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章】 月神之意
神界·瓊華殿
“神主萬安……”
“起來吧。”
“謝神主。”
一襲綉金九鳳紅衣，頭頂六龍三鳳冠，黛眉輕點，額上貼一朵鑲金花鈿，耳上的翡翠墜襯出雍容沉靜，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杏眼盈盈，嫵媚又不失端莊。
白玉雕琢而成的椅子上，瑤神懶洋洋的倚着，眉目含笑，纖長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寸寸陰影，誰也無法洞察她的心意。
“所為何事而來？”
神界眾神各司其職，除去閉關修練之外，每日早晨作為一界之主，她都將親臨神殿聽眾神明奏界中要事，下達各種指令。
她的瓊華殿不是拿來議事所用，倘若來人不是星域之神，瑤神又豈會耐着性子問他緣由，一早就吩咐人趕他出去了。
“回稟神主，小神前來的確有一事相詢。”
星域之神主管整片星空，除了月亮之神他管不着之外，其餘的各個星宿之神都是屬於他管，地位頗高。
月亮之神與月神，是兩個完全不相同的神。雖然她們同為女人，神職卻是大大的不一樣，月亮之神為人清冷如月光，淡漠如水，真正的詮釋了月亮這個詞；月神乃是地位僅次於瑤神的大神，她的法力高強，主管着人界的姻緣。
同樣是一個不能得罪的女人，月神很美，也很神秘，比起瑤神有過之而無不及。神界之中，眾神懼怕的除了瑤神之外，便是這位以溫柔善良著稱的月神。
他是別人眼中的大神，然而，在瑤神的面前，他也只是一個小神。只要瑤神一個指令，他都很有可能下一刻就變成凡人，又或者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瑤神的**強悍手段，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但凡是她的命令，眾神只能聽從，不能反對，哪怕是小小的意見都不可以用。
“哦。”
微微上揚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卻足以令星域之神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那是一種對於瑤神懼怕的條件反射行為。
不可否認，瑤神是個大美人兒，比起月神更加的美麗動人，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渾然天成，不是誰想學就學得出來的，但誰又有膽在面對瑤神的時候動色心，專註在她的美貌上面呢？
要知道，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她的手中主宰着無數生靈的命運，不是誰可以覬覦的。
“小神最近觀望滿天星辰，發現血芒星與鳳星光芒越發的閃亮，天空中其他星宿的光芒越加的暗淡，已然完全被這兩星所遮蓋。”
“接著說。”
咽了咽口水，星域之神抹了抹額上的冷汗，神界與魔界是宿敵，自打天地初分之時，兩界便勢同水火，不能共存。
曾經流傳着的那些，說什麼神人魔三界各自在自己的領域裏生存，互不干擾，其實根本就不可能。神界制約着魔界，阻止妖魔不得進入人界進行屠殺，同時也想着一統整個魔界，讓魔界消失。
然而，陰差陽錯的，魔界沉寂數萬年，竟然出現了一個強大到足以與瑤神一戰的魔尊，千年之前，若是沒有月神那一番話，或許神魔兩界都有可能同時消失在天地之間。
“神主應當知道，血芒星代表着魔界至尊，而鳳星所代表的是、、、、、”
鳳星所代表的是血鳳凰，天地初開之時集天地靈氣孕育而生的血鳳凰，天地之間唯一的一隻鳳凰。她的靈智開啟尚晚，存在的時間卻是比瑤神更加的久遠，以至於瑤神擁有問鼎神主能力時，血鳳凰的心智不過才是人界十歲左右的孩童，她真正的力量並沒有挖掘出來。
瑤神初見血鳳凰就打定主意要她臣服，欲要將血鳳凰收服成為她的坐騎，以彰顯她尊貴無雙的身份，無人可及的地位。血鳳凰不願成為她的坐騎，千方百計的逃離她的掌控，瑤神便打傷當時還不是血魔也不是魔尊的百里宸淵，後者自崑崙仙境落入魔界，沉入血湖之心，接受到歷代魔尊的法力傳承，最終成為魔界妖魔所懼怕的存在。
神魔兩界的紛爭越演越烈，隨着新一代魔尊的出世，神魔兩界更是水火不融，只要雙方碰上，誰能活着離開就是誰的本事。
千年前的那一場大戰，險些毀掉神魔兩界，誰又能保證再來一次，還會不會發生比當時更加慘烈的戰爭。
“血鳳凰。”
瑤神輕啟朱唇，聲音淡淡的，春蔥般的手指輕扣着微涼的扶手，時至今日，她都沒有放棄過要訓服血鳳凰的那顆心。
