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某遙設置了防盜,跳着看的小天使請等24小時,盜文號圓潤滾出~陸雨清因裴遠與他設想中截然不同的樣貌而愣神片刻,他不止沒有想到裴遠如此年輕,更料不到對方容貌氣韻如此出眾。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陸雨清才猛然回神感到幾分尷尬,裴遠似乎在疑惑陸雨清為什麼盯着他看,陸雨清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抬手撩起擋在額前的細碎劉海,對裴遠露出個抱歉的眼神。
看清陸雨清之後裴遠似乎有些驚訝,他的神色微微一動,轉而微揚細長的眉目,眼中浮現出淡淡笑意,他對着陸雨清翹起唇角,回以溫柔的笑面。
他本就氣質溫潤,五官的輪廓雖俊朗卻不銳利,反而如同被流水細細打磨過的美玉,笑起來時氣韻就更加出眾,如春風拂面,又似朗月入懷。
裴遠笑罷,抬手對着陸雨清輕輕一揮,一道藍紫色光芒自他修長手指飛出,落在了陸雨清身側。
陸雨清的視線看向自己身側,伴隨着法術光芒落下,他的行李箱懸浮於半空,一路以來他始終用手拎着這個沉重的箱子,沒想到第一個注意到他的窘境的,竟然是這個見面不過片刻的裴遠。
裴遠伸出手臂做了個徐徐前推的動作,陸雨清很快就領會了他的意思,伸手輕推自己浮空的行李箱,那個笨重的箱子很輕易地被他推到了身前。
“謝謝。”陸雨清對裴遠點頭道謝。
裴遠淺笑着擺擺手,像是讓陸雨清不必在意,又像是在道別,下一瞬,他的身影陡然消失,學校法陣實驗室的意外還刻不容緩地等待他解決。
陸雨清目送裴遠消失,他沉默了幾秒,才開口對昆哥道:“為我介紹一下右邊的這些店鋪吧。”
昆哥應道:“好嘞,最靠近入口的這家店,就是你現在身邊的這家,是長安最大的服飾店。”
陸雨清站在店門外抬眼向內看去,這家店面積極大,裏面林立着難以計數的各式長衫,陸雨清一時間幻覺這是一家漢服店,只是不少衣衫上法術光澤流轉,讓陸雨清意識到了不同。
陸雨清沒有走進店門,對於衣食這些東西他向來不注重,但是在從店前路過時,他問道:“裴遠那種帶着帶着暗紋的衣服也是在這裏買的?”
“那倒不是,修真界大一些的家族的衣服都是專門定製的,裴遠那身衣服是青蓮色百草紋,正是裴家專屬的配色與紋路,自然也是定製。”昆哥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八卦氣息:“不過你怎麼會問我這個問題?你難道對裴遠感興趣?”
陸雨清卻絲毫不被昆哥的八卦氣質影響,他平靜地反問:“被裴遠那樣的人吸引不是很正常嗎?”
昆哥一噎,陸雨清的語氣過於淡然,讓他覺得對方說出的這句原本堪稱勁爆的話都變得無趣起來,他“嘖”了一聲,道:“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繼續給你介紹吧,這家店旁邊那家是靈草店,你可以從那家店裏買仙草。”
陸雨清默默點頭,他對昆哥說的這家店面並興緻缺缺,毫不停留地走過道:“下一家呢?”
“下一家是丹藥店,一定程度上相當於修真界的藥店,不過丹藥的功能遠比你們普通人的葯豐富,你可以進去看看。”
陸雨清卻搖搖頭道:“以後再去細看吧,下一家店是什麼?”
“再旁邊一家是法器專賣店,裏面有各式各樣的法器,修真界中修為比較普通的人都會在這裏購買法器,更優秀的人則會從煉器師那裏訂購符合自己能力的法器。”
陸雨清這次有些好奇地向店內看了一眼,寬敞的店鋪內十分空蕩,只立着幾個承載着法器的兵器架,架上的法器五花八門,遠比十八般武器更加豐富多彩。
昆哥道:“你現在去法器店也沒什麼用,開學前你沒有絲毫法力,並不能購買法器。”
陸雨清微蹙着眉收回了視線,靜靜道:“那就再看看下一家店吧。”
下一家是書店,這家店終於讓陸雨清有了興趣,他走進店門的腳步都顯出些急切,很快就在昆哥的指點下買了十幾本厚重的書。
書籍十分沉重,好在不需要陸雨清手拿,他只需要報出想要的書的名字,店員就施展漂浮法術取出書籍,最終十幾本書被裝進一個僅有一本書大的小巧袋子,袋子施展了空間拓展法術與漂浮法術,被陸雨清拿到手中時毫不累贅。
走出書店時陸雨清心情罕見地愉悅,他一手拎着書袋,一手推動依舊懸浮的行李箱,問昆哥道:“下一家是什麼店?”
