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這裏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劇組陷入一陣恐慌。
張導見勢頭不對，連忙招呼說：“阮裳，張涵，你們兩個準備一下試鏡。”
張涵還待再諷刺幾句，聽到導演發了話，也只能就此作罷。
不過她心中還是憤憤難平，在兩個人畫完妝后沒人注意的間隙，咬牙切齒的對阮裳說：“這次的女主角一定是我的，你這個過氣的老女人，拿什麼和我比？！”
如果是兩年前，張涵一定不敢在阮裳面前這麼說話，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在娛樂圈混的炙手可熱的是她，各大劇組競相追逐的也是她，曾經還有各大新聞報道說，她是娛樂圈第二個阮裳。
再看現在的報道，阮裳復出之後無戲可拍，已經到了這種需要試鏡的地步了，還有什麼資格跟她搶？！
阮裳瞳孔縮了縮，她本來沒有將這個無知無畏的女人放在心上，可誰知道張涵竟然這麼不知好歹，竟敢叫她“老女人”！
S520躲在阮裳的神識中瑟瑟發抖。阮裳加執行任務活過的年歲已經有幾萬歲了，真的已經不再年輕。她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叫她“老女人”，這個張涵，是碰到她的逆鱗了。
“呵，老女人？”阮裳面上像結了一層寒霜，“那我就讓你看看，你能不能爭得過‘老女人’！”
張涵看着她眼中的冰冷，心臟劇烈的跳動幾下，只覺得腿一軟，不自覺退後一步扶住化妝枱，才勉強站穩身子，一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
“張涵，快點，還等什麼？”
聽到導演喊她才回過神來，張涵站直身子，手還嚇得發抖。她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安慰自己，就是個過氣的女明星而已，沒身份沒地位，敢拿她怎麼樣？
不過就是虛張聲勢而已！
*
今天試鏡的那一幕戲，是趙燁飾演的將軍左夏回京述職，與女主凌悅和分別的場面。
彼時左夏已經知道凌悅和女扮男裝。兩個人軍中互持互慰，生死相依，已經暗生情愫。
“你且放心去吧，家國，我暫且替你守着！”
“卡！”
張涵只說完這句話，導演就皺眉喊停。
“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女將軍，馳騁沙場身經百戰！再多來點氣勢！”
張涵對着鏡頭，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不服氣。
“你且放心去吧，家國，我替你守着。只是京中多聲色犬馬，你可別見異思遷，忘了邊疆烈酒！”
“卡！”導演眉頭皺的更緊了，“你跟左夏現在還是‘兄弟’！見異思遷這些是兄弟間的玩笑，你怎麼說的就像是怨婦一樣？！”
張導看着張涵咬唇委屈的樣子，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你先去一邊調整一下，阮裳來！”
張涵並非科班出身，也沒有學過表演，之前演了幾部沒有什麼難度的偶像劇，因為都是本色出演，勉強hold住了。
她之前在組中都是被人當小公主一樣哄着，還從沒有受過別人的訓斥，聽張導說這麼幾句，一下子就玻璃心的不行，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她看阮裳上前心中更加憤恨，她不行，難道這個老女人就行了嗎？！
阮裳無視張涵毒刃一樣的目光，微笑着上前，說：“張導，我想找人和我對戲。”
這個要求在情理之中，張導就點點頭，隨便叫了旁邊一個人，“你過去幫她對。”
“張導。”阮裳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的趙燁，笑說，“我想讓趙燁幫我對戲。”
她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就冷了。
不說趙燁現在是什麼身份，兩個人之前還有那麼個關係在。
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看看阮裳，再看看趙燁，一時間，連張導都沒有發話。
阮裳直視着趙燁，說：“你來幫我對戲，好嗎？”
她的神態語氣和以往一般無二，讓趙燁有些恍惚。
他忽的記起五年前，自己第一次和阮裳拍戲的時候。他那時候還很青澀，第一次拍男主戲有些緊張，第一幕就NG了很多次。
他緊張的走到阮裳身邊，說：“你來幫我對戲，好嗎？”他當時剛剛答應阮裳的要求，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緊張又不知所措。
那時候的阮裳沒有拒絕他，而是笑着說：“當然可以啊。”
她那時候表現的太溫柔，以至於讓趙燁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她也喜歡他的錯覺。
趙燁將思緒從回憶中拉回來，再看着阮裳，曾經的他被她表象欺騙了，可現在的他卻再不會了！
