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秦月眼中的震驚逐漸變成憤怒,她把袋子放到地上,摁着胸口逐漸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下來。
起先是憤怒,然後是失望,到最後平靜下來了,她心裏卻淌着濃濃的挫敗感。
“鱈魚餅,”秦月嘆了一口氣,“你如實回答我。”
啊啊啊,這個笨蛋,果然想歪了!
鱈魚餅給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你別以為用爪子擋着臉我就看不見你了,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話。”
鱈魚餅乖乖把爪子放下來。
本喵完全是被你蠢得抬不起頭來了好嗎!哼,枉我起個大早給你買吃的,還差點又把腿摔着,你竟然不領情!
“你如實回答我,這些東西哪來的?”
“喵嗷!”當然是買來的!
“看着我的眼睛。”
“喵昂!”看什麼看,我眼睛是金色的,你有嗎!
“這些,”秦月閉了閉眼,努力用最輕柔的語氣將那句話給說了出來,“是不是你偷來的?”
“喵......”果然。鱈魚餅的兩隻耳朵無力地耷拉在了頭頂,這下好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
秦月見到鱈魚餅這副“低頭認罪”的樣子,心裏失望透頂,幾乎要哭出來:“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你知不知道這樣是犯法的,我是窮,可窮人尚且不受嗟來之食,這盜來之物更是橫豎也碰不得!你現在,哪裏來的送回哪裏去......不,我們一起回去,如果那人還在,我們向他道歉。”
怎麼辦,怎麼辦!鱈魚餅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拚命想着對策。
我得老天鵝,背台詞的時候都沒現在這麼頭腦風暴過!
哦,女人,你竟讓我如此緊張。
秦月說完,一手帶起貓,便準備拎袋子出門。這時鱈魚餅卻突然雙眼一亮地掙開秦月的手,轉而去扒拉開袋子。
“你......”秦月真是恨鐵不成鋼,正想批評它,一低頭卻看見鱈魚餅的爪子裏握着張白色紙條。
這是什麼?秦月接過來,打開被上面明晃晃的“購物小票”給唬得一愣。
它拿購物小票給自己看,意思是這些東西不是偷來的,而是正經買回來的?
誰給買的?
就是剛才火冒三丈,這會兒氣也全消了。帶着些許歉意地,秦月試探着開口問它:“買的?”
“喵。”你說呢,除了我還有誰。
秦月瞬間放了心,語氣也輕快了許多。她歪着腦袋想道:“我猜,是不是你在便利店向他們撒嬌賣萌換來的?”
“喵喵喵?”鱈魚餅氣得背過了身!
本喵竟然淪落到撒嬌賣萌換吃的?這個蠢女人,以後不要想和本喵同吃鱈魚餅了,哼!
秦月見它轉過身,只道它是害羞默認了,頓時便開心地笑起來。把袋子放回地上,秦月雙手捧起它抱在懷裏一通狂擼:“好啦,剛才錯怪你了,是我不對。不過下次你別這樣了,我已經找到工作,等錄完節目足夠咱們生活一陣子的。”
鱈魚餅的小腦袋擱在秦月的肩膀,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只留出一條金色的縫兒,一臉生無可戀。
得。買是不可能買的,現在它就只有撒嬌賣萌才維持得了生活的樣子。
*
“昨兒又去化緣了?”
薛語冰進了門,跟沒事人一樣往椅子上一坐,打開平板進入工作模式,完全沒有聽見張蓓蓓的話。
薛語冰的性子就像個冰錐,粉絲們那是愛死了,每天“冰山美人”地嗷嗷叫。可換作張蓓蓓,那真是攢了一肚子氣也沒地兒發去,一見到薛語冰這淡漠的樣子就“呲兒”地一下給戳破了。
“我問你話。”張蓓蓓當了十多年經紀人爸爸,頭一次有種做孫子的錯覺,“你昨兒又幹嘛去了?”
薛語冰指尖微頓,頭也不抬:“化緣。”
不氣不氣,氣出病來沒人替。張蓓蓓轉頭看了看窗台上的綠植,重新調整心情,回過頭來對薛語冰說:“沒行程的時候出去玩可以,能不能,至少和外界保持聯繫?”
薛語冰支着下巴,十分認真地想了想:“《朝九晚五》這個綜藝不錯,如果搭檔合適的話咱們可以接下。”
張蓓蓓一臉黑人問號:“所以進門到現在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宅家裏睡了一天,門窗緊閉帘子關上,休息好了今天工作。”
其實兩天都沒怎麼睡覺了。薛語冰出門前特意多遮了一層黑眼圈,才讓這個謊聽起來比較可信。
大概是長得好看的人說話總是自帶一股真誠,薛語冰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張蓓蓓也就信了。
也是,這姑娘出道到現在綜藝訪談走秀拍戲,行程堆得滿滿當當,好像的確是大半年都沒怎麼好好睡覺了。人又不是鐵打的,她累了很正常。
想及此,張蓓蓓不由心生幾分憐惜,語氣也跟着柔了下來:“《朝九晚五》我看了,是挺不錯,不過現在還在籌備初期。你有意向我們就多留意着點,反正剛拿了獎,流量穩了,這段時間行程可以松一松。”
哦吼,陪秦月的時間立刻多起來了呢!
不知道她會不會開心到飛起?
會不會抱着自己親親揉揉舉高高呢嘻嘻嘻!
不知是不是錯覺,張蓓蓓竟從薛語冰那張萬年冰山禁.欲臉上看出了一絲......蕩漾?
她嚇得一眨眼,薛語冰又恢復了如常的面色。
呼,大概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