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差點哭了
巴黎廣告拍攝結束后舒鸞和蔣昊終於回國了,然而之後也沒得休息。蔣昊繼續到演藝學院進修，而舒鸞輪過一遍首映禮和各地宣傳造勢，《凜冬》才總算上映。
而隔日《淺夏》也躍上了大熒幕。
似乎是在舒鸞的預料之中,淺夏的票房超過了凜冬。
“不要看。”
咖啡館隱蔽的一角,舒鸞在等待服務員端上咖啡之前伸手想要劃劃微博，手掌卻被蔣昊握住了。
“現在亂得很，你不需要讀。”
舒鸞收回了手，也不強求。
總歸他也能想像網絡上關於他的都有些什麼,凜冬票房輸給了淺夏，外人會怎麼看,程粉又會怎麼樣,他再清楚不過了。
“淺夏能贏凜冬不是因為程修好演技比較好,只是題材關係。其實凜冬可以說是良心劇了,但需要耐心和閱歷才能好好品茗。”蔣昊想起了網絡上大部分薯粉的觀后感,全都是哇風景好美哇舒鸞好帥,其實什麼鬼都看不懂，要不是因為愛豆，想來根本不會去看。
舒鸞聳了聳肩，哪個票房高他根本不在意，反正儘力演好就算了。
之後蛋糕和咖啡端上來了。
蔣昊邊幫舒鸞加糖邊道：“吃完后我帶你去見一個朋友？”
“嚴洵？”
“不是,是另一個。”
“好。”
蔣昊駕着舒鸞的車,兩人到了城市的邊緣。
舒鸞原本靠着車窗閉目養神,察覺到了車子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才睜開眼睛。然而看到了眼前建築物的牌匾后,舒鸞隨即沉下了臉,只覺得心底一涼。
“蔣昊，你什麼意思。”
“什麼？”
“你來這裏做什麼。呵，想學程修好嗎……”舒鸞看着牌匾上的“謝氏心理諮詢”冷笑。
“你也和其他人一樣……和程修好也一樣！”
“你也覺得我不正常……你也覺得我有病！”舒鸞開始哆嗦。
“鸞鸞，你別激動，聽我說……”
然而蔣昊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卻見舒鸞不管不顧地打開了車門。蔣昊一驚，隨即緊急踩了剎車。
舒鸞跳下了車。
“鸞鸞！”蔣昊匆匆熄滅引擎追了上去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
“滾！”舒鸞聲音有些變調。
“鸞鸞……”蔣昊拉住了舒鸞的手緊緊握住。
“蔣昊你這個無恥！你滾！”
蔣昊在舒鸞眼眶變紅之前直接把他攬入懷中，將舒鸞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前道：“是我要來看心理醫生，不是你，是我。”
“你走開……你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我有病……”舒鸞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一味地掙扎，聲音卻逐漸軟弱。
……這個小傻瓜！
蔣昊覺得頭疼。
“蔣昊？”
兩人正糾纏間，就見旋轉式的玻璃門被推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從裏頭走了出來。白色連衣裙和長長的黑髮讓她看起來優雅閑適。
“蔣昊最近精神又不好了？”女人笑了，漂亮的五官和眉眼被這個笑容暈得很溫柔。
舒鸞一愣。
蔣昊摸了摸舒鸞的發頂道：“你看。我之前就說了，是我要來找醫生，你又不信。”
舒鸞下意識地看了眼那個女人，女人回以他一個笑容道：“我叫謝依依。而且……來找我說話也不是一件羞恥的事哦。”
“進來吧。”
舒鸞掙脫了蔣昊的懷抱，似乎有一瞬間的無措和尷尬，不自在地撇頭，雙手插進褲兜里大步隨着女人走進去。
蔣昊看着舒鸞的背影哭笑不得，上前環住了他的肩膀，伸手再次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發頂笑道：“像只貓一樣。”
他曾是個生活高度緊張的特種兵，以前確實經常找謝依依尋求紓解神經的辦法和融入正常社會，但今天來其實是為了舒鸞。
舒鸞果然還不能接受……
慢慢來吧。
ＸＸＸＸＸＸ
“你可以把光都殺死，你也可以畫一個盲點，因為我的心已經被重重鐵鏈給綁在你的懷裏了……”
舒鸞坐在長廊上的椅子上握着手機和唐汐微信，耳邊是廣播傳來的英文歌曲，曲調悠揚。
蔣昊和謝依依在房內聊天，舒鸞不知為何就是不想進去。
｛我待會兒把劇本發到你郵箱去？｝
