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是一個被隱瞞了太久的秘密
?網站鎖了後台，沒辦法修改章節了，那就在這地方先發了吧，什麼時候後台好了再折騰就是了。
當然也可能永遠不會有好的那一天了。
崩壞的星系卷第三章在此。
海浪柔緩地沖刷在海灘上，遠處梧桐島上的燈光倒映在海面上。
是不是隱隱地有些開始起風了？還是他的錯覺？
因為呼吸而散播於空氣之中的一團霧氣漸漸飄散、在恍恍惚惚之間與遠處那沿着海平線分割而開的兩團模糊的光亮融為一體，幾乎讓人分不清什麼才是真實的，什麼才是虛幻的。
電話對面的那個女孩其實一直都在傻笑個不停，到最後匆匆掛斷電話之前也沒跟他說上幾句有意義的話來——其實他本來還想要再多說上幾句，也想再多聽對方說上那麼幾句的，哪怕就是再多聽她笑上那麼幾分鐘也好。
在那個“遲來”的聖誕節之後，好像真的有些什麼東西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第一場雪下起的午後，想要打電話與你分享喜悅，
轉眼間一年就已過去，心中卻仍舊充斥着對你的迷戀……”
之前一直把精力全都集中在聆聽那個正縮在位於首爾的宿舍里的女孩的聲音上，直到那個站在昏黃路燈下進行着表演的男孩用手中的結他彈奏出令他再也熟悉不過的前奏來，從拿起電話時起就縮在了路邊不起眼的角落，才把剛剛經過長時間運作之後還留有餘溫的手機揣回外套的口袋之中的王南芊才愕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冬日的寒夜裏，這個仍舊站在街頭的男孩身邊居然零零散散的聚起了幾個矮小的身影——這些圍觀者的出現大概讓他變得有些緊張，男孩的聲音聽起來彷彿也比剛才變得有些略微尖細了起來，他的氣息也變得不穩定了許多。
想想這個男孩剛剛還用歌聲觸動了他，現在的表現卻變得如此“拙劣”，這讓曾經也站在過街頭做過同樣的事情、也曾經因為圍觀者的出現而緊張到差一點跑了音的王南芊不由得輕微翹起了嘴角——有過同樣經歷對他太能體會到這個男孩的感受和心情。
當初那個默默無聞、只能生活在地下那小小的一間練習室里的練習生，就連連續說上十幾句韓語的能力都沒有，就被逼着拿起一把結他站在明洞和弘大街頭的時候，大概表現得比眼前的這個男孩還要更加不堪幾分吧？
“……真是寂寞啊，我不由地輕聲呢喃，
時間轉動，如果能回到一年前，回歸初衷，現在的我們是否會不同？
就像傻子一樣的話語，但是不是真的會有這種可能呢？
如果能再次見到你，一定無法止住眼淚，像個傻瓜一樣，千言萬語無法開口，
只能說著MerryMerryChristmas，再見吧，祝你過得幸福。
看着白雪分落四散，能不能將我那已經，傷痕纍纍的心，全部用那白色覆蓋，
對不起，無法對你更好，到最後就只剩下被無盡的後悔填滿着的，這個Christmas……”
為了讓金鐘仁、吳世勛、吳亦凡這些明顯拉低了EXO這個組合的平均聲樂水平的成員們也能夠擁有足夠的表現空間，很多專輯中的收錄曲都有着很平滑、並沒有太多轉音和高音的唱段：這一首被收錄在EXO最新發佈的冬日特輯之中、名為“初雪”的歌也有着這樣的特點——那個抱着結他自彈自唱的男孩的聲音就這樣在平緩的唱段之中逐漸放鬆了下來，開始一點點進入了狀態……
“Oppa，今年的甄選，你一定可以成功的，Fighting。”
在第一段副歌結束之後的結他的間奏聲中，一個站得離那個男孩最近的身影湊上一步，然後王南芊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雖然這個女孩子的聲音已經放得很輕，可是他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每一個詞句、每一個音節。
結他聲戛然而止。
“……謝謝，我一定會努力的。”
只要努力了，就一定會獲得回報的。
然而真的是這樣的嗎？
那些在各個娛樂公司的甄選之中被刷掉的人，那些就算通過了甄選卻倒在了殘酷的練習生間競爭和各種考核之中的人，那些一直拚命熬到了最後卻還是沒能成功出道的人……他們之中有多少人是堵上了性命在努力的？可最後的結果又如何呢？
更何況，就算是最後在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來，真的出道了，也只是另一條充滿苦痛和磨難、同樣佈滿荊棘的新的道路的開始而已。
努力，不一定是會獲得回報的。
有些人只是幸運的獲得了那麼一個真正的好機會，所收穫的就會遠遠超過別人豁出性命努力奮鬥一輩子才能得到的。
在剛出道的時候，那位哥在EXO這個團隊裏的地位比他這個門面要低的多了，除了團體活動和行程之外，那位哥甚至沒有獲得公司給予的其他任何一丁點資源，可是現在呢？
