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21嶄新的開始

121.121嶄新的開始

正文穿到了異世界,48小時後傳送回來。恨不得把他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奪走。

如今突然提到了顏舒月,明明以前陸嶼之不關心這些事。

顏舒月是他的妻子沒錯,但當初娶她也是因為在老爺子的逼迫下,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犯了錯,不小心和顏舒月發生了關係。沒想到,這麼一次,顏舒月居然中了,作為弟弟的陸嶼之在恭喜他的時候,還笑得沒心沒肺,說什麼哥哥你的小蝌蚪戰鬥能力好強哦,一桿進洞。

神……一桿進洞。

陸則川無語了一下,繼續看財務報過來的報表。

三個月一次的季度彙報當中,不能有片刻的馬虎。但陸則川還是有些心神不寧,人命關天,一開始他也很緊張,醫院裏主動給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顏舒月的家屬。

陸則川回答是,還緊張地問了一下,母子兩個人是否平安。對方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告訴他,顏舒月的腹中壓根沒有孩子,甚至她都沒有懷孕過。

他才發覺,被顏舒月給騙了。而且他和傻子一樣,相信了。原因可能在於,顏舒月找人P了一張B超圖,名字顯示是她,還有兩道杠的驗孕棒作證。

心裏深深的厭惡不斷上涌,報表看得也不安寧,他發現陸嶼之大半個屁股佔據了他的辦公桌,還壓着他其中一份資料。

陸則川狠狠一抽,把資料從他屁股的壓榨下抽了出來,陸嶼之差點沒摔倒在地。

陸嶼之是一個戲精,略微愁容滿面地望着哥哥,嬌嗔道:“哥,你好壞壞哦。”

尾音還上揚了一下。

陸則川的額角微微一抽,打辦公室局域電話,讓王繼趕緊帶着這個戲精下去。

他只想讓他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聽說陸嶼之最近在搞樂隊,頂着和一張他一模一樣的臉,到處和小姑娘留他的名片。

難怪他的辦公用電話,最近來了不少陌生來電。

陸則川心煩意亂地看了一眼手機,顏舒月自從住院以後,就沒和他主動聯繫過,這樣也好,他也不想知道顏舒月的近況,一點都不想知道。

陸嶼之出去前,意味深長地和他笑了一下:“哥,你要是不去看嫂子的話,作為家屬代表,我可要去嘍?”

陸則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

愛去去,如果他連自己嫂子都敢勾搭的話。

當然顏舒月說不定很快就不是陸嶼之的嫂子了。

……

一覺睡到大天亮,顏舒月感覺渾身都散架了,醫院的床很不好睡,她很注重生活質量,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特地買了一張特別大的床,在床上面,就算放了一些喜歡的玩具,也可以到處滾來滾去。

住院部的床無疑太小,顏舒月整個晚上都縮成一團,臨睡之前,秦巧蘭表示可以留下來照顧她,她覺得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就不用大家都留在醫院了吧。而且陪護床結構更簡單,秦巧蘭雖然吃得了苦,可憐天下父母心,顏舒月還挺捨不得這個當媽的人跟着受罪。

明明是以前的女配惹下的事,結果大家都得跟着花錢買教訓。

不過她來了以後,就絕不會讓這副身體遭遇這麼傻的事。

顏舒月坐起身,把枕頭疊高一些,靠在上面,外面的天色很好,陽光明媚,為了晚上呼吸順暢,秦巧蘭臨行前特地將她病房的窗戶打開了一小點,她深呼吸一下,外面有人在走動。

楚恆的身後跟着一個小護士,一間間地進入病房裏查看病人的情況,到她這間的時候,顏舒月正望着窗外發獃。

她姣好的面容,比昨天更有精神氣,不說話的時候,沉靜安穩得如同一幅畫。

楚恆淡淡地勾起唇角,會莫名想起昨天她伸手隔着衣料撫摸他胸膛的事,那隻手的觸感,很嬌軟,她的頭髮看起來也很蓬鬆,整個人到輕飄飄軟綿綿的樣子。

“楚醫生,你來啦?”打斷他思緒的,是顏舒月那副甜到骨子裏的嗓音。

楚恆收回神思,走到她面前,旁邊的小護士已經準備做筆記,楚恆簡單問了幾個問題,顏舒月都回答沒有不適的地方,身體好像恢復得很順利,她聽到筆尖刷刷的響聲,小護士在資料本里寫寫勾勾。

