蠆盆

蠆盆

翌日,一道告示貼滿京城的大街小巷:季媛鸝禍亂宮闈,荼毒皇后,斬首難贖其罪。判處蠆盆之刑,一月後行刑。

與此同時,一道內容相同的公文也以八百里加急送往邊關。

“她對季明高的事情一無所知,可見季明高根本沒有信任過她。你真以為那個老狐狸會來救一顆棄子?”對於季媛鸝,杜仲是恨之入骨。

那日若不是他對輪迴的藥物做過一些了解,幾乎就被她矇混過去。只要一想到凌霜險些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他便恨不得立刻將她千刀萬剮。

“一無所知有時候並不是被拋棄,而是被珍愛。或許他只是希望她活得更簡單、更輕鬆一些。”父母之愛子,無一不是希望他們平平安安順遂一生。從前鳳千辰不明白,現在他已為人父。

看他那一臉我是父親我更懂的得意,杜仲懊惱的翻了個白眼,“那你就慢慢等吧!我去看凌霜了。”

“慢着,朕准你官復原職可不是讓你玩的。”鳳千辰拿出一道聖旨丟給他,“蠆盆之刑需要很多毒物,朕命你現在出宮去抓。你不是恨她么?那就越多越好,越毒越好。”

“你耍我?”明黃的絹帛上蓋着猩紅的大印,杜仲瞪圓了眼睛。

“幹什麼?想抗旨?”他越生氣,風千辰越開心,“朕雖然不會殺你,但革你的職,廢了你在皇宮內院行走的權力還是可以的吧?”

那樣便見不到凌霜,不能時時陪伴她左右。這便是杜仲最痛的死穴,“鳳千辰,算你狠!”

看他暴跳離開的背影,鳳千辰趴在御案上哈哈大笑。他從未想過,他登基之後居然還有機會幼稚得像個孩子。

他彷彿又回到了跟着賀牧之學習,跟着凌霜書信往來的單純日子。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裏季媛鸝的刑期只剩下三日。

菜市口新挖好的大坑方圓五丈,深高五丈,投入的蛇蟲毒物已經餓了七八日。每日以少量的鮮血澆淋,以便它們在獵物投入之後能立刻廝殺。

凌霜命人扔了一隻雞下去,裏面立刻傳出凄厲刺耳的慘叫,“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告訴我害靜姝的人到底是誰?”

那聲音足足響了一刻鐘才漸漸平息,季媛鸝癱軟在地上,後背汗濕了一大片,“不是我不肯說,是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她寧願回監獄中日日受各種酷刑,也不願意受這種死刑。她研毒制毒,自然知道被毒物噬咬的痛苦,更知道毒素在身體中一點點蔓延的艱辛。

“是我、是我給她下毒,是我殺了她,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早知今日,她就應該死在輪迴的劇毒之下,還能帶上賀凌霜這個墊背。

凌霜搖搖頭,“你在騙我。你要殺她可以有一千個理由,但沒理由留下一雙眼睛給我。”

若不是這雙眼睛,她和鳳千辰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如果不能查清楚季靜姝的死因,她永遠都邁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如果我告訴你,下毒的人是她自己,你信嗎?”

這個答案不止賀凌霜不信,連季媛鸝自己想起來都不敢相信。但她真的親眼看着季靜姝先派人去找賀凌霜和杜仲,然後才慢慢喝下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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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以情深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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