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神社巫女

44.神社巫女

喵喵喵?是噠!本大人開鳥ww

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吹鬍子瞪眼地對着墨村羽守罵了一頓,轉向加奈的時候頓時笑得臉都皺成一團,“加奈寶貝兒,你收好這兩把刀,耐心用靈力供養。說不定會讓其脫胎換骨,成為你手中真正的除穢斬妖之刃。”

“……是!”加奈下意識地點點頭,頓了頓,才道,“事實上,我之前在姑姑那邊的時候,曾經僥倖獲得過一把覺醒了付喪神的短刀……”

她對着坐在門邊、如同自己的影子一般時時刻刻跟着自己的葯研招招手,示意那孩子坐到自己的身邊來:

“這就是那位付喪神了,葯研藤四郎。”

“請多指教,墨村大人。”葯研規規矩矩地對墨村繁守見禮道。

“哦哦,真是個好孩子。”老爺子眯着眼捋着鬍子笑了笑,問道,“若是葯研藤四郎,你的前主可是織田信長公?”

“是的。”葯研恭敬道。

“這就奇怪了……據老頭子在史料上所見,葯研藤四郎為松永久秀獻給信長公的護身刀,赫赫有名,但是在公元1582年本能寺之變之時,已經和信長公一起焚毀在本能寺大火之中了。”

聽見墨村繁守自言自語的念叨,加奈下意識地握住葯研的手,輕聲問道:

“有沒有可能……讓葯研找回當時的記憶呢?”

聽到加奈這樣的問題,葯研忍不住扭頭悄悄地望了一眼自家主人。而後者倒是毫無所覺,只專心的和繁守探討起這個問題來。

“這個嘛……若是找回人類的記憶,倒是還有可能,但是付喪神的話,就無能為力了。”

不忍心讓乖乖孫女露出失望的表情,墨村繁守急忙補充:“不過在愛媛縣的松山市,道后溫泉那裏,有一處神隱之地。”

“神隱之地……?”

“從眾神休憩的油湯進去的話,運氣好便可以找到傳說中的魔女錢婆婆。”繁守粗糙的大掌摸了摸加奈的腦袋,“據說,那個魔女擁有回溯時光、找到神明本源的能力,若是葯研這孩子非常想要找回記憶,大可以等良守回來以後,帶你們前去——記住,神隱之地可是很危險的,若沒有良守的帶領,你絕對、絕對不可以自己貿貿然就前行,知道了嗎?”

“是!”加奈點點頭,眼睛裏明顯泛起光彩,扭頭對葯研道,“等良守舅舅回來,我們一起去那裏找到錢婆婆,就可以讓你恢復記憶了。”

葯研一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用那麼麻煩的,大將。對於我而言,恢不恢復記憶其實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私心想着只要守護好現主,能夠在加奈的身邊派的上用場就好的短刀對自己關於本能寺之後經歷的記憶興緻缺缺,也一點都不想讓主人因為這種事情就涉足危險之地。

總是跟隨加奈的葯研清楚地明白現在的主人有多忙碌:期中考試在即需要複習課業、需要教授黃瀨和夏目如何控制自己的靈力、需要去戰國學習陰陽術、需要準備下一次的式神召喚、還需要幫鬼女紅葉買化妝品、幫茨木購買戰網賬號等瑣碎的事情,更別提她需要時不時關注一些出現在東京的妖怪的詭事,處理妖怪和人類的關係。

樁樁件件的事情讓加奈根本就忙不來,往往犧牲睡眠時間來達到預期的完美目標。葯研有心想勸,卻因為資歷的問題不敢多說。他只能像是照顧高三考生的家長一樣小心翼翼地關注主人的飲食穿衣、精神狀態,努力地不給加奈添麻煩,盡量做多點營養美味的食物投喂小姑娘。

“這樣吧,等我考完期中考試就帶你過去。那個時候良守舅舅應該也回家了。”由於良守和時音根據西村奈奈留下的線索前去追查黑芒樓的事情至今未歸,加奈也說不好這對夫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只好先對葯研做了個模糊的擔保。

“好啦好啦,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懶洋洋的羽守打斷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太爺爺墨村繁守,對加奈道,“上次我不是答應我媽,叫你去我房間看《蝙蝠俠》的電影和漫畫嗎?你現在來嘛?”

