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李寅並不想跟夏盈光討論這種事,他想做點更為“重要”的事,然而他看夏盈光那副興緻勃勃的模樣,是真沒辦法拒絕,只能強迫自己耐下心來,開始給夏盈光當老師。
當然,如果可以,他更願意教她一些別的。
李寅教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煩了,因為夏盈光是那種從第一頁目錄開始看的人,她一個字也會不放過,從目錄慢慢看到文縐縐的序言,再翻開第一章……她挑的這本書,是書名看似簡單,實則內容無聊又晦澀的古典書籍,故而除了有些不認識的字,她還有許多不能理解的詞語。
不說夏盈光,丟給常人看,都不一定能百分百理解到位的成語和詞語,有很多典故。
夏盈光全副心思都投入在了書本里,李寅並不好對她下手。
他會解釋詞語的來歷、典故,解釋多了,手都伸到她裙子底下了,夏盈光還是沒什麼反應,依舊投入在書本里,李寅就故意停下不說話,在夏盈光疑惑地望着自己的時候,手伸進她的罩衫里,直接撕開拉鏈,從後背摳開她的文胸。
夏盈光剛才讓他摸,但是她因為在研究書所以沒什麼反應,現在停下來了,突然就能感受到了,她對這方面並不遲緩,能明白李寅的意思。
只是……
夏盈光窘迫地看他一眼,雙手一面捏着書,一面抱緊自己,不讓李寅把手伸到前面來,這裏雖然看着沒有人,但能聽見人聲,她往常最喜歡這樣的聲音,現在卻很害怕——害怕隨時會出現、看見自己在做什麼的人。
“表舅……”她難堪地望着他,“不要,不要在這裏。”
李寅嗯了一聲,不緊不慢的低聲道:“或者你喜歡去人多的地方?”
夏盈光從臉頰紅到耳根,她喜歡人多,喜歡熱鬧,但也是有羞恥心的。她低垂着腦袋搖頭:“不去、不……別弄了……”
“求求你了……”她快被李寅揉成水了,身上一股異樣的感覺在躁動,夏盈光非常怕有人看見。
李寅約莫也只是捉弄她,所以也沒有繼續這麼過分下去了,不情不願的玩着也沒意思。
不過,夏盈光的身體是很誠實的,說不定下面都出水了——他知道這點也就夠了。
他把手拿出來,給她把文胸重新扣上,再幫她把拉鏈拉上去了,最後還幫她整理了下有些亂的頭髮。
李寅恢復了往常的紳士模樣,看夏盈光眼睛紅着、濕潤的樣子,他輕輕用指腹幫她擦了下,聲音低沉:“怎麼還哭上了?舅舅又不做什麼。盈光,你怕什麼?”
他說這番話時像個衣冠禽獸。
夏盈光搖搖頭,也不說話。
李寅說:“怕被人看見?”
夏盈光點頭,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書上,驀地又瞥見一個生僻詞,“吉光片羽”,只是這次,夏盈光不肯問李寅了。
倒是李寅,他是自知理虧,一瞥夏盈光書上有這種詞,就主動替她解釋了起來:“吉光片羽,吉光是古代神話里的神獸,片羽呢,就是……”
這個詞要用的話,用到夏盈光身上倒是很合適,改革開放后的新時代女性里,已經找不出夏盈光這樣的女孩兒了。
很快,他們又重修於好了,夏盈光對李寅不記仇,因為李寅沒有做過真正傷害她的事,加上李寅救她於水火,只要不在夏家,夏盈光是哪裏都好,更別提那房子像個大花園一樣漂亮,書房有很多書,每天有三個時辰……她都能從後院看見許多人路過。
熱鬧非凡得讓她覺得很高興。
但夏盈光也不是沒遇見過這樣的人,她開始被夏凱飛關着的時候,她就在找機會逃跑,跑掉后,也有個像李寅一般的人,把她帶回了家。
讓夏盈光安心的是,這個家庭里有位女主人,和帶他回家的男主人是一對夫妻,家裏沒有孩子。
夫妻倆比夏盈光年齡大一些,都對夏盈光很熱切。
夏盈光是終於逃出了夏凱飛的魔爪,她對兩人感激不盡,更不會想到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這種好,維持了沒多久,後來發生的事,夏盈光一輩子也不想去回憶了。
所以面對同樣對自己很好的李寅,夏盈光就沒那麼容易上當受騙了,她保持有鮮見的理性。
李寅陪着夏盈光看了一下午書,後來他倒是一直很規矩紳士,而後坐了會兒,他們換到了咖啡廳去看書。
李寅去了趟洗手間,囑咐夏盈光就坐着,不許走,哪裏都不要去:“舅舅幾分鐘就回來。”
這時候正好是放學時間,有許多學生出沒。
夏盈光是少見的美人,她能一眼讓李寅相中,對於常人來講,就更難得了。
甚至有人拿手機拍她。
這時,有人朝她走來,那人穿一身不太合身的休閑西裝,打領帶戴眼鏡,夾個黑色公文包,NIKE鞋——正是這幾年流行的時髦穿着,街上不少人都這麼穿,抹厚厚一層髮膠,就是個時尚人士。
他走到夏盈光桌前,微微彎腰禮貌地說:“這位小姐,我是XX公司的攝影師,我們正在招模特,我瞧您氣質很好,人很漂亮,很適合做我們的平面模特……您之前做過模特嗎?”