楚恆就告訴她,今天還有幾瓶水要掛,分別是什麼。

如果情況繼續這麼好轉下去,再觀察幾天,就能夠出院了。

顏舒月支着下巴,認真聽他說話,那雙眼睛直視着他,好像眼睛都是帶着笑的,裝滿了蜜糖。

楚恆不經意抬眸的時候,顏舒月居然還支着下巴直勾勾看他,輕輕的語聲,帶着女人獨有的香氣,面前好像吹來了一小股風,顏舒月綿軟的唇,一張一合:“楚醫生,你長得真好看。”

他確實是長得好看,顏舒月沒有誇張,如同綠蔭樹下的一抹清涼,少年感十足,他笑與不笑時,嘴角都會迷離地往上彎出一個弧度,就像掛在天上的銀鉤彎彎一樣,如鏡中月,水中花,讓人心中澄凈,如沐春風。

如果不是想到這裏是書本的世界,顏舒月可能真的會心動了。

畢竟她也不能免俗地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但是眼下得完成任務,保命要緊。

楚恆微笑式地拒絕了一下:“我們還是來談談你身體恢復的狀況吧。”

“好呀……”顏舒月乖巧地躺回去,聽楚恆陸續問出幾個問題,一一乖巧作答。

只是突然,顏舒月的身體緊緊一綳,一張臉容慘白地盯着他。

“怎麼了?”馬上洞察出不對的楚恆,將病程記錄表放在一邊。

顏舒月的眼裏都泛起了淚花,好像真的很痛,捂住胸口,眼神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其實是狠狠咬了一下下唇,當然疼了,這一口她沒收好力度,都咬出血了,嘴裏有股血腥味,顏舒月真的是真情流露地,眼尾鑽出來一兩滴眼淚:“楚醫生,我……我好疼,感覺呼吸……都、都困難了。”

楚恆的臉色也開始變了,他想上前扶住顏舒月,淺淺的聲音問她:“哪裏疼?是胸嗎?”

一般來說,後遺症不會嚴重成這樣。

而且之前她的恢復狀態都很好。

楚恆馬上伸手,準備替她檢查一下,慌亂的過程中,手不小心碰到顏舒月的胸部。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的胸部真的很軟,跟着呼吸也在一起一伏,而且她的手,好像若有似無地碰到他的手背,皮膚細膩,湊得這麼近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蛋真的精緻漂亮,美得有點張狂。

和她對視了兩眼,楚恆正要仔細檢查,顏舒月的腦海里“叮——”的一聲,楚恆的屬性框裏顯示他的心動值又加了十個點數。

加上昨天的努力,如今心動值已經15。

許久不說話,默默觀察一切的系統,都忍不住冒出聲音:宿主,你真是……神他喵的騷操作。

顏舒月也用腦波和它交流:原來你們系統也會說髒話哦。

系統:……

開玩笑,它只是油然起了敬佩之心罷了,漢語博大精深,它竟然找不到可以感嘆此刻境界的詞。

這麼一番肢體接觸以後,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顏舒月趕緊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嘴角提起一個弧度,微笑着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楚醫生抱抱以後,立馬就不疼了。”

系統:……

皮這一下,你很開心哦?

旁邊站着的小護士,猛地被嗆住。

楚恆才發現自己好像被她耍了,他站起身,企圖離顏舒月遠一點。

一身白大褂的他,高大挺拔,側顏沐浴在陽光下,整個人好像都熠熠生輝起來。

顏舒月才又仔細觀察起這位楚醫生的顏,連側顏都生得很精緻,金絲框眼鏡,氣質沉穩,與人說話時不緊不慢,彬彬有禮。又是濃眉大眼,睫毛很長,側着身對着她時,山根很高,鼻樑很挺。

這個玩笑確實不太好笑。此刻唇線抿着的他,似乎對她剛才的行為在表示不滿。

顏舒月也意識到自己錯了,對醫生來說,病人的生命安危會刺激他們的神經。馬上擺出認真道歉的態度,顏舒月的聲音很輕柔:“對不起啊楚醫生,我下次絕對不會這麼做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等我病好的時候,能不能請你吃頓飯。”

系統又噎了一下:……

原來顏舒月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拿到那個點數,身為系統的它,剛剛竟然有了誤區,這個玩家不僅是皮那麼簡單了,還很有頭腦。她是預料到接下來楚恆會是什麼反應,想藉此機會邀請楚恆共進晚餐。

在對方情緒激動下,很有可能就會答應?

