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你才害你》2(3)

後來，她經常在沒事兒的時候來看我工作，隨時問我一些網絡技術方面的問題，我覺得她挺好學的。她也說過一些她的情況。她說她的父母都不在北京，父親是東北一個什麼城市的副市長，母親是當地的大學教師，她還有一個姐姐，在美國留學。我覺得她的家庭挺好的，有地位，也不缺錢。我就問她，做業務員這麼辛苦，為什麼不讓家裏人幫忙找一個更好的職業？她說這個工作就是暫時做一下，鍛煉一下與人交往的能力，不會一直做下去的。我們沒有什麼私人交往。我不是那個公司的正式員工，把網站的程序寫完了就可以離開了，新單位也馬上要報到。所以，在那個公司，我也沒有意識地去認識什麼人。認識嚴密純屬偶然。我也聽到過別人對她的議論，說別看她年紀小，特別有心計。還說她跟這個公司的老闆之間比較曖昧，我覺得這些跟我沒關係，就沒太在意。在我離開這個公司之前，有一天，嚴密忽然來找我，說要我的聯繫方式，以後有網站方面的問題可以請教我。我沒多想，就給她了。那天她跟我說，她要離開公司了。我說不是做得好好的嗎？她就特別鬱悶。她說她知道這個公司的人都不喜歡她，嫉妒她銷售業績好，就說她跟老闆之間不清白，這些人不好，她受不了了，所以辭職。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見嚴密抽煙，就是“駱駝”。我不吸煙，但是我知道，這個牌子的煙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比較粗暴的男人抽的，不是給女孩子準備的。當時我就想，她可能心情特別不好吧。她本來也沒有辦公桌什麼的，所有的業務員都沒有，因為他們最主要的工作不是來公司上班，而是到外面推銷產品。所以，她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拿，背上自己的包就可以走了。她走之前，跟我說：“蘇遷，你好好乾吧，以後我肯定能跟你合作。”我說但願吧。我們這行兒的人，有一個自己的固定單位，接私活兒的機會雖然多，但是都屬於打短工，“合作”這種事情，大多是一次性的或者階段性的，靠朋友介紹，也靠在業內的口碑。她說“合作”就“合作”吧，反正也是沒譜兒的事情。當時公司里有人聽見她跟我說這些話，就開玩笑說：“你敢跟她合作？不坑死你？她嘴裏沒一句話是真的。”我覺得無所謂。嚴密離開公司之後不到兩個星期，我的工作結束了，也就離開了。這次為了“安頓女性網”，嚴密給我打電話。一開始，我覺得特別奇怪。我原來那個手機早就不用了，她是怎麼找到我的？她把電話打到了我們公司。因為是上班時間，不好多說，她說你到網上找我吧，我慢慢跟你說。我上班的時候可以隨時掛在網上，我就跟她在網上說話。她那天顯得很高興。她說，她在幫一個人策劃網站，這個人是個作家，很有名的記者，人氣很旺，所以，這個網站的前景一定會特別好，賺錢不成問題。她說她現在需要一個人能給她寫程序，價錢好商量。反正這個記者也不懂技術，不知道什麼樣的技術水平應該給多少錢，這些都是她說了算。她問我能不能做，要是覺得可以，就給她報價。賺錢的事情誰都願意做。我們單位的工作並不複雜，我的業餘時間也很充裕。我就答應了。我讓她發一個頁面給我看看，她就發給我了。我一看，覺得很簡單，就說這個太容易了，2000塊錢吧。她當時挺高興，在網上給我發了一個大笑臉，說“蘇遷你真會給我省錢”。那天在網上聊天，我才知道，她離開那個醫藥公司之後就結婚了，跟那個網上認識的男人。那個人不做廣告了，改行做網站的技術維護，掙錢不少，所以，她就不用出去工作了。我問她既然老公就是干這行的，為什麼還要從外面請人做，她說她老公特別忙，而且，用自己人也不好意思說錢的事情，從外面請朋友來做，也是為了讓朋友掙錢。我問她什麼時候開始，她說馬上就可以開始，她把所有的頁面都給我發過來，讓我做就是了。“本來我可以給你送過去，咱們也順便見一面，但是我住得太遠了，在大興這邊，進一次城特別不容易。”她是這麼跟我說的。你們的網站頁面大約有33個，剛才說了，對我來說，這個很簡單。我就開始做了。那陣子大約是在8月初吧。我們倆每天就掛在網上。其實我是在看到網站的頁面之後才知道她說的那個記者就是安頓的，在此之前，她沒告訴我。過了幾天，她忽然跟我說，讓我陪她去買伺服器，安頓決定要使用自己的伺服器，不用虛擬空間了。當時正好我比較空，就答應了。應該是8月的第一個或者第二個星期六，她說她來接我，我們一起去中關村。我在我家門口的馬路邊上等她，是個矮個子的男人開車帶着她來的。她介紹說，那個人是她老公高深。那是我和高深唯一一次見面。說實話，我對高深沒什麼感覺，就是覺得那個人跟我們不一樣，看上去挺有城府的。後來嚴密說，高深比她大10歲，我也就不覺得奇怪了。我自己沒結婚，不知道結婚好幾年的男女是怎麼相處的。看嚴密和高深在一起的樣子，覺得他們倆更像是合作夥伴、同事、哥們兒之類的那種關係，反正怎麼看怎麼不像夫妻。當然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人家比較含蓄，不會當著一個半生不熟的朋友的面表現恩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