“你這個臭小子!”繁守氣得直拍桌子,“你以為加奈寶貝兒和你一樣啊?什麼事情都不上心、考試成績不行、結界術也學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漫畫,跟你爸年輕時候一個德行!”

“你今天的結界術練習了沒有?虧你還是加奈的哥哥,結界術還沒有人家一半精準。”

“行啦老爺子,別叨逼叨逼個沒完了。”墨村羽守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反正我也不是墨村家的繼承人,至於雪村家,我媽都沒那麼逼我,你就別操心了。”

說罷,還沒等墨村繁守跳起來拿着掃帚抽打孫子,羽守迅速地拉起加奈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墨村羽守身為一個十足的御宅族,向來是不會讓人隨隨便便進入他的房間的,算起來這還是加奈第一次進入這間由兩個卧室打通拼起來的房間。墨村羽守小心翼翼地拿出鑰匙打開門鎖,掀開繪製着綾波麗半身像的門帘,無比自豪對加奈道:“怎麼樣,這就是我的神聖領地了!”

加奈的目光不由得好奇地投入了房間內部……然後就很快被滿牆壁的動漫人物海報閃瞎了眼。

“噹噹當!進門這面牆上全部都是我的大老婆箒,”墨村羽守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機關,興緻勃勃地對加奈和尾隨而來的葯研賣起了安利,“InfiniteStratos里的最強黑長直不能更贊!”

“左右兩側是我二老婆和三老婆,炮姐和小圓,哇嗚你一定、一定要去看《魔法少女小圓》,真的一點都不虐呢qwq”說罷海報,抹了一把辛酸淚的墨村羽守率先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抱住足足有兩米高、一米五寬的巨大玻璃展示櫥,滿面幸福地蹭了蹭。

“我的蝙蝠俠!我的薩菲羅斯!我的戴安娜嘻嘻嘻!”

只見分了起碼有五層的上鎖玻璃展示櫥中擺列着大小形態不一的手辦人物,每個都閃閃發亮,有些則還用支架保護起來。

這種程度的廚力太可怕了,加奈小心翼翼地繞過房間裏所有的手辦、漫畫、抱枕和海報、簽名板等,坐在房間裏唯一空着的地板上。

“對了對了,”意猶未盡的羽守打開電視櫃翻找着什麼,“說好的要給你安利蝙蝠俠的,漫畫看的話現在應該來不及,先給你看諾蘭導演的蝙蝠俠三部曲吧。”

說罷,他小心地拿出三盒包裝精緻的碟片,拿起遙控器操控投影機準備放映。

加奈把葯研拉到身邊,一人一付喪神乖巧地排排坐等待着電影播放。小姑娘第一次看見和往日裏完全不同的神采奕奕的哥哥,愣了愣,忍不住小聲問他:

“……剛剛羽守你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哈?什麼?”黑髮黑眼的少年詫異地回過頭,難得瞪大了自己的死魚眼。

“你說,太爺爺不該說你,因為你不是墨村家的繼承人。”加奈悄悄地握住手掌上的方印,有些忐忑地問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羽守沉默片刻,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加奈越發難堪的臉,不可置信地問:“……你竟然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誒?”

“你整體都在亂想些什麼啊,加奈。”羽守急忙把碟片放在一邊,走過來按住加奈的臉,用力掐了一把,“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對結界師這份工作完完全全沒有一點興趣,我一點也不喜歡除妖、一點也不喜歡每天晚上跑出去幫助那些陌生人,憑什麼我身在墨村家就必須從事結界師的工作啊,太扯了吧?”

加奈神色複雜:“……羽守你有和太爺爺說過這些嗎?”說出這些堪稱‘大逆不道’的話,真的不會被太爺爺抽死嗎?

“我說過啊。”墨村羽守滿不在乎,“可是這是我的人生啊,我想做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難道不應該由我自己做主嗎?”