楚恆卻是無動於衷,那個跟着他來的小護士望一眼他,再望一眼病床上的顏舒月,也表示出了崇高的敬意,如果顏舒月能撩到楚恆,那麼她將是新的醫院傳奇。

前面的傳奇都是和病人被診治以後,慢慢恢復身體健康有關。

楚恆在醫院裏,是一個香饃饃,不僅人長得帥,個子也高,剛來的時候,就被許多科室的小護士和女醫生惦記上了。年紀大的男醫生也惦記他,是想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女兒,或者親朋好友家的適齡女孩。

但好幾年前楚恆剛來實習時,明確表明他不想戀愛的決意,許多小護士在久攻不下之下,慢慢也放棄了把他勾搭到手的念頭。

顏舒月在腦海里翻找過關於書的記憶,楚恆在書里也出現過,但他的名字只是一閃而過,正好是女配住院的期間,他就是她的主治醫師。除此以外,兩個人並沒有擦出什麼火花。

但顏舒月對於這段情節,印象很深刻,原因無他,正好是有關楚恆的描寫段落很長,作者花了幾百字用來描寫楚恆的帥,許多讀者也和顏舒月一樣,暗暗期待這個楚恆在後面可能作為關鍵人物出現,現在想來,作者花了大筆墨描寫,只是為了湊字數吧……

顏舒月無語了一下。翻找完有用記憶以後,她就用腦波催促系統君快點上線。

在她的千呼萬喚下,系統始出來。顏舒月邊盯着楚恆的屬性框看,邊問道:我一直想知道,那個隱藏屬性是什麼。是說人的兩面性嗎?

系統:嘿嘿。

顏舒月:???

系統:我也想皮一下,就不告訴你。

顏舒月:……呵呵。

皮這一下,你很棒棒哦。

顏舒月沒指望過楚恆立即回答,果然,答案於他來說也很明顯,眼前的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眾多病人當中的一個。儘管加了心動值,那只是很細微的好感度。

楚恆不假思索,好意拒絕:“吃飯就不用了,希望你能儘快恢復身體健康,早日出院。”

顏舒月也禮貌客氣地回應:“謝謝你,楚醫生。”還是笑得那樣的甜。

他莫名就覺得這個人的笑臉特別柔和,和別人不一樣,不明白沮喪的意味是什麼。

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顏舒月,楚恆竟然覺得有一點失落?

本以為顏舒月會比他更加失落,會鬱悶地說一句:“啊,楚醫生,你就不能陪我吃頓飯嗎?只是一頓飯而已。”她卻接受得很快。

正在此時,病房外,有個西裝筆挺的人突然出現,手裏拎着一些早飯,準備探望一下病人。

“叮——”的一聲,顏舒月的腦海里,可攻略人物提示特效音,突然驚響。

顏舒月從包里摸出手機,抓在手裏一揚:“不好意思,楚醫生,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可能真的要忘了。”

好一個真的要忘了,主動說請客吃飯的人,竟然會不記得問對方要聯繫方式。

如果他不主動問的話,她是不是都不打算提?

楚恆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對她笑着說:“現在可以了,手機號碼給我。”

與他交換了手機號碼以後,顏舒月順杆子往上爬:“方便的話,微信也加了吧。”

她眉眼還是含着笑,仰頭去看,眼睛亮瑩瑩的:“這樣的話,如果我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能問一問楚醫生嗎?”

“當然可以。”楚恆很乾脆地回答。

二維碼遞到他的面前,楚恆掃過以後,很快彈出一個新的好友消息。顏舒月也不急着先通過好友,手機仍抓在手裏,微微一揚,和他道別:“那楚醫生,就到這裏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以後,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楚恆一個人站在一處小徑,望着她揚長而去的背影。

……

不確信他望了有多久,顏舒月不方便回頭,就問系統君:你能開天眼看到我後面的情況嗎?

