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第113章軟盤事件
蜜芽兒被後面的男人牢牢地懷住了。
這一刻,計算機那黑色屏幕上白色的字母變成了漫天的雪花,在她眼前飄搖動蕩。
男人的心跳是如此有力,咚咚咚的一下下躍動。
她暗暗地攥緊拳頭,閉上了眼睛。
之前各種胡亂的想法,想着他如何的話,她該如何,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化為灰燼。她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那一晚在電影院裏,他要拽過她的時候,她竟然是毫無抗拒地任憑他那麼將自己拉到懷裏。
原來,她本來就會這樣。
她沒法拒絕。
男人的胳膊探索着來到了她的腰際,輕輕地環住了她柔韌纖細的腰肢,扣住。
“蜜芽兒,你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他的聲音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沒有任何爆破音,壓得低低的,像一場夢般模糊沙啞。
“嗯。”她茫然不知所措,聽他問,便下意識地嗯了聲。
然而在身後的男人聽來,這聲音實在是綿軟嬌怯,好像童年時那嫩生生的水蜜桃,輕輕一掐就出水兒,咬一口甘甜香美軟糯。
“蜜芽兒。”作為一個在各方面足夠成熟的男人,他理智明白應該怎麼辦,可是自己卻幾乎爆裂到彷彿要炸開。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給我吃的水蜜桃嗎?”
他說話時,吐出去的熱氣縈繞在蜜芽兒臉頰旁和耳朵根處,燒得她像是要化了。
“記,記得。”
她彷彿逼近了火山上即將爆發的熔岩,她甚至覺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那火熱的熔岩給融化了。
“那是我最愛的滋味,我愛吃水蜜桃,三月里熟起來的桃子,甜美芳香。”
“要多甜有多甜,蜜芽兒你喜歡嗎?”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記得,不過你可能已經忘記了。”
蜜芽兒緊緊閉上眼睛。
這是蕭競越,蕭競越環住她,就那麼緊緊地環住她。
“蜜芽兒——”男人環住懷中嬌軟馨香的女孩,低聲這麼喚道。
蜜芽兒一愣,之後意識到了,整個人彷彿被燙到一般,下意識一個哆嗦。
蕭競越看她這樣,連忙放開她,倉促地後退了一步。
他這一動,原本蜜芽兒坐着的椅子便被帶動了,竟然哐當一聲就這麼摔倒在了地上。
宿舍的地是鋪着地磚的,現在椅子一摔,聲音震耳。
這麼一聲巨響,原本的一片迷霧頓時被震了煙消雲散。
蜜芽兒站在椅子前頭,蕭競越站在椅子後頭,兩個人呆愣愣地互相看着彼此。
蜜芽兒臉上紅得像熟透的櫻桃,蕭競越耳根那裏也是泛着紅,呼吸急促得像跑完馬拉松,襯衫上的扣子已經鬆開了一個,露出半截子的劇烈起伏。
“你——”
“你——”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聲,不過在聽到對方說話后,又馬上都停下來了。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宿舍外面有打籃球的聲音,好像進了一個球,大家紛紛叫好,也有睡覺大嬸教訓孩子的聲音。不過這所有的一切在他們耳中,都變得極其遙遠。
這閉塞的空間,只有她和他相對無言,彷彿近在咫尺,又彷彿遠在天邊。
半晌后,蕭競越彆扭都別過眼睛去,僵硬地退後了一步,之後扭頭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旁坐下。
“看書吧,你不是忙着寫論文。”聲音渾濁,彷彿磨砂紙摩擦過生鐵一般,他艱難地這麼說道。
“嗯”蜜芽兒小小聲地回答,輕輕點頭。
“繼續吧!”蕭競越說話很快,好像唯恐自己反悔似的。
說完這個,蕭競越拿起旁邊的一疊子論文,低頭專心致志地看起來,連頭不帶抬一下的。
蜜芽兒愣了片刻,也坐下來,繼續用電腦進行統計計算,努力地讓自己鎮靜下來。
只不過,心真是亂了。