“還有你啊,”羽守忍不住兩隻手一起捏住加奈的臉,氣呼呼地告誡,“你也別太聽話了哦,小孩子也要有個小孩子的樣子啊,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是因為喜歡巫女這份工作,才去做的,還是被大人們逼着去做的?”

聞聽此言的葯研再也忍不住了,用一種複雜難辨的眼神凝視着自家大將。

“當然是我自己喜歡去做的。”

吃痛的加奈打開羽守的兩隻手,氣呼呼地瞪着自家粗暴的哥哥,不假思索地對他說。

彷彿是為了強調自己言論的可信度一般,她又對着墨村羽守重複了一遍。

“我當然……是喜歡巫女這份工作的。”

*

“羽守那個孩子到底像誰啊?”墨村繁守氣得茶都不喝了,對着自己的女婿墨村修史抱怨,“學習成績也不突出、結界術學習也不努力、還整體沉迷那些什麼動畫片、超級英雄,他到底像誰啊?”

“幸好加奈繼承了良守的天賦和時音的努力,不然我找誰去哭?”繁守頭痛無比地扶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羽守那孩子怎麼教都教不會,他一個結界師家族的繼承人,除了繼承祖業還能幹什麼?那些漫畫書、模型小人能當飯吃嗎?能讓他繼續振興雪村家嗎?真是荒謬!”

“倒也不是不行,良守那孩子,小的時候夢想不是當個麵包師嗎?”墨村修史斟酌着勸導着老頭,“小的時候信誓旦旦地想當個麵包師,現在不也是成為神道界領頭的結界師了?再看現在,他又有多久沒有下過廚房了?”

(墨村良守:阿嚏!)

“羽守和良守可不一樣,”墨村繁守冷哼,“好歹那個時候,良守還知道追着時音丫頭的腳步走,現在羽守完全就是不思進取!這樣子下去,雪村家以後可怎麼辦?你看看那個名取家,因為放棄除妖事業,被多少人在背地裏罵‘膽小鬼家族’,要是羽守以後也放棄了結界師這個事業,我有何臉面去見先人!”

“嘛、嘛……以後就好了,現在羽守還不懂事呢。”

“我現在就只能期望,羽守千萬別把我的加奈帶壞了——不過加奈那孩子意志堅定,被帶壞也是絕無可能的。”老爺子站起來,佝僂着身子往墨村羽守的房間走去,“時候不早了,我去叫他倆吃午餐了。”

墨村繁守在心裏慶幸着自家墨村家繼承人可遠遠比墨村羽守強得不知道哪裏去了,未來的血脈傳承不會斷絕,待走到墨村羽守的房間門口,聽見從屋裏傳出來的乒乒乓乓的汽車呼嘯聲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墨村羽守!你又在搞什麼鬼!”

用力地推開門之後,墨村繁守在看見加奈眼睛亮晶晶地抱着一個蝙蝠形狀的抱枕,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投影幕上播放的電影看得起勁的時候,忍不住捂住了心臟。

被打臉的老爺子,覺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得知大久保父女死亡的消息之後,跡部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他當時的表情讓大家看了,就連往日最親近的跡部家的管家爺爺也不敢去打擾了。跡部家的僕從也只好將餐點放在餐車上,一到飯點就推到跡部的房間門外,以期待他能夠用一點。

跡部家現在的小主人生氣了,整個別墅里的僕人都靜悄悄的,不敢打擾自家少爺。

跡部景吾可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萬事不管地逃避,加奈和名取卻不可以置之事外,詛咒的期限迫在眉睫,就算是大久保家已死,卻還是要調查下去的。若是詛咒真的是由於大久保葵的怨念而成,不管怎麼樣都會留下痕迹的。

對此,作為成年人,見慣了上位者之間齟齬的名取還表示出了對年幼的巫女的擔憂。小姑娘畢竟才十四歲,即便是巫女,早早地讓她見到這些東西也不算是好。

對於名取的好意,加奈表示心領了,畢竟從西村奈奈一案中,她在密室里看見的、聽見的、感受到的東西已經足夠讓她明白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並不像她想像的那麼溫柔了。