系統君:能倒是能,畢竟我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不過宿主,你要幹嘛?

顏舒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你幫我看看,楚醫生到底盯着我的背影有多久?露出了什麼表情?

系統君:…………

嗯,盯得是挺久的,而且一直在笑,彷彿很開心,笑容都加深了。

不說楚恆,連它堂堂系統君,也被顏舒月套路了一把。

它剛剛真的以為,顏舒月真的忘記了和楚恆要聯繫方式,其實那都是她偽造出來的假象!

顏舒月根本故意如此,目的是為了等楚恆先說出留下聯繫方式的要求。

並且,她還故意在楚恆加了她好友之後,不急着立即通過。

套路,都是套路。它早就察覺出宿主的能力很厲害,但此番舉動還是讓它佩服得五體投地。

它甚至都懷疑:宿主,你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嗎?

顏舒月微微一笑:我是沒談過戀愛,可你沒見過豬跑,也應該吃過豬肉呀。

好吧,其實它真的沒吃過豬肉,它只是一個系統,沒有人類的身體,雖然這是個比喻。系統君才想起來,顏舒月是一名小說作者,在晉江文學城連載的言情小說,好像還挺受歡迎的。

它還是提醒道:宿主,既然你已經拿到楚醫生的聯繫方式,再不通過他的微信好友,小心他一時惱火,宿主你可就得不償失了。

顏舒月卻一點也不着急,因為深知心急了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

顏舒月馬上撥一撥頭髮,笑着回答系統君:那就讓他惱着吧……越惱才越能證明,他特別在乎這件事。

大魚就是得慢慢釣才行。

到停車場以後,顏舒月和秦巧蘭碰面,本來是想帶着女兒去吃個飯,好慶祝一下,她卻說吃過了。

一聽是那個楚醫生請客,秦巧蘭還有點詫異,顏舒月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陽光靜謐,照在她的側臉,容顏看起來鮮活亮麗,一點也不像失魂落魄,想要挽留婚姻的樣子。

她從小護士口裏聽說了,昨天晚上顏舒月的家屬過來看她,是一個很英俊帥氣的男人,秦巧蘭的腦海里立即出現陸則川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可能昨天晚上,他就是帶着離婚協議來看她。

開車的時候,幾次秦巧蘭想問顏舒月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

一個小時以後,顏舒月被帶回到了他們老顏家的房子,坐落在東區的一處別墅群,三百多平米的房子,統共有上下三層樓。

看到太太的女兒回來了,李嬸跑過來替她們殷勤地接過大包小包,都是顏舒月住院期間的日常用品。

李嬸一邊收拾,一邊問道:“小月今天想吃什麼?我馬上就去買菜。”

原主的記憶早已經和她的融合,顏舒月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他們顏家的保姆,可以說原主剛出生那一會兒,李嬸就被請過來做傭人了。

除此以外,原主和陸則川的房子裏,也有一名平時會負責他們飲食起居的保姆,姓柳,比李嬸年輕一點,原主平時都喊對方為柳姨。

從小到大都是李嬸帶着她,兩個人非一般的親昵,李嬸也喜歡喊她的小名叫“小月”,只有面對顏父顏母的時候,才會恭敬地叫一聲“先生”,“太太”。

作為與她親近的長輩,李嬸早就知道顏舒月住院的真相是什麼,也一直都知道陸則川其實根本不喜歡他們家的小月,娶她還不是迫於家裏的壓力,被逼無奈?

都說勸和不勸分,李嬸卻不想小月繼續這麼痛苦下去,是真的為她在打算,以前也勸過一些話,但小月一根筋地喜歡陸則川,根本聽不進去。

其實在李嬸看來,陸則川除了有錢了一點,人長得好看了一點,哪裏都配不上他們家的小月。有錢的男人不止陸則川一個,以小月的條件,還能找到更好的。

其實離了婚也沒什麼,她這麼年輕,長得漂亮,又沒孩子,只要把心思從陸則川的身上挪開,李嬸覺得,小月依然能找到下一站幸福。

雖然知道她剛剛從醫院裏面出來,講相關的話題不合適,說不定會再刺激到她,但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而且是自殺這麼嚴重的地步,李嬸不想看到這個孩子再這麼自暴自棄下去。

秦巧蘭上廁所的時候,李嬸終於找到機會靠近顏舒月,低聲提到:“小月啊,我知道你挺不容易的,嬸嬸從小就疼你,把你也當親閨女來待,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呢?人命關天的事,先生和太太就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走了以後,他們兩個怎麼辦?”