她雖然沒什麼經驗,可是當然知道,剛才靠在自己身後的,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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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天差點擦槍走火的事,蕭競越接下來一直是不太自在的樣子,雖然依然是說說笑笑,但是對待蜜芽兒的時候,明顯可以感覺到小心翼翼的。不說其他,就是平時走在路上,都盡量不牽蜜芽兒的手,好像唯恐那天的事再發生。
本來蜜芽兒想起那天,也是心跳加速臉紅耳赤的,覺得以後務必小心。
畢竟她才十八歲,大學還沒畢業,這社會風氣又是很保守的,可不能輕易辦什麼出格的事。可是誰知道,蕭競越竟然比她還小心呢,簡直是把她當個古董花瓶一樣了。
至於去蕭競越宿舍用計算機的事,每天蜜芽兒去了,蕭競越就早早去自己實驗室,根本不會和她單獨在宿舍獃著了。
蕭競越這小心謹慎的態度,反而讓蜜芽兒釋然了。
她知道如果真發生了什麼,對於男人來說影響肯定小一些,對女人影響才大呢,所以說如果那天蕭競越不停止,繼續下去,擦槍走火了,他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可是他顯然是對那天的事有些自責,並試圖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
再說蕭競越二十多歲了,這個年紀的男人可能是渴望最強烈的時候,他心裏未必不想,只不過是忍着罷了。
他是在保護自己,剋制着他自己,一切為自己着想,努力地保護着自己。
甚至他還將她介紹給其他同事,說起來她過來這邊宿舍的原因,是為了寫論文。
——這讓蜜芽兒很是感動,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心為自己着想的。
感動之餘,蜜芽兒也很是小心,每天晚上點着蠟燭忙到很晚,進行數據分析,到了第二天好去蕭競越那裏用計算機,把需要統計計算的部分都提前算好了,這樣以後就不用過去了。
這一天中午時候,她差不多也都算好了,伸了個懶腰,看看時候,估計蕭競越該下班了。
蕭競越以前都是在中科院食堂里吃飯的,最近因為蜜芽兒在他這裏用計算機,他每天中午都會從食堂帶着盒飯回來給蜜芽兒吃。
這天蜜芽兒收拾了下東西,又順便把蕭競越頭天來不及洗的衣服給洗了。
“明天就不用過來了。”她有些不舍地環視了下男人乾淨整齊的宿舍,心裏想着,這男人估計多少有點潔癖吧。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蕭競越回來了。
“蜜芽兒,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宿舍外頭新開了一間麵館。”蕭競越笑着說:“還記得以前你小舅舅帶我們去吃的牛肉麵嗎?”
蜜芽兒一聽,也是來了興緻,人飢腸轆轆的時候,就特想吃大塊肉大碗的面,那才管飽。
“好!那我們去吃吧!”
蕭競越走進來,看看計算機是關着的,一時問道:“怎麼不用了?”
蜜芽兒笑得眉眼彎彎:“我今天終於算完了!明天就不用過來了!”
蕭競越點頭:“算完了啊,那挺好的。”
兩個人稍微收拾了下,蕭競越帶着蜜芽兒出門去,誰知道剛走到樓梯拐角要下樓,就恰好看到一個人往上走。
來人正是陸奎真。
陸奎真依然是萬年不變的白襯衫黑長褲,只不過現在比以前多了一頂鴨舌帽,正提着一個公文包,從樓下往上走。
這宿舍樓里的樓道狹窄,根本容不得兩三個人並排走,於是蜜芽兒和蕭競越見了,便先退了下,給陸奎真讓開路。
“奎真,你也回來了?恭喜你,今天的報告做得很成功。”蕭競越扣住了蜜芽兒的手,笑着對旁邊的陸奎真說。
陸奎真的眼神涼涼地掃過蜜芽兒,之後落在了蕭競越身上。
他嘲諷地挑眉:“你還用恭喜我?你的報告,技術含量不知道比我高多少,連院長都親口誇過了,應該是我恭喜你吧?”
他言語中的火.藥味兒很濃,不過蕭競越並沒太在意:“奎真吃飯了嗎,如果沒吃,和我們一起去吃牛肉麵吧,我請客。”
陸奎真皺眉,沒搭理蕭競越,卻看了眼旁邊的蜜芽兒一眼。
“蜜芽兒,行啊,你這談對象,已經談到了男職工宿舍?”
蜜芽兒這幾天來蕭競越宿舍里做數據的事,周圍蕭競越的幾個同事也都是知道的。而且蜜芽兒白天過來,蕭競越都去上班了,大家都明白裏面的事,並沒有人會瞎想什麼。
最多的無非就是打趣下蕭競越有個時髦年輕的女朋友,長得那麼好看,認為他福氣不淺。
可是沒想到卻猛不丁碰到了這陸奎真,竟然被他這樣說?
蕭競越面上已經有些不悅了,不過還是笑着說:“這幾天蜜芽兒過來我這邊做論文的事,我們這一層樓都知道的,白天她在的時候,我都去上班了。大傢伙都知道,也是光明正大的事。你說普通同事都明白的事,你和蜜芽兒也算是多年相識,竟然不能明白,還說出這種話來?”
