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愛情的樣子

68.愛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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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夙笑笑,在桌子下輕輕握住了葉謹白的手。

當著初中班主任的面,葉謹白簡直有種早戀被抓包的窘迫感,在桌子下面小心掙脫。

葉謹白動作不敢過大,生怕被張佩安察覺到異常,偏偏裴夙仗着這一點,在他被握着的那隻手上若有若無的摩挲,曖昧又勾人。

告別了張佩安,葉謹白一出門就瞪了眼裴夙。

裴夙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葉謹白道:“我要去看看原來的鄰居,你要陪我去嗎?”

裴夙點頭。

樓澈和裴夙不同,他並沒有住在俞中最繁華的地方,而是一個生活節奏緩慢的小鎮,也就是葉謹白十六歲之前住的地方。

他父親死後那段時間,爺爺奶奶在他上學的時候拿走了所有的賠償金還把房子賣了。中考結束前那段時間全靠鄰居接濟才能過得下去,那一家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葉謹白循着記憶找到那家,敲響了門。

他內心其實頗為忐忑,唯恐自己來得太晚連一句謝謝都來不及說。

所幸開門的人還是那個阿姨。

“劉姨。”葉謹白驟然鬆了口氣,眉眼間笑意舒緩。

劉紅萍原本只把拉開一條狹小的縫隙,看到葉謹白之後遲疑道:“您是?”她覺得葉謹白的輪廓很眼熟,但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我是葉謹白,以前就住您隔壁,七年前搬走的,您不記得了?”

葉謹白笑着提醒。

劉紅萍仔細端詳的面容,終於露出一個笑容,“是你啊,快請進。”她拉開門,陽光照進她身後的屋子,像是一張嗷嗷待哺的血口。

“來就來了,還帶東西過來。”她臉上帶着笑,洋溢着和當年一樣的熱情和溫暖,一邊念叨着一邊請葉謹白和裴夙進來。

葉謹白進了屋子,一股陰冷漸漸從腳踝爬上來。

他記得以前來這裏吃飯的時候,這個屋子總是瀰漫著讓他羨慕的溫暖。

趁劉紅萍倒茶的空檔,葉謹白仔細感受了屋裏的氣息。

“先生,”葉謹白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裴夙輕聲回答:“這屋子裏有東西。”

果然!葉謹白臉上的表情不變,眼神卻倏然冷了——他記憶力為數不多的溫暖有大半來自這裏,絕不容許任何非人的生物來破壞這份寧靜!

“啊!”廚房裏傳來劉紅萍的尖叫聲和玻璃破碎的尖利聲音。

葉謹白的臉色驀然變了,也顧不上禮數直接進了廚房。

廚房地面到處都是玻璃碎片,劉紅萍站在水池邊,雙手流着血,臉色蒼白,身子在微微發抖。

“別,放着別管,待會兒阿姨來掃。”劉紅萍連忙制止彎腰要拾取碎片的葉謹白。

葉謹白避開她的手,笑着道:“沒事,我來就好,您快去包紮傷口。”

裴夙指尖一牽,劉紅萍的傷口慢慢止住血。

劉紅萍匆匆洗了傷口,驚訝地發現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甚至連痛感都減少了,她心事重重地鐵路創口貼。等她回到廚房,發現地上的碎玻璃都已經收拾好了。

劉紅萍很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謹白這麼多年好不容易來這一趟,居然連杯熱茶都喝不上。

葉謹白卻道:“我以前在您這兒吃飯的時候可沒這麼客氣過,你就當我是您半個兒子。”

劉紅萍拿出了茶葉,放在葉謹白面前。

裴夙就自動洗了杯子,道:“也沒有坐着讓長輩招呼的道理,您去休息吧。”

葉謹白的手一頓——裴先生作為大妖,年歲不知幾何,稱呼劉姨為長輩……何況他還沒聽過裴先生對誰用過敬稱呢,聽着怎麼那麼奇怪。

裴夙長得好,脾氣也好。劉紅萍喜歡的不行,被他三兩句哄得開懷大笑,出了廚房到客廳休息了。

葉謹白沒忍住道:“先生,您今年多大?”

裴夙一挑眉:“我年紀自然是比她大的,這不是隨着你叫么。”

隨你叫……葉謹白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端着熱茶走了。

裴夙鎮定地收拾了廚房,接過葉謹白手裏的茶——滾燙的開水要是潑在手上能燙掉一層皮。

“阿姨,我看你臉色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葉謹白寒暄過後就不動聲色地切入了主題。

他得知道這個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紅萍臉上漸漸露出幾分愁色來,慢慢說了葉謹白離開后發生的事情。

葉謹白離開不久,那間被葉家老人賣掉的房子就出了問題,沒有一個住戶在那裏居住的時間能超過一個月。

過了大概半年,劉紅萍家也出了問題,先是她女兒總是在家裏無緣無故磕碰絆倒,然後她丈夫李方車禍,她的身體也漸漸虛弱起來。

沒一年,屋子裏一到夜晚就會響起各種聲音,彷彿有人在深夜的時候開宴會,早上起來冰箱裏能吃的東西都被糟蹋了。地上都是垃圾和腳印,各種腳印都有,大部分不是人的。

家裏人的身體漸漸都不好了,工作上也開始不順利。

他們再遲鈍也發現不對了,只不過實在沒那個財力搬走。丈夫纏綿病榻,劉紅萍自己身體也不能適應高強度的工作,女兒的事業出了問題,家裏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錢。

