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艱辛
劉西南要瘋了,給劉亞男打電話:“人都找不到了,現在怎麼辦?”
一會議室的人在等着,這是告訴所有人周先生沒了,大家等着分肉吃嗎?
劉亞男氣的恨不得拍死周邦國,你個什麼東西啊,臨陣脫逃,她要強一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孫子。
真的很失望,不指望你有多能幹,但是裝一下可以吧,維持原樣可以吧。
“廢物,推遲會議,我半小時到。”劉亞男身體很不舒服了,她年紀很大了,很久沒有去過公司了,因為有周繼業。
生意她也做過但是沒太插手,一下子過去的話也是什麼都不會,但最起碼能分析利弊。
可是能撐多久,主持一天,那就算是可以了。她靠着椅背,瞞不住了,會議之後股票一定開始崩,拉都拉不住。
劉西南覺得內臟都是疼的,可是還是保持着微笑,站在是劉亞男身後,口袋裏裝着葯,給劉亞男準備好的。
不知道多艱難,劉亞男坐在前面,看着下面的人,她現在還能笑出來。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周先生怎麼沒來,周先生需要出席會議的。”有人找茬,並不是很好對付。
“周先生來不來都是一樣的,他今天身體不舒服,之前方案都敲定好了,大家按照步驟走就可以了,你要其他疑問我可以幫你轉達。”
劉亞男來了什麼都不用說,她就是主持會議的,這個之前就商量好了,等着最後拍板就可以了,有些細節需要再整理。
至於會議內容,差不多就可以了,細節上她不會去管,也沒有那個能力和精力。
“沒有其他的事情,最近保持好心態,還是要靠大家一起努力,有事情儘可能自己解決,周先生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小周先生暫代。”
劉亞男頭快要炸了,頭疼的不行,這麼多年一直這樣,身體很不好,其實去看醫生人家說是心理疾病,看開點多放鬆就可以了。
“召集所有的財務人員,一個小時以後開會。”
“馬上安排人去借調操盤手。”
……
她坐在那裏,一條一條的指令下去,一把一把的吃藥,家裏面那邊她根本沒時間去看,連兒子的身後事都沒有時間處理。
事情這麼大,家裏面老宅肯定知道了,周安泰四個兒子,周繼業是他最大的兒子,看名字就知道很重視了,長子啊,可是現在沒了。
“節哀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公司那邊,不能沒人主持不是?”二太臉上沒有表情,勉強抑制住自己上翹的嘴角,真的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周安泰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躺在床上,家裏面一直有醫生,她看着醫生在那裏忙着,馬上趁機打電話。
她兩個兒子,周成仁現在已經接手一部分生意了,小兒子跟小女兒還小,她一直覺得就是時間沒有弄好,周成仁跟周繼業差的有點大,不然大頭不一定是周繼業的。
“你現在不要去公司,那個女人現在在那邊,你去找小芙蓉,周繼業在外面養着的那個,讓她把事情搞大了,看看那女人還有什麼能耐,壓了我們母子一輩子,到頭來人算不如天算。”
掛了電話,去照顧周安泰,一句話口風都不露,悲悲切切的,她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周安泰對大太沒有什麼感情了,這麼多年,無怨不成夫妻,不過就是都死撐着不離婚而已。
“大姐還在公司呢,一個人很辛苦,以後也不知道誰能幫一幫,你說邦國雖然是長孫,可是從小就不喜歡這個。一直跟他爸爸僵着,現在也不知道想清楚了沒有。”
二太不輕不淡的說著,看着周安泰閉着眼睛休息,顯然是不覺得有什麼希望,她也覺得周邦國就是個草包,她要是有這樣的孫子也被氣死了。
周邦國現在哪裏都不能去,在醫院門口,不知道怎麼面對母親跟妹妹,他也覺得難堪,覺得很失敗,可是沒有辦法。
他其實很任性,小的時候不喜歡,沒有人能逼着。從小就很有藝術天賦,幾歲時候的塗鴉大家都覺得很有水平,年紀輕輕已經辦過畫展了,雖然家裏面支持不少。
周邦媛等在外面,裏面是整容醫生,車子是被一輛大卡車砸下來了,後半截就是壓扁的,人根本沒法看的。
坐在走廊里覺得很冷,很壓抑。站在落地窗前,正好看到周邦國在花園排椅上坐着,她覺得瘋了嗎,不是去公司了,現在在這裏幹什麼?
一個勁的往下跑,氣喘吁吁的跑到周邦國面前,“哥,你怎麼在這裏,不是去公司了,出什麼事情了?”
看着周邦媛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周邦國拉着她的手,“對不起,我不會,也做不到,臨陣脫逃了。”
周邦媛咬着唇,她覺得周邦國很可憐,也覺得奶奶很可憐,掙扎了一輩子,兩代人爭奪了半個世紀,這是要拱手讓人。
“沒事,沒事的,一切都能學習的,你不要灰心啊。”周邦媛想安慰一下,她手指頭因為用力都有些發白了。
學習什麼啊,周邦國覺得沒救了,等你學好了,沒有個三五年,誰會等着你長大呢。
站起來,覺得太陽已經升高了不少,手搭在周邦媛肩膀上,“別擔心,有我呢,最壞就是我以後畫畫養家,你不是想去巴黎,我們在街角畫畫。”
心知肚明,撐不了多久的。大家都知道,但是都說不出口,因為誰也不怪,誰也沒有錯,但是誰也對不起。
周邦國一直堅持畫畫,是張美卿一直支持的,她是個真正的名媛,對孩子的要求不過是做自己想做的,享受自己的人生。
陸鬆鬆睡起一覺來已經九點了,他覺得腸胃不舒服,馬上打電話給董小帥。
董小帥早就習慣了,二十四小時候命,陸鬆鬆有事情直接安排,看着醫生做檢查,結果什麼毛病也沒有,無非就是注意一下飲食。
他靠在牆上,覺得要笑死了,沒見過人這麼珍惜自己的,一有點不舒服就馬上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非得調養一下就舒服了。
陸鬆鬆覺得自己很值錢,他那麼多錢不好好留着命花,難道捐出去,開什麼玩笑。
他還是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醫生也很無語,這個人最起碼一個月來一次,“真的沒什麼問題的,陸先生,你很健康,真的很健康。”
陸鬆鬆點點頭,跟董小帥說話:“你先去公司,我要住院觀察一下。”
牆都不服就服你,醫生說了不算,你說住院觀察就住院觀察,反正有錢不是。
等着人走了,陸鬆鬆在病房裏,他很悠閑啊,住院跟度假一樣,房間也是最好的,大大的落地窗。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看着外面,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看到周邦媛跟周繼邦國一起,慢慢走過來,他才站起來。
樓層很高了,他能看到下面,但是下面看不到他,看着人快走過去了,看了看手裏的蘋果,正好吃了一口。
他一下子就扔下去了,正好砸在周邦國攬着周邦媛的左胳膊上,很疼了那麼高下來,一下子就把手放下來了。
陸鬆鬆看了一眼,慢慢的拉上窗帘,誰知道是哪個缺德鬼乾的呢,慢悠悠的踩着鞋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