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三個世界/看不見的客人
姜越到底是沒能忍住一拳砸在了艾希爾的臉上,那些觸/手在他打了艾希爾之後受到了驚嚇,瞬間縮了回去,放過了那被咬住的小可憐。它們這一離開,姜越才感受到了痛,估計是那些黏黏的液/體的作用,使他並沒有感到不舒服,被包圍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火熱/脹/痛的難受,貼觸到布料都是一種折/磨。
除了胸/前,姜越打在艾希爾臉上的手也很痛。他的手就像是打在了鐵板上一樣,對方絲毫沒有收到傷害不說,反倒是他痛的悶哼一聲。
這一下發出的動靜可不小。姜越收回手,衝動過後現在開始後悔了,可惜世間並沒有後悔葯可以吃,他再後悔也沒有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艾希爾睜開眼睛,心裏咯噔一聲。
艾希爾用手摸向了被打的位置,他問他:“你幹什麼?”
“我做了個噩夢。”姜越臉不紅心不跳的對着睡眼朦朧的艾希爾撒謊。
艾希爾斜着眼睛看着他紅了一片的手,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冷靜地說:“好巧,昨天我也做了個噩夢。”
姜越自己心裏很有數的沒敢問對方做了什麼夢。
“這夢還真是讓人格外的不愉快。”艾希爾拽過姜越的手,一邊捏着一邊說:“我夢到我養了一個寵物,那是一個很不讓人省心又不夠可愛的寵物。我自認我對他還不錯,既沒想着餓着他也沒打過他,還忍住了想要食用的欲/望,結果到頭來這個寵物對我又摸又殺的。”他說到這裏開始將姜越的手往上抬,瞧着是要湊到嘴邊。
這樣的動作讓姜越緊張了起來,他總擔心對方會咬他一口。
艾希爾並不知道他的擔心,他歪着頭說:“但本着仁愛友善的精神,我忍了他的不老實。可是對方對我的退步包容毫不領情,甚至在我睡的很香的時候給了我一巴掌。”他說到這危險地眯起眼睛,面帶譏諷,“想想就讓我生氣,那個寵物是不是很不知好歹?”
“夢就是夢,怎麼能當真。”姜越把手往回抽,故作不知對方在說什麼,“你不是對方你也就不知道,也許是你翻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了,才讓他驚嚇到了動手打你,未必是有心刻意的。”
艾希爾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所以,那一晚上踹了我九次的人,只是因為我碰到了他就給了我一下?”
姜越沉默片刻道:“我睡覺很老實的。”
艾希爾眯起眼睛,像看鬼一樣的看着他,“這叫很老實?”他掀開被子指向最有利的證據,姜越身/下的床單出現了幾條口子,看着是被撕開的。
艾希爾指着那裏說:“這想必是很老實的人留下的痕迹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昨晚睡覺都夢到了什麼?才老實成這個樣子。”
姜越咳嗽兩聲,將話題又帶了回去,“我做了個噩夢,夢的內容讓我有點緊張,有點害怕。而我這人一害怕進攻性就比較強。”
“害怕?你會害怕?”
艾希爾移開目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沉默了許久的他放開了姜越的手,姜越一看也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件事情算是這麼過去了。
他抬頭,雙眼中都是艾希爾此刻的身影,如艾希爾所說的一樣,他對自己還真夠包容的,無論他這段時間做了什麼事,艾希爾都只是逗他一下並不追究。
這樣的結果讓姜越鬆了口氣,隨後艾希爾起身走了出去,姜越一開始並不知道對方去幹什麼去了,他本以為鬧成這樣了他早上肯定沒飯吃了,哪成想對方還是一如之前一般,起床先給他熱昨天的剩飯,然後給他端過來,再把壞了的床單收起來。
姜越捧着碗,那麼大的一隻委屈巴巴的坐在小板凳上,長腿有些無處安放。他瞧着艾希爾的舉動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刨除掉立場和危險,他真的是沒幹過什麼好事,也就是艾希爾並不挑剔自己……
“你叼着勺子不動,是指望大米飯自己跑進嘴巴里嗎?”艾希爾背對着他將新床單鋪上,明明人也沒轉過頭,卻像身後長了眼睛一樣知道他的動作。
“怎麼?嫌棄飯不好。”
姜越將勺子從嘴中拿出來,“我沒有那麼挑剔,條件不好的時候連垃圾桶都翻過,現在能吃上這樣的飯已經很知足了。”
“垃圾桶?”艾希爾的動作一頓,問他:“怎麼混的那麼慘。”
姜越想也沒想就把接下來的話當成了隨意的聊天,並未隱瞞他什麼,嘆息道:“我小的時候精神有點問題,家條件不好也沒有舒服的生活過。後來情況好了一點,在剛接觸外界沒有多久時,遇到了一個年少的Omega發/情,還忘了帶抑制器惹得身旁的幾個Alpha反應強烈。其中有一個人向站在附近的我靠近,不老實的將手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說到的時候頓了頓,艾希爾側過頭,一雙眼睛危險的微微睜大,“然後呢?”
“然後?”姜越朝着對方抬起手臂,摸上那有力而優美的肌肉線條,愉快地說:“我將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可也從那日之後被他纏上了。他開始經常的出現在我的身邊,喋喋不休的讓我心煩。”姜越想起了那段歲月聲音要比以往輕柔了很多,“雖然我並不喜歡他,可按照當時的那個情勢發展,我本以為我們之後關係也不會太差,性格方面也比較合得來。”
“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原來的我很強勢,而他身為一個Alpha卻很柔弱,我們的性格剛好互補……”
“那還真是抱歉啊。”姜越說到這裏艾希爾突然出聲打斷了姜越的話,“我不夠懦弱,不夠溫柔,我們的性格不能互補你是不是很不滿?”