夏盈光不跟陌生人說話,完全沒有理這個男人。
受了冷遇,那髮膠男也不惱,長得漂亮的女孩子嘛,總是有脾氣的。不過通常這些年輕女孩子,對於當模特都有很大的興趣,這幾年淘寶很火,網模也開始興起,藉著這個由頭,他也獵了不少艷,拍照完就跟女孩兒睡覺。
恰巧,這個圖書店經常有學生妹來光顧,碰運氣的話,也容易找到合適的。
但大多數小女生都有些土氣,眼前這個氣質這麼好的,模樣如此驚艷、穿着打扮很像一位富家小姐的女孩子,就比較難以尋覓了。
他乾咳兩聲,直接拋出條件來:“不知道您有沒有經驗,不過這沒關係,您長這麼漂亮,一定可以拍好照的。我們合作的品牌正好有新一季的冬裝要上市,一個系列有六件套裝,拍攝大約需要一兩天,報酬是一千人民幣……”
聽到最後,夏盈光終於抬頭看他了。
這一看不得了,那髮膠男眼睛是濃濃的驚艷,遠看已經足夠好看了,沒想到近看是不一樣的味道,黑白分明的桃花眼能將清純嫵媚兩個絲毫不搭邊的形容詞完美糅合在一起!
他眼睛完全黏在了夏盈光的臉龐上,不由自主地就吞咽了下:“如果拍的好,可以提到兩千塊……”
在平均工資不足四千的年代,這個拍攝的報價非常可觀了,百分之九十的女士都會心動。
這也包括夏盈光。
——她沒有錢。
以前住夏家,也吃他們家、花他們家的。
現在換到李寅家了,她的開銷也全是李寅在承擔,事實上她對金錢不敏感,也沒什麼概念,因為她從不碰錢,所有一切都是為她準備好的。
可就在剛剛,在咖啡館落座后,飲品菜單遞到她的手上,看見了價目表,她才意識到這回事。
“兩千塊?”她說話語氣總是很輕,並非是刻意的,但聽起來很像是撒嬌。
髮膠男心裏一陣蕩漾,目露垂涎。他看出來夏盈光感興趣了,適才遞出自己的名片。
上面寫着麗質模特經紀公司,攝影師錢致,後面一串電話號碼。
夏盈光伸手去接,錢致眼神落在她細白如玉的手指上:“您的手真漂亮,您肯定學過鋼琴吧?”
她聞言一頓:“你怎麼知道?”
“呵呵,我看人准。”錢致沒想到還真蒙對了,不過要是有十個女孩,那他對十個都這麼說,那麼沒學過的也會把這當成誇獎。
這一招總是很管用。
夏盈光果然有些高興,接過名片的時候,錢致一個沒忍住,碰了碰她的手……
“你他媽幹什麼?”背後突然出現了男人的聲音,並來了一隻手,大力地把這猥瑣男給一把拽開。
李寅動作有些粗暴地把他拽走後,目露凶光地盯着這個傻逼:“你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