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反派前世今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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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秦慕光也沒多想,打贏后毫無保留地給他指點招式上的不足,二人相處得和多年前一樣。他依然對秦慕光有所感激,心想若是把對方給的指教融會貫通,說不定就能突破瓶頸。沒想到一回嶺北,父親洛如嵩竟出了意外。
短時間裏,洛越的想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沒有秦慕光,父親必會穩坐劍聖,如同十年前那般活得春風得意。秦家秦子明資質平平,他洛越也定然會在數年後接下父親的重任,成為新一任劍聖!
可半道里殺出個秦慕光,害的父親多年來耿耿於懷,最後含恨而亡!
而秦洛兩家爭破頭皮的劍聖之位,竟被這他看得如此輕賤!
秦慕光過了好一陣子才回味過來,白景離話中包含的意味。他慌忙站起來:“洛師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不在意劍聖之位,並沒有看輕你的意思。”
白景離面如寒霜:“你閉嘴!既如此,那你五年前為何要參加武林大會?”
“我……”秦慕光張口說了一個字,就閉了嘴。
父親以母親的屍骨相要挾,這種事情怎麼啟齒?
秦慕光攥了下拳頭,艱難地開口:“此事我不能說,洛師弟請見諒。”
白景離發出一聲冷笑。
往日的洛師弟,不會作出這般陰陽怪氣的表情。秦慕光嘆了口氣:“洛師弟,你有氣儘管發泄出來,為兄一定不還手。”
“既然你我都有苦衷,再理論也無益。”白景離不再看他,緩緩步出屋外。
今日無風無雲,晨光灑在他的素色衣衫上,整個人看來十分平和。
白景離對客服說:“成功過渡到黑化模式,不容易。”
客服豎起大拇指:“你挺厲害了。”
白景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最後給秦慕光留下一句話:“我沒有氣了。”
——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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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離從說出那句話之後,雖然對秦慕光依然不假辭色,但好歹不再處處針對他,甚至不再排斥他往祠堂里去。秦慕光受寵若驚一番之後,感到十分欣慰,在看望洛夫人的時候,還提及“近來洛師弟對弟子態度漸變,想來是真的沒有氣了。”
其實完全不是這回事。
白景離依從洛越的人設,根據秦慕光的態度,一步步完成人設黑化的自然轉變。從此以後,他會不遺餘力地報復秦慕光,不再照顧任何情意。
而身為穿越者的秦慕光,也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但他不慌不忙。有系統在手,只要不出意外,一切便盡在掌握,只要安靜等待就好。
武林大會將至,洛家作為嶺北有名的世家,必須出錢出力。白景離替洛越扛下重擔,少不得前後奔忙,不過累歸累,也可以趁此機會結交各大同門,讓武林正式接納這位新任洛家家主。
白景離明顯比上一世賣力許多,連客服都感慨他入戲太深。白景離不解釋,他的目標一向明確。作為反派,他有義務完成角色的應盡的責任,這樣才能問心無愧地套路穿越者。
穿越者抱着遊戲的態度對待每個世界和所有角色,他卻不能。
因為他是遊戲裏的一份子。
連着操勞多日,白景離明顯瘦了。洛夫人說起這個兒子就唉聲嘆氣,心疼不已,卻又無法規勸,因為兒子做的都是正事。洛嵐卻不這麼想,她認為自己這個兄長只會讓母親擔心,明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讓下人代辦,他偏要親力親為,不是賣慘就是真傻。
洛嵐是這麼想的,當然也就這麼說了。這日白景離拖着疲累的身體回來,她就跑過來如此一通指責。
白景離皺着眉,也不反駁,一則他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二則他懶得和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一般計較。
然而洛嵐最惱的就是這種態度,哪怕兄長辯駁兩句,或者和她對着吵,都好過這種悶葫蘆似的冷待。她越說越窩火:“你就會和秦師兄過不去,你若爭氣,父親會總是發怒嗎?有本事就別總干下人的事情,你去武林大會上奪魁啊!”