蜜芽兒剛才聽到陸奎真那麼說,也是不痛快,如今聽蕭競越這麼說,也跟着道:“是啊,陸奎真,你這是啥意思,故意來敗壞我名聲呢?怎麼了,我就寫個論文,你也來給我找麻煩?”
論文?
陸奎真皺眉,看看蕭競越,看看蜜芽兒:“那你繼續寫論文吧,不打擾了!”
說完,逕自爬樓梯去三樓了。
蜜芽兒見了,也就不理會,當下和蕭競越一起去吃牛肉麵了。
吃飯的功夫,因說起今天的事來,蜜芽兒不由好奇;“你們這是參加什麼報告啊?”
“沒啥,就是一個中科院內部組織的討論分享會,對當前世界先進技術的分享。”
“這樣啊……那你講得挺好的?”
聽陸奎真那意思,蕭競越應該是頗出了點風頭。
蕭競越把一大塊的牛肉放到了蜜芽兒碗裏,沒提中科院的事。
其實他今天講得確實不錯,連院長都特意過來誇了,還和他談起研發中國自己作業系統的可能性等。
不過這是還沒確定的事,他也就不提了。
“蜜芽兒,等過幾天,我陪你回去看望下你姥姥姥爺,也看看你小舅舅吧。”吃着飯的時候,蕭競越忽然這麼說。
“嗯怎麼忽然提起這個?”蜜芽兒當然明白,他這話意思是想看看公開他們的關係了。
“今天不是遇到陸奎真了嗎,不知道這小子心裏怎麼想的,萬一在你姥姥姥爺那裏說漏了嘴呢,我們還是先讓你家裏人有個心理準備。”
蜜芽兒想想也是,最後說:“那就下周末吧,正好我小舅舅從外地出差回來,大家一起聚聚。這周末我先回家,再試探下我姥姥姥爺的意思,看看想辦法給我爹娘打個電話,也讓他們知道下這事兒。”
“好,慢慢來,不着急。我想着陸奎真也不像是那種搬弄是非的人,他還犯不着幹這種事,如果太突然,就多留點時間。”
“嗯,我知道的,怎麼都行!”
蜜芽兒發現自己實在是喜歡蕭競越處理事情的步驟,總是有條不紊,事先把各種可能都想好了,同時對自己體貼得很,什麼事都能做到自己心裏去。
蕭競越心裏琢磨着事兒,抬頭間看到蜜芽兒點頭時那信服又乖巧的樣子,彷彿自己說什麼她都覺得好一樣。
他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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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因為陸奎真那天看到了蜜芽兒去蕭競越宿舍的事,還頗擔心了下他會把事情先捅到姥姥姥爺那裏去,可是到了周末,看上去姥姥姥爺是毫不知情的。
想想也是,陸奎真還不至於做這種事,也就放心了。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公開談對象的事,也好讓姥姥姥爺有個心理準備,蜜芽兒還是先和姥姥姥爺提起了。
“之前小舅舅提到的蕭競越,他不是在中科院計算機所嗎,這次多虧了他,配了一台計算機,我用那台計算機才很快把論文的基礎數據部分做完了,要不然我得做到猴年馬月去呢!”
蕭競越,童父童母倒是知道的,聽童昭提起過嘛,只不過計算機?
“那是什麼啊?”童父童母一臉不懂。
蜜芽兒就給童父童母科普了一番,計算機是什麼樣的,如何如何先進,能做什麼什麼。
聽了半天,童母懂了:“我知道了,那天看到報紙上好像提起這個了,這個貴得很!”
童父回想了一番:“我們醫院好像就有一台啊,那是重要資產,只有一台,鎖在辦公室里。”
童母聽着:“我看啊,既然咱蜜芽兒需要,這計算機又是這麼好的東西,咱就給她買一個吧?”
童父倒是沒啥意見:“行啊,只要對學習有用,就該買。”
蜜芽兒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阻止:“姥姥姥爺,可別啊,那個貴得很,再說我這邊論文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一時半會也用不着了,咱現在別買!”