不管她是多麼高貴驕傲的血鳳凰，都逃不掉成為她坐騎的命運。即便是再過去一千年，一萬年又如何，只要是她想要得到的，都不可能放棄。
兩顆星光芒萬丈，才能讓她真正的將他們當成對手，唯有擊敗最強大的對手，才能最有成就感。
“此兩星光芒太甚，咱們神界應當早做準備才是。”
依着星域之神對魔尊百里宸淵的了解，他是一個記仇的男人，睚眥必報。若說有什麼是魔尊在意的，唯有血鳳凰而已。
否則，千年之前，月神對懷抱着血鳳凰屍體的魔尊說，歷十世輪迴，換取一生相守的宿世之緣，魔尊也不會毅然決然的追隨血鳳凰欣然跳入輪迴道。
“準備什麼，一個魔尊就將你們嚇成這副模樣，簡直就是廢物。”
上一次相約大戰，她沒有出席，魔尊也沒有出席，神界與魔界臨河而對，雙方竟是誰也沒有第一個動手。
她本意是藉著那一次的機會，看看魔界中那些妖魔一千里時間有沒有進步，哪知最後落了空，抱着滿心的失望而歸。
既然沒有遇上她的老對手魔尊，她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去對付那些小妖小魔，簡直就是有辱她的身份。
都說魔尊的實力大漲，千年已過，他若是不長些本事，瑤神才會覺得沒意思。即便他長了本事，法力大增，她依舊會讓他成為她的手下敗將。
而這一次，失敗的後果，只有一個。
魂飛魄散，煙消雲煙，永不超生。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瑤神一拂袖，一道勁風破袖而出，竟是直接將星域之神掃出百米之遠，狼狽的摔倒在地。
那與百里宸淵兩敗俱傷的時期已經過去，她再也沒有那麼弱，想要打敗她，得看他有沒有那樣的本事。
“咳咳、、、、、、”
殷紅的鮮血自嘴角滑落，刺目的，腥紅的，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百花香的味道，奇迹的變成另外一種味道，突兀的有些刺鼻最新章節。
“滾。”
“小神告退。”星域之神本是好心前來提醒，豈知會落得如此下場，瑤神對他下的手，實在太狠了些。
既然瑤神不買他的賬，那他又何必自討苦吃。
“看夠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神界之中，能讓瑤神如此說話的人，只有一個，並且是獨一無二的一個。她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似敵似友，若即若離。
聽環佩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
月神之美，絲毫不遜色於瑤神。
“看來神主是不歡迎我的。”
“既然知道本主不歡迎你，還不速速離開。”冷冷的看了一眼月神，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她再也沒有心思繼續之前的話題。
“魔尊與血鳳凰的大婚，神主不想親自去瞧瞧嗎？”
如此張揚邪肆，也唯有那個男人才做得出來。
幾日前，魔界就傳出魔尊即將大婚的消息，依着百里宸淵對冷梓玥的重視，舉辦的婚禮必將是最奢華隆重的，誓必要鬧得人盡皆知才好。
他也不怕神界得知他即將大婚的消息之後前去阻攔，是真的有那個實力不懼怕神界，還是他另有打算。月帝思慮再三，千年已過，她依舊無法看透他的心。
她遠遠的站在雲端上看着佈置一新，喜氣洋洋的魔宮，那裏的每一寸地方都是經過精心佈置的，看起來格外的華麗與唯美。她是月神，主宰着人界所有人的姻緣，她看過的婚禮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從未有哪一場婚禮讓她期待，讓她好奇。
魔尊與血鳳凰的婚禮，她是期待的，只是看着那樣的婚禮現場，就足以令她冰冷的心，為之動容了。
“不過只是魔界妖魔的婚禮，還不夠資格讓本主親自前去觀禮。”
與其說是觀禮，倒不如說是砸場子。你有見過勢不兩立的一方，前去參觀對手婚禮的嗎？瑤神若是真的去了，那不是去祝福的，而是去搗亂的。
“呵呵，神主說得對，的確是他們不夠資格。”月神微笑着回應，她的笑容很淺，很溫柔卻是透着無盡的疏離，“既然神主不去，我就前去看看他們。”
“你是忘了千年前自己說的那段話了嗎？”
“我不明白神主在說什麼？”無辜的眨了眨眼，雙眸清透明凈，彷彿她真的就是什麼也不知道。
“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在本主的面前你撒不了謊。”
“我是真的沒有撒謊。”
