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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如果你看到這段話說明你有點不守規矩哦~不要跳着訂閱哈!半響后,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的人,許近陽輕笑一聲,“程老師,我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只是想告訴程老師,以後給孩子們少買點糖果,有個別孩子都長齲齒了。”
程沐忙從思緒中回神過來,訥訥地點頭,“好的。”
許近陽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一路沉默,直到車子開到七院門口。
許近陽把車子靠邊停下,熄火,解開安全帶,“程老師,麻煩你在車裏等我幾分鐘,我回辦公室拿一下筆記本電腦。”
“好。”
幾分鐘后,許近陽拎着筆記本電腦返回車裏。
程沐快速把五十塊錢的紙鈔,遞給他,“許老師,車費給你。”
他怔了一下,抬眸盯了她好一會,眼中有些別樣情緒。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看來,程老師真的不喜歡欠人人情。”
程沐咬唇沉默。
人情這件事,一來二去,很難還清。
沉默了一會,許近陽開口,“既然程老師不想欠我人情,我又不想收下這五十塊錢,要不程老師請我吃晚飯吧,就當還了我載你回市區的人情。”
遲疑了須臾,程沐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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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定在清城大學東門后,雲創小鎮上的一家叫小城故事的餐廳。
餐廳環境優美,菜肴美味,酥油茶似的燈光顯得特別清幽寧靜。
程沐把菜單遞給許近陽。
許近陽接過菜單后,簡單地點了三個菜,兩葷一素,又把菜單還給了她。
程沐又加了一個,魚香肉絲。
服務員走後,許近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氣定神閑,“程老師,你手語那麼好,應該有手語證書吧?”
“嗯,初級手語證書。”
許近陽又抿了一口茶,繼續問,“程老師,怎麼想起學手語的?”
話音一落,程沐輕輕咬唇。
下一秒,許近陽忽然察覺到問題,問得有些逾越,忙輕笑了一聲,“不好意思,程老師,就當我沒問過。”
“感興趣。”程沐回。
許近陽兀自淺勾了勾唇,“程老師,在關愛學校做義工應該有兩三年了吧。”
“差不多快三年了。”程沐回,“那許老師呢?”
許近陽思索了一會,“七年多了。”
程沐震驚,“這麼久?”
“嗯。”
說完,許近陽快速伸手從兜里取出煙盒,快速抽出一根點上。
猛地吸了幾口,一口白煙慢慢吐出來,嘴裏含着煙,“前幾年工作不忙,去得比較勤,只要一休息,就會過去看看。這兩年工作忙成狗,再加上醫學院每周的三節課,一個月也就去個兩三次。”
抬眸,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說,“如果這兩年去得勤,估計早就碰到程老師了。”
程沐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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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講座結束后,程沐鎖好報告廳的門,把鑰匙放回保安處,特意晚幾分鐘再出圖書館。
剛走出圖書館,期初還以為看錯了。
又走了幾步,才確定櫻花樹下抽煙的人是許近陽。
那株櫻花樹緊挨着路燈,被路燈照得格外通亮。
遠遠望去,像緋紅的輕雲,美得纖塵不染,晶瑩淡雅。
而,此時的許近陽卻微微蹙眉,眼神如浮萍般飄忽不定着。
遲疑了好一會,程沐才走近,“許老師,怎麼還不走?”
“我在等程老師。”
許近陽伸手把煙掐滅,緩慢抬起頭,眸如星辰大海。
程沐愣了一下,“有事嗎?”
思索了片刻,許近陽緩緩開口,“有關我去關愛學校的事,我希望程老師替我保密,一個字都不要對任何說。”
程沐抿了下嘴唇,“好,就算對方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說的。”
許近陽嗤地笑了一聲,目光再次落回到她身上,唇邊掛着一抹淺笑,“程老師,怎麼,不問一下原因?怕我把你殺了滅口?”
程沐被許近陽的話逗樂了,“不是,我就覺得有些事沒有必要解釋,解釋了反而不好。”
話落,許近陽默認地點了點,“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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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剛洗漱完躺床上,童寧便過來敲門,說看書看餓了,想吃宵夜。
程沐忙爬起來,去廚房給童寧弄了一碗雞蛋火腿面。
童寧一邊吃着面,一邊還不忘問程沐,今天去義工學校都做了什麼?
程沐笑着回,不過跳過了有關許近陽的部分。
剛說完,童寧便忍不住開口問,“小沐,你跟我說一句實話?你還沒放棄尋找那個人對嗎?”
