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62.第 62 章

夏盈光面試的時間和生日很接近,李寅原打算帶她去奧地利的“音樂之都”維也納玩兩天,在國家劇院或者金色大廳聽一場演出的,此時也不由得作罷。

而事實上,夏盈光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生日,除了去年那次難忘的音樂廳演奏,她基本沒過過生日,加上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夏盈光壓根就記不起來這件事,李寅也並未提醒她。

畢竟驚喜總是製造在毫無防備的時刻。

在夏盈光和張老師聯繫的第二天,她去學校上課,收到了張老師嘴裏那位學長陸昭的短訊。

對方說:“你多久下課?在哪一棟教學樓?哪個教室,我來找你。”

夏盈光連說不用,學長的短訊再次過來:“我查到了你們課表,十一點四十五下課對吧?我會來你們教室等你的,我穿米咖色毛衣。”

見到陸昭的時候,夏盈光也愣了會兒,她認識這個人,以前她總愛去家附近的意大利餐廳,是因為那裏有鋼琴師演奏,後來李寅給她買了鋼琴后,她在家裏能夠練琴,加上學業繁重,就漸漸沒有再去過了。

陸昭就是當時餐廳里演奏的那位青年,夏盈光記得他,因為剛開學的迎新晚會,她也看見過陸昭。

但她沒想到,這就是張老師所說的學生。

夏盈光看見他的時候有些意外,但陸昭沒有,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你好,我是陸昭。”他聲音清亮,如同閃耀着陽光的溪水一般,人白皙俊朗,也很高,穿溫暖的米咖色毛衣,夾着一疊曲譜。在藝術學校里,普遍男女長相都高出平均值,即便學生有些模樣普通,但氣質也是大不相同。

夏盈光有些拘謹地點頭說:“你好,我是夏盈光。”

她怕生的毛病始終改不掉,陸昭並不在意,笑着說:“你還沒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夏盈光稍作猶豫,陸昭說:“你想進南愛,面試可是很難的,有好多注意事項要講。”

他請夏盈光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環境幽靜的西餐廳,坐下后,在等待上菜的時間裏,陸昭問:“你學鋼琴,為什麼進交響樂團?”

夏盈光有些迷惑:“學鋼琴不能進交響樂團嗎?”

“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鋼琴只有在獨奏的時候,才能發揮它最優美的音色,或者協奏,你知道一個交響樂團里會有許多的管弦樂器,有小提琴首席,大提琴首席……鋼琴的音色會被完全掩蓋住。”

他頓了頓,看着夏盈光道:“所以交響樂團經常換鋼琴師,就是因為這點,彈得好的不會甘心只做陪襯、屈居在那麼多管弦樂器的團里,差一點的樂團根本看不上。”

實際上,交響樂團里,經常招一些人進來后,排練若是不合適,跟樂團磨合不好,樂團就會辭退掉他們,再重新招人。

所以不僅僅是鋼琴師,管弦樂手也經常換人,與其花大量時間去教好一個不伶俐的樂手,不如重新換一個,就是這個道理。

一頓飯的工夫,陸昭跟她講了很多,包括進去以後,如何跟團里的人相處,事無巨細。

夏盈光更是迷惑,怎麼對方篤定自己會通過面試一樣?不過,她並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來。

陸昭繼續說道:“對了,我聽老師說,你也想去國外學習音樂?想去哪個城市?”

“我可能不會去了。”夏盈光笑得有些靦腆,她通常是不喜歡和陌生男性相處的,但大約是陸昭性格很好,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用一種令她不舒服的目光看她,且兩人還有共同話題的原因造成的。

“為什麼不去?”他當然能看出來,夏盈光家境不錯,從第一次見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了,再說了,能請動他的老師來教導她學習鋼琴,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

既然有心出國深造,那為什麼不?

夏盈光搖搖頭:“一些私人原因,我想留在這裏。”

“其實現在現狀就是這樣,在古典樂這個狹小圈子裏,我們國家才是剛剛起步而已,”他有些可惜地道,“我明年九月就去曼哈頓音樂學院,學校已經給我發了Offer,你知道嗎,你很適合藝術圈,在國外會有更好的老師,更多的機會,你可以在國際舞台上發光發亮。”

夏盈光再次搖了下頭,說:“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畢竟關係不熟,陸昭不再多少,只是心裏惋惜。