見顏舒月沉默了下來,她以為說這些話,顏舒月會不愛聽,李嬸也做好了話題沒法繼續下去的打算。

沒想到小姑娘精緻的面容,對着她的臉,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李嬸,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嘛。其實這次住院以後,我好好反省過了,自殺真的不是鬧着玩的事兒。我能被搶救回來,是不幸中的萬幸。李嬸,我現在覺得,人能活着很美好,空氣都新鮮了。”

她深深呼吸一次,認真又誠摯,答應道:“我以後不會再干傻事了。”

以上顏舒月說的都是實話,她是真的覺得,活着很美好,儘管這個世界不是她原來所待的世界,能再次擁有獲得生命的機會,就得好好把握。

李嬸起先還有點驚訝,小月這個孩子,去了一次醫院,變化如此大,不過能想通就是好事。

她馬上過去洗了一份水果過來,新鮮的油桃,顏舒月嚼了一口,指縫間都是甜美的汁水。她揚起手臂和李嬸微笑,招呼她一起來吃。

看到這個孩子恢復了往日的生動和笑顏,不論是真的想通,還是假裝出來的樣子,總之李嬸心裏如落下大石一般,稍稍安定了一些。

見時候不早,李嬸拿起環保型的購物袋,出門準備買一些顏舒月喜歡吃的家常菜。

……

晚上吃過飯,都沒見到顏父回來,秦巧蘭和李嬸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顏舒月也沒有過問顏永銘的事情,彷彿全家當他是不存在的空氣。

吃過晚飯以後,陪秦巧蘭坐在電視機前,兩個人和樂融融地看一部現代都市情感大劇,劇中夫妻鬧到去民政局離婚的時候,顏舒月不覺依偎在秦巧蘭的懷裏,甜絲絲地說:“早該離婚了嘛,渣男留着,過清明嗎?”

秦巧蘭總覺得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有話外之音。

她又想到白天接女兒的時候,她平靜的側顏,再談及陸則川的話題時,已經不像原來那麼激動。

秦巧蘭抿了抿唇,打算問她是不是想離婚了,可反過來一想,明明是陸家的那個臭小子更想離婚才對?

說不定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離婚了?

最後顏舒月要上樓洗澡了,她也沒能問出口。

……

顏舒月的卧室在三樓,頂上連通小閣樓,是原主原來的秘密基地。

顏舒月循着原主的記憶,爬上樓梯,小閣樓地面鋪了一層薄薄的灰,似乎很久沒有上來過了。

也是,原主自從喜歡上陸則川以後,將所有的心思全部撲在他的身上,每天都圍着他團團轉。

她把手機也帶上來了,小閣樓的燈泡似乎壞了,用手機電筒照亮,觀察一下地形,顏舒月覺得在這裏辦公不錯,晚上抬頭還能看到星星。

手機點亮以後,顏舒月想起來楚醫生那邊的消息還沒給明確的答覆,正好手機又震了一下,她眼睛一瞥,居然是某個意想不到的男人發來的消息。

陸則川今天得知顏舒月被岳母接走的消息,已經是很晚以後,以前顏舒月但凡有點小事,哪怕是再細微、再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會通過微信瘋狂聯繫他。

一旦微信找不到人,會不停地發短訊過來。

瘋狂的程度令他覺得麻煩到需要關機,才能找到片刻的清靜。

然而今天她出院的消息,陸則川都是通過打電話給醫院,從小護士口裏聽來。

他馬上想確認消息的準確性,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地按下幾個字:“身體怎麼樣了?出院了嗎?怎麼不告訴我?”

表現得似乎有點過分關心,把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全部刪除,陸則川重新留下消息:“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出院的消息?”