一個月之前的她總是認為,只要維護好妖怪與人類之間的平衡、匡扶正道就可以讓世界變得和平又美好,現在想想也覺得當時的自己非常天真可笑了。

——雖然就目前為止,她還因為救了西村奈奈讓她接受審判的事情而耿耿於懷。若不是良守和時音還需要西村奈奈追查黑芒樓的消息,她早就後悔了。

在跡部即將遭受詛咒的第七天晚上,加奈帶着紅葉和葯研守在跡部的房間外,名取則疏散了跡部宅里的僕人,專心地在跡部宅畫下了幾個陣。

大概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跡部依舊在房間裏沉默地翻着書冊,加奈和名取只聽見夜空裏傳來一聲驚雷,緊接着下起了瓢潑大雨。

飛濺的雨絲從窗戶里飄進來,大風將玻璃吹得來回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紅葉嫌棄地側過了身,似乎是很討厭會打濕她彩妝的雨絲,加奈只好走上前,費勁地把窗戶關上。另一邊,名取也冒着大風和撲進來的雨絲將另一扇落地窗關上了。

雖然關上了窗戶,但是自己也因為雨水和風變得濕噠噠的,名取抽出一張紙巾把自己的臉擦了擦。因為頭髮還是亂糟糟的不像話,他向加奈比了個抱歉的手勢,向跡部家的洗手間走去,打算把自己清理一番。

他走了不到十分鐘,玄關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在空蕩蕩、黑魆魆的房間裏迴響片刻,突然戛然而止。

加奈握緊了手中的節杖,對着紅葉使了個眼色,讓她潛入跡部的房間,在房頂守着那個目前還在消沉狀態的學長。

她拿起節杖,捏住符紙,向著沒開燈的一樓走去。

巨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風從窗戶的縫隙里鑽進來,發出嗚嗚的嚎啕聲。時不時的閃電照亮了忽明忽暗的別墅,雷聲轟鳴。

寂靜的別墅中,只有日暮加奈清淺的腳步聲,小姑娘謹慎地從二樓樓梯走到一樓,逼近主屋的座機電話。

一個極亮的閃電突然將房間照得如同白晝,在刺眼的白光之中,加奈看見了站在電話邊的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女人。

女人長發遮面,手指發紫,緩緩地、緩緩地對她抬起了頭——

“轟隆隆——!”

雷聲響起,再次暗下來的屋子裏空無一人,剛剛還在看着加奈的女人消失了。

唯獨座機電話邊的那一灘黑水證明了她剛剛所見並非幻覺。

“……不見了。”

加奈皺起眉,走近電話,站在剛剛女人站立的位置,在屋子裏來回掃視了一圈。

她隱隱約約地覺得不對勁,沒等她想個明白,電話鈴聲再次刺耳地響起!

並不止她面前的這台電話,而是屋子裏大大小小的座機、手機盡數響起,紛亂的鈴聲大作,噪音吵得人頭昏腦漲,一個白色的影子飛快地從走廊盡頭的掠了出來,伴隨着式神驚慌的尖叫聲:

“——日暮大人!請救救我家主人!!”

式神瓜姬驚恐的竄了出來尋找着加奈,一見大事不妙的加奈一邊大聲地叫着葯研的名字,一邊趕往名取所在的洗手間。

在越來越刺耳的電話鈴響聲中,幾人飛速地衝到了洗手間,葯研先到一步,一腳踹開了屋門,在看見名取周一被一個女人用頭髮死死纏住的時候,瞬間拔出了自己的刀。

尖銳的本體輕而易舉地劃破了大把大把糾纏過來的頭髮,葯研一個翻身跳到名取的上方,雪白的刀光劃過黑髮女人的糾纏名取的雙手。

烏黑的血液噴涌而出,葯研把名取往身後一推,側身避過女人再次撲過來企圖捲住他手腳的頭髮,以極快的速度將刀尖劃過女人的脖頸。

“咔噠、咔噠、咔噠——”

女人的脖頸詭異地彎了下來,噴出的黑血流了下來,她恍若無覺地動了動喉嚨,朝着葯研和他身後正在咳嗽不已的名取撲了過來——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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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兼職巫女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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