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遊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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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我的兒子真的是太可愛了啊啊啊!

“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真是心疼死娘了。”在顏夫人眼裏,她兒子簡直不是去天衍宗享福而是受罪的,受了大罪了,“可是宗門的飯食不合口味?”

“我已辟穀多年。”顏君陶一出生就有築基修為,由於實在是年幼,在家的時候才吃了三年靈植靈獸,等去了天衍宗就徹底辟穀了。

“怪不得這麼瘦!”顏夫人真的是要心疼哭了。

顏君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生硬道:“兒無礙。”

然後,顏夫人就再也按捺不住地哭了。一把抱過顏君陶,“心肝寶貝”地叫着,把縮小了體形、正蹭在顏君陶腳踝的乾脆面君,給嚇得直接背過去了耳朵,只剩下了毛茸茸的腦袋,宛如一個晉江(jj)*。

被埋胸的顏聖人真的是什麼威嚴都沒有了。雖然他現年六歲的外表,也許一直從未給過他什麼威嚴。

等顏夫人哭夠了,她臉上的妝容都不見花的,修真出品,專業保障,就是這麼厲害。然後顏夫人才想起來:“怎麼還沒端上公子喜歡吃的雪蒸靈糕?”

“娘,我不……”顏君陶下意識地就想拒絕進食。哪怕是靈植靈獸所制的食物,多少也會有些許斑雜的廢質沉澱,攝入過量會影響靈體順暢,需要辛苦化解,除了口腹之慾以外並不能給修者帶來任何好處,得不償失又浪費時間。

“娘看那些魔修就吃得很好,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哪裏來的道修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在此前正魔兩道曠日持久的戰爭差點毀了大家賴以生存的大陸后,正魔兩道就定下了互不侵犯條約,不率先使用渡劫期以上大能,雖然兩道的日常里仍有摩擦,卻已經不再是勢不兩立得不死不休了。普通人口中也越來越多地會提起一二魔修,發現了彼此迥然的生活狀態。

“魔修求速,體內本就靈力混亂,自然不懼雜質。”有天衍宗的弟子小聲道。

但顏君陶此時終於想起來,他現在求的就是耽誤修鍊。於是,話到嘴邊,硬生生就給改成了:“我不喜歡吃加了玉髓的。”

“不許挑食!”沉重的母愛撲面而來。

坐立不安的顏老爺,始終等不到夫人問兒子正題,只能打斷夫人道:“比起吃食,你就不先關心一下五十年過去了,我兒為何還只有六歲?”

顏老爺自嫡子三歲被接去和光界,就再沒有見過顏君陶了。他是日日想、夜夜盼,多少次午夜夢回,都在質疑自己當年那麼早送走孩子的決定。畢竟以顏君陶精奇的骨骼,飛升是早晚的事,但童年卻只有一次。

萬萬沒想到,多年後再相見,他竟然沒有錯過兒子的童年。

“可、可是走火入魔?”不知道哪個不懂事兒的顏家人,突兀地胡言亂語了一句,引來一眾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走火入魔可不是小事。

顏君陶在心裏長嘆了一聲,要是能走火入魔就好了。可惜天生靈體就像是個作弊器,萬法不侵,靈台澄明,根本不會有心魔之憂。準確地說,顏君陶的道心穩固得就像是無波無瀾的弱水,誰也別想激蕩起半點漣漪,留下任何痕迹。

不少人也確實都前仆後繼地嘗試過了,出於各種各樣的目的,但很顯然的,他們都一敗塗地。顏君陶甚至不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顏君陶身邊伺候左右的鶴袍少年,已經不幹了,驕矜傲氣得連訓斥都如此理所當然:“我家尊者資質出眾,道心穩固,一出生就已是築基修為,六歲結丹,雙十成嬰,上界的師祖曾下法旨親批,尊者不過百歲必然飛升!是誰在這裏口出狂言,紅口白牙就污衊人……”

少年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簡而言之一句話——你才走火入魔,你全家都走火入魔!