計算機正處於高速發展階段,用不了幾年就能更新換代,價格也會慢慢降下來的,她不着急現在買計算機。
童父童母見這樣,只好作罷。
吃着飯間,討論完計算機,自然就提起了蕭競越。兩個老人對蕭競越是很欣賞的,還說回頭讓蜜芽兒請蕭競越來吃飯。
“人家既然幫了咱們,咱們怎麼也得回饋下人家,不能讓人白白幫忙。”
“就是,咱要知恩圖報,再說這年輕人優秀哪,連你陸爺爺都誇的,回頭請過來,好好聊聊。”
蜜芽兒聽着,心裏鬆了口氣。
經過這段時候自己有意無意地提起蕭競越來,看來姥姥姥爺對蕭競越很欣賞的,只要見了面,依蕭競越的能力,定然會讓他們二老滿意的,到時候估計也不記得計較蕭競越“年紀過大”的問題了。
陪着姥姥姥爺一天,第二天是周日,愉快地回到了學校,她等着蕭競越過來找自己,開始進行甜蜜的周末約會了。
今天去吃點什麼好,不知道有什麼電影可以看?蜜芽兒已經開始籌劃着這個美好的周日約會了。
可是誰知道,她洗漱打扮好自己,看着書在宿舍里等,等來等去,等到了日影西斜,等到了一本書快看完了,蕭競越也是不見人影。
同宿舍的幾個女生都知道她最近和蕭競越約會那叫一個甜蜜蜜,而且知道蕭競越弄了一台計算機讓蜜芽兒做論文,一個個都羨慕得要死。
一早上看她打扮好了等着男朋友來接,都還打趣她呢。
現在見她等來等去的,也不見“航空信件”的身影,都忍不住問:“不知道航空信件又給你策劃什麼驚喜呢?”
但面對大家各種興緻勃勃的猜測,蜜芽兒心裏卻有點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想起那天遇到陸奎真的事。
本來陸奎真和蕭競越就有點不對付,而陸奎真恰好看到自己和蕭競越牽着手從宿舍走出去,當時那臉色,真不好看。
如果說陸奎真從此就徹底沒後續了,還真不像呢。
可是他能幹啥呢?
想來想去,蜜芽兒心裏不安,當下背上包,乾脆蹬蹬蹬下樓,直奔蕭競越宿捨去了。
大周末的,他們同事應該在宿舍吧,遇到一個認識的她還可以打聽打聽。
一路上坐着公交車凈是瞎想了,甚至還想着,也許他只是忙,根本不會出事。
誰知道到了蕭競越宿舍外頭,迎面就碰到一個,叫王如志的,這王如志和蕭競越關係不錯,看到蜜芽兒過來,連忙說:“蕭競越出事了,你知道不?”
“啥?出事?出啥事兒?”
一聽這話,蜜芽兒心都漏跳了一拍,蕭競越能出啥事兒?病了,車禍??
王如志見蜜芽兒不知道,連忙說道:“蕭競越被舉報了,說是他侵吞計算機所實驗室的資產挪作私用,這叫做侵吞事業單位國有資產,已經被行政紀律辦公處的人帶走了!”
“帶走?侵吞國有資產?”
這用詞,這突如其來的罪名,把蜜芽兒嚇得不輕。
“他能挪用啥?他才來中科院啊,他哪裏來的國有資產可以侵吞啊?”
蜜芽兒知道,這種罪名可大得很,輕則記過,重則降級開除,無論怎麼樣,這都是一輩子的污點。蕭競越才剛剛起步,絕對不能攤上這種事。
“不知道啊,好像是說和他宿舍里擺着的那台計算機有關係!”
“可是那台計算機是他自己攢的啊!”
後來她不放心,問起來,蕭競越還詳細解釋說,說重要的零部件都是從美國時零散買的,便宜,帶回來后湊齊了機箱慢慢組裝成。
“被舉報說裏面的某個硬件,可能是軟盤吧,來路不正。但是具體怎麼回事,咱現在也不知道,人家紀律辦公室都瞞着的,打聽不到。”
蜜芽兒皺眉:“他說那個計算機的零部件都是自己買來的或者慢慢攢的,他既然這樣說了,那就絕對不可能是計算機所實驗室的公共財產,他就不是幹這種事的人,再說了,他能自己想辦法買各種昂貴的零部件,怎麼會眼皮子那麼淺去貪辦公室里的一個軟盤呢!”
儘管現在的軟盤價格也是很貴的,可在一太昂貴的電腦面前,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罷了!
蕭競越是一個很有原則很有底線的人,他又剛剛來到中科院計算機所,怎麼可能幹這種自毀前途的事。
“這裏面一定有誤會!”蜜芽兒想了想,又說:“麻煩問下,他的同事睨先生在哪裏啊,睨先生不是和他一個實驗室嗎,也許知道一些?”
王如志有些為難,不過看看蜜芽兒懇切的神情,還是說:“人家倪先生不住咱這邊宿舍,他住那邊家屬樓,你過去那邊的樓,打聽打聽吧。”
蜜芽兒謝過了王如志,當即往那邊家屬樓跑去。
蕭競越竟然因為軟盤而被紀律辦公室帶走了,他在北京除了自己,並沒有其他親人,自己必須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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