不是!
這個結論從哪來的???
姜越無語的低下頭又抬起,“你能讓我把話說完嗎?”
艾希爾轉過身繼續整理床單,“如果接下來都是溫柔那你就不用講了。”
姜越翻了個白眼,“還好不是,還我能繼續講下去。”雖然姜越話是這麼說的,但見艾希爾這個反應,說到現在他的興緻也不高了。
姜越說:“出乎意料的,當我想着人生寂寞無聊想要把他當狗逗一逗(並沒有)的時候,一直躺在地上搖尾巴眯眼睛的貨居然張嘴咬人了。”姜越說到這裏還是有點生氣,“你能相信嗎?世界上有一種變/態就因為他喜歡的人喜歡你,就在你身邊起早趟黑的刷了三年的存在感,只是為了耍你?——不對,不應該說耍我的,他他媽是想害我。”姜越說到這裏冷笑一聲:“這個死變態在我相信他之後抓了我和他的心上人,在我面前睡了哪個我都不認識的人,還打了我一頓,打我的原因是他只想看我哭?”
艾希爾的動作又停了下來,他口氣不善道:“你當著他的面哭了?”
“沒有。”姜越說到這裏笑了,“是他當著我的面哭了。”
“你做了什麼?”艾希爾扭頭,好奇的問他。
姜越伸出小手指比劃了一下,純良無害道:“沒什麼,只是小小的虐了他一下。在他拿着刀掐着我臉的瞬間,我在他肚子上連/捅/了三刀。就像他捅了我……那樣。”他說到中間頓了頓,隱掉了一段。
“然後他就哭了?”
“並沒有。”姜越說到這裏嘆了口氣,“想要一個大男人哭出來可真是件難事,不過還好,我比較有耐心有心細,到底是弄哭了他。不過也因為弄的動靜太大,被治/安/官盯上了,無奈之下只好裝回之前精神不好的樣子老逃脫,又跟他之前的心上人演着一齣戲,從故意傷/人變成了正當防衛受到刺激。在由他的心上人打點一番,把我的病確定下來,將我送進——精神病院。”
艾希爾:“……”
姜越一說到這裏就有點生氣,他用勺子在碗裏畫了個圓,鬱悶的說:“誰知世事無常啊!我以為我在精神病院裏面天天吃藥,天天面對瘋隊友就夠慘的了,哪成想我剛進去沒多久就發生了波爾賽特人的入侵事件,精神病院也倒了,我家裏的人也都不知道去哪了,我身無分文的滾了出來工作也不好找,只好去投/軍,也在進隊之前艱難餬口,導致翻過垃圾桶。”
“那你還真苦到去翻垃圾桶了?”
姜越毫不猶豫的嗯了一聲,“不然你以為我在騙你嗎?”
聽見他的回答艾希爾沉思了一會兒,默默離去,姜越一臉問號,看不懂他的意思。他等了一會兒,沒過五分鐘艾希爾背着手又走了回來,姜越心想,這是被我的凄慘打動而去拿了什麼小東西給我吃?還是要給送什麼禮物安慰我?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歡喜,就連坐姿都端正不少,滿心期待的等着艾希爾手中拿着的東西。
艾希爾站在他的面前彎下腰,伸出手拿出黃色的卡通帖子粘在姜越的碗筷上,極其嚴肅道:“以後碗筷還是分開用吧。”
姜越:“????”
……
這跟想好不大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系統發出了一串的笑聲,裏面包含的意思姜越聽着想打人。他面無表情地握着湯匙,又面無表情的放下了碗筷,氣飽了。
早上吃完飯,中午的時候艾希爾出去巡邏,姜越一個人在家中目光有意無意的在電話上來回幾次。
系統很了解這個人的性格,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起了不好的心思,不老實的靈魂肯定出現了,他搶在姜越行動前開口【求穩,別鬧,萬一惹怒了他怎麼辦?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現在這樣很好嗎?”姜越搖了一下頭,並不認可他的看法,他說:“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好,之前離去的那兩個人懷疑我的眼睛看得到了,他們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我。從他們那天的一舉一動來看,不難看得出他們是帶着各自的目的而來,每一個都很謹慎。相比於艾希爾的隨意,他們很有進攻性。所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們,你能夠忍受一個隨時都會讓他們暴露的人活着嗎?——我是不會的。”姜越拿着桌子下的刀,“或者是今天,或者是這兩天,他們一定會在艾希爾出去的時候來找我,我怕我到時候涼了想要有所行動。”
系統聽他這麼說頓了頓【不一定,萬一他們不敢惹怒艾希爾,艾希爾又護着你,你不一定會出事的,何必這樣冒險。】
“是嗎?事情會如你所說的那樣嗎?”因為他的這些話姜越的心裏有了數,也知道他該怎麼做了。他仰起頭,滿不在乎地說:“可是我還是不願意就這樣下去,這種受控於人的感覺我並不喜歡。”
【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看你之前挺適應的。】
“之前那不叫適應是叫觀察。你要知道,就算你很強大,在未知的情況下都要記得不要貿然進攻,那樣只會暴露出你的衝動自負的短處,成為可以被人進攻的漏洞。人要遇到什麼情況就做出什麼應對和考慮,我之前的忍耐只是因為我與他們的相比沒有什麼優勢,所以我只能先觀察。能屈能伸可以笑到最後在我看來總比張狂的笑了一半死了強。所以不用擔心,我有我自己的考慮和底氣,我不是那種不計較後果沒有考慮的人。”姜越說完站了起來拿起了電話。
系統瞧他這個動作無奈道【不管你有什麼考慮,但就目前的情形來看,我都覺得你這是要作死。】
姜越對這個說法完全認可。“沒錯,你說對了,我這確實是要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