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廣宗之戰(二)
幽燕的天氣有些怪,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到了這裏好像就變成了兩季,除了寒風呼嘯的雪天就是酷熱難當的夏天。
比如說這八月處暑日,在二十四節氣中。處暑表示夏天結束,炎熱躲藏的意思。可在這老天爺一點都沒有讓日頭避一下的意思。
熾熱的陽光依然炙烤着幽燕大地,在平翠山到鄴城方向的官道上,幾騎人和馬都包裹在皮甲里的騎兵縱馬奔過。
遙遠處三兩個扛着鋤頭的農戶趕快閃到道路兩邊,其中一個年輕的壯小夥子,看着絕塵而去的騎兵人馬着甲,右配弓弩,左配刀槍,馬上的騎士每人背後還插着三面令旗,人如龍馬如虎,呼嘯着沖向了視線盡頭。留下久久不能平息的塵埃。
咳咳...
年輕人被塵土嗆了幾口,邊咳嗽邊想身旁的老者說道:
爹,平翠山馬將軍的騎兵又出營,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旁邊的老者抬頭看了看,遠去的騎兵,伸手抽出別在腰后的旱煙袋,打着火石慢悠悠的吸了兩口:
是清道探路的傳令兵,後面還有大隊的刺探、先鋒,看樣子馬將軍這次又有大動作了。
老者說完猛吸了兩口,噴出濃濃的煙霧。
爹,您看,俺去參軍怎樣,一刀一槍博個軍功。賺些賞錢將來還能讓您和娘過上好日子。
老者獃獃的盯着頭頂有些失了神採的枝葉:咋了,在家待煩了!?
不是,只是...只是...
老者沒有說話,他知道兒子的意思,幽燕自古出豪傑,尤其是此處靠近胡地,民風彪悍。大好男兒都是希望能出去闖一闖的。可是他有他的想法,他和老伴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家裏又是幾代單傳...
老者用力吐了口唾沫,滿是裂痕的手指像是要捻死兒子渴望眼神一樣,使勁捻着煙鍋子。而他手上厚厚的膙子讓老者已經感覺不到火星灼燒的疼痛:
等等吧,等馬將軍這次回來,俺就讓你參軍。咱們老韓家的祠堂也該換塊扁了。
老者背起筐簍,滿是青筋的胳膊夾起農具自顧自的走了。
爹...爹..
年輕人還是不太懂,聽他爹的話,馬將軍馬上就要出征了,這時候正是用人之際,自己一身武藝不正是投效之時嗎,為什麼要等他回來...
嗚嗚~
果不出老者所料,老者沒走出幾步,不遠處平翠山大營里就傳出了低沉嘹亮的軍號聲,緊接着就是五十騎打着“幽州校尉——馬”字大旗的先頭騎兵隊伍魚貫而出。
先頭部隊之後就是一千輕騎在一名綠袍軍將的帶領奔出大營,再往後就是持槍、持弩、拿着雙手大劍背着盾牌的步兵,無窮無盡的涌了出來。
嗚嗚~
軍號再響。
咚咚~低沉有力的擊鼓聲中,一排排駟馬拉着的戰車駛了出來。
車長七尺,獨轅兩輪。每輪中間轂處凸出一巨刺,刺長五尺,遍佈齒口。
每輛戰車上有騎士五名,一名站在中間手提韁繩,背靠大旗,車左車右各有武士兩名,每人配長戟一把,大劍一把,弓弩一把,箭枝兩壺,投矛三支。
戰車陸續不停一連有二三十輛,隨後又是幾聲長號。
只見軍營里湧出大批馱馬,帶着各色軍械、口糧相繼而出。
軍號再響...
又是一隊騎兵
.....
路旁的年輕人幾乎看呆了,自小到大,何曾見過這麼壯觀的景象。幽州雖然靠烏桓,但是烏桓作為大漢近百年來的番屬,一直未曾和大漢交兵。而太守劉焉到任后又更加的削弱兵力防衛。就連前翻黃巾鬧事,也是被馬休早早的平息,沒能禍及幽州所以這位韓姓的小夥子,雖然生在邊疆,卻從未見過大陣仗。
此時能夠看着如此雄壯的兵士排成一隊,在面前走過,連續半個時辰沒能見到盡頭,這對韓姓輕壯的刺激可想而知。
直到最後,自己是如何稀里糊塗回的家,回到家中父母又跟自己說過什麼,韓姓輕壯都不記得了。
而腦子裏慢慢的都是一隊隊的鐵甲衛士,和一輛輛面目崢嶸的戰車。
不理韓姓輕壯在想什麼,以後會和馬休產生什麼樣的碰撞。單說馬休所面對的已經是馬休自從來到本時空后最新潮澎湃的。
自從太守劉焉接到北中郎將盧子乾的傳信后,馬休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幽州大部分鄉紳世族的請求決定出兵協助盧植,將張角拒之幽州大門之外。
馬休也沒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一是海內人望的大宗師盧植出言相請,於公於私不能拒絕;二是,馬休本人極度渴望見識下如今大漢朝當朝諸公中的佼佼者,人生一世,若不能叱吒朝堂,攪動風雲,而只求苟活,那還有什麼意思。
而且還有一條是,鄴城離幽州已經很近了。在馬休還沒完全成長起來之前,他是斷然不肯讓黃巾軍進幽州一步的。
於是,平翠山大營在經過兩個多月的休整和補充之後。馬休帶着馬步大軍一萬五千餘人,浩浩蕩蕩的向鄴城走去。
他一面派軍士,攜劉焉的親筆書信快馬加鞭的送往鄴城,聯繫盧植。一面派出大批斥候打探如今鄴城至廣宗一帶的軍情探報。
大軍行進,關羽打頭,張飛殿後,蘇雙居中策應。不日就到了鄴城左近。
大軍又前行百十里,互聽前面探馬來報,北中郎將盧植派信使前來傳令。命馬休,就地紮營,本人前往鄴城,商議軍機。
行軍打仗,最講求令行禁止。更何況來人又是自己一向崇敬的仁人君子。毫無二話,馬休命蘇雙安排紮營。自己帶着關羽張飛領五百軍士,直奔盧植的中軍大營。
這一去,風雲際會,龍入大海,碧海藍天只任遨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