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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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夏家的女兒,一個進了宮肆意玩樂,賞賜不斷。另一個進了宮除了磕頭就是行禮,連一句客氣的誇讚也沒聽到。她們卻沒想過,夏清荷之於皇室,和夏淺枝之於侯府是一樣的,夏淺枝在侯府里,又聽過誰的客氣呢?
果然,去見生病的父親,也只是得了一通嚴厲的批評。
夏淺枝垂眸聽着,心裏暗想:自己前世生病時,父親一次也沒看望關心過,沒有人罵他不慈。現在父親生病,自己沒有看望關心,卻要被戳着脊梁骨罵不孝。這可真不公平。
好在自己心裏已經不把他當成父親,罵就罵了,不痛不癢的。
夏清荷幸災樂禍的等在門口,只等夏淺枝一出來,立刻跑過去拉着她安慰:“妹妹別傷心,父親是生病不舒服才罵你的。你跟姐姐玩一會兒,等晚飯的時候,姐姐再帶你一起去見父親。”
按照以往的慣例,只要夏清荷在,夏侯爺定然不會過分責罵夏淺枝,而是完全無視她。夏清荷為此沒少做他倆之間的說和人,她從前以為姐姐真心與自己交好,沒少把好東西做人情送給夏清荷。
等她長大了,才漸漸想明白其中許多關竅。
夏淺枝垂着眼不做聲。夏清荷的眼珠轉了轉,拉着夏淺枝往她住的東風苑走去:“妹妹,你在宮裏住了這麼久,宮裏好不好玩呀?娘娘們是不是都跟仙女一樣好看?她們對你好不好,有沒有送你禮物?”
因為是兩個小主子,庄嬤嬤的眼睛裏快要飛出刀子來,卻不好上前阻攔。夏淺枝自己停了步子,掰開夏清荷的手掌:“宮裏很好玩,你要是好奇,就讓如夫人帶你進宮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在奉國侯府,除了奉國侯,她不想再對任何人虛與委蛇,即使是奉國侯,只要面子上過得去,不被人指摘皇家縣主倚仗天恩逼迫生父,也就行了。
夏清荷看着夏淺枝被婆子丫鬟簇擁而去的身影,氣得生生扯爛了一方帕子。
前世在飲食上吃了虧,今生自然得多加小心。夏淺枝委婉的向庄嬤嬤暗示了一下,庄嬤嬤立刻領悟,不僅準備了銀針銀筷等驗毒的物件,每次去大廚房領膳食的差事也只交給心腹去做。
夏淺枝看着嬤嬤和丫鬟們忙碌,心裏生出了一點莫名的煩躁。她只是個小女孩,沒辦法自己開府居住,想要把東風苑弄成奉國侯府里一塊只屬於她的地方,也有處處受到掣肘的感覺。
明明是前世習慣了的事情,今生重來,卻彷彿一天也難忍耐。只能說一念境轉,心境不同,所見所感便處處不同了。
發愁沒用,她擔著正二品的縣主封號,有着十五歲的心智,現在也只是個五歲的女娃娃,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先防着,一邊長大,一邊觀察,一邊打算。
大不了就熬到嫁人,等到了夫家,大概就不必這般小心了。只是要嫁給誰,心裏又沒了成算。前世的狀元是必不能嫁了,說不定就是因為被自己搶了心上人,夏清荷才痛下殺手的。
要是紅衣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幫自己打聽到整個平陽城裏所有貴公子的脾氣秉性,家世底細。所以還是快點找到紅衣才行。
夏淺枝全然忘了,自己現在因為五歲孩童的身體處處不方便,紅衣在今世,自然也只是個三歲娃娃。而且既不認得她也沒有前世記憶,找到也沒甚用處。
更何況前生和今世已然有了偏差,找不找得到,還未可知。只是在她心裏,堅決拒絕去想這種找不到的可能性罷了。
誠如夏淺枝所做的“夢”,今年自打開春以來,從未下過一場雨,老天爺似乎渾然忘了降雨這事。才剛入夏,天氣已經熱得不得了,太后早早去了鍾秀園消暑,沒過多久,帝后也一同搬了過去。
有皇帝起頭,既然上朝辦公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鍾秀園,平陽城裏的富貴人家也都啟程搬到了自家的涼快莊子裏度夏。
夏淺枝跟着奉國侯府一起住到莊子上,也不跟他們爭搶,等那和睦的一家三口各自挑好了院子,她才自己選了個離她們遠遠的院子居住。
暑氣和家人的冷漠都影響不了夏淺枝,正好相反,她的心思反而開始活泛起來。莊子畢竟比侯府的規矩要少多了,想要出門,也方便。
庄嬤嬤看着窗外酷熱無雲的天,又看看晃着小腿吃着井水鎮過的清涼瓜果的夏淺枝,心思轉了幾回,坐到她身邊,試探着問:“縣主想出去玩嗎?”
這麼熱的天讓自己出去玩?這可不是庄嬤嬤平常的作風。夏淺枝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故意猶豫了一會兒,看她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愈發疑惑:“想啊,可是很熱!”
庄嬤嬤把她吃剩的瓜果收拾一下,讓寒衣和暖衣拿去給下人們分吃。要說夏淺枝惡名在外,可是她這院子裏的丫鬟小廝,沒有說她不好的,都道她赤純寬仁,賞罰分明,是難得的良主。每次出門赴宴,丫鬟們的舉止和她的言行,也為她在其他家的夫人面前掙回幾分臉面。
不得不說,她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還都是庄嬤嬤把手底下人管教的好,在她故去之前,又留下一眾忠僕給她。也是後來世事無常,她經歷的變故太多,又對父親言聽計從,東風苑的舊人越來越少,新人越來越多,不然恐怕也不會是那個下場。
這樣體貼的老嬤嬤,卻鼓動她大夏天的出去玩,為什麼呢?
庄嬤嬤低頭重新給她系了系腰帶,綁了個結之後還不滿意,拆開又綁,如此幾次之後才輕聲道:“縣主請如夫人帶咱們去平陽城郊的凈塵寺住幾日,為長公主祈福,好不好?那裏比莊子裏還涼快,一點兒都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