“魔尊為何跳入輪迴道，難道你真的不知？”瑤神笑了，似嘲似諷。
眾神都以為月神清高，她溫柔美麗，善良寬和，她是神界最公正的神。可誰又知道，魔尊與血鳳凰歷十世輪迴，根本就只是月神撒的一個彌天大謊呢？
第一世輪迴開始，到第十世輪迴終止，她都沒有插過手，更沒有暗中阻止他們相遇相戀，她的確一心想要訓服血鳳凰為她所用，但她的自尊與驕傲不允許她背後放黑槍。
哪怕是搶，也要光明正大，真刀真槍的搶。
“千年前的事情，神主親身經歷過的，眾神親眼目睹的，該知道的我自然是知道的。”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起，月神垂下眼眸，白凈如玉的手指輕輕拂了拂長裙上的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月神既然都沒有忘記，本主也不再多說什麼。”
“神主還有誅多事情要處理，我就告辭了。”
“月神前去參加婚禮，那便多準備一些禮物，以免有失我神界的威名。”她期待與百里宸淵真正的一戰。
不成功便成仁。
神界千萬年枯燥的生活，縱使是她這般心如止水的女人，也都變得執着，變得有貪念，或許真的到了下一代神主降臨的時機。
“那是自然。”
“去吧。”
月神腳下的步子一頓，轉身，深深的望進瑤神的眼中，她想要看透她在想些什麼，她要即將要做什麼，奈何，瑤神的心思不是她所能看透，參透的。
如果她真能將瑤神看透，那麼她也就沒有資格主宰神界命運那麼多年。
“神主，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清靈的嗓音來自遙遠的天際，卻又如雷鳴瀊清晰的傳進瓊華殿中。
“還有你不敢講的話么？”雨神被血鳳凰所傷，她知道神界之中沒有人可以治癒雨神的傷，因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着他們鬧。
一個被血鳳凰所重傷的神，她不需要將養着這樣的廢物，明知道她的心意，月神卻出手相救了。若說別人不了解她，那麼月神便不在那些人裏面。
她是唯一一個很了解她，卻又看不透她的人。雖然隨時面臨被人看透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是瑤神默認了她的存在。
身居高處太久，總是需要有那麼一個人偶爾跟你抬抬杠，唱唱反調。只要不影響大局，她可以選擇漠視她的存在，她的不斷壯大，甚至是拉擾人脈，被人擁護。
“神主還真是了解我。”
“快說。”
“神主以後還是別穿紅色的衣服了，雖然神主穿上紅色的衣服很美，但是比起那個人來，實在差了很大一截，我是因為跟神主相熟才敢說實話，其他的同僚可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紅衣灼灼，光華瀲灧，也唯有血鳳凰與他而已。
世間再無人能將那如血一般的顏色穿得令人只一眼便深深的牢記在腦海里，再也揮之不去。
“她的確很適合穿紅色，本主以後不穿便是。”
沒有預料之中的大怒，瑤神的神色很是平靜，讓人瞧不出一點兒端倪。
“那是我多此一舉了，望神主不要介意，我這就前去魔界討要一杯喜酒喝喝。”話落，月神方才真正的離開了瓊華殿。
是她離開的時間太長了么，竟然越來越看不透瑤神了。
“來人。”
須臾，兩名身着紫色流仙裙的小仙走進瓊華殿，恭敬的跪在地上，低垂着頭顱，聽候指示。
“將風雷雨電四神傳來瓊華殿，本主要召見他們。”
“是，神主。”
兩個小仙對視一眼，足尖輕盈點地，眨眼之間就飛離了瓊華殿。
寂靜的瓊華殿悄無聲息，雲袖中的雙手屈握成拳，穿在身上的綉金九鳳紅衣瞬間消為灰燼，裸露出她晶瑩似白雪的肌膚，吹彈可破，富有光澤。
紅色的衣服，的確只有血鳳凰才能穿出風采與味道來，她倒是疏忽了這一點，也不難怪被人當著面奚落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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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兒，咱們到哪裏了？”
一路的長途跋涉，鍾秀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可是她的精神卻是極好，只是再好看的風景也吸引不了她的視線了。
高頭大馬的背上，幻遙轉過頭，抿着唇瓣說道：“奶奶，我也不知道這裏距離皇城還有多遠，我都沒有來過皇城。”
“也對。”