拿來招待葉謹白和裴夙的茶還是為了過年才買的。

這已經是家裏最好的茶葉了。

裴夙轉着茶杯,滾燙的茶水並不能讓他感到不適。他手裏的扳指在陽光下越發溫潤但又彌散着讓人心驚膽寒的氣息,他看了看這個家裏,房頂,鞋櫃裏、電視后、柜子底……都藏着一個個指節長的娃娃。

他放下茶杯,道:“劉阿姨,您後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劉紅萍疑惑地轉過身,什麼都沒看見。

裴夙起身,從她身後的柜子底撿起了一個拇指大的小娃娃。

娃娃做得非常精細,就是縮小了比例的嬰兒,眼睛格外大,烏溜溜的眼珠子嵌在眼眶裏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鮮紅的嘴唇微微裂開,裏面慘白色的牙齒露出來。

在劉紅萍驚駭的目光下,那娃娃身體完全不動,咯吱咯吱轉過頭,對她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葉謹白鬆了口氣,本來想衝上去的毛茸茸們也安靜了下來——他們都以為裴夙只是在驅散山神身上的瘴氣。

然而山神已經如同徹底腐爛的老樹了,瘴氣是無法完全驅散的,因為瘴氣的根源就是山神,想要完全驅散瘴氣,只有毀滅根源。裴夙之所以費功夫驅散瘴氣,只是為了下一步做準備而已。

他不是鍾靈的主人,沒辦法像葉謹白那樣自如地使用鍾靈,這方印章在他手裏的功效就是將他磅礴的妖力轉化為更溫和的神力而已。

他會用轉化來的神力,將山神的靈體裂化為無數的靈氣,回歸山的本身。

山神請求裴夙將她送回本來的地方。可山神是山中誕生的神靈,所謂的回到原來的地方,就是打散山神的靈體,讓她徹底和山融為一體。

這意味着真正的死亡。但這是對山的饋贈,山神回到山本身,消散的靈體會滋養山脈,使這座山得以休養生息。

隨着山神散發的瘴氣不再減少的時候,裴夙拍出一道極磅礴的妖力,印章原本的柔光爆炸一般亮了起來。

葉謹白和一群毛茸茸不得不暫時閉上眼睛,以防被刺傷眼睛。

啪!

葉謹白聽到極清脆的一聲,像是琉璃破碎般的聲響。他心知不好,連忙睜開眼睛,印章的光芒絲毫沒有減弱,山神的靈體在強光的照射下已經虛無到透明了!

“裴先生!”葉謹白忍不住叫了一聲。

裴夙手執印章,在虛空中緩緩壓下。

山神身體高高懸浮着,印章壓下后被裴夙拿開,一個碩大的“白”字赫然呈現在一眾毛茸茸面前,緊接着,那字壓在了山神身上。

那看上去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重量的字,緩緩落下的時候竟有泰山壓頂之勢。山神沒有任何反抗,任由那字將她鎮在地上,分毫不得動彈。

“白”字越往下壓,山神的靈體就越淡。

小狐狸知道假如那個字真的壓在山神身上,山神必定會永遠離開它們的!

它直接撲了出去,伏在山神身上。然而那字散發的光芒讓山神痛苦不堪,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小狐狸。

它不斷張開四肢,一邊努力擋住光芒,一邊苦苦哀求道:“求您了求您了。”

山神伏在地上,全身都因為痛苦而抽動着。“白”字散發的光芒只針對不凈之物,對正常的生靈

卻是沒有影響的,所以小狐狸待在山神身邊能夠安然無恙。

裴夙道:“這是她的意願。”

他這時候就顯出無比的耐心來了,儘管小狐狸寸步不讓,他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小狐狸哭得直打嗝,但固執得不肯讓開,雖說字的光芒不會對它有什麼傷害,可那字要是真壓下

來,小狐狸非死即傷,裴夙也露出幾分無奈來。

葉謹白走過去摸了摸小狐狸,小狐狸吧嗒吧嗒掉着眼淚,葉謹白索性把它抱起來,摸着它的大耳朵,說:“別哭了,你哭得山神大人都心疼了。”

小狐狸一抬頭,山神的臉果然正對着它,還伸出一隻蒼白纖細的手,似乎想要撫慰它,小狐狸迫不及待伸長脖子,希望山神大人能摸摸它。

然而山神收回了手,她指尖纏繞不去的瘴氣讓她放棄了。她試圖說話,但只能發出令人費解的古怪聲音,任由小狐狸抽抽搭搭地依偎在她身上,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卻轉向了裴夙。

裴夙解釋了山神為什麼執意要消散與山間。

小狐狸搖着頭,“我不要,我最喜歡山神大人了……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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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對門大妖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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