顏君陶不只是鄒屠崛起的希望,也是天衍宗的。這麼多年了,五個九星門派里,再沒有出過哪個弟子比顏君陶更有靈性,與道有緣。

而在此方大陸,最早飛升上界的記錄是一百零八歲,為魔門所握,兩個。

縱正道飛升再多天才,只這兩個百歲飛升的魔修,就足夠壓得正道喘不過來氣。而九星門派之所以是九星門派,就是因為他們上面有人,咳,是多與上界神國的仙門主宗有聯繫,上面也一直在問詢,是否能培養出個良才美玉,滅一滅對面魔門的囂張氣焰。

可惜,再努力,飛升對於大多數修者來說,都是遙望而不可及的,更不用說什麼百歲飛升。正道曾經最有希望的一個,因為廣開後宮而浪費了時間,最後用了一百五十年之久。

就在所有人心灰意冷,自我安慰他們得道之人不求速度,只求紮實時,顏君陶就像一個奇迹,橫空出世。

據說顏君陶出生時,霞光滿天,瑞氣千條,猶如重寶現世,還有神鳥銜玉以賀。引來了諸方勢力的得道高人,紛紛踏足鄒屠這個已經沒落萬年的小域,各方大能許以天材地寶、功法靈器,只求收顏君陶為徒,但最終還是被正道魁首的天衍宗,以一句“此子乃先天靈體,一般的凡夫俗子只會耽誤了這良才美玉”,給截胡在了掌門門下。

不用經歷什麼封城揚名、收徒法會、門派大比,顏君陶直接就是九星門派中執牛耳的天衍宗真傳弟子。而後,他憑藉自身越漲越快的修為境界,成為了天衍宗弟子裏的首席。

普通的修者甚至也許連先天靈體是什麼都不知道,卻知道顏君陶一呼一吸都在漲修為,領悟方面更是一點就透,簡直就像是專門為道而生的練級猛獸。不要說百歲飛升了,也許八十年就夠了。

顏君陶難得的資質有多受重視,天衍宗就有多忌諱有人在顏君陶面前說一些類似於詛咒的話。萬物有靈,萬一應驗了呢?天衍宗可承受不住失去顏君陶。

在顏君陶想這些的時候,鶴袍少年已經向顏家人解釋完了為什麼顏君陶如今還保持着不諳世事的孩童模樣。因為顏君陶聚斂成丹的年歲真的太小了。除非飛升,重新淬鍊仙體,否則他就只能一直保持着這結丹時的模樣與歲數了。

本來顏君陶過了元嬰期之後,就可以氣繞身光地幻化出一個假象外表,他也一直在用那個皮囊。但就在這次下山歷練之前,顏君陶又突兀地決定回歸真我,天知道為什麼。

但不管尊者做什麼,總是對的!

顏君陶身邊的鶴童們繼續你一句我一嘴地吹着顏君陶,他們平時已經吹慣了。狂吹顏君陶,就是天衍宗的政治正確,大家都是久經沙場之人。但大概是吹的方向不對,到最後,顏家父母也沒能知道,他們的兒子如今到底是個什麼境界。只知道哪怕兒子已經儘可能收斂身上的靈力鋒芒,仍壓得他們內心惶惶,更不用說顏家的其他人。

那些從小聽着對顏君陶的吹捧長大、心中總是暗暗不服的弟妹,終於清晰地認識到了他們與大哥之間的鴻溝有多深。

他們還在發愁怎麼把鍊氣的等級往上升一升的時候,他們大哥已經在考慮成仙后怎麼至聖了。

據說上界的天衍仙門也對顏君陶這個萬年難遇的天才青眼以待,備加關注。

“妾、妾身……”一直安靜如雞、因修為沒有寸進而年老色衰的花姨娘,突然站了出來,猛地跪在了硬石的地板之上。也不知道她的腦子是怎麼構成的,就這樣突兀地力求表現道,“世人只傳顏家子與顓孫少將軍有緣,卻沒有說是顏家的哪位公子。我兒公子陽痴長公子陶數月,覥為家中庶長,本就該為嫡弟解憂。望老爺和夫人成全。”

一直在當小透明的公子陽,煞白了一張玉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親娘。

花姨娘還在自說自話:“當然,我兒這般的修為、身份,自然是不敢如公子陶一般,說什麼要娶了顓孫少將軍的,但是他可以嫁啊!”

“哈???”顏君陶一臉茫然,這是怎麼一個展開?