手機微微一震，唐汐的信息躍出了頁面。
｛好。｝
《偉大的他們》這個綜藝雖然結束了，但喬納斯給大家拉了個微信群，偶爾也有說幾句話，而唐汐最近找了舒鸞，聊了一陣后兩人便達成了協議，唐汐工作室的新劇將由舒鸞和蔣昊來擔任主角。
是的，兩個主角，不是群像也不是雙男主，而是耽美網劇。
霜霜考慮了很久才同意的。舒鸞演過很多瑪麗蘇偶像劇，有少女粉；演過不少文藝片，也有喜歡這類型而欣賞舒鸞的粉絲，但沒演過耽美向。薯粉因為是舒鸞所以才萌好軟ｃｐ，但如果舒鸞演了耽美劇，吸引了喜歡耽美的粉絲從而喜歡他，就最好不過了。
而蔣昊這頭自然沒問題，畢竟他是新人，而新人最需要的便是曝光率和話題，當然，正面那種。
舒鸞打開郵箱接收劇本。
隨意瞄了幾眼，確實如唐汐所說，題材沉重黑暗。因為畢竟是網絡劇，束縛較少，所以她也乾脆放飛一把將人性剖開探討。這類劇本一般雖然現實致郁，但卻能帶來很大的反思和震撼。
舒鸞嘖嘖稱奇。
別看唐汐以前寫的那些瑪麗蘇文天打雷劈焦遍大地，其實若是認真寫起劇本來，那也是圈內有名的編劇之一，產過不少有質量的文字。
｛如何？｝
舒鸞敲下一行字。
｛不錯，我會好好琢磨。｝
和唐汐聊完后，舒鸞看了眼頁面左上角的時間，再看了眼一旁的房門。
蔣昊和謝依依在裏頭做什麼呢？
蔣昊和謝依依似乎很熟，關係也很好。
謝依依之前幫助開導蔣昊，想來兩人一定很親密。
什麼時候認識的？應該認識很久了……
蔣昊也沒說自己不能進去。
舒鸞猶豫了一陣，最終推門而入。
“吱呀——”
……
……
咦？
舒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房內謝依依背對着大門，□□着上身，手放在腰間似乎是在準備脫裙子。而蔣昊則是隨意地坐在一張軟椅上，手裏拿着一個……內衣。
魅惑紫的蕾絲內衣。
舒鸞：“……”
蔣昊和謝依依回頭看到舒鸞后皆是一愣。
“你們……”舒鸞面無表情道：“在做什麼？”
作為一個特種兵，蔣昊居然在此刻覺得背脊一寒，毛骨悚然。舒鸞此刻的眼神，說是修羅也不為過了。
“那個……”謝依依轉過身取過了掛在一旁的襯衫匆匆套上道：“我趕時間，蔣昊你和舒先生解釋解釋。”
說著，謝依依毫無顧忌地脫下了裙子，穿上了褲子。
“……”
舒鸞覺得世界觀在此刻崩裂了。
在謝依依轉身和脫下裙子的那一刻舒鸞看得真真切切，謝依依是！一！個！男！人！
而此刻，換回男裝的謝依依邊束髮，邊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隨着“碰”一聲大門被重新關上，房裏便只剩下舒鸞和蔣昊兩人。
舒鸞目不轉睛地看着蔣昊。
蔣昊乾咳了一聲，將手中的內衣扔走。
“鸞鸞……你聽我解釋。”
“嗯。”舒鸞抱肩站在一旁，面上滴水不漏。
蔣昊咽了咽口水，莫名覺得壓力，不自覺地端坐道：“是這樣的，我和謝依依……嗯，他的原名是謝衣，以前在美國是同學，他是留學生，而且還同宿舍。”
舒鸞挑眉看着蔣昊道：“哦？讀書時候就住一起了。”
“……”
“不是……那個……”
“繼續說。”
蔣昊深吸一口氣道：“謝衣有一些比較特殊的癖好，從以前住一起時我就經常看他換女裝了，都是大男人，也沒有特意避開，這對於我們來說再正常不過了。剛才他急着去接外甥，所以直接在我面前換。”
“至於拿着內衣……我就是覺得，蕾絲的很稀奇？”
“說完了？”
“說完了。”
“嗯。”舒鸞雲淡風輕地起身，轉身離開了。
蔣昊愣愣地看着舒鸞離開的背影，一激動追上前去拉住舒鸞的手喊道：“我錯了！你別生氣！”
舒鸞背對着蔣昊，肩膀不停地抖。見狀，蔣昊一驚，將舒鸞強硬地轉過身卻發現……
舒鸞正在憋笑。
“鸞鸞……？”
“哈哈哈哈……”舒鸞第一次在蔣昊面前笑出了聲。
“你慌張忐忑的樣子真的太好笑了……”
“……”
蔣昊也不知該因為舒鸞的好心情而高興還是該替自己悲哀一下。
“鸞鸞，你變了！”蔣昊一臉哀怨地看着舒鸞，卻引來舒鸞更加暢快的笑聲，雙手按着蔣昊的肩膀聳啊聳的。
蔣昊從沒有見過這麼明艷生動的舒鸞，一面假作蔫吧地看着他，一面將他的樣子刻在心底。
之後接着笑了一陣，看蔣昊似乎整個人都蔫了，舒鸞這才掩飾地提議道：“咱們去吃飯？我都笑餓了。”
“……”蔣昊二話不說，假意着急地帶着人火速逃離丟臉的案發現場。心裏卻滿滿的都是噗通噗通的心跳，失序的，越來越劇烈的蹦躂。
真好看，這樣的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