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此為防盜章,表示小天使購買的比例達不到防盜要求,么么噠!顏芳卻是不甘示弱,當即就叫了起來:“你怎麼說話呢?二姐不是告誡你,不準接近陳少爺嗎?顏寧你還要不要臉了,跟自己姐姐搶男人?”
顏寧冷笑一聲:“有本事你倒是搶回去啊!”說著轉身進了院子,將門關上了。
顏婷和顏芳面面相覷,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砰砰”敲打着木門:“顏寧,有本事你給我出來!”
大少爺顏峰迴家的時候,正聽到兩個人吵吵鬧鬧的聲音,頓時有些不耐煩:“你們在吵什麼?成何體統?”
顏婷有點怕她大哥,頓時息了聲,卻仍是不甘心,怯懦着說道:“是顏寧的錯!她今天又跟陳家三少爺在一起了!還讓陳三少爺送她回家了!”
顏峰聽到這話,臉色也有些難看,他並不太滿意這個結果。陳雲生實在是個極好的男人了,不論是才學還是家世,抑或是他本人的能力,都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
以顏家的條件來說,他的妹妹顏婷,絕不可能再找到比這更好的了。但是陳雲生看不上顏婷,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顏峰沉默片刻,心思一轉,也就默認了。若能得到陳家的幫助,對自家的生意也是大有裨益,至於嫁過去的是哪個妹妹,對他來說,差別並不大。畢竟,他是顏家唯一的男子,這些妹妹的娘家,能依靠的也只有他。
然而對於顏婷這個親生妹妹,顏峰顯然還是有些偏愛,只說:“父親去世前,就曾說過要寧寧跟陳三少爺的婚事。”頓了頓,又說,“回頭大哥給你介紹更好的青年才俊,快回去休息吧,大晚上的別在吵嚷了,讓人看笑話。”
顏婷不甘心,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便跟顏芳回去了,路上還憤憤地跺了跺腳:“我管父親生前他們怎麼說的呢,反正又沒成,也沒有婚約,還不許我爭了!”
顏芳也迎合著點頭:“就是就是!顏寧有什麼好的?”
兩人各自回了姨娘的院子,顏婷就看到蓮姨娘跟陳姨娘又在吵架,正打算走過去助陣,就聽到蓮姨娘發狠話,說道:“別說的我好像稀罕你們這個小院子似的!反正男人也死了,我又不是非住在這裏不可,今晚我就走!”
顏婷歡喜不已:“那就快滾啊!”
陳姨娘拉了一把女兒,轉頭又看向蓮姨娘:“愛走不走,跟我說什麼?”說著,拉着女兒進了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顏寧備完課就聽到喬喬說蓮姨娘要走,嘖了一聲,笑眯眯的樣子:“怕是沒這麼順利,你猜她會不會為了那些丟失的大洋報案?”
喬喬才不關心這個,撓了撓下巴,趴到桌子一邊去了。
顏寧收拾了書本,又問:“你今天從陳雲生身上察覺到什麼了?”
說起這個,喬喬立刻有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了過來:“寧寧我跟你說,他可不是好人,以後你離他遠一點。”
“所以我問你,他哪裏壞?”
“不知道。”喬喬摸着下巴,“他身上有血的味道,而且,我覺得他想弄死我。”
顏寧沉默了一會兒,叮囑道:“你以後見了他要避開走。”
“我當然知道,他抓不到我的。”喬喬甩了甩尾巴,再次趴了下來,準備養精蓄銳,晚上出去聽八卦。
顏寧想起孟同學的卷宗,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又拿出報紙來看了看,腦子裏靈光一閃,又去書房翻找往年的報紙去了。
“小姐,該睡了,很晚了。”翠紅敲了敲門。
顏寧回過神來,牆上的時鐘顯示着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的確是很晚了,便應了一聲,趕緊走了出來。
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顏寧也只找到一份相似的案件,事情發生在五年前,被殺害的也是一個十九歲的秀美少女,被砍斷的是雙腿,後來雙足在拋屍現場找到了,身體的其他部位卻絲毫無損,也並沒有被侮辱。
看上去,這個案件的兇手跟孟同學的兇手略有些不同,但顏寧還是覺得,這兩件案子,必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很可能這是個連鎖殺人案,兇手從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家裏的報紙並不全,只能等去學校再查查了。
第二天一大早,顏寧正準備去學校,蓮姨娘卻攔在大門口,不讓任何人出進,嘴裏罵罵咧咧的:“顏家盡出些小偷,我已經去警察局報案了,再沒有找到我丟失的錢財之前,誰也不準出門!”
