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102.第一百零二章

此為防盜章,訂閱到防盜章的小天使耐心等待幾天嚴氏本就孱弱,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擊給轟的差點沒站住,踉蹌着退到一邊,腦中只念着,到底是小瞧了厲氏,原來她並不如想像中愚蠢。

厲氏心中豈是一個快字了得,她摩拳擦掌,還想再煽上一把火,把嚴氏往火坑再推近一些。

沒想這時候,魚恆這個王八羔子,竟然走了進來,偏偏這時候來礙事。

魚恆一進門就看到重重包圍之中,卧在塌上的厲氏,捧着肚子,痛苦又悲憤,頓時,他整個腦門都炸響了,一步就衝到她跟前,對外吼道:“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嗎?快去請大夫,把劉嬤嬤叫過來!”

一向溫文爾雅的老爺這樣發火,還真是頭一次見,眾人都是一驚,尤其是他懷裏的厲氏,着實嚇了一跳,瞬間就失去了發揮的興緻,乾脆裝暈過去。

“寶貞,寶貞……”魚恆抱着人,銳光一掃,錨定了嚴氏,這個時候,幾乎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個什麼感受,只冷冷對嚴氏說道:“若是寶貞出了什麼事,你別想好過,我絕不會放過你。”

嚴氏心頭一驚,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魚恆。

二房的人,見主子暈了過去,便全都鬼哭狼嚎起來,場面一度有些失控,還好魚令嫣提前去叫了早就準備好出場的劉嬤嬤。

劉嬤嬤搭一下脈搏,摸一下肚子,心裏就有數了,便唬着回道:“二夫人怒火攻心,血氣不足,胎氣受阻,恐不利母胎,只能用藥了。本來就胎相不穩,受不得嚇,都說了要靜養,怎麼還有這麼多人來打擾,還不都散開去?”

眾人這才退去,連老夫人都無顏多待,喬氏也訕訕然準備離去,臨走前還不忘拉走愣神的嚴氏。

魚恆着急道:“劉嬤嬤,你先下去準備湯藥,我去求個太醫來看。”

劉嬤嬤忙阻止道:“老爺,夫人需要靜養,萬不能再折騰了,還是等她醒了再說,老奴還是有些把握的,再說,這事畢竟說出去不好聽,還是捂着點吧。”

魚恆覺得有理,便把厲氏抱到床上,蓋嚴實住,坐在一旁守着,等着劉嬤嬤的湯藥,還有厲氏醒來。

見狀,厲嬤嬤悄悄拉出了魚令嫣,出了次間,掩上門隙,就暗中輕推了令嫣一把。

魚令嫣明白這是何意,她也沒什麼可猶豫的,直接下令道:“夏竹,你帶人把春桃和桂嬤嬤困住,關進柴房,再好生搜一下她倆的屋子。”

夏竹黯然地瞟了春桃一眼,恭聲回道:“奴婢遵命。”

等餘人都撤了,令嫣終於忍不住問道:“嬤嬤,你說我爹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對娘還有大房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厲嬤嬤又牽着她的手繼續前行,悠悠道:“以前夫人剛嫁進來時,厲老太太還在,老爺的心應該是偏向嚴氏的,而夫人情竇初開,又是個死心眼的,眼裏只有丈夫,自然沒看穿過。”

“您也不提醒一下?”

“夫妻之間的事,外人怎好摻和,這其中的道理,還得夫人自己來領會,而且後來……”

令嫣跟着問道:“後來怎麼了?”

“厲老太太去了以後,他對夫人和您,只比以前更好,我便知道,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也是,夫人十幾年如一日待他好,他怎麼能無動於衷。”

令嫣又問了一個疑惑多年的問題,“可我娘身子一向都好,十年來卻只生了我一個,難道這不奇怪嗎?”