聽起來好像他很在乎這件事。

以上的字再次被全部刪除。

反反覆復修改了很多遍,最終陸則川發出冷漠的問候:“出院了?”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靜靜等待。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陸則川還在辦公室里加班,秘書王繼輕輕叩了叩門扉,走進來,與他說道:“陸總,今日的會議報告全部整理好了,我放在這裏。沒有其他安排的話,我就先走了。”

“知道了。你下班吧。”陸則川眼皮也沒有抬,趁王繼的腳步聲沒有離開之前,莫名問了一句,“幾點了?”

王繼看看腕錶:“已經八點半了。”

已經八點半了……陸則川表示知道了,等到王繼下班之後,外面辦公室區只微微亮了幾盞上空的白熾燈,陸則川才抬起手腕,看向腕錶,八點四十分,距離他之前發送的消息,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又三十分鐘之久。

他的身體慢慢僵硬,而後一張臉漸漸沉下來。

又過了二十分鐘,顏舒月那邊,竟然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在原著小說當中,作者有着出色的描述功底,將陸氏孿生兄弟兩人描寫得十分的成功,不禁讓人遐想非非,由於陸則川註定是女主人公的男人,相比之下,身為胞弟的陸嶼之的人氣,似乎比他哥哥還要厲害。

通過之前先和陸嶼之的見面,顏舒月發現,他們兄弟兩個人,也是真的難以言喻的英俊,腦海里跳出的那些作者着墨過的形容詞,在顏舒月此刻看來,一點也不誇張,甚至當她看到了真人以後,才發現那些形容詞都不足夠形容他們的長相。

此刻陸則川默默站在那裏,身影清瘦,濃郁的眉下,一雙眼睛和弟弟陸嶼之一樣,有着淺淡的顏色,溫柔的美感,但相較於弟弟陸嶼之,他的氣質要更加冷淡、疏離,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得他身材筆挺。

同樣高挺的,還有他的鼻樑,陸則川迷人的五官,很有立體感,不一會兒薄唇輕抿,竟然勾起了一抹冷笑。

顏舒月不覺多打量了他幾眼,到底還是同情他可能是一個純情小處男多一些。

面前的狀態欄還沒來得及關閉,顏舒月再度確認一遍,是正主沒錯。

話說兄弟兩個人長得可真是像,幾乎能夠以假亂真。

弟弟陸嶼之的演技又太好,若不是她能夠隨時查看可攻略人物的狀態欄,差點也要被那小子給矇騙了。

顏舒月輕輕柔柔地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話外之音是,你還可以再來慢一點,或者直接不用來了。

不知為什麼,陸則川被她這句話說得一噎,臉也跟着黑了下來。

抱着臂,陸則川的面孔極冷,語聲也很冷,甚至帶了一點諷刺:“剛剛和醫生兩個人在下面,聊得不錯?”

“哦……”確實是不錯的。

顏舒月漫不經心地走到他的身邊,也往住院部前面的草坪處望去。這邊的視角很好,正好能夠將路燈下的情況一覽無餘。

回眸之際,顏舒月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語聲也格外輕軟:“你都看見了?”

呵,女人。

陸則川與人之間總有種高不可攀的距離感,如同最難採擷的一朵高嶺之花,他如今毫不懷疑顏舒月很可能已經發現他來到醫院的事,所以故技重施,想要通過引起他吃醋的手段,來打斷他想離婚的念頭。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陸則川今日來,也把一個對顏舒月來說是壞消息的事帶來。

拿出公文包,從裏面取出一份文件,他伸手遞給顏舒月。

顏舒月漂亮的眼眸朝他眨了眨。

看吧,事到如今了,還要裝傻。

陸則川想點醒她:“離婚協議,在上面簽名吧。”

伸出來的手一直沒有收回,就是想等顏舒月什麼時候將協議接過去。他長身玉立在身側,顏舒月的雙眼一直盯着他遞出來的手,眼神那麼的……輕柔。

陸則川等得有點不耐了,怕顏舒月還會反悔,今日他過來就是想徹底做個了斷,從騙他結婚開始,到懷孕的事也是騙他,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心裏只充盈了滿滿的厭惡。

顏舒月盯着他的手好一會兒,系統都等得不耐煩了,趕緊上線暗暗戳她一下:宿主,你在做什麼,如果不想離婚的話,你可以選擇一哭二鬧三上吊。

一哭二鬧三上吊?