程沐臉上笑容一僵,沉默了一霎,目光堅定,“對,我想找到他。”
“可是你連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姓什麼叫什麼都忘記了,除了知道他是清城人,是一個醫生外,其他的一無所知,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程沐眼淚在眼眶中直打着轉,“我知道我一直在大海撈針,可我就是想找到他,我想讓他知道現在的我跟一個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我還想親口告訴他,我想他,真的很想他……”
不等她說完,童寧忙起身過來,抱住她,輕拍她的後背,耐心安慰着,“小沐,不要哭,放心好了,我跟你一起大海撈針,搞不好哪一天那個人真的能被我們給撈到。”
“……嗯……”
“對不起,小沐,剛才我不應該那麼說的,不要往心裏去。傻小沐,其實我是在心疼你,知道嗎?”
“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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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寫好報道后,照例程沐發給許近陽審核。
中午吃好飯,返回辦公室,收到了許近陽的回復郵件。
同上次一樣,揪出錯處,並幫忙修改好。
下午推送好后,程沐拿起桌上的日曆,用筆劃去一下。
八期,還剩下六期,也就是四十二天。
關愛學校,只要不是周六過去,應該也不會再碰到了。
周五例會結束后,程沐被主管老師叫到辦公室。
主管老師寒暄了一會,才進入正題,想要把程沐調到五樓。
原本程沐是在二樓,負責文史類圖書整理和編目工作。
而五樓是工科類圖書,主要是醫學方面圖書。
醫學類圖書向來不好整理和編目,既多又繁雜,是一個苦差事。
主管老師稱尊重程沐的意見,只要程沐不願意,還是可以繼續留在二樓。
程沐忙同意。
原本當初進圖書館,是動用了一些關係,要不然依照她的資歷,根本沒辦法在大學圖書館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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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六,休息。
傍晚,童寧上課回來后,賀升也跟着來了住處。
剛巧,程沐在包餃子。
餃子皮是超市買的現成的,餃子餡是自己調的,薺菜肉餡。
一進門,童寧興奮地叫了起來。
昨晚她隨口一說,想吃薺菜肉餡的餃子,沒想到程沐竟然真的給她包了。
程沐忙讓她去廚房燒水,準備下餃子吃。
童寧一去廚房,程沐才注意到賀升來了。
不等她開口,賀升主動同她打招呼,“程沐,我聽說你被調到五樓去了?”
“對。”
“要不我再幫你去……”
程沐忙拒絕,“不用了,其實五樓比二樓好。”
“哪裏好?”
“安靜。”
這是實話。
二樓是文史類圖書,來看書借書的人都是文科學生。
學生多,有時候也挺吵的。
五樓是醫學類圖書,來看書借書的人都是醫學生。
學生少,又安靜。
吃好餃子,童寧主動洗碗,程沐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圖書館,今晚有許近陽的急救知識講座。
賀升跟着程沐一起去學校,順便去聽許近陽的講座。
臨走前,賀升又問了一遍,童寧要不要一起去聽講座?
童寧毫不猶豫拒絕,說了一句,與其讓她去聽許閻羅的講座,還不如讓她去研究屍體。
程沐有些滿臉黑線。
幾次同許近陽的接觸,似乎沒有童寧說得那麼古板嚴肅吧?
住處距離學校很近,步行也就五六分鐘。
剛進校門,兜里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程沐忙掏出手機,屏幕亮着的,顯示微信有最新消息。
解屏打開微信。
下一秒,她愣住了。
新消息是許近陽發的:【程老師,你有遮瑕類的化妝品嗎?】
躊躇片刻,回復:【有】
很快,許近陽又發來消息:【那麻煩程老師送到我辦公室。】
鎖屏,把手機放回兜里,她對賀升說,“學長,我忽然想起有東西落下了,得回去一趟,你先去吧。”
“程沐,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
說完,快速轉身離開。
幾分鐘后,快步跑到許近陽辦公室。
辦公室門虛掩着,猶豫了須臾,程沐敲了敲門。
“請進。”
伸手慢慢推開門,一股濃郁的尼古丁味道撲鼻而來。
透過繚繞的煙霧,瞧見許近陽正站在窗口,高挺而落寞的背影對着她。
掀了掀嘴唇,她輕輕開口,“許老師,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放到桌上就好。”
“嗯。”
程沐應了一聲。
思索了一會,程沐緩緩開口,“許老師,需要幫忙嗎?”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本以為許近陽會拒絕,沒想到竟然同意了。
轉身,清冷的眸子看向她。
她微微一怔,好一會後,才發現他左半邊臉紅腫着,好像被人扇了幾巴掌。
許近陽兀自唇角淺勾,語氣夾雜着几絲自嘲的口吻,“程老師,你是不是在想哪個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扇許閻羅的巴掌?”