顏寧輕笑一聲,站在後面看着這場鬧劇。
林晴卻是擔憂不已:“寧寧,不會耽誤你上課吧?”
“娘你別擔心,到10點才有我的課,去晚一會兒沒關係的。”顏寧安慰她。
既然已經報警了,那麼林明義很快就會帶人過來了,也不用耽誤多久。
果然,沒過幾分鐘,林明義就帶着人來了,蓮姨娘連忙上前去,指着顏家院子裏的眾人:“這些都是小偷!”
林晴當即就冷笑起來:“嘴巴放乾淨點!不知道是誰第一天進家門就偷了別人的晚飯呢。”
陳姨娘一聽這話,也立刻挺起胸膛,跟着嘲諷起來:“就是!嘴裏口口聲聲說著看不上顏家這點東西,至今也沒還我那條大黃花魚呢。”
“你!”蓮姨娘被當面羞辱得臉紅耳赤,頓時就上前跟陳姨娘扭打起來。
顏寧趁機上前,跟林明義說道:“林隊長,我還要去學校上課,若是有什麼事,一會兒去學校尋我即可。”
林明義點點頭:“四小姐趕緊去吧,別耽誤了。”
蓮姨娘正跟陳姨娘吵得凶,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而且她本來針對的也不是林晴母女。蓮姨娘反倒是覺得這對母女比她還要可憐多了。明明是大家閨秀,卻落到要出門工作才能吃飽飯的地步。
蓮姨娘覺得,自己的錢,十有八九是被陳姨娘母女偷走的。這兩人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尤其是陳姨娘,不過就是仗着早些生了兒子,竟然妄想把正室都壓下去,呸!
去到學校之後,顏寧便先去了借閱室,從五年前的報紙開始翻閱,還真讓她找到了幾份類似案子的報道。
除掉五年前的這一個案子,幾乎每年都有至少一起相似的,死者是十五歲至二十歲之間的未婚少女,長相秀麗且性格溫和,死亡方式皆是身體的一部分被砍去。這些部位有的找到了,有的卻至今都毫無蹤跡。
這天放學之後,顏寧再次去了警察局。
“林隊長,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
林明義看着她:“顏小姐有話請說。”
顏寧將一張紙遞到了他跟前,這是這一天來她自己統計的近五年來類似案件的信息,說道:“我翻了五年來的報紙,發現這種案子並不少,我很懷疑,這是個連環殺人案,而兇手的目標裏面,說不定有一個就是我。所以能否讓我查閱一下具體的卷宗,我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林明義輕笑了一聲,覺得小姑娘可能是被嚇到了,但是良好的教養讓他並沒有直接拒絕,反而真的認真看了看紙上的統計信息,很快就變得面色嚴肅起來。
林明義也不是菜鳥了,單看這些信息,他也一眼就意識到了,顏寧真的察覺到了不少東西,便將這張紙拿了起來,人也跟着站了起來,表情嚴肅:“顏小姐你在這裏稍等,我去請示一下。”
顏寧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冰涼的手摸上了她的臉。黑暗中,男人的臉完全看不清楚,只聽得到他的聲音,明明溫潤如水,卻又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森。
顏寧猛地驚醒,大口喘着粗氣,冷汗涔涔。夜色仍舊浸在黑暗中,窗外燭火搖曳,在絲絲幽暗中映出一道頎長的身影,讓她一時竟然分辨不清剛剛的是夢是幻覺還是現實。
顏寧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喬喬並不在身邊,大概又是趁夜色出去玩了。正打算下床,給自己倒一杯水潤潤嗓子,無意識地向窗口外面看了一眼,影影綽綽之下,那道人影再次清晰起來,與噩夢中的聲音突然交合在一起。
顏寧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叫起來:“翠紅!”
外間的小丫頭連忙開了燈,匆匆忙忙跑過來:“小姐,您怎麼了?”
燈一亮,顏寧心裏的恐懼瞬間就去了一半,再次看向窗戶那邊的時候,也只餘下燈籠的影,她一時之間也分不清究竟是眼花還是臆想過度了。
“我想喝水。”顏寧喉嚨有些嘶啞。
翠紅連忙從壺裏倒了一杯溫水,試了試溫度,這才遞過去:“四小姐可是又做噩夢了?要不,我搬進來睡吧,也好陪着您。”
顏寧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凌晨四點半了,距離天亮也沒有多少時間了,便搖了搖頭:“我不睡了,你再去睡一會兒吧。”
翠紅猶豫,小姐不睡,哪有丫頭擅自去睡覺的?
