他說什麼來着?”
這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用拐着彎兒的語氣異口同聲地說。
我——心裏——已經——有——人——了——
姜桃桃一夜都沒睡好。
亂七八糟地胡思亂想,心狂跳一會兒,又平復一會兒,想起什麼來,繼續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