“這裏挺好的。”至少不會崩塌,並且離事發地中間還有一個上界作為緩衝。

顏夫人長長地嘆了一氣,吐氣如蘭,膚如凝脂,抬起柔荑,憐惜地摸了摸兒子既不像她,也不像顏老爺的精緻容顏:“以前只道你這如玉的容貌像,卻不承想連念舊的心也像,真好啊,我的陶陶真好啊。”

顏君陶明智地沒有問“像什麼”。

“所以,門派里到底發生了什麼。”顏夫人很執着。

“宗門一切都好,掌門好,長老好,師侄、師侄孫們也很乖,”顏君陶在天衍宗的輩分不知道為什麼特別高,“兒只是……”

顏君陶其實已經是渡劫期了,並且到了即將飛升的最後二十年。

事實上,上輩子的此時,顏君陶已經在閉關,衝擊上界了,經歷從一個修者到仙人的轉變。結果閉關了不到二十年,顏君陶就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萬千諸法世界最年輕的七十三歲之齡,飛升了上界,成了此後人人都在傳頌、卻再無人可以超越的存在。

這輩子的顏君陶,重生的時間點比較微妙,正卡在他剛剛開始閉關的時候。

他一睜眼,在幾次掐算了前後因果后,就利索地打斷了自己。在先天靈體的作用下,他雖然沒能如願以償地走火入魔,但至少讓修為停在了他最大限度可以壓制的範圍內。而除了陸掌門以外,無人知道顏君陶這次閉關的目的是為了飛升,他突然有感從閉關狀態醒來,也沒人奇怪。

不對!

其實還是有另外一個人知道的。

就是那個在顏君陶聖生的最後,被他莫名其妙想起來的人。那人在閉關前送了顏君陶一朵永不會迷失方向的迷榖,看不清表情,道不盡真言。

重生回來,顏君陶這才終於回憶起了那人的名字。

容兮遂,容兮遂兮的那個容兮遂。一個……來歷不明的散修,境界高深,道法莫測,在天衍宗主峰的禁地也可以來去自如,卻並不存在於天衍宗的記載里。顏君陶只知道連陸掌門見到容兮遂,都要低眉順目、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前輩”。

一直到飛升上界前,顏君陶也是這般跟着掌門規規矩矩地尊對方為“容前輩”的,只不過多帶了一二友誼的親密。

在顏君陶如古井一樣平波無瀾的修生里,他意外地有個好人緣,不閉關時總有人上門叨嘮,顏君陶也從不會嫌煩,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對方自言自語,最後再安安靜靜地送走道友。

這個習慣的始矣,就來源於總是不請自來的容前輩。

等顏君陶好不容易習慣了容前輩——顏君陶修生中的第一個道友——顏君陶就飛升了。

而一直與顏君陶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容兮遂,卻在顏君陶真的渡劫成仙出關的當日,與顏君陶割袍斷義,決絕地轉身而去,連目送顏君陶登上天梯也不肯。

一如容兮遂陰晴不定的性格,翻臉最是無情。

這輩子當顏君陶生硬打斷閉關,從洞府里出來時,第一眼看到的自然還是長身而立的容兮遂。他一直抿唇,緊盯顏君陶閉關的洞府,視死如歸,又好像在期待着什麼。茶白法衣,袍角滾滾,目光悠遠地站在一種冬夏常青、像竹子一樣有枝節的古怪細樹之下。綠蔭如傘,無風自動,唯有綿軟卻掰扯不斷的秋色之葉,如綰如帶,窸窸窣窣地落下。

顏君陶發現自己上輩子記錯了,容兮遂不只是好看,也不是特別好看,而是好看到了讓他沒有辦法形容,也許連聖人都要為之羞愧的程度。

這回,等待顏君陶的再不是形同陌路、連句話也不肯說的轉身,是讓天地都要為之失色、時間也想為其停止的笑容,容兮遂的眼睛裏有着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光華,他輕聲打破了沉寂:“你,真的回來了。”

***

與此同時,在鄒屠邊域,星垂平野,月涌江流。一座浮空的深山群,於大法力下拔地而起。剎那間鼓角大鳴,地動山搖,猶如亘古擎天的巨人,發出了千萬年的嘆息。

黑蒼蒼的山,水磷磷的湖,萬年古木組成的密林,在薄霧裏若隱若現。禽鳴丹壁,猿嘯青崖,打破了幽澗與松颼。一柄十人合抱而不成的巨劍,從天而降,狠狠地斜插入了最高山的峰頂,卻並沒有將山一分兩半。只見烏雲密佈的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隻靈力彙集而成的紫色巨掌,扣住劍柄,輕轉銀身……

整個山峰在頃刻間龜裂開來,隨着猝不及防的震耳欲聾,土崩瓦解的石塊,在攝人的劍氣中,依着山勢翻滾而下,驚天動地,猶如鬼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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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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