這時候,窗戶突然被推開了一道細縫,一隻狸花貓邁着小步子踏了進來,左右看了看,然後甩了甩尾巴,將窗戶關上了。
翠紅笑道:“喬喬回來了呢。貓兒這是怎麼了?最近總是喜歡大半夜出門去。”
顏寧笑笑,直接將話題略了過去:“你去睡吧,明天還有更多事情要你去做,喬喬陪着我就行了。”
翠紅知道四小姐很喜歡這隻貓,哪怕是最害怕無助的時候,抱着喬喬她也能勉強入睡,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地退了出去。
門窗關緊之後,顏寧也沒關燈,抱着喬喬坐到了床上。
喬喬小爪子扒上她的胳膊,喵喵叫了兩聲。
顏寧卻是聽懂了,頓時冷笑一聲:“我爹屍骨未寒,這就又鬧起來了?也不怕頭七的時候,我爹去找她們索命要錢。”
喬喬又喵嗚了兩聲。
顏寧摸着它的小腦袋:“不管她們了,你剛剛有沒有看到窗外有人?”
喬喬晃了晃小腦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顏寧呢喃道:“沒有人?那剛剛我只是在做夢嗎?”說著嘆了口氣,再次躺到了床上,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來的遭遇,更是思緒雜亂。
——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在十九歲之前,顏寧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土生土長的民國大小姐,雖然渣爹和那些姨娘弟妹們,讓人一言難盡,但是在母親的照顧之下,她也有驚無險地讀完了大學,成為了附近中學的一名數學老師,自己有了工資,不用再伸手跟渣爹要錢了,顏寧心裏也長舒了一大口氣,準備帶着母親踏踏實實過她們母女的小日子。
然而,就在兩個月之前,陳姨娘生的女兒,也就是只比她大了半年的二姐顏婷,突然來找她借錢。顏寧自然不肯借,兩人起了爭執,顏婷一氣之下推了她一把,顏寧一時不防備,撞到了身後的樹上,磕的頭破血流。
顏寧大病一場,纏綿病榻一個多月,卻在悠悠轉醒之時,腦子裏突然多了一處記憶。她還是顏寧,卻又不是顏寧了。
在多出來的記憶里,“顏寧”只不過是一本小說里的人,而且是個很悲慘的小人物,從出場到死掉,也不過在紙上過了十頁。
——簡而言之,她在夢中看到,自己不過是一本民國女配文里的炮灰路人甲,活了不到三章,死因不明。
原本顏寧只當是自己做了一場噩夢,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卻不想,自那之後,夢裏夢到的一些小事,都在一一實現。
先是父親包養的外室找上門來,將母親氣的大病一場,最終卻也沒能阻擋這位蓮姨娘趾高氣昂地進門來,因為她帶了一個十歲的男孩兒,據說是她父親的兒子。
之後蓮姨娘和家裏唯一生了兒子的陳姨娘,水火不容地在家裏鬧了大半個月。父親看在他僅有的兩個兒子的面子上,誰也沒有斥責。
畢竟,大哥已經二十多了,父親還指望他趕緊接下家業,自己好輕鬆快活去。而小兒子則是他的心頭肉,年近四十才得了這個兒子,能不疼愛嗎?
但是他又避不過兩個姨娘的鬧騰,心煩之下,反而將母親斥責了一頓,責怪她管教不嚴,導致家庭不和,然後一拍屁股又出去喝酒找花娘了。
母親再次被氣病了。
顏寧看着床上咳嗽不止的母親,這才慌了起來,夢裏的事情一一實現,那豈不是說,再過兩個月,她也要掛了?那母親要怎麼辦?誰來照顧她?
