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師出同門
小時候,秦風隱約聽爺爺提起過,他曾有一個師兄,名字似乎叫歐雲飛。爺爺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和金雲飛同時拜在五行銀針衣缽傳人孫正義門下,學習五行銀針。孫正義在當時非常有名,一手銀針神乎其技,人送外號孫神針,一套銀針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秦家雖然有祖傳的醫術,但針灸卻是弱項,而孫正義的銀針絕技正好能彌補這一弱點,因此秦明月毫不猶豫拜了孫正義為師,跟着師父走遍大江南北,四處游醫救人,也算是江湖歷練。但三十年前,不知道什麼原因,爺爺與師兄歐雲飛交惡,兩人大戰一場,互有損傷,自此成了仇敵,老死不相往來。
然而世事如煙,滄海桑田,三十年後秦風居然在晨練時遇到了爺爺的師兄。不過從他的口吻和神情來判斷,三十年過去了,歐雲飛似乎仍然難以釋懷,當他確認秦風的身份后,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股冷芒,隱隱散發出一股殺氣。
“既然你是秦明月的孫子,應該是他的衣缽傳人,不知道你爺爺一身的本事你學到了多少?”歐雲飛聲音很冷地說道。
秦風答道:“慚愧,我爺爺一身所學博大精深,至今我也只學到皮毛,愧對他老人家的期望。”
歐雲飛冷哼一聲,漠然說道:“是嗎,這一點你倒是和你爺爺很像,總喜歡扮豬吃老虎,做任何事都藏着一手。來吧,老夫今日見到故舊傳人心情不錯,就用我形意門的功夫會會你的秦家拳。來吧,你先出手。”
說完這番話,歐雲飛整個人彷彿都變了,變得異常冷冽,身體處於靜止狀態,但衣襟卻在晨風中臌脹起來,獵獵生風,冷冽的目光里散發出強烈的殺氣。這絕對是一個內家拳巔峰期的高手,氣場異常強大,就連劉小飛這樣的門外漢都感受到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這老頭子都這麼大年紀了,脾氣居然還這麼暴躁,說動手就動手,想必當年跟爺爺的恩怨非常深,至今耿耿於懷,不惜以大欺小,倚老賣老。秦風不敢大意,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老頭子絕對是平生僅見的絕頂高手,功力比自己深厚的不是一星半點,他可是爺爺的師兄啊,不用想都知道有多厲害。
秦風擺出秦家拳的起手式,但卻沒有主動進攻。歐雲飛不耐煩了,一看秦風不肯先出手,一聲清嘯,腳步往前滑出半步,出手就是形意拳的半步崩拳,動作看似緩慢,但其中的兇險秦風心知肚明,腳下快速移動,並用雲手輕撫,試圖躲開這一次攻擊。
但是歐雲飛人老成妖,形意拳練得爐火純青,幾乎可以說是一代宗師,豈能輕易讓秦風脫困,一出手就將秦風纏住了,根本跳不出他的攻擊範圍,一雙鐵拳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將秦風卷進來,激蕩的拳風幾乎讓秦風喘不過氣來,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龍爪手。”歐雲飛大喝一聲,一記無比猛烈的神龍探爪抓向秦風胸口,掌心間隱隱有罡氣襲來,如果被這一爪子拍中,秦風非得被拍成重傷。
這一招讓秦風惱羞成怒,簡直欺人太甚,哪怕是拼着挨上一爪子拍中,也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怒吼一聲:“三重暗勁。”緊接着一記炮錘衝出,奔着歐雲飛的面門而去,要與這老傢伙拼個兩敗俱傷。
歐雲飛變色,目光一凜,收回了拍出來的龍爪手,反手與秦風的炮錘撞在一起,兩人身體都是一震,對過一拳之後紛紛往後飛退。秦風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才踉蹌落地,收勢不住一個屁蹲坐在地上,一隻拳頭裂開般撕裂的疼痛。而歐雲飛倒飛出去之後,一拳砸向一塊石頭,砰的一聲將石頭砸得碎裂,狂涌而來的暗勁也隨着這一拳卸掉了。
秦風緩緩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歐雲飛,而歐雲飛此刻滿頭白髮都豎了起來,喘了幾口氣,嘶聲說道:“小子,你這個年齡就煉成三重暗勁,的確罕見,是個練武奇才。哎,我歐雲飛輸了,我的後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
“承讓了前輩,你是我遇到最厲害的高手,跟我爺爺不相上下。只是我不明白,你和我爺爺究竟有什麼恩怨,幾十年都過去了還無法釋懷?”秦風拱手恭敬地問道。
歐雲飛擺擺手,說道:“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不提也罷。呃,你我相遇也算緣分,我住在東關第一家的大宅院裏,你有時間可以來家裏作客,陪我這老頭子喝喝茶,下下棋。”
秦風點點頭,沒想到他居然邀請自己去家裏作客,看起來並無惡意。劉小飛插話道:“大師公,你家我也可以去嗎?你的功夫好厲害呀,能不能也教教我?”
看着劉小飛稚嫩卻熾熱的面孔,歐雲飛的目光明顯慈祥了許多,笑眯眯說道:“來吧,只要你願意陪我這個糟老頭子,隨時都可以來。不管怎麼說,你我都算師出同門,理應有所往來。”
說完這番話,歐雲飛就飄然而去,背影在晨曦下卻顯得有些落寞和孤單。
……
走進辦公室,秦風發現兩位副主任還沒來上班,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這是擺明了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啊,看起來要想有所作為,還真要先把這兩個貨收拾妥帖了,不然肯定是阻力,而不是助力。
原本今早組織部幹部科的科長李奇要來送秦風上任的,但秦風告訴他,昨天他已經來跟大部分見過面了,這個程序就免了。不過李奇還是堅持早晨他親自過來一趟,當面向所有人宣佈這個任命。
坐在辦公室里,秦風一邊等着兩位副主任來向自己彙報工作,一邊打開網頁瀏覽新聞。在銀城當地一個論壇,一個帖子被多人瀏覽,並有無數人留言評論,迅速成為了熱帖。
這個帖子正是關於華遠村拆遷改造項目的,裏面附有多張圖片,都是村民與拆遷公司打鬥的場景,還附有一段視頻,裏面的武鬥場面十分血腥,雙方都有人受傷,而這些照片和視頻居然是昨天夜裏發生的。看到這個帖子,秦風後背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同時一股怒火湧上腦門,出了這麼大的事,拆遷辦的人居然沒人向他彙報,這分明是玩忽職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