“夫人天生是宜生養的身子,十五歲圓的房,才過了一月余,就發現懷上了您,生的也順利,此後也由劉嬤嬤調養,這麼多年沒開懷,倒也奇怪,圓房前兩年,夫人生養您,不宜生產,后三年老爺為厲老太太守孝,也沒機會生,中間這五年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守孝出來后,老爺確實是比以前來的勤快了,想必是要給二房添個少爺的。”

“可父親終歸還是看重大房,凡事都以那邊的利益為先,有什麼也只跟那邊商量,我和娘,對他而言,對魚家而言,總是可以捨棄的一方。本以為就是這樣了,可今日見了他這樣緊張,我又猶豫起來,父親到底是真是假?”

厲嬤嬤嘆道:“姐兒可知,這人吶,就算會裝會演,過了十餘年,他也早就分不清真假,辨不了真心了。可關鍵時候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老爺恐怕這個時候,方能明白,原來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心,早就不復當初,變的自己都認不得了,然而……”

“然而什麼?”

“夫人以前認為,老爺雖明面向著大房,其實只愛她一個,但經歷您悔婚之事,再加上有心人的點撥,她幡然醒悟,原來老爺心裏裝的不是她,這麼多年都是個笑話,這才是最扎她心,最讓她心灰意冷的。”

令嫣這才心融神會,接下去說:“然而娘卻再不肯信父親了。”

厲嬤嬤緩緩關上西稍間的門,最後說道:“是啊,女人一旦看透了,就不願再信了,也就無情了。”

東稍間,裝睡的厲氏,終是不想再跟老爺多待,緩緩睜開了雙眼。

春桃神色慌張,連忙磕頭辯解道:“老太太,奴婢不敢說謊,這些事那守門傳話的桂婆子也是知道的。而且誰人不知二夫人自懷孕以後,一碗安胎藥也沒吃過,晚上要和老爺分床睡,也不讓四小姐近身,只讓劉嬤嬤把脈,至於上次那位大夫,誰也沒見過人影。”

令嫣放下厲氏的胳膊,走上前去,規規矩矩行了個拜安禮,才抬頭道:“大奶奶,令嫣真是聽不下去了,劉嬤嬤的醫術,您也是知道的。聽娘說,當年懷我時,也沒請過什麼大夫,也沒吃過什麼安胎藥,劉嬤嬤一手看到底,也順當地把我接生下來。況且娘有了身孕,這分床而睡,再正常不過了。至於不讓近身的說法,壓根沒有這回事,我哪天摸不到娘的肚皮,都不安心睡覺。原本還疑惑,子虛烏有的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沒想到,竟然是春桃和桂嬤嬤,裏應外合,做下這背主的事來。這兩人想必是被誰收買了,背後之人,包藏禍心,還請大奶奶為咱們做主。”

魚老太太一時不好表態,便禍水東引,轉頭問嚴氏:“兒媳婦,你怎麼看?”

箭已出鞘,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嚴氏聽着厲氏等人的強詞,心中反而更篤定了幾分,便從容地笑道:“俗話說,枳句來巢,空穴來風,如今府中都傳着,厲妹妹故意假孕,瞞不住了,才傳出胎相不穩的消息。這些謠言日囂塵上,再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別的影響暫且不說,就怕厲妹妹生產之後,這孩子的身份,怕是要受人詬病,想必厲妹妹也是不願見到的。”

喬姨娘也幫腔道:“老太太,可不就是這個理,且不論這兩人的罪過,現在到底是有了不好的話傳出來,說到底,吃虧的還是二房。其實這事解決起來也容易,只要請個大夫把下脈,證明了二夫人的清白,再處置了這兩人,以儆效尤,相信下人以後也再不敢傳這些渾話了。”

嚴氏道:“厲妹妹,我特地把盛京有名的婦科聖手柳大夫請來了,就在院中候着,你看讓他進來,給你把個平安脈可好?”

魚老太太也道:“侄媳婦,你胎脈不穩,正好也讓柳大夫幫着看看。”

所有人都在等厲氏的反應,沒想到這時候,她偏偏犯了犟,撩袖子、叉腰、挺肚,中氣十足地回道:“憑什麼,我才不願意,說的這樣好聽,其實還不是懷疑我,你們說來就來,說審就審,說把脈就把脈,把我厲寶貞當成那好揉捏的麵糰了嗎?”

