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叫價大戰
那姑娘雖白紗遮臉,但那雙比桃花還要媚的鳳眸,閃着瀲灧的光芒顧盼生輝,眉似遠山不描而黛,眉心用一朵紅色四瓣花點綴着,無一不讓人覺得這絕對是個絕色美人。
白紗遮臉這種神秘感,讓人自行想像這姑娘到底有多美,比露出真容更讓人喜歡。
虞漫飛緩緩走向早已準備好的古琴桌動作優雅的坐下,輕撥着琴弦婉轉輕鬆動聽的琴聲,悠悠傳來。
沒一會兒,朱弦玉馨,女子喉清雅韻的歌聲也從台上悠悠傳出:
水袖翻飛了流年
亂紅模糊了眉眼
他在江南等一川雨煙
那日她月白衣衫
戲台上紅璧闌珊
猶是杯中琉璃藍打翻
斜陽落在了庭院
鳶尾開滿了橋邊
他隨清風隨流雲走遠
遠去了珠箔畫船
遠去了燈火河岸
遠去了人間悲歡離散
一縷紅煙一縷紗
一回眸一池的鳶花
翩翩鴻雁去他想起
那一世她為他散盡年華
曲調曲風是眾人沒聽過的,樓上樓下的眾人都靜靜的聆聽着,不少從貴賓通道想上樓的客人,聽到這歌聲也止步在原地看着台上聆聽着。
這歌唱到一半,人也全部到齊了,大堂滿滿都是人。
虞漫飛抬頭看向人群,剛好一個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她勾唇一笑,果然名不虛傳,好音樂好到這種地步,連路都不走了。
赫靖宸早早在二樓雅間了,本想探一下醉里軒的底,奈何每間房門口都有小二等候着,不許隨意走動他也就放棄了。
他親眼目睹着虞漫飛從三樓走廊,輕點腳尖飛身落在一樓的,聽着那空靈的歌聲,他覺得有點熟悉。
那幾天相處,那女人也經常唱歌,曲調也是他從未聽過的。
會是她嗎?
她說話的口音本就不是東赫國的,應該不是她,但那雙媚眼,怎麼看都有點相像。
或許自己太過想她了,導致一有個什麼特別的女子,就會想到是她。
暗自懊惱自己太無用了,滿心滿眼都是那沒良心的女人,她都這般無情了,這般玩弄於他,為何還牽挂着,執着呢!
待尋到她,定要親手殺了她,方可解了心頭之恨。
心思百轉后,樓下又傳來悠遠空靈的歌聲:
斜陽透過了窗紗
鳶尾釀成了苦茶
她等清風等流雲歸家
等過了青絲白髮
等過了笙歌喑啞
等過了人間幾輪春夏
一縷紅煙一縷紗
一回眸一池的鳶花
翩翩鴻雁去他想起
那一世她為他散盡年華
蒼茫間雲海雲生雲滅似飛沫
又一年鳶尾花燃的蕭瑟
我坐在水邊靜靜地
彷彿前世曾跋涉
一縷紅煙一縷紗
一瞬間雪吹滿鬢髮
翩翩鴻雁去我歸家
煙雨中那枝鳶尾可是她?
虞漫飛彈唱完這首《南有鳶尾》,樓下大堂到店鋪門口圍觀的人群,都拍手叫好,還有不少人歡呼再來一首。
這時三樓又飄下一位,大紅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的妖艷美人,一身紅衣如火曼妙的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姿容妖孽異常,化着妖治撩人的妝容耀眼狐媚。
手執一支碧綠的長笛,這紅衣配碧綠的玉笛,顏色反差讓人覺得驚艷,但又不顯得違和。
人群中一下子就炸開了,有討論着妖艷女子的,有談論這碧玉逍遙笛的。
紅衣女子看向面紗女子,輕點了下頭,後者從後面的紅紗中退了下去。
這一幕或許別人沒看見,但一直注意着樓下的赫靖宸看見了,他可以肯定面紗女子在這絕對有話事權,不然紅衣女子的姿態也不會放低。
雖然只是輕點頭,但那神情絕對是恭敬的,這種神情只有下人對主子才有,這面紗女子或許就是這醉里軒的幕後之人。
紅衣女子執起玉笛,整個閣樓揚起清脆悠遊柔轉,飄渺悅耳的笛聲,宛如天籟之音。
這就是傳說中的碧玉逍遙笛,果然名不虛傳,與普通的笛子別具一格。
一曲終餘音繚繞,今天的拍賣會也就開始了,紅衣女子也是虞漫飛四大美婢之一的夢竹手裏轉着玉笛,看着台下的人群笑顏如花,嗓音婉轉動聽語氣不卑不亢。
“諸位安靜,聽我說!”
待到大家都靜了下來,夢竹才開口,“感謝諸位的到來,今天的拍賣會正式開始,先從本姑娘手上的碧玉逍遙笛開始,低價一千兩白銀加價一次十兩起,價高者得!”
三樓某間窗口傳來一聲興奮的男音,“一千一百兩!”
“一千二百兩!”
接下來就是碧玉逍遙笛的競價時間,而虞漫飛從暗道上到二樓的某間小房,裏面顧兮兮和楊念蘭早已坐在那看熱鬧。
顧兮兮磕着瓜子問剛進來的虞漫飛,“你打算把這破笛子賣多少錢?”
虞漫飛到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回答,“東赫舉國上下都知道宮裏那位痴迷音色,我在台上彈唱時,他剛好進來,聽着我那歌聲走都走不動了。這破笛子他絕對勢在必得,不坑他一把,我都覺得對不起他。”
站起身後頭也不回的說:“等着,我換身衣裳出來,跟他來場叫價大戰,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杠價。”
虞漫飛換好衣裳出來時,樓下已經叫價到尾聲喊到八千兩了,夢竹剛好喊道,“八千兩第二次!”
她已經盡量拖着了,自家公主還沒出聲,再眨眼就到三了,這怎麼不按劇情走呢。
焦急着要不要喊‘八千兩第三次’時,二樓南面的一個窗口傳來黯啞嗓音,“八千零十兩。”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自家公主獨特的男音了,夢竹鬆了口氣露出了個勾人心魂的媚笑。
樓下又炸開了議論紛紛,本來是七千五百兩的,東面一個雅間直接跳到八千兩,眾人肯定沒人敢叫價了,這下好了多出十兩,這不明擺着杠價嗎?
赫靖宸一直注意着樓下,夢竹這細微的放鬆肩膀的動作,他沒錯過,墨黑的眸瞳眼波流轉。
轉頭掃了眼兩位好友,嗓音低沉雋永帶着絲興味,“看來本王的好侄兒,這次要花不少冤枉錢了。”
“哦,此話怎講?”尚嘉一副虛心求教的狗腿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