程沐愣了一兩秒鐘,噗嗤一聲笑出來,“不知道。”
許近陽沉吟片刻,嘴角一挑,“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膽大包天的人。”
——
一覺睡醒后,已經是傍晚。
退燒后,出了不少汗,全身黏糊糊的,去浴室沖了一個熱水澡。
剛走出浴室,便撞上了童寧。
童寧抬手,在她額頭上停留了片刻,“燒退了,我給你盛碗粥吧。”
“好。”
程沐悶頭喝着粥,餘光瞥了一眼童寧,只見童寧也專心喝着粥。
掀了掀嘴唇,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既然童寧不問起,她也沒有必要解釋什麼。
就像許近陽說的,越是解釋什麼,就越是掩飾什麼,什麼都不說最好。
隔天一早,程沐起來時,頭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沒有太在意,匆忙吃了葯便去上班了。
忙了一個上午,臨近中飯時間,正準備去食堂吃午飯,手機忽然響了。
掏出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短號。
遲疑了一會,接聽,“喂,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許近陽。”
程沐呼吸一滯,“……許老師,有事嗎?”
“程老師,方便中午一起吃飯嗎?剛好我把飯盒還給程老師。”
沉默了兩三秒,輕輕回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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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地點還是在環境優美,菜肴美味的小城故事餐廳。
許近陽點好菜之後,把菜單遞給程沐,“程老師,你看一下,要不要再加點菜?”
程沐忙搖頭,“不用了。”
許近陽把菜單還給侍者,讓侍者儘快上菜。
侍者離開后,許近陽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程老師,怎麼不說話?”
低頭輕咬了一下唇,程沐開口問,“許老師,你怎麼知道我短號的?是……是問童寧要的嗎?”
“不是。”許近陽瞥了她一眼,又喝一口茶,語調沉緩解釋,“從學校內網上查的。”
“噢。”
她差點忘了,學校內網不但可以查職工郵箱賬號,還能查職工短號。
許近陽唇角一勾,眼裏染上了興味,“怎麼?程老師又心虛了?”
“……沒……沒有……”程沐忙低頭,臉有些不自然地燙了起來。
她心虛什麼?
她和他是清白的,她幹嘛心虛?
“程老師,如果童寧不問起,你沒有必要跟她解釋那麼多。”
程沐訥訥地回了一個“嗯”。
這一頓飯,程沐吃得有些味同嚼蠟。
不是許近陽菜點的不好吃,而是氣氛尷尬。
許近陽時不時地會拋給她一些問題,有涉及到工作,也有涉及到生活,她一開始還能一一回答,可到了後面,就感覺有些怪異了。
吃完后,許近陽送程沐回圖書館。
為了避免碰見熟人,程沐特意領着許近陽從南門走。
一路無話,直到圖書館門口。
程沐停下腳步,“許老師,謝謝你的午飯,我先去上班了。”
“程老師。”許近陽沉默了一霎,抬眸看向她,“凡事做到心無愧就好,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目光。說句不恰當的比喻,有些人就是閑着沒事幹,別人放了一個屁,他們還會研究那個屁是香的還是臭的?”
程沐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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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沐感覺怕冷得厲害,估摸着又發燒了。
忙吃了一顆退燒藥應付一下。
原以為退燒藥能管用,可到了傍晚下班,卻不太見效。
猶豫再三,還是拿着醫保卡去了七院掛急診。
挂號的時候,程沐特意繞過許近陽的急診外科診療室。
只是沒想到,剛掛好號,便撞見了許近陽。
許近陽什麼都沒問,直接大手一伸,在她額頭上停留了片刻,眼底快速閃過几絲心疼,卻忍不住冷哼一句,“差不多三十九度一二,這次學乖了,知道生病來醫院,不自己硬抗了。”
程沐咬唇沉默。
許近陽瞥了她一眼,察覺到話似乎說得有些重了,忙軟下語氣,“跟我走。”
“可是……可是許老師,我都掛好號了……”
許近陽稍稍有些不耐煩,“你現在是病人,我是醫生,你得聽我的。跟我走,哪那麼多廢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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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看着輸液管中的液體一滴滴地落下,程沐又低頭,環視整個屋子。
她沒想到,許近陽又把帶到了他的值班休息室。
從抽血到開藥打退燒針,再到掛鹽水,全部過程都是許近陽在弄。
而她這個病人,只能選擇乖乖聽醫生的。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七點多了。
正思索着,要不要打電話跟童寧說一下,許近陽推門進來,走近,“我買了一些粥,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