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請你一定要活着
“別過來。”楚寧掏出小刀橫在楚蓉的大動脈上,她看到了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一身腱子肉的女人,她一看就是練家子,蔣希文帶着她來,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了,“蔣希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居然毒的像一條蛇,虧我把你當姐妹,可你卻惡毒的讓我噁心。”
蔣希文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陰影。
人性虛偽至此,她簡直無話可說。
“姐妹?你仗着自己漂亮從來只把我當綠葉,你什麼時候把我當過姐妹,如果不是我爸爸升了官,你們全家誰把我放在眼裏。”她激動無比,指着楚寧厲呵,“我不會再放過你,除非你死,楚寧,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們都安逸了。”
“別,你別刺激呀,希文姐,救救我。”
楚蓉嘴角全是唾沫,極端害怕卻不敢動彈,她翻着眼睛不住的求救。
她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她真的不想死,楚寧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早晚會死,她可不一樣。
為了弄走楚寧,順利進楚家的門,她和媽媽付出太多了。
可蔣希文她聽不進去,她只要結果,她只想看到楚寧死。
“曼欣,你還愣着幹嘛!”蔣希文急的直拍輪椅,眼睛通紅,宛如魔鬼。
曼欣靠近一步楚寧,楚寧就後退一步,直到最後被逼到窗邊。
楚蓉跟殺豬一樣的哭聲響徹房間,楚寧把刀子橫了橫,厲呵讓她閉嘴。
楚蓉嚇的哽在那,雙腿都在打顫,“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回去跟媽媽說願意接你回楚家,你還是楚家的大小姐,財產分你一半,讓你過回以前的日子,你別殺我,我求求你了。”
楚蓉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說的話讓楚寧發笑。
“楚家的一切本來就不屬於你們,我回不回去也不是你們說的算的,你可真是厚顏無恥。”
刀子往下滑,楚蓉的脖子上鮮血直流,她哭都不敢哭了。
楚寧的閻森緊緊的落在曼欣身上,她像一隻豹子,好像隨時會撲過來撕咬她。
她用手肘頂開身後的窗戶,一眼望下去足足有六層高,如果摔下去,必死無疑。
“把她推下去,我要她死,你去死,去死!”蔣希文彷彿看到了楚寧摔下樓的慘狀,笑的格外發狂。
“你瘋了,蔣希文你瘋了,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楚蓉不顧脖子的刀,開始掙紮起來,越痛她越恐懼,掙扎的越厲害,楚寧本來就渾身的傷,被她一頂刀子落在地上,幫當的聲音刺激了楚蓉,她欣喜,轉身就把楚寧往窗戶外面推。
她渾身的血,此刻為了自保,力道大的像一頭牛。
楚寧死死的抓住窗棱,愣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不讓自己被掀下去。
可是她纖細柔弱又失血過多,慢慢不敵楚蓉的力氣。
她手心裏全是汗,一滑一松,腳就被楚蓉抬了起來。
楚蓉齜牙咧嘴,興奮不已,“楚寧,你的親子鑒定書是我媽偽造的,我知道周寒青不信還特地重新去驗了一下,可他不知道,我媽為了坐實這件事,陪化驗室里的老匹夫睡了整整兩年,那人是變態,每次都往死里折騰,他甚至還想睡了我,我媽為了擺平這件事,給了他很多錢,所以爸爸的公司才會出現財務危機,可那又怎麼樣,賣掉公司剩下的錢也足夠我們用一輩子了,你想不到吧,我們只要錢,等爸爸沒了後續的醫藥費,醫院就會停掉他所有的治療,到時他就會下去陪你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媽倒是想爬上楚有為的床,可他卻冥頑不顧整天想着他那個短命的老婆,我和哥哥不是他親生的,聽說我們的父親是個殺人犯,曾經和楚有為是兄弟,早就判了死刑,他為了一句諾言才照顧我們這麼多年,可憐你那媽,見我媽大肚子上門就想不開,是不是活該她死的早。”