顏夫人林晴一邊咳嗽着,一邊叮囑女兒:“寧寧,之前我給你提過的陳家三少爺,你抽空兒去跟他見見面吧。雖說是年紀大了你幾歲,但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家裏情況也知根知底。陳太太是個心慈又柔軟的人,必定會待你好的。阿娘照顧不了你多長時間了。”
顏寧的眼淚刷刷地掉了下來:“娘,您說什麼呢?不過是咳嗽而已,您好好喝葯,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林晴嘆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顏家這一攤子破爛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眾人心裏早已心知肚明,之所以不說破,不過是顧忌着彼此的血緣關係,順便給她父親留一點顏面罷了。
顏寧咬了咬唇,也什麼都沒說,照顧母親吃了葯,看她睡下了以後,出門的時候才跟母親身邊的嬤嬤林媽說道:“你好好照顧母親,外頭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林媽憂心忡忡,應了下來:“小姐你可千萬不要衝動,不要正面跟老爺起衝突……唉……”
顏寧點了點頭:“我自有分寸。”
顏寧自然不會跟她父親作對,因為,夢裏她看到,再過大半個月,他就要死了呀。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她還不如趁這段時間,將家裏的財產收攏一下。要不然,父親一死,她可不相信大哥當家了會對她們母女多好。
而且,她自己的頭頂上,也懸着一把刀呢,一把倒計時只剩五十多天的刀。
就在這一晚,顏寧噩夢醒來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耳邊的喵喵聲,那是她她養的貓,叫喬喬。
喬喬一邊啃着盤子裏的小魚乾,一邊說道:“竟然有人將錢藏在柳樹根下,是傻子嗎?”
“多少錢?”迷迷糊糊地,顏寧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幻覺,但是聽到家裏的院子裏埋了錢,窮鬼顏寧愣是沒忍住,就問了一句。
話音一落,一人一貓都頓時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瞪圓了眼睛,注視着彼此,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顏寧才恍然回過神,自嘲地拍了拍腦門,覺得可能是自己病太久了,出現幻覺了。
蹲在床腳邊的狸花貓卻伸出爪子勾了勾床上的幔帳,再次喵喵開口:“你聽到我說話了?我說柳樹下埋了很多錢,你想要嗎?”
顏寧差點從床上栽下去,猛地轉過頭來,直愣愣地盯着這隻名叫“喬喬”的狸花貓,結結巴巴:“你、你、你是貓、貓妖?!”一邊說著,又往後退了兩步,被子緊緊將自己包裹起來,泫然欲泣,“你要找我爹報仇,那就儘管去唄。我還這麼小,跟你們的恩怨情仇沒關係的吧?”
喬喬:“……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交流了,竟然是個傻的。”
顏寧戰戰兢兢:“那你為什麼要給我送錢?”
“那是蓮姨娘埋下的錢,說是攢着給她兒子娶媳婦兒!”喬喬金黃色的大眼睛裏滿是鄙夷,小爪子扒了扒盤子裏的小魚乾,“愛要不要!”
顏寧立刻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當然要!哪棵柳樹?”
顏寧走進來,猶豫了片刻,放棄了上一次的位子,坐的離陸宵灼遠了一點,然後拿過他左手邊已經看完的卷宗,仔細翻看了起來。
在她進入狀態之後,陸宵灼卻是又抬起頭來,看着她今天坐的位子,又看了看自己旁邊空蕩蕩的椅子,心情不太美妙。
顏寧卻是沒想這麼多,她恨不能趕緊將材料都看完,午飯都只是簡單吃了倆包子,馬不停蹄地趕着進度。到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總算是將手邊的卷宗翻完了,除了報紙上報道的,她還額外發現了性質差不多的另外幾個案子,也一併進行了記錄。
對比之前總結出的受害者特徵和兇手的性格習慣,顏寧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心裏頓時浮現一個想法,卻又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陸宵灼抬起頭來的時候,正看到她皺眉深思的模樣兒,便放下了手裏的茶杯,問道:“有新的發現了?說來聽聽。”
顏寧“唔”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這大概就是班門弄斧了,但是性命攸關,她也顧不得獻醜了:“每個受害者都是少了其中的一個部位的軀體,五年前出現的第一宗,受害者被切除的是雙手,跟孟同學一樣,第二個受害者,缺失的是雙腳,第三位,是雙臂,第四位,是雙腿……這些裏面,大部分都是沒有能找回來的。還有幾個受害者,雖然被切除了身體的某一部分,但是卻在拋屍現場找到了,這……”
陸宵灼看着她:“所以,結論呢?”
顏寧抬起頭來,牙齒打顫:“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兇手,是在做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人形娃娃。”顏寧只覺得渾身發冷,“手、腳、腿、胳膊、軀幹……把這些組合在一起的話,不就是一個人嗎?”而且,是個無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