一部低成本小製作、在公開放映之前沒人認為會成功的自製劇改變了一切。
他熬過了那麼多艱苦的歲月，他付出了自認為不輸於任何人的努力，現在的他只是渴望着一個機會而已：一個真正屬於他的、讓他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才能的舞台而已——那樣一個在最初都根本不能被看做機會的機會都能夠成就那位哥，那麼不久前那個就擺在他眼前的“真真正正”的機會最後會不會讓他也擁有一段屬於他的傳奇？
他怎麼能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這樣的機會從他指尖溜走？
然而，若是真的要豁出一切去把握住這個機會的話，那些可以預見到的、肯定需要他去付出的沉重代價又該怎麼辦？
那其中有些事，他其實並不懼怕，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位哥對他做出的承諾，和那位哥正在為此而所做的一切，已經不知道堅定了多少次的信念卻一次又一次的動搖了起來。
儘管因為太久沒有進行任何操作，散發出的光亮已經開始黯淡下去，他卻還在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手機的屏幕——看着作為屏幕背景的那張M隊的六個人的合照，他忍不住深深地嘆氣。
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那樣，其他隊友們會怎麼想？那位一直信任着他、一心想要幫助他的哥又會怎麼想？他會不會理解自己？
那位正在“新年假期”之中、在韓國的南海岸邊的秀麗小城裏享受着公司難得給予的福利的哥是不是正在拚命地寫着那首已經被公司的企劃部門提上日程，名為NAN的個人solo，實際上卻有着他近半唱段的歌？
以那位哥現如今的人氣基礎，再加上個人作詞作曲這樣的噱頭，.公司傾力的宣傳和“幫助”，這首歌的質量只要不是太差，那麼大概拿到幾個打歌舞台的一位獎盃、或者是在音源榜單上佔據個一兩天首位這樣的成績，應該總是可以達成的吧？
他相信已經和他一起度過了那麼多艱難歲月和辛苦時光的王南芊對他確實是一片赤誠，他也相信如果他真的和王南芊在一起完成了這首歌的話，他也一定可以得到不少曝光、吸引更多的關注——
然而這樣就可以了嗎？
這就足夠了？
就算這首歌真的拿到了幾個打歌舞台的一位獎盃，對於他的未來，對於他的演藝生涯，又有什麼幫助呢？最重要的是，.公司會因此在對他的處理上、在對他的發展前途上做出什麼改變么？.公司會因此給他更多的資源，讓他在他最想要有所發展的領域給予他更多的機會嗎？
那位哥堅信這樣就足以改變公司對他的態度，相信這首歌會為他帶來轉機，可是他自己卻並不敢把一切都想像的如此順利——.公司里掙扎生存了這麼多年，太過於了解這家公司的他其實早就在自己的心裏有了關於這個問題的、他自己的答案。
吳亦凡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扶上了自己的額頭，大概是尾指不小心碰到了那正擺放在他面前的手機，屏幕一下子又重新亮了起來——就在手機屏幕最上方的、那個早就被他存在通訊記錄中的那個聯絡人的名字赫然進入了他的視線。
看着那個名字，他的決心好像又再一次變得堅定了起來。
儘管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他有了這樣的感覺。
那個和他一起在韓國這個已經讓他越發的從心底開始感到疲倦、厭煩的國度互相扶持着走過了多年的哥哥一定會理解他的。
這麼多年了，他們親如兄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那位哥都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這麼多年了，一直不都是如此的嗎？
他不由得握緊了左手。
也許是因為太過用力了的緣故，他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扎進了手心之中，然而此刻的邊伯賢已經根本感受不到來自於皮膚的疼痛感了——面前那個男人之前所講出的華娛比起首爾冬夜的寒風更加扎人，每一字每一句都刺入了他的心中，令他發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這個滿心都只剩下了怨憤、一心只想報仇的男人是沒有理由欺騙他的，所以那張照片也肯定不會是通過造假之類的小技巧修改過的產物——這也就意味着，通過那張照片所透露出的那些內容、這個男人完全沒有包含着任何一丁點善意的感情所說的那些話，就全部都是再真切不過的事實。