楚寧咬牙,痛心疾首,恨不得上去撕了楚蓉,虧的爸爸還跟她提過要接趙雅淇和她兩個孩子跟他們一起住,說他們孤兒寡母很是可憐,當時她滿心排斥沒有聽懂裏頭的其他意思。
爸爸他是一個男人,背負着這麼多苦卻說不出來。
想解釋,可媽媽不聽,她又太小。
真的是命運弄人。
“你看我多好,都告訴你了,你可以瞑目了。”楚蓉咬牙發狠,抬起她就要丟下去,好像丟下去的是個垃圾,而不是人一樣。
楚寧萬念俱灰,突然落了下去,她閉眼,心如擂鼓,卻踩在了地上,反而楚蓉從她身上翻了下去,她只來得及看到她撲騰的一雙腳,然後是她凄厲的叫聲劃破天際。
碰的一聲,悶沉沉的撞進楚寧的心底。
六樓下,一陣陣恐懼的叫聲撕裂開來,她不敢回頭看,雙腳都在打顫。
“曼欣,你瘋了嗎?我讓你推的是楚寧不是楚蓉!”蔣希文氣的站了起來,不顧刀口的疼痛要親自上手,可曼欣頭都沒有回,直接一腳把蔣希文踹飛了出去,蔣希文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又砸在地上,眼睛一翻,疼暈了過去。
“阿寧小姐,沈爺讓我帶你離開,你跟我走。”曼欣變了臉色,嚴肅而又警惕,她一把抓住楚寧的手腕,可楚寧腳跟生根了一樣不動。
她現在誰都不信,誰知道曼欣會是什麼人。
沈君瑜的對手那麼多,她不想再變成那個制約他的利器。
“阿寧小姐,你相信我。”曼欣從懷裏掏出一條項鏈放在她掌心。
楚寧滿手心的血,攤開看到的就是她生日那天沈君瑜送給她的粉鑽項鏈。
那項鏈她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了,那時候他對她不冷不熱的,喬四妹有再其中作梗,她就沒了找的心思,想着丟了就丟了。
項鏈好像帶着沈君瑜的體溫一樣,灼熱了她的眼睛。
碩大的眼淚砸下,她失聲痛哭。
她死死的攥着項鏈跟着曼欣離開,有人來攔,曼欣一個打十個,十個十足的好身手。
看蔣希文對她的信任,怕沈君瑜把她安排在蔣希文身邊時間不短了。
她帶着她從皇庭後門出去,楚寧清楚的聽到了警笛的聲音在不遠處盤旋。
“他在哪裏?我不走,你帶我去找他。”
楚寧一把抓住方向盤,眼神堅定。
曼欣推開她,語氣不容置疑,“不行,阿寧小姐,你去了只會拖累沈爺,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不,我要去找他,否則我就從車上跳下去。”
曼欣開的車在路上疾馳,楚寧在旁邊鬧個不停,車門打不開,拍的一玻璃都是血。
她聲音越來越無力,可她卻強撐着眼皮子死死的扣着車門不放棄。
“君瑜,你一定要活着,請你一定要活着。”
她腦袋靠在玻璃上,兩行清淚在黑漆漆的臉上沖刷出兩道白凈的淚痕。
車子上了高架路,底下就是白城碼頭。
刺耳又尖銳的槍聲一陣陣傳來,碼頭上火光同明,無數警車的聲音叫囂着,張牙舞爪。
楚寧就這麼被曼欣帶着從碼頭上方的高架離開,而沈君瑜就混在底下的激戰里,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她和他,這麼近,她能看到碼頭上竄動的人影,熙熙攘攘,武警特警全部觸動,抱着誓死要剿滅沈君瑜的決心,不給他撕扯出一丁點逃跑的漏洞。
沈君瑜這一次,是插翅難飛。
楚寧呼吸急促,眼看着碼頭的燈光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曼欣驚呼,探在她鼻下,發現她只是暈過去,稍微鬆了一口氣。
車子在高架的交叉路口選擇了左邊那條路,而右邊那條路的盡頭,早就等好的警車最終撲了一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