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二選一
百里保低頭一看，是褲襠里出血，以為她是痛經，伸手把脈，可越把他的臉色越差。
抬頭看向東么，“快，把人抱上去歇息着。”
“好！”東么立馬把人抱起，吆喝小二，“最好的房間在哪？”
“客官這邊請……”
百里保又湊近北冰，吩咐道，“去喊個婦醫大夫過來，說是流了孩子。”
北冰愣了一下，之後反應過來后，立馬跑了出去。
“怎麼？”赫靖宸輕擰着眉問，他一看百里保的臉色，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挽風也不踢賀霈了，走到流水身後，等着百里保說話，在場的人都聽着。
“孩子剛上身半月都未足，可這番折騰下來，孩子沒了。”百里保也心疼極了，這好友才剛去了，孩子又去了。
赫靖宸閉上眼，喉嚨發緊，但有些事還是要吩咐的，“南風，這事跟浩霆說一下，是本王欠了他。”
得了，這下百里保更心疼了，這可是他的侄子啊，可是沒了，就這麼沒了。
南風剛想應，可挽風卻大聲道：“王爺，不是您欠了他們，是這個人欠了他們。”
挽風說著，就把那袋子踢過來，伸手解開繩子，露出滿臉淤青嘴被塞布團的賀霈。
赫靖宸看到賀霈的慘樣，說不震驚是假的，可經過上次的事後，他已經不再那麼衝動了。
他依舊坐着，輕蹙着眉問：“怎麼回事？”
百里保這段時間，跟流水走得近，他相信流水的為人，也相信虞漫飛手下的人，絕不是亂來的人。
就像上次一樣，哪怕賀霈被他們打得一身傷，那也是他活該，是他有錯在先，所以這次，他不再發話，只是想靜靜的當個旁觀者。
這是王爺和王妃的家事，就算他想要出聲，那也沒資格。
南風沒想到這袋子裏的人是賀統領，那這一路上，挽風對他拳打腳踢的人，也是他？
不過他可以理解，挽風的怒火，如若是害王爺之人，那自己必定拿了他了他的性命。
挽風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顧及王爺的兄弟情而已。
挽風扯下塞在賀霈嘴裏的布團，又說：“王爺，您讓他告訴您，他是如何知道王妃的行蹤，又是如何派人刺殺王妃的。”
赫靖宸和百里保聽到這話，已經猜到了，這事或許是賀霈和蕭玉玲的手筆，畢竟她那麼疼愛他，兩人又視虞漫飛為眼中釘。
賀霈身中軟筋散狼狽的躺在地上，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四肢無力，他不想掙扎着起來，那樣會顯得特別狼狽，而他不想在心愛的男人面前狼狽。
他以為赫靖宸會過來扶他，像上次那樣。
他以為赫靖宸會為他而發火，像上次那樣。
他以為赫靖宸會為自己身上的傷，而心疼自己，像上次那樣。
可他等了好久，久到他開始心發慌，他以為的那個男人都沒有一點動作，甚至是一句關心的話。
他開始着急，開始心急如焚，開始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而明明那個心愛之人，不過是在自己的三步之內而已，但他卻覺得咫尺天涯。
又一過了一刻鐘，賀霈依舊沒有開口，可赫靖宸卻不耐煩了，他沒必要把時間，耗在這些已然發生了的事上。
他還要急着去軍營，派人過來找他的女人呢，所以赫靖宸抬頭看向挽風，催促道：“挽風，說說怎麼回事吧！”
“回王爺，王妃之前去千纏居挖了兩個花魁過來，那天擇城來醉里軒找夢竹時，被其中一個花魁芍藥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挽風把傅嘉倫的話重複了一遍，說給了赫靖宸聽。
赫靖宸聽完沉默了，他沒想到賀霈依舊這般固執，他以為上次跟他談心后，他會放下芥蒂，真誠待他的妻子，沒想到反而變本加厲了。
赫靖宸突然想起，當初虞漫飛和顧兮兮，在赫逸琛的生辰宴上，中了赫逸嘉的招，她不想放過赫逸嘉。
而當初的自己說，沒有造成什麼影響，讓她放過赫逸嘉，畢竟她叫自己一聲皇叔。
他仍記得，當初她說，沒事了不代表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有人要刺殺本宮，本宮命大沒死，這不代表本宮就可以放過那兇手，讓他有第二次機會刺殺本宮。
當時他覺得虞漫飛做事太過絕情，他覺得有些東西，有些事情，不必做得這般無情，留條後路給自己，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現在想想，她的想法是對的，有些人，有了害你的心思，這輩子就不會放過任何害你的機會，他無時無刻不想要你的命。
對於這種人，要麼永絕後患，要麼躲得遠遠的。
而虞漫飛為了顧及自己，她沒有永絕後患，而是讓自己把人送走。
可也就是她的仁慈，也就是因為她在乎自己，才讓賀霈有了害她第二次的機會，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他的錯罷了。
赫靖宸想了很久，久到在場的人，都以為今晚就這麼過了，他卻開口了。
“賀霈，本王與你五歲認識，這般算來也有二十個年頭了。本王感激你不離不棄的陪伴着本王，甚至救過本王的命。
可如今，你置本王的話於不顧，害本王之妻如今仍下落不明，按照東赫律例，刺殺皇室中人乃是滅九族之罪。
本王念你兄弟之情，這次的刺殺與上次下毒之事，抵你的救命之恩，從此你我再見只是陌路。”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的奇妙，你遇到對的人，哪怕與她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她比起任何人，任何東西，任何事情都重要。
赫靖宸之所以想了那麼久，就是在想虞漫飛和賀霈之間的孰輕孰重，他知道這次的刺殺，已經到了兩者只能二選一的地步了。
他若還是選擇原諒賀霈，那麼他將永遠失去她，同樣，他選擇了她，那就必須和賀霈斷絕關係，防止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賀霈和他認識二十年，這二十年來，他陪自己出生入死，上過無數次的戰場，這是過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