對夏盈光而言,她曾經的夢想就是只要能彈琴就好了,她在達成夢想后,又給自己定了更高的目標,現在,那個目標似乎被她放下了,不是說不重要了,而是被更重要的人替代了。

夏盈光準備了一周,去面試。

面試地點就在南愛的常駐排練劇場,夏盈光從劇場大廳出去,外面還坐着一排人,有些背着小提琴,還有的自帶大提琴,正在調音。如果手上空空如也的,那多半就是來面試鋼琴手或者打擊樂手的,他們都在外面等候着面試,有些看着年輕,有些卻看着年紀不小了,他們無一例外都很緊張,對這次面試都非常重視。

夏盈光心裏是感覺自己沒什麼希望的,所以倒並不緊張,她的心理素質比起當初藝考的時候,提高了不少。

她自己準備的曲子是《克羅地亞狂想曲》,這首曲子難度也很高,可以代表她目前的最高水平,而樂團給她提供的曲譜則是《馬勒第一交響曲》的鋼琴部分。

她發揮得很穩定,沒有出錯,和平常一樣——那是多次練習、彈琴彈到手拿不穩筷子的結果。

視奏結束后,面試的考官問了她幾句話:“還在讀大學?南藝鋼表大一?”

夏盈光點頭,幾位考官耳語了幾句,大約是在說她年紀好小之類的。

考官又問:“平時課程緊,我們團內的排練你沒有時間來怎麼辦?”

之前陸昭跟她吃飯的時候,說過這個問題,讓夏盈光只要回答:“我會盡量跟上排練,不拖樂團後腿的,雖然我還在讀書,但課餘時間都能練習,學校離江南劇院只要兩站公交車。”

考官問:“你每天都練琴?都練幾個小時?”

夏盈光如實回答:“時間充裕的時候,會練六七個小時,不夠的時候,也至少兩個小時。”

“那你這樣可不行,”考官告誡道,“手指對鋼琴家來說是最重要的,你這樣練,萬一手指廢掉怎麼辦?不能這麼長時間持續的練習,每天四個小時最多了,得讓你的手指好好的休息。”

夏盈光這麼高強度的練習,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她手指常常都很累,但她一直都在堅持,李寅說她她還是那麼練,似乎不知疲倦般。

對她來說,熱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她懂得一個道理,她若是不這麼努力,是沒有辦法比得上別人的,她看似柔弱,但信念很強大。

夏盈光應了一聲后,考官隨後道::“這樣,你回去等我們的通知,如果過了,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在一周內給你打電話回復的。”

面試后的次日就是夏盈光的生日,李寅提前把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每次一到年底,就是他最為忙碌的時候,總會有事情找上他,還因為新酒店建造的事不得不滿世界出差。

在夏盈光去年的生日上,李寅讓她去音樂廳,讓和一支弦樂三重奏的樂團配合著演出了一場。而今年,李寅沒有進行特別佈置,因為知道夏盈光喜歡坐船出海,在她下課後,就接她去了碼頭。

這次的遊艇和上次的不同,上次那是個中型的雙體遊艇,內部裝潢是商務風,這次的則更大,人站在碼頭上,得高高仰頭去仰望這艘遊艇才能看見船舷。

冬天的海邊,冷得刺骨,要把人凍得結冰了般的寒冷,夏盈光還不知道是要過生日,她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繞着紅色圍巾,頭上戴紅色麋鹿帽。

因為要彈琴的緣故,她怕手指凍僵,也戴了很厚的毛線手套。

即便如此全副武裝了,海風依舊將她吹得臉龐生疼,頭髮作亂讓她睜不開眼。她忍不住把臉往李寅臂彎里埋,用後腦勺對着劇烈的海風:“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還要出海嗎?”

“裏面開了空調,不冷的,”李寅牽着完全將臉埋在自己臂彎里、完全看不見路的夏盈光從碼頭上船,“你明天早上也沒有課,我們今晚不回家。”

“啊?在船上過夜嗎?”夏盈光一抬頭看他,李寅就伸手將她的頭往自己身上攬,免得她吹風:“在島上過夜。”

幾年前的時候,他買下了一座海島,這座島很小,四面都是一望無垠的藍色大海,目光所及之處沒有陸地的影子,海域因為完全無人踏足而顯得十分乾淨,米白色的沙灘細軟,不輸某些度假海島。

李寅原本是準備將小島開發成小型度假酒店,幾個月前,這座島上的建築提前竣工了,但並未開業。

他知道夏盈光喜歡海,就準備將島當成禮物送給她。李寅想,或許夏盈光沒那麼的喜歡自己,但牽挂多了,總會為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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