不不不,那都是太低等的手段,弄不好,可能會引起對方強烈的厭惡情緒。

顏舒月突然把頭埋下去,露出細長的一截頸,腦波和系統交流:我在醞釀感情。

抬頭的時候,她的眼裏已經充滿了水霧,泫然欲泣,卻又拚命忍着傷心,那麼的脆弱,好像隨時都能被人折斷的風中將要凋零的殘花。

系統一噎,陸則川也跟着一怔。

顏舒月忍着眼酸,一顆豆大的淚順着面頰低落到他的手背,滾燙的溫度,陸則川的手微微一緊,表情看不出是焦躁,還是愧疚。

他的內心竟然有點波動了。

畢竟是他的妻子,即使不喜歡她,兩個人曾經在一個屋檐下住過。

很快陸則川又制止了這種想法,顏舒月楚楚落淚的模樣,分明是想引起他的同情,他不會再上當了,接下來顏舒月肯定想以此為契機,讓他稍稍心軟,暫且打消離婚的主意。

這種挽回男人的手段,在他的身上,顏舒月已經用過許多回。此次居然鬧到了自殺住院的地步,陸則川實在覺得無法理解面前的女人。甚至感到陌生。

倘若今天也不能簽下離婚協議,他考慮與她分居一段時間,久而久之就能冷卻她的一些心思。可能要打一場持久戰。

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顏舒月將離婚協議接了過去,細弱的手腕一轉,手指捏住衣袖,抬起手臂,抹一抹眼角的淚,顏舒月還是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清淚,兩隻眼睛紅通通的,特別無助、可憐。

但她還是笑着,笑得如同陽光般明媚。

顏舒月把離婚協議鋪在病床上,回眸和他說:“你有帶着筆在身上嗎?借我一下。”

陸則川還是微微一怔,西裝外套口袋裏夾了一支鋼筆,他取下來給她。

顏舒月接到手心裏,打開蓋帽,對着姓名那一欄毫不猶豫地準備簽下她的大名。

“等等。”即將落筆的一剎那,陸則川出聲阻止了她。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顏舒月會這麼乖乖地簽字?

可能真的有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顏舒月咬了太多次的陸則川,莫名發現自己有了疑心病,凝視顏舒月片刻,她也抬起頭,還是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眨着漂亮深邃的眼眸:“怎麼了?”

陸則川還是不敢確信,光他以前稍微和顏舒月提出了離婚的意思,她都要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還是當初那個鬧得要全世界都知道,如果他敢負她,她隨時會有一百種死法來對付的顏舒月嗎?

陸則川微微皺了眉,顏舒月說道:“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簽了。”

她甚至都不關心財產分割的問題,從剛剛將協議接到手中之後,顏舒月沒有問過一句相關的內容。

陸則川心裏的矛盾越來越深了,她握着筆的姿勢很漂亮,半跪在病床之前,側顏在白熾燈下,睫毛輕垂,在眼瞼下投下一圈扇形的陰影。

他的注目下,筆觸剛剛寫了“顏”這個字的半邊偏旁,陸則川立馬走上前,伸手一抽,離婚協議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顏舒月抬起頭,眼裏還有迷濛的水霧,他生得很高大,站在面前,垂着眼眸,古古怪怪地打量她。

有時候陸則川是真的搞不懂顏舒月在想什麼,起碼這一次,她又成功了。

“這件事等你病好了以後,再說吧。”留下這句話,陸則川抬起手臂看腕錶,時間不早了,公司里還有一堆事等着他處理,他也沒有再在醫院裏逗留。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很快在門口消失不見,系統訝然了半天。

半天之後,才有所反應:什麼情況???宿主,你……難道有特殊的魅惑技能?

顏舒月微微一笑,必要的時候,眼淚確實是女人很好的武器。

她神色愜意地回復:沒有呀,我只是利用原主的性情,讓故事的男主人公產生了疑心病。

系統有些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但你剛剛不是說,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嗎?剛剛的哭,又該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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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綠帽總裁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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