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血契

55.血契

“……你竟敢……”裴鈺聲難以置信道,“竟敢對我……”

裴夙抽出暴君,裴鈺聲軟倒在地,眨眼間就沒有了呼吸,像是戳破的氣球,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皮囊。

裴鈺聲根本沒死,舍了這幅肉身逃走了。

然而葉謹白根本顧不上去堵裴鈺聲,他兩步上前緊緊抱住裴夙。

強行催動暴君的裴夙掩唇咳了幾聲,暴君已經變回扳指被他握在手裏。裴夙索性鬆了力氣不再強撐,任由葉謹白將他扶進別墅。

“不要去追了,護住別墅,任何人與妖都禁止靠近!”葉謹白關門之前吩咐顧星飛。

顧星飛連忙應是。

葉謹白扶着裴夙進了客房,一路源源不斷地渡給裴夙靈力,然而裴夙的狀態還是非常差。

他體內都是暴君反饋的紊亂妖力,這些不受控制的妖力四處亂竄,衝擊脆弱的經脈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裴夙緊緊皺着眉,臉色蒼白地倚在葉謹白身上。

“怎麼樣能讓您不那麼難受?”葉謹白一遍又一遍得梳理着他體內的妖力,緊緊抱着裴夙,希望能傳遞一點慰藉。

裴夙搖頭笑了笑,鳳眼含情,“放着不必管。”

葉謹白靜靜看了他會兒,突然抬起手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他湊上去親吻,試探着撬開裴夙的雙唇,含糊而柔軟道:“我有辦法……”

裴夙吃了一驚,毫無防備地被他撲倒在床上。

葉謹白扯過被子,一邊解着自己的衣服,一邊努力地親吻,他的吻並不算多生澀,裴夙被他撩撥得難以自制。

“謹白……”裴夙微微偏頭,避開葉謹白的親吻。

他壓制自己對鍾靈的渴望已經十分艱難,偏偏謹白不僅不避開,反而百般撩撥,裴夙一臂環住葉謹白的腰,低聲道:“別胡鬧。”

葉謹白喃喃道:“不會傷到的……沒關係,您信我,信我。”他一向溫柔堅定的目光似乎都濕漉漉的,看上去格外柔軟。

我怎麼會讓您傷了我呢,我怎麼捨不得您有一點心疼。

裴夙鳳眼微闔,滿心都是葉謹白的模樣。

謹白讓他信他……

裴夙環住葉謹白的雙臂開始收緊,忍無可忍地將他壓在身下。

……

“先生……”葉謹白微顫的手將床單揉成一團,身體往後瑟縮,希望能稍微躲開一點。

裴夙卻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輕笑道:“謹白,這次可是你先撩撥的,總得對我負責些吧。”他密密壓着身下人,不給他躲避的機會。

等到雲消雨歇,葉謹白默默縮在被子裏。

“弄疼你了?”裴夙饜足地抱着葉謹白,細碎的親吻落在他頸后。

葉謹白縮在被子裏,搖搖頭。

雖然不疼……但是先生確實太能折騰了。哄得再如何溫柔,做起來也一點都不留情。葉謹白別了下頭,一點都不想動。

裴夙笑了笑,抱他起來去浴室清理。

這間次卧已經不能用了,裴夙索性換了房間。懷中人一碰到被子立刻鑽進去,睡得香沉。裴夙笑了笑,低頭跟他廝磨片刻。

他看見葉謹白心口上血紅的血契時,眼神暗了暗。

臨走之前,裴夙將暴君給了葉謹白。他本意是暫時解除和暴君的契約,讓其認葉謹白為主,但被葉謹白拒絕了。

葉謹白當時說:“有別的法子,先生不必解除和暴君的契約。”

這法子就是締結血契。

這種血契其實勉強算是一種代形術,在短時間內,會讓兩方的氣息完全相同,許多妖怪是用氣息分別身份的,一旦氣息完全一致,妖怪們會難以分清。

畢竟對於妖怪來講,外表是可以變化的,但氣息卻不會,他們執着地使用氣息來辨別人類。

這血契配合一定的喬裝打扮,完全可以憑空造出“複製人”。

但後來陸渝改了這個血契——締結血契的兩方在短時間內不僅氣息一致,連力量形式都會一樣,只要離得不遠,締結血契的雙方可以支配對方身體裏的力量。

最後這個血契到了阮之清手上,又被改成了雙修的法子,又因為血契本身的性質,不會造成任何傷害。

這二人硬是將好好的血契改成了這副面目全非的樣子,大約也能算是一種獨到的眼光?

