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我輸得起,可你玩不起
所以趙雅淇一直沒能進門,因為如果不是她擅自上門,她媽不會死的那麼早。
楚有為一直住在白城人民醫院的特需病房。
楚寧站在門口,幾番躊躇,都沒敢推開門。
雖然知道他是昏迷的,可她卻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她不信媽媽會給他帶綠帽子,可光她不信有什麼用,她沒有證據。
周寒青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勇敢一點。
手還沒搭上去,他們就被一股大力推開,楚寧迎面被撞開沒站穩跌在了地上。
“楚蓉,你瘋了嗎?”蔣希文拽着瘋了一樣的楚蓉連忙退後一步,“周大哥,你不是跟楚蓉說早上要去公司開會嗎?怎麼跟阿寧在一塊呢,你趕緊解釋解釋啊。”
周寒青氣結,有謊言被戳穿的尷尬,也有對楚蓉這種行為的羞憤,他扶起了楚寧,眼神冷漠的瞪着楚蓉,“你的家教就是讓你當眾像個潑婦一樣打人嗎?”
楚蓉雙眼猩紅,陰惻惻的眼神只落在楚寧身上。
“我的家教告訴我怎麼看住自己的男人,而不是像有的人,仗着自己破爛不堪的身子,到處去勾搭別人的丈夫。”她歇斯底里,顯然在來之前就別人刺激過。
“你……”周寒青指着她,高高舉起的手到底沒能落下去。
反倒是楚寧推開他,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呆若木雞的楚蓉臉上。
從她被賣掉以後,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楚蓉,總算被她遇到了。
“這個巴掌,我教教你什麼叫長幼有序。”
楚蓉捂着臉震驚了一會,然後跟瘋了一樣要衝上去撕了楚寧,“你算什麼東西你竟然敢打我,你不過是你那賤人媽跟別人生的野種,東窗事發你死性不改去做小姐,你這種不要臉都靠遺傳的下賤貨,你居然敢打我。”
她拳打腳踢,全然毫無形象。
周寒青攔腰抱住她,讓楚寧先離開。
圍觀的人漸多,楚蓉罵罵咧咧,只要涉及周寒青,她所有的矜持和偽裝出來的氣質都會蕩然無存。
本來就是市井小民,偏偏要她穿上公主裙,太強人所難了。
楚寧往前一步又是一巴掌,直接把楚蓉扇懵了。
“這巴掌,我教你怎麼把嘴巴放乾淨點。”她說誰都好,就是不能去侮辱她的母親。
楚蓉直接奔潰的大哭起來,也不掙扎了,癱軟在周寒青的懷裏嗚嗚直哭。
“阿寧,你太過分了。”周寒青擰眉,雖然不想靠楚蓉太近,可她現在畢竟是他的妻子,大庭廣眾被扇了兩個巴掌,都好像扇他臉上一樣,火辣辣的疼。
“周大哥,她怎麼罵我的,就不過分了嗎?”楚寧忽然感覺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已經無力去爭辯什麼了。
周寒青聲音也矮了些,“可是你不能打人啊。”
楚寧輕笑,回頭看了眼還沒來得及進去的病房,又看向周寒青。
“她們對我做過的事,比殺了我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算是她自作多情,原來現在的她就是過街老鼠,誰都避之不及。
他昨天還慷慨激昂的鼓勵她要有自尊,今天卻是瞞着楚蓉帶她來醫院看爸爸。
也是,她現在又不是那個白城名媛了,不過就是一個被人贖回去的小三而已。
她笑開,三分凄涼三分涼薄,遂而邁步要離開。
周寒青喊住她,痛心疾首,“阿寧,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多互相包容嗎?”
楚寧沒有回頭,“我和他們,永遠都不會是一家人。”
她經過蔣希文身邊,大概眼神太過陰狠,蔣希文本能的護住了肚子。
“你導演的一場戲,看的開心嗎?”她和爸爸只有一牆之隔,可她卻邁不進去。
楚蓉來的這麼及時就不正常。
蔣希文惶恐,對她輕笑,“阿寧,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蔣希文,你護着你的肚子是應該的,因為他是你唯一的砝碼,別想用他使什麼手段,我可以輸得起,可你玩不起。”
楚寧的話讓蔣希文臉上一紅一白,本來想拐下去的腳也默默的縮了回來。
她一陣后怕,不由覺得自己愚蠢。
這一個跟頭摔下去,如果孩子真的有了什麼事,就算除掉了楚寧,那後面還有無數個喬四妹,她根本趕盡不絕。
楚寧的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看了一下才離開。
大概蔣希文是太緊張了,感覺楚寧那一眼看的她肚子抽了一下,然後就一陣痛意瀰漫開來。
她驚恐的扶住牆面,不知道該喊誰,急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她突然朝前面伸出手嚎啕大哭,“君瑜,我肚子疼,我們的寶寶會不會出事啊?”
楚寧感覺肩膀被撞了一下,是沈君瑜闊步向前朝蔣希文走過去,就跟沒看到她一樣。
她怔愣的看着沈君瑜打橫抱起蔣希文,蔣希文埋首在他懷裏,然後他們匆匆去了急救室。
而楚蓉也擦乾眼淚跟了過去,經過楚寧面前還不忘記瞪她一眼。
周寒青想過來跟她說點什麼的,楚寧去轉身昂首離開,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醫院門口,陳新在等,她站了一會,鑽進了車裏。
可車一直沒走,過了好一會,沈君瑜從醫院裏出來,旁邊黏着蔣希文。
蔣希文大概是沒事,可卻非要他扶着,沈君瑜雖然面色不好,可她的要求他卻都應了。
她理了理他的衣領,然後吻了下他的臉頰,這才心滿意足的上了自家的車離開。
楚寧就隔着一扇窗戶靜靜的看着,心情很平靜。
沈君瑜的眼神忽然對過來,和她隔空對望。
那雙眼睛深不見底,楚寧發現,她連他眼睛裏有沒有她都看不到了。
朝車走過來,他拉開了門。
“下來。”
楚寧看着他沒動。
“沒聽到?”
他探進身子去拉她,她也沒掙扎,很順從的就被他拉了出去。
他用剛才被蔣希文挽着的手牽着她折回了醫院,將她帶進了楚有為的病房。
楚寧獃獃的看着病床上面色虛白的父親,沉睡着,不知喜怒,也不知歲月流逝,他的記憶里停在了她生日那天,他最後看到的是那份親子鑒定報告。
楚寧坐在床邊,輕輕握住了楚有為蒼老的手掌,將半張臉埋進去,眼淚肆意湧出,怎麼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