“我去前面問問爹爹，他一定知道。”
“算了，別去問你爹，反正走着總會到皇城的。”
幻遙點了點頭，剛離開暗月城的時候她沒有發現，等到越來越接近皇城的時候，她就深深的感覺到從皇甫耀城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憂傷。
月都皇城，是天子腳下，也是她那個未曾謀面母親的葬身之地。這座皇城，困了皇甫耀城心愛女人的一生，就是在這座皇城裏，那個不要臉的忠君候毀了爹爹最愛的女人。
一場錯嫁，斷送的豈止是長孫悠悠一人的幸福。
“如果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有辦法讓爹爹不傷心。”她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讓皇甫耀城露出一抹笑容來，真是個很失敗的女兒。
“我們家遙兒也很好，很快就會見到玥兒的。”她的孫女兒自然是要在暗月城行宮出嫁的，雖然比不得真正的暗月城，好歹也是百里宸淵的心意，那小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然是很不錯的。
他若不在意冷梓玥，又豈會對他們這些沒有伴着玥兒成長的人那麼尊重。
“奶奶，你就會逗我。”
“呵呵，奶奶說的可是實話，老頭子你說說我有沒有說錯。”
“沒錯。”皇甫郡伸了伸懶腰，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遙兒，這馬是誰送你的。”
幻遙眨眨眼，裝迷糊，她知道他們是關心她，擔心她會受傷，可是她就是不喜歡那種適合她身形的馬兒，覺得現在騎的馬才好。
這馬可是她好不容易找來的，絕對不能丟掉，不給她騎，她會很傷心的。
“這馬太高大了，萬一、、、、、、”
“奶奶你看看我不好好的，不會有事的。”語氣一軟，開始撒嬌，“姐姐都說了，等到了血王府，她還會送我一匹更好的馬。”
那可是真正的寶馬，一想起來她就興奮得想要尖叫。
“罷了罷了，你可得注意安全，傷到哪裏可不許叫疼。”鍾秀芸板著臉，實在很難對她生起氣來。
乖巧的點點頭，幻遙又望着皇甫郡，道：“爺爺，你知道咱們還有多長時間進入皇城嗎？”她，爺爺奶奶，爹爹，外加一個趕車的車夫，一共五個人走在前面，後面還有暗月城的人，無非就是想要早些到達皇城，好好的安排一下大婚事宜。
“大概還有十里路，天黑之前，咱們一定可以進城的。”回答了幻遙的問題，皇甫郡卻沒有看着她，視線一直停留在兒子皇甫耀城的身上，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終是移開了視線，他怕越看那顆心就越疼。
“爺爺奶奶，我去陪陪爹爹，有我在一定不讓爹爹難過。”
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可是一點兒底也沒有，幻遙吐了吐舌頭，騎着馬跑開。
“此次咱們參加玥兒的婚禮，誓必會見到隱族的人，也不知會是怎樣的場景。”皇甫郡無比憂心的道。
隱族與暗月城，同為神族後裔，兩族之間互無爭鬥，千百年下來井水不犯河水，誰曾想他們有一日成了兒女親家。
只是，長孫悠悠的逝去，為這場婚事帶來的，究竟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過去的已然過去，無論咱們再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只有好好的珍惜現在，我相信長孫悠悠的父母也是如此想的。”
“但願如此。”
“爹爹，遙兒的騎術還不好，再給我講解一下吧。”安慰人的話她不會說，那就轉移注意力，讓皇甫耀城沒有時間再去傷心。
“、、、、、、、”
“爹爹，你怎麼了？”
“、、、、、、、、、”
“爹爹，那裏有什麼嗎？”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又怎麼會一直盯着那個地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此神態的皇甫耀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遙兒怎麼來了，你不是說要壓后嗎？”收回視線，皇甫耀城看着面前的幻遙，心中苦澀萬分。
他記得，初見時，悠兒也是這般如花的年紀，若是沒有他的離去，他們將會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過着幸福的生活。