這個血契的效用有三個月,裴夙撫過胸口,體內盈滿的充沛靈力都來自於謹白,體內那些原本亂竄的妖力成功被安撫了,心滿意足地融入靈力中。

但葉謹白多少受了點影響,他這段時間會比較疲憊。

裴夙去廚房燉上粥,打開了別墅門。

顧星飛壓着林盛等人在別墅外恭敬等着,裴夙親自打開門的時候,林盛的臉色終於灰敗了——他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現在看見裴夙,知道自己這回是逃不了了。

“人類扭送協會,妖類送去審查,但凡違規的,全部廢除修為。”裴夙淡淡道。

林盛倒在地上,送去協會,他就完了。

裴夙轉身前多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讓他發現了異常。裴夙輕輕挑了下眉,俯下身,仔細端詳着林盛這張蒼老的臉——林盛今年六十有一,但從面相來看,說是七十多歲都有人信。

“我第一次在協會見你,就覺得有幾分眼熟,”裴夙此時心情極好,慢慢轉着扳指,輕笑道,“今天總算是認出來了,林聲,好久不見。”

林盛一邊發抖一邊否認道:“我不是的,你認錯人了,認錯了……”他反覆重複着這一句,彷彿這樣裴夙就會相信一般。

這個林盛本名林聲,就是個普通人類,略同道術,今年應該是整二百歲,不知道用了什麼邪法,活到了現在!

裴夙瞥了眼地上裴鈺聲的皮囊,起手一道妖火將其燒了個一乾二淨。

恰好此時起了點風,裴鈺聲的骨灰被吹起來掃到了林盛的臉上,林盛驀然發出慘叫聲,哆嗦着往後爬。

“放過我,放過我!”林盛不斷重複着這句話,畏懼地看着裴夙。

裴夙一指林盛,指尖在空中緩緩下移,林盛的年齡彷彿被拖動了快進鍵,頭髮眨眼白盡,本就衰老失水的皮膚成了一塊塊老樹皮,身體越發佝僂,趴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氣。

林盛畏懼衰老畏懼死亡,吸食別人的壽命來填補自身,而今天,終於他終於嘗到這種壽命飛速流逝的感覺了。

裴夙對他這副樣貌倒是很滿意,笑道:“合該如此。”

裴夙回了別墅,葉謹白已經起床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走神,見裴夙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先生。”

他神情還有些倦怠,穿着一件睡衣,露出的脖頸上佈滿紅痕,全是裴夙失控時吮吻出來的。

“裴鈺聲沒死。”裴夙坐在葉謹白身邊。

葉謹白點頭:“我知道,只是那個裴鈺聲……他是不是還想對先生下手?”

裴夙點了下頭:“當年我殺過他一次,但那時候年幼,實力不足,沒能斬草除根,他躲躲藏藏這麼久,現在是想捲土重來了。”

當年動手的時機實在不好,若是拖上兩年,就能一擊必殺,不必留下禍患了。

葉謹白倚在裴夙身上,轉移了裴夙的注意力,“先生,我餓了。”

裴夙笑道:“我去給你盛粥。”

眼見他轉身走了,葉謹白從靠枕下拿出手機,飛快打字:“成了,效果……等我問問先生。”

阮之清立刻回信息:“血契見效快,但會拖累你的身體,你這兩天注意點分寸,別讓他鬧過了。”

葉謹白尷尬得整個人都要縮進沙發里,回了個“好”就把手機塞進靠枕下了。

裴夙正好端着粥和小菜回來,葉謹白起身吃飯。

吃了一點,大門傳來氣勢洶洶的敲門聲,恨不能將門敲出個洞的陣勢。葉謹白正奇怪,裴夙起身開門,陸鏡十的聲音就傳進來——

“他又來了是不是?你毛病啊?為什麼不通知我?”陸鏡十氣到渾身發抖,“你這麼能耐呢!”

他擠進別墅,後面跟着樓澈。

“你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我嫂子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多擔心……”陸鏡十一抬頭,看見沙發上的葉謹白,卡殼了。

“姐、姐夫。”陸鏡十僵硬地打了個招呼。

裴夙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葉謹白茫然地抬頭,“鏡十?你不是去俞中了嗎?”

陸鏡十哼哼唧唧道:“我回娘家不行啊。”

葉謹白好笑,揉揉他的頭髮。

陸鏡十控制不住地去看葉謹白脖子上的痕迹,瞄了兩眼,在裴夙即將把他丟出去之前,樓澈把陸鏡十拉到身邊坐下了。

陸鏡十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些什麼,這才想起來今天跑來的原因,“我在外面聞到味道了!那老東西呢?”

裴夙低頭試了試水的溫度,確定正好后遞給葉謹白,並不回答陸鏡十的問題。

眼看陸鏡十要炸,葉謹白連忙問:“林盛嗎?”

林盛是哪個?陸鏡十搖頭,“不是,是我爹,那個混賬老東西。”

可是最近沒有見過姓陸的老人啊?葉謹白很疑惑。

陸鏡十終於被他哥逼瘋了:“我問你呢,裴鈺聲是不是回來了?我弄死那老東西我……”

裴夙喝了口茶,清清淡淡道:“你知道他回來了,還不趕緊去俞中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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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對門大妖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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