“符咒店。”昆哥答道,“如果你想在開學前就使用法訣,符咒是唯一的方法,只要繪製出正確的符咒再在符上滴一滴血,就可以使其發揮作用。”
陸雨清雙眸一亮,毫不猶豫地抬腳向符咒店門口走去。
昆哥卻勸道:“不過我不建議你在符咒上耗費太多時間,符咒學千年來始終處於沒落,很多符耗時良久才能繪製,成功率還很低,效果卻甚至比不上一個簡單的法訣,投入與產出不成正比啊。”
陸雨清利落答道:“放心,我有分寸。”
看陸雨清心意已決,昆哥終於不再勸阻,陸雨清走進符咒店,這家店面遠不如之前幾家寬敞,只有十幾平米大,光線昏暗,繪製符咒的各式材料雜亂地堆在地上,衣衫破亂的老人懶散地躺在櫃枱后的躺椅上,看到陸雨清進店也只投去一瞥,沒有做出任何錶示。
直到陸雨清抱着選好的黃紙與硃砂結賬時,老人渾濁的雙眼才亮起些許,他以不符合年齡的麻利動作結了賬,看着陸雨清抱着符紙的艱難樣子卻沒有絲毫表示。
最終陸雨清將硃砂與符紙裝進之前書店的袋子中,才得以走出符咒店,昆哥繼續向他介紹道:“下一家店面是……”
陸雨清卻打斷道:“以後再說吧,現在我想直接去住址。”
昆哥驚訝道:“後面的飛行器店和靈獸店你不看了?這兩家店可是普通新生最喜歡的店面!”
陸雨清不甚明顯地笑笑,淡淡道:“我已經找到最感興趣的東西了,回家吧。”
一眾老師都贊同地點頭,他們雖然不是陸雨清的接引人,不像顧鵬之一樣了解陸雨清,但通過觀察之前幾輪考試的表現,都對陸雨清心有好感,此時看到有人竟想通過暗算搶走陸雨清的第一,無不憤憤不平。
一片嘈雜的批評聲中,裴遠語調冷淡的話脫穎而出:“惡意傷害同學,嚴重觸犯校規,給李放記大過同時在校內通報批評,各位老師沒意見吧。”
一眾老師驚訝,在太白大學,記大過堪稱最嚴重的懲罰,大過終生不可從檔案內消除,且如果記大過者沒有特殊貢獻,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李放是李家的小少爺,也是學校里那位仍在閉關的李教授的小兒子,背景匪淺,眾人沒想到裴遠竟然毫不給李家面子,做出這麼重的判罰。
驚訝過後卻無人反對,反而紛紛點頭,對這個判決都支持不已。
“馬主任,”裴遠語調涼絲絲地叫住學校的教導主任道:“不可拖延,立即起草通報批評的文件吧。”
馬主任擦了擦汗,連連應了聲是。
以李家的實力,暗中偷襲一個沒權沒勢的窮小子根本不算大事,只要稍作拖延就可以找關係壓下來此事,最後用一個不會進入檔案的口頭警告作為懲罰交差,馬主任甚至已經準備好去收李家的好處費,卻聽到副校長親自要求儘快處理,無疑已經給此事蓋棺定論。
聽到這裏,眾位老師終於確定李放絕對難逃此劫,紛紛舒了口氣,然後不少人突然回過神來,有些驚訝地打量着裴遠,與裴遠共事五年來,他們很少看到他憤怒的樣子。
裴遠平日裏總是笑意溫潤春風和煦,一副翩翩君子的氣度,他怒極時卻也從不會失去理智,只是眼角眉梢笑意盡斂,表情冷淡如冰,同時開始全力思考補救方案與懲罰措施。
現在的裴遠顯然正是怒極的狀態,表情緊繃,語氣也不帶任何溫度,讓人聽他說話都覺得膽戰心驚,幾位老師難以適應他身周冰冷下來的空氣,紛紛不着痕迹地向旁邊讓了讓。
另幾位老師突然心生疑惑,不解向來溫潤淡然的裴遠怎麼會出離地憤怒,思來想去,只能推斷在剛上任的第二年就出現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傷害同學的惡意事件,讓裴副校長心情不佳。
一眾老師以為此事已經就此了結,結局還算公平圓滿,緊蹙的眉頭都散開些,心中雖然依舊惋惜陸雨清與第一名失之交臂,卻已經滿意了。
唯有顧鵬之依舊不滿,他又拍了拍桌子,表情堅定道:“我要求取消李放的成績!”