他在眾人的注視下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她面前，“你真的，要我跟你對戲嗎？”
阮裳目光堅定，“是。”
趙燁笑了，只是笑容中似乎多了一些別的意味，“好，我幫你對戲可以，但你的的表現滿不滿意，我說了算。”
阮裳眼神中露出一絲絲詫異，隨即就點頭，“好。”
趙燁對她這麼爽快的答應感到吃驚，她其實不會不知道，他會在對戲的時候為難她的，可是她還是答應了。
“導演，她演的這場戲我說了算，沒問題吧？”趙燁先斬後奏。
“哦，好。”張導也清楚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而且阮裳來試鏡的機會本來就是趙燁給的，他當然不會有意見。
“好，開始！”
張導喊了開始之後，原本還漫不經心的阮裳立刻變了氣勢：“你且放心去吧，家國，我暫且替你守着！”
夕陽西下，身後是滾滾黃沙，她目光堅毅，笑容豪邁，完全褪去了女兒氣，趙燁恍惚間覺得，面前的人就是女將軍凌悅和。
“只是京中聲色犬馬，你可別見異思遷，忘了邊疆烈酒！”
她手中拿着一個酒壺，大笑着遞到他手中，眼中又添了些揶揄。
戲演到這裏，阮裳和張涵已經高下立現，張導都想叫一聲好。
趙燁竟然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恍惚間以為自己真是要回京敘職的左夏。他接過酒壺，仰頭喝下，笑道：“京中怕是找不出如凌弟這般的巧手，能釀出這樣的美酒了。”
他說著，回頭欲走。
“左將軍！”身後傳來凌悅和的呼喊，他回過身。
女子眼中漸漸染上一抹柔情，“左大哥，早日回來。”
長亭古道，因為女子的笑，風也較以往柔和了些。這是生死相依多年之後，女子第一次隱晦流露出對他的情愫，只是盼着他，早些回來。
他不知怎麼的眼眶有些酸，定定地與她凝望，一瞬間他想，不如就不走了，可是皇命在上，他又不得不離開。
“好！卡！”
導演喊“卡”之後，周圍立刻響起了掌聲。
阮裳這齣戲演得實在太好，將女將軍的豪邁之氣體現的淋漓盡致，最後那一句“早日回來”，又不多不少的流露出一點女兒之態，完美的演出了兩個人一直壓抑在心底的兒女之情。
“小裳這齣戲真好！等讓造型老師給你畫一個霸氣一點的妝，就完美了！”
張導已經生了惜才之心，連帶着對她的稱呼都變成“小裳”了。
趙燁從戲裏出來之後，就一直在一旁沉默着。剛剛，她眼中那種想愛又不能愛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他恍惚間便又要以為，阮裳真的在愛他。
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煩躁。
“我覺得，不可以。”正當所有人都誇讚阮裳的演技的時候，趙燁冷着臉來了這麼一句。
劇組整個安靜下來。
趙燁看向阮裳，見到她臉上終於不再平靜，而是露出了惱怒的神色，他心中的煩躁終於減輕了些。
“我覺得，演到這種程度，還不可以。”他又重複了一遍。
阮裳看着他那種“我就是故意這樣”的眼神，臉上怒氣更盛。
“小趙啊，我覺得小裳演的還不錯，很適合凌悅和這個角色。”張導看兩個人眼看就要打起來的樣子，連忙說。
雖然他們都覺得好，可是在阮裳覺得表演之前，說好了由趙燁說了算。如果趙燁覺得不好，阮裳也不能留下來。
可張導覺得阮裳如果不留下來實在可惜。
“但我覺得還不夠。”趙燁笑着，玩弄她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我跟她對的戲，我能感覺的到。”
“就是！”張涵突然站了出來。“再說她跟趙燁哥哥對戲，肯定是被趙燁哥哥帶了！”
她本來見到阮裳演完之後，心裏絕望的以為自己再沒有機會了，可誰知道趙燁卻突然說不行。
“我也要跟趙燁哥哥試一次！”張涵神氣極了，“如果跟趙燁哥哥一起，我肯定比她演的好！”
“趙燁哥哥，你幫我搭戲，我們演一場好嗎？”
她自以為找也不會拒絕她，誰知道趙燁卻皺緊眉頭，“她不行，你當然更不行。”
他說完這句話，就抬步要離開，連搭理她都懶得搭理。張涵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趙燁竟然這樣對她。
趙燁不管張涵受不受打擊，只是覺得現場兩個女主競選人不管誰留下，都不能讓自己滿意，索性便離開片場。
“趙燁！”他走了兩步，就聽見阮裳惱怒的叫住了他。
他回過頭去，見到阮裳緊握着拳頭，羞惱的臉都紅了。
“趙燁，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哪裏演得不好？！”
她雖然極力忍耐，但壓抑的聲音已經出賣了她。
趙燁回頭倨傲的笑着：“哪裏演得不好？你今晚來我房間，我告訴你。”
同是娛樂圈裏混的人，阮裳不可能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看着阮裳臉上愈加惱怒的神色，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叮！攻略目標怨氣值-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