他的一念之差，陰陽兩隔，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爹爹，那邊是不是你跟娘親相識的地方？”幻遙問得遲疑，她不知道自己問得對不對，也不知道會不會勾起皇甫耀城的傷心事。
“你這丫頭，真是聰明。”
“爹爹是在想念娘親，那咱們就一起去那裏看看娘親，不知道娘親會不會喜歡我。”幻遙互戳着手指，神色有些緊張。
“看看她？”
“對啊，咱們去看看娘親。”小手拉住皇甫耀城的大手，仰着光潔白凈的小臉直勾勾的望着他，“那裏是爹娘相愛的地方，是爹爹記憶中最美麗的地方，肯定也是娘親心中最美麗的地方，她一定不喜歡皇城裏的候府，所以娘親的靈魂一定就在那裏，咱們一家人都去看看她，讓她知道爹爹一直都在思念着她。”
“她的靈魂真的會在那裏嗎？”
“當然會的，爹爹你可以感覺得到的。”
“呵呵，爹還要你個小丫頭來安慰，實在是、、、、、、”
“只要天黑之前咱們能進城就好，遙兒丫頭說得對，咱們一家人都應該去那裏看看她，讓她知道，我們來帶她回家了。”
暗月城就是長孫悠悠的家，雖然她人已經不在了，但是她的名字已經寫入族譜，她是皇甫耀城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任何人也無法替代她的地位。
“爹。”
“什麼也別說了，那裏的梨花雖然謝了，不過成片的梨樹林還在，可以想像得出梨花盛開時候是怎樣的美景。”皇甫郡的目光焦灼在遠處的梨花林，從他知道有長孫悠悠這個人存在開始，他也就知道了為何他的兒子獨獨親手種了那麼多的梨樹，每次到了梨花盛開的時候，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城兒，前面帶路，讓娘去見見悠兒，娘的好媳婦兒。”
那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她愛着她的兒子，卻不能與她的兒子相守，她真的很感激她為她的兒子生下了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兒。
就是因為有這個孫女兒，她的晚年才過得如此的快樂與滿足。
“好。”
重重的點了點頭，皇甫耀城騎着馬走在前面，馬車靜靜的跟在後面，陽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悠兒，你看到了嗎？我的爹娘來看你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即便已經過去那麼許多年，他依舊清晰的記着她的模樣，刻骨銘心。
“城兒，你可得好好想想怎麼拜見你的岳父岳母大人，他們可還一次都沒有見過你。”
“我知道，母親。”
原本早就應該前去隱族拜見，只是因為冷梓玥在天火中死去的消息傳開，他就再也沒有勇氣踏足那個地方。
他最愛的女人，他最愛的女兒，都離他而去，那他還要那些做什麼。
“百里小子給了咱們一座行宮，估計咱們的親家要吃醋了。”鍾秀芸眉眼都在笑，心情說不出的暢快。
“這個問題我相信宸淵會解決好的。”
“你這個當岳父的倒是很稱職，玥兒還沒有嫁過去，你就幫着女婿說話了。”皇甫郡搖了搖頭，不是很贊同。
“我就玥兒跟遙兒兩個女兒，將來可是要指望女婿養老的，不幫着不行呀。”
“哈哈，你倒是想得深遠。”
“爹爹，我看到了，好多的梨樹啊，開花的時候一定美極了。”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在梨花林中相遇的情景，羞得幻遙連小臉都紅透了。
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想的是皇甫耀城與長孫悠悠呢還是想着她與她未來的白馬王子？
“嗯。”
一家四口，都看着皇甫耀城策馬跑進了梨樹林中，誰也沒有追上去，他們知道要給他足夠的時間。
悠兒，你看到了嗎？
他們就是我的家人，他們都很喜歡你，你也會喜歡幻遙的對不對？
咱們的女兒一個人太孤單，有個姐妹會熱鬧一些。
悠兒，你在天上一定要過得快樂，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女兒。
悠兒，你也看過宸淵那孩子了吧，他是一個好男人，一定會給咱們女兒最好的疼愛，將玥兒交給他，我很放心。
兩個孩子就快大婚了，一定要保估他們，一生一世都平平安安，夫妻恩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