此話一出,不少老師都苦笑,他們何嘗不想取消作弊者的成績,只是學校自建校以來,規矩一直都是入學考試的排名只看最終結果,不注重過程中發生了什麼,因此根本無法強行取消成績。
顧鵬之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咽不下心中憤憤之氣,雙目緊盯着裴遠。
在他的注視下,裴遠卻突然笑了,不是平日裏微風拂面的淺笑,面上的冰雪絲毫沒有消融,反而因笑意更顯冷淡,他語氣平靜得異常,只帶着若有若無的些微嘲諷:“沒有必要。留下他的名次,才能讓他更深刻地記住自己費盡心機,最終卻一無所得。”
所有人都一愣,裴遠身旁的幾個老師只覺得絲絲涼意隨着裴遠淡淡的笑容侵入五臟六腑,不由地又向遠處挪了些許,許久,顧鵬之終於反應過來道:“你是說李放不是第一?”
話音剛落,正在旁觀顧鵬之與裴遠的老師們齊刷刷轉頭看向屏幕,驚訝道:“他還沒有找到唐隨!玄冥攔住他了!”
顧鵬之卻不滿意這個原因,他繼續盯着裴遠,道:“玄冥一打二根本沒有勝算,李放贏面依舊最大。”
裴遠卻輕聲一哼,反問道:“找到唐隨就是第一?”
顧鵬之剛想點頭,卻終於意識到不對,別的老師瞬間也將頭轉回來,驚訝道:“難道結束比賽的條件不是找到唐隨教授?”
所有教授都拿到了唐隨的考試計劃書,但只有前四輪,對於第五輪,教授們知道得並不比考生更多,只是之前陸雨清推測線索從未出錯,所有人在聽到陸雨清的分析后又都覺得有理,紛紛默認了第五輪的過關條件就是找到唐隨。
裴遠作為副校長卻看過完整的計劃書,他眉眼間冷意略微散去,篤定道:“不是,並且我猜,陸雨清已經找到真正的線索了。”
所有老師再次轉頭,在幾分鐘的時間裏數度cos向日葵,裴遠的話就是他們的太陽,指引着他們的方向。
只是不等看到陸雨清,已經有人怔怔道:“玄冥這是打瘋了啊……”
考場內,玄冥輕輕偏頭躲過一個法訣,手上一個攻擊法訣已經打出去。
在召喚出朱雀后他就瞬移到了燈台附近,恰好迎面撞上李放與林丞,李放儼然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態,聲音中滿是得意:“玄冥,你不會傻到想一挑二吧,識相呢就讓開,別攔着我當第一。”
玄冥一直神態過分活潑的面龐前所未有地面無表情,一雙異色瞳孔死死地盯着李放眉飛色舞的臉,李放在他那雙奇詭眼眸的注視下不由地心生俱意,強自鎮定后剛準備開口,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法訣打斷。
玄冥踏前一步,他抬手行雲流水地扔出一道紫灰色攻擊法訣,同時怒道:“想不到考試線索就偷聽,無智無信!”
再踏前一步,手上攻擊不停,繼續喝道:“實力不如同學就偷襲,不仁不義!”
玄冥再度向前,他接連的攻擊終於擊破了李放的防禦,紫灰的光芒沒入李放身體,讓對方一陣抽搐,他早就知道自己一打二沒有勝算,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無視了林丞,所有的攻擊只向李放一人打去。
此時他已經被林丞數道法訣擊中,卻恍若不覺般穩步向前,再度喝道:“你爹娘教導了二十年,就教出來個不仁不義無智無信的畜生?”
從沒有人在對攻中能像玄冥一樣喋喋不休卻一往無前,他頂着林丞接連不斷的攻擊,步伐卻異常穩健,以近乎兇猛的姿態每踏出一步,就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