如果照片之中的那個女人是他所預想的那個人的話，也許他會心痛，可是那也僅僅只是證實了他長久以來的猜想而已，他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是默默苦笑着接受這一切——然而那居然是另外一個女人，居然不是那個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存於他心中的、被他認為是最完美不過的那個他的女神。
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他本該開心、該歡呼、該雀躍的，可是為什麼他現在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碎了一樣？
“……哥，你已經有了這種東西，還來找我做什麼？”
心中被各種各樣複雜難言的情緒充斥着，然而在最後的最後，這種種思緒攪得邊伯賢大腦幾乎快要變成了一片真空——直到那個一身黑色、看起來就像是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把相機從他面前收回，他才勉強緩過神來。
“只有這張照片當然什麼事都做不成……所以，我才有一點小事需要你來幫我。”
看着邊伯賢慘白的臉色，男人知道他已經完全把這個傢伙拉攏到了自己的陣營之中，有了這麼一顆“埋藏”在EXO這個組合內部的“釘子”，他就離最終的“成功”更近了一步。
“我有什麼……能幫哥的？”
和眼前的惡魔做交易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事，這個惡魔想毀掉的可能只是一個人，然而最後他們所做的一切肯定會影響到EXO整個組合的，他自己說不好也會因此而被牽連到……
也許這一場賭博會變成一場兩敗俱傷的鬧劇。
然而情況再壞，也總不可能壞過現在了吧？
既然不管他怎麼做，也無法逾越那兩座大山，與其就這麼平庸下去直到EXO這個組合逐漸過氣、消散在大眾的視線之中，還不如豁出去賭一把。
如果那兩座山之中的一座被剷平了的話，他們這些被高山所遮擋住的人眼前的景色總會更加開闊一些的吧？
那也許就足夠了。
深冬的首爾，風中夾雜着刺人的寒意，邊伯賢猛地抬起頭，感受着那份寒意如針般扎在他的眉眼上，心中卻滾起了陣陣暖流——說不清為什麼，他忽然有種本能的感覺，只要他做了這件事，屬於他的機會就一定會到來的：他追尋了那麼多年的夢想，好像終於從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幻象，變成了觸手可及的存在。
只有在他自己的夢中才能偶爾體驗到的那種“醒受天下注，醉卧女神膝“的生活，好像一下子變得離他並不再那麼遙遠了——不管是那兩個夢想之中的哪一個，彷彿都可以隨着那匯聚着莫大人氣、身為EXO這個組合雙巨頭之一的傢伙的倒下而實現。
眼前好像已經不再是被路燈映照下顯得有些昏黃的深夜江邊小路，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他站在只屬於他的舞台上盡情施展，全場觀眾為他而尖叫的美好景象，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個現在對他始終冷淡如冰的女人，如他在無數次的遐想中般那樣對他展露着笑容，然後……
深冬的首爾，邊伯賢只覺得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有時候，一個人從飽受打擊、徹底崩潰、頹廢落寞的狀態重新燃起對於一切美好的渴望、重新踏上一段“新的征程”，依靠的僅僅就是這麼一個飄渺的希望。
“這些日子裏，我可是做了很多很多的調查的，”可能是因為終於最初了最後的決定的緣故，面前這個男人的聲音在他聽來彷彿也沒有那麼嘶啞和隱晦了，“……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做黃子韜的傢伙？”
黃子韜？
這好像是一個太久沒有被提到過的名字了——儘管如此，邊伯賢卻還仍舊記得那個韓語說的磕磕巴巴，卻靠着一身武術基底很是被高層看中、差一點就成為了EXO的成員之一的中國練習生。
“那個人不是早就離開公司了嗎？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這可是……一個被隱瞞了太久的秘密啊……”
就像是想像到了什麼美好的畫面一樣，邊伯賢面前的這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表情很是有些猙獰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