一聲脆響,桌角被白景離生生掰下一塊。
洛嵐嚇了一跳,正要怒斥他紙老虎,只會毀東西泄憤,卻不料白景離張口就噴出一口血。
燕秋聞訊趕來便看見這一幕,忙道:“嵐小姐,天色不早了請早些回房,有什麼事明天再來慢慢說。”
白景離臉色發白,用內力平息心緒。洛嵐看他這副模樣,哪裏還有半點脾氣?她年紀小不懂事,着急兄長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才會頻頻用吵鬧來表示關心。此時白景離露出弱態,她唯恐他和父親一樣出岔子。
她看向燕秋,眼圈控制不住地紅起來:“那我走了,燕秋姐,你……有什麼事情去找我和我娘。”
“好,我會的。”
燕秋送走洛嵐,自己鼻子也酸了。打從五年前武林大會上失利,這一大家子就沒順過。先是洛如嵩變得更加暴躁,時常責罵下人。如今洛如嵩病逝,主子洛越性子也陰鬱起來,二小姐洛嵐干著急卻又只會添亂。如今秦家兄弟進來借住,主子雖然頗有敵意,卻也沒有趕他們走,也不知是留着做什麼。
如今夫人似乎有意答應秦家的求親,小姐洛嵐也對秦子明生出了情意。
這些主子還全都不知道,若知道了不知該氣成什麼樣。他依然為這個家努力着,所有的事情一個人扛。
燕秋不清楚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她更不敢去想洛家還能不能翻身,或者……變得更壞。
白景離緩了口氣,睜開眼看見她,便道:“你去歇着吧,我不需要伺候。”
燕秋攥了下手中的帕子,直接走到白景離跟前跪下。
“……”白景離眉心微動,不解地看着她。
燕秋低聲說:“主子,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說。”
“奴婢是洛家的家生子,出身低賤,但從不敢因此對主子心存隔閡。從小到大,奴婢對主子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主子一直都活得太苦,如今更是為了這個家操勞過度。”燕秋一點一點想着措辭,手帕在手中不知不覺絞成了麻花,可她毅然繼續往下說,“主子真的不必這麼辛苦,嵐小姐尚且年幼,夫人她又一心禮佛,可還有……”
白景離眉心終於皺起來:“你直說便是。”
燕秋抓緊手帕,上半身再度低垂:“請主子……要了奴婢吧。”
房中出現了長時間的寂靜。
燕秋大氣不敢喘一下,她等不到對方的回復,卻也沒有勇氣抬頭看:“若主子答應,奴婢便告訴夫人去,夫人也一直想……”
白景離吐出兩個字:“不行。”
燕秋本就是洛夫人塞給兒子的通房丫頭,但她卻沒有得到通房丫頭應有的歸宿。小時候兩個人不懂事,整天混在一起玩,時間長了漸漸長大,血氣方剛的洛越卻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她。到最後,竟是連卧房都很少讓燕秋進入,碰都不願讓她碰一下。燕秋雖然地位和其他的奴婢不同,但平時做的,卻大多是普通丫鬟做的雜活。
燕秋終於抬起頭,一片熱忱被白景離無悲無喜的雙眼澆涼了半截,她努力忍住淚意:“主子不必擔心,奴婢當個侍妾就好,奴婢只想有個正兒八經的幌子,好替主子裏裡外外分擔事務……過了孝期再行那些虛禮就行,絕對不會……“
“我說不行,和孝期名分無關。”白景離站起來,有些疲憊的說,“後半生我只要洛家和洛水劍,別再提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為洛家和劍法過一輩子。
燕秋驚愕萬分:“主子是認真的?主子……一輩子都不娶親么?”
“嗯。”白景離神色平靜,絲毫不覺自己有多離經叛道,“你去吧。”
燕秋還是無法接受他的話,但她終究是女流,這種事情實在羞於啟齒。她只好聽命退下,忖着找機會一定要告訴洛夫人,主子要不要她已經不重要,洛家不能無後!
燕秋剛出去,白景離就淡淡道:“還要躲着聽多久,出來吧。”
隨着這一聲落地,從廊下柱子後面轉出來一個人影,正是秦慕光。
不小心聽了個牆根,他有些不好意思,清着嗓子道,“洛師弟,我是聞聲趕來勸解阿嵐的,卻不料……其實,為兄也立志終身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