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習慣
我曾經不止一次構思過和季林林的美好未來。以前看着季林林,就像看到了我光輝的未來,我們牽手邁向未來,背後有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現在全完了。有時候我問自己,為什麼好好的說分手就分手了呢?後來我終於想通了,他媽的戀愛都是這樣,就算見了他媽又怎麼樣,性格不和不能過一輩子還不如早點分了痛快。但想是這樣想,我的眼淚還是要流下來。我和歡歡還是和大一一樣,背着個書包去泡圖書館。我們坐在圖書館看小說,一本接一本地看,看累了看噁心了就看VB看英語,晚上回去拉過被子就睡覺。夢裏還是見到了季林林,他的眼神和邱澤一樣憂鬱,我就抱着他往死里哭,夢裏的感覺真的很真實。有一天,我夢見了他背對着我,我看着那個背影就哭了,那個背影說,曉野,你知道嗎,我那天來以為你要給我道歉,我就跟你一樣堅持着要對方先道歉,但我們最後還是沒達成協議。他說完了就看着他頭頂的那片天空,臉上有種無懈可擊的陰霾,像是馬上就要下雨了。醒來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夢是真的,我沒給歡歡說,我不要別人來幫我分析是還是不是,就算季林林真的對我說過那樣的話吧,我只要這個安慰就可以坦然了。我和季林林就像兩個拔河的人,有相同的性格相同的感情經歷,我們高興的時候會一起舉杯歡慶,有脾氣的時候誰都不願意妥協,給對方下不了台,最後誰都過不了那條線,只有分開。雖然有時候我還是不能接受分手的現實,我就問歡歡,為什麼兩個本來很可能成為知心戀人的人,最後還是會分開?歡歡就用了一句特別文學的話說,因為兩個人太過於在乎對方。很久沒上過秤了,我再上秤的時候還真驚訝了一下。只有102了,這秤是不是壞了啊?歡歡看着就樂了,也上去秤,下來的時候罵我說,你有病,一點都沒壞,你騙我。說完就來打我。我笑着還手,恍惚中發現,其實我的周圍什麼都沒變,過去的一年就像是一個圓圈,我從起點走完了又回到了起點。瓷盆從她男朋友那兒弄了台電腦回來,一開電腦她就慘叫。她說,媽的春天,我讓他弄部連續劇,他給我弄個《福星高照豬八戒》。春天就是瓷盆的男朋友,長得像小時候得過佝僂病一樣,走路老是駝着個背。有次我和歡歡一人抱一堆書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她在前面罵她男朋友說,你他媽的是不是蝦子變的啊,走路這麼駝?我跟歡歡聽了就在後面笑。豬兒八挺高興地說,這部戲我還沒看完呢,到底牛魔王和玉皇大帝是什麼關係啊?瓷盆還是習慣給了他一腳說,滾滾滾,那麼噁心的連續劇就只有你才看,我要打紅警的啊。後來瓷盆走了,豬兒八就一個人在電腦面前看,看得還吧嗒吧嗒津津有味的。我實在想不通這麼弱智的電視她都能看得這麼起勁,連我隔壁的小女孩都不看了,人家現在看《陀槍師姐》。看着那王學兵演的牛魔王實在是慘不忍睹,整得就像個印度阿三似的。以前我還覺得王學兵挺不錯的,現在一個牛魔王就把人家給毀了。在季林林家優越慣了,我還真不習慣這牛棚生活了。那天端着個盆子去洗澡時路過男生寢室,上面有個男生在叫,看過來哎看過來,歡歡和我就頭都不抬地朝上面比了個中指,上面一陣噓聲。平常我跟人家抱怨,一般人都體諒我,有一次我在BBS上遇到個哈爾濱的,我跟他說我們的生活是何等的艱難啊,抱着個盆子去洗澡,從這頭一直要跳到那頭,像下跳棋一樣。那人挺不屑地說,你這算什麼,我們去洗澡,走到寢室頭髮都結冰了,跟一頭鋼針似的。從此我就再也不敢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