“你說什麼!”魚老太太難得生出的耐心都給磨平了,氣急敗壞地回道:“反了你,不讓大夫摸脈,你是不是真藏了什麼?”

喬姨娘忙上前阻止道:“二夫人別這樣,動了胎氣可怎麼好,還是讓大夫進來看看吧。”

厲氏毫不領情,啪地一聲,給了喬姨娘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裏哪輪得到你說話,滾開!”

嚴氏看不下去了,也勸道:“厲妹妹,你若是真有孕,就不怕被驗,這樣遮掩,反倒讓人誤會,為了婆婆的心意,為了二房的名聲,還是平靜一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厲氏馬上唾了她一臉,“啊呸,叫你一聲姐姐,你就把我當成是你大房的妾室了嗎?我告訴你,我厲寶貞也是魚家明媒正娶的二房夫人,跟你嚴潤萱可是平起平坐的,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收起你這副假仁假義的做派,我瞧着就噁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買了春桃和桂嬤嬤,故意散出我假孕的消息,現在又裝成大義凜然的模樣來捉我,連大夫和穩婆都準備好了,你說說你這是安的什麼心,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你嚴潤萱請來的大夫,我厲寶貞可不敢用。”

厲氏像是把這段日子積累的怨恨全都發泄出來了,對嚴氏說完這些,整個人真是神清氣爽,不能更舒服了,一點也沒有什麼胎相不穩的模樣。

可在魚老太太和嚴氏的眼中,她就更像是假孕,現在是強弩之末,硬裝着呢。

魚老太太最後問道:“你不信任柳大夫,那我便去把棗兒衚衕的林大夫給你請來。”

厲氏仍是不肯應,“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收買也不晚,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請的大夫,我都不信。”

嚴氏心中已有八成把握,也不差忍這一時之氣了,陪笑道:“那就把厲妹妹上回請的大夫再尋來,這人,妹妹總是能信的。”

“不巧的是,那位大夫給我看過之後,就回老家去了。”厲氏乾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魚老太太終於是下了決心,也不打算再勸了,直接吩咐道:“來人,給我按住她的手腳。”

“你們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強迫我去見一個外男,我不活了,跟你們拼了。”厲氏張牙舞爪,不肯屈服。

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不敢真傷到她,費了老大力氣,才收服住人,而她們臉上也都掛了彩。

魚令嫣被她娘的戰鬥力驚的是目瞪口呆,不過,她和厲嬤嬤像是達成某種默契,誰都沒出手幫忙。

魚老太太看侄媳婦完全沒法動彈了,才敢走到她面前,答道:“你放心,就不勞煩柳大夫過來看了,我來給你驗身。”

說著便開始層層脫起厲氏的衣服,解了外衫,竟然發現她的肚皮上圍了一塊棉絨布。

魚老太太憤怒到了極點,連聲質問:“這是什麼,你告訴我,你的肚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似乎全暴露了,兩位嬤嬤也放了人。

厲氏解開這一圈棉絨襖,隨手一丟,嘲諷地反問道:“伯娘以為呢,這不是天氣涼了,怕肚子的孩子凍着,所以多圍了一圈。”

眾人都瞅着厲氏挺着的又圓又鼓又凸的肚皮,確實不大,但的的確確,是懷了胎的。

厲氏得意地蔑了嚴氏一眼,捧着自己的肚子,裝出虛弱的模樣,“我的肚子好難受啊,肯定是被你們折騰的動了胎氣。我給你們魚家懷着孩子,你們竟然這樣對我,實在是欺人太甚,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合離。”

嚴氏和喬姨娘都是目瞪口呆,顯然不敢相信這結果。

魚令嫣剛準備走過去,給她娘穿好衣服,就見到她娘本來光滑圓潤的肚皮,竟然凸出了一個小拳頭,顯然是肚子裏的小娃娃在調皮。

小拳頭很是猙獰,居然還緩緩豎起了中間的指頭,用獨特的方式表達了對剛才這場鬧劇的不滿。

魚令嫣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破壞了她娘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悲憤氛圍,收穫厲氏和厲嬤嬤眼刀兩枚。

不過這場仗,總歸還是她們二房贏了。

魚恆本來心還有些吊著,一進來,見到厲氏微微笑着,溫和柔順的樣子,才放下了下來。

春桃伺候他脫衣脫鞋,他剛坐到自己位置,便聽厲氏婉然說道:“老爺來了,今日辛苦了,喝些茶水解解渴。”

夏竹送來熱茶,魚恆接了,飲了一口,回道:“今日一回來,就聽到你懷孕的消息,心裏真是高興,你身子可好,可有什麼反應,肚子的孩子是否鬧騰?”

“妾身一切都好,倒是老爺瘦了不少。”

魚恆的雙眼,微微轉動,流露出款款深情,“還不是因着你上回說的事,我這些天一直放不下來,夫人怎麼能信我會做出那種事,人心都是肉做的,我難道就比別人少了那份良心嗎?先不說咱們十餘年的夫妻情分,我只問你,自祖母她老人家去世以後,我待你如何?我魚恆可以對天發誓,這幾年待你情真意切,唯一沒做好的地方,也就是嫣姐兒的婚事。”

“妾身這段日子,反省了許多,那日是妾身想左了,誤會了老爺,您可別生我的氣,日後定不會再犯了。”

魚恆笑的愈發溫柔,“夫人說哪裏的話,都是為夫不好,讓你和嫣兒受了委屈。定是哪個混賬東西,在你耳邊說了什麼不幹凈的話,這才讓你誤會了。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耳根子也軟,別人說的,都不太懷疑,平白讓人鑽了空隙,離間咱們之間的夫妻情誼。”

“老爺說的都對,可不就是妾身誤會了,還請您放心,妾身再不會犯這些錯了。”

兩人一來一往,說些不咸不淡的話,面上都是和和氣氣,可心裏想些什麼,誰也不清楚誰。

厲氏從頭到尾,姿勢都沒變過,連語氣也毫無起伏,甚至她笑着看他的時候,眼裏都沒進人。

魚恆從頭笑到尾,只是到後來,他發現她渾然不為所動,這臉就有些僵,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隱藏着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東西。

厲氏在心裏算着時辰,打量着差不多了,就說道:“老爺,妾身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您,心中十分愧疚,特請了老太太的許可,給您尋了幾位可意人,以後幫着一道伺候您。我讓她們出來,給您瞧瞧可好?”

魚恆有些恍惚,靜默了半響,才道:“看來寶貞是不打算信我了,竟然要給我納妾,真是不敢相信,你以前無論如何也不肯做這些事,說這是在剮你的心。”

“以前是妾身不懂事,咱們魚家可不是那小門小戶,哪有不給納妾的道理。是老爺寬容,一直包容着妾身,妾身不能任性放縱,恣意妄為,辜負了老爺的心意。”

魚恆終是收了笑,直直地盯着厲氏的腳尖發獃,瞧上去,竟有些滲人。

厲氏卻是不怕這些的,只當他是同意了,提聲對外面道:“去請四位姑娘過來,老爺等着呢。”

四位約莫十六七歲的姑娘,徐徐走進,分別穿着白色、玉色、粉色還有石青紗袍,俱顯着纖瘦嬌弱的身姿。

“都抬起頭來,老爺看看,各個都是頂頂標誌的美人,我見了,這心都不免突突的。”

這四位抬頭見了魚恆,心裏都竊喜不已,沒想到老爺竟然是這樣俊逸的男子,還在壯年,讓她們不免春心萌動。

“果然都是美人,夫人真是有心了,只是不知你打算怎麼安排她們?”

“先都在西廂里住着,按通房的待遇,每人配個小丫頭伺候,不過伯娘送來的兩位,到底不同他人,銀兩上可要厚待些。以後誰能有這個運氣,坐上了胎,不管生兒生女,都是咱們二房的大功臣,姨娘總是少不了的,老爺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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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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