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娘親我餓了

208:娘親我餓了

公子寐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她早領教過了,所以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營帳中,南昭並不驚訝,她下意識將身子沉入水下,問那邊道:“你何時來的?”

只是他是何事來的,是她入浴前,還是剛剛?

若是剛剛,只是湊巧。

但若是入浴前,那自己豈不是被看個精光了?

胡亂想了一通,她小臉也被熱氣撲得通紅,那邊淺淺回了一聲:“我才到!”

視線內,公子寐從帳內堆積的雜物后緩緩走出來,那張輕薄的白色面具在黑暗處不仔細看,猶如鬼魅一般,對於這個回答,她自然不太信,緊着問:“當真?”

“你是真不信,還是期望我早來了?”

南昭語塞,不過又覺得這一幕熟悉。

明明就是那個人,連說話的語氣和姿態都如出一轍!

她突然就不因被公子寐撞到入浴而尷尬羞澀了,若是他,那他對她的身子應該再熟悉不過了!

所以她緩慢抬起頭,對公子寐微微一笑,反問道:“那麼公子您呢?也是對南昭有所期望吧?”

若沒有期望,他大可繼續做他那來無影去無蹤如風一般的公子寐,又何以深夜入賬與她逢場做戲?

“你對自己似乎有種迷信。”公子寐說教道:“身為靈女,你的九哥對你那般看重,你不應該更謹言慎行,將所以精力放在生死門上嗎?”

何以對一個早就死去的人,留下這執念不放?

聽到這句話,她便已肯定公子來不止一時片刻了,恐怕早就將這莫大的雲州軍營走了一圈,不然不可能知道她與周仰的對話。

面對他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她心頭莫名火又起,就毫無遮擋地從浴缸里站了起來!

她臉上早沒了少女的嬌羞,經歷過生死之人,自有一股大氣的美,從靈魂中透出。

水流沿着她的身體到腿,落在地上,很快就失了蹤跡,但她年輕的軀體卻如花一樣艷麗開放着。

恐怕連料事如神的公子寐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般膽大的舉動,一時沒有任何反應。

一瞬間,帳內照明火光也熾烈起來,猶如盛夏的午時的烈陽,令人乾渴。

“公子曾回答我說,這俗世中的情愛不過是過眼雲煙,是無欲之高人,那麼公子對女人的身子,應該也沒有任何慾念吧?”

她赤腳踩在帳內的地墊上,朝對方緩緩走去,腳每踩過之處,便會留下淺淺一道水印。

公子寐依舊沒有動作,但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眸光在自己身上,待她走到他面前時,她抬頭深望那張藏在面具後面的英眸,接着伸手去觸碰他額上的青絲。

看他沒有拒絕,她更大膽地將手下滑,放到他面上是面具上。

知道她要做什麼,公子寐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後退,只是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確定——你要揭開這副面具?”

她執念頗深地回答:“人間有一座生死門,而我心中也有一座生死門!”

所以這道門我一定要過,這面具,也一定要揭!

公子寐握着她手腕的手未松,她能感受到那手掌的溫度以及手指用力的一分一毫變化。

他便告訴她:“那開了這道門,就請你此後認清!”

音落,他鬆開了她的手腕。

得了應允,南昭的心跳開始加快,撲通撲通,以至於她的身體也微微戰慄。

手上輕輕一用力,面具從她手中揭開,一張陌生的男人面孔在火光中清晰可見。

她目光不移的注視着這張臉,人在帳內,卻好像被丟到了冰天雪地一般。

她曾見過那個人幾百年前的畫像,與沈如故一般無二,沈如故也是那個人的形分,所以那個人應該和沈如故長得一樣才對。

而眼前這張臉,好看是好看,卻不是她想見到的模樣。

“為何……”她不肯相信,這也許又是他用來逃避自己的障眼法,所以她捧着那張臉在手心,用力觸碰,臉沒變,她的心卻亂了!

“為何不是他的臉……為何不是他的臉……”

“因為我本就不是你要尋的那個人!”公子寐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摘下,隨即眸眼下垂,落在她鎖骨某處,以欣賞的語氣說:“身子很美,可惜傷疤太多,你若要以色誘的話也打錯了算盤!”

南昭氣急從他手中將手抽回來,要不是急着去拿衣服穿,一巴掌就揮過去了!

公子寐直直轉過身去,不再說其他。

南昭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這副身體也不是你的吧?是哪家死掉公子的屍體?你——從哪兒偷來的?”

臉可以不是同一張臉,他那麼厲害,自然有千百種辦法,可以讓自己看起來變了模樣,所以她任然堅信,這個人就是那個人!

公子寐看她不肯死心,突然轉身,直朝她走過來,她始料未及,只穿了一件單衣慌亂後退着。

“你做甚?”

“讓你看看,屍體與活人,有着怎樣的區別!”音落,他大手一把從後面抓住她的脖子的後腦勺,將她的臉,往自己的臉貼近。

四目相對中,她感覺對方的眼如大海一般深廣,而在他面前,她只是一夜扁舟,存亡皆在他一念之間。

接着,他的臉緩緩埋下,唇離她的臉頰越來越近,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將唇停留在她耳旁,讓她聽到自己均勻而撩人心弦的呼吸聲,輕聲問她:“看清楚了嗎?這可是從哪家公子那偷來的屍體?”

南昭只覺喉嚨乾燥,下意識咽下口水,如果回答了他,好像自己被牽着鼻子走。

閉嘴不答!!

公子寐偏偏要聽到她的答案,手拖着她的脖子,將她的臉轉到自己這一邊,再問:“看得不夠清楚?”

還未等她回答,他已含住了她的唇,舌頭肆意侵入她口中,沒有一絲溫柔。

她還記得那個人的吻,就像沐沐春風,讓人脫離現實的苦境,到達另一種境界。

她雖從未去想過,換了副軀體的吻應相同,但至少不是這樣的……

終究不甘被擺佈,她雙齒咬住公子寐的舌頭,記憶里也曾有過這一幕,那個人立即退守回去,但這公子寐卻並沒有,他似乎對疼痛並不在意,她甚至嘗到了他血的腥味,他也不曾退避一寸。

只是在兩人這般近的距離,用那雙透着寡淡的俊眸打量着她。

南昭徹底怒了,用全力將他推開!

“如何,我的舌頭好吃嗎?”他伸出拇指,擦過唇角的血跡,面上冷薄。

她感覺自己這局輸了,不服,但也沒有立刻扳回一局的能力,只有背過身去,將自己剩下的衣服穿回去。

完畢,公子寐又恢復了那隔絕俗世的清高之態,以命令口吻:“將魂袋拿出來!”

她將魂袋拿出來,鬆開戒珠,童鑰立即就從裏面鑽了出來。

“為何關我這麼久?”果然,這鬼娃一出來就發脾氣,鬧得營帳內燃着的火堆火星子到處飛不說,周圍的一些小物什也飛了起來。

南昭立即安撫道:“女兒別傷心,娘親錯了!”

鬼娃不因她道歉而消氣,繼續綠着臉質問道:“你是不是想永遠關住我?娘親?你和他們一樣,都想弄死我對不對?”

她用力擺手搖頭,“沒有,娘親最疼女兒了,若想永遠關你,又為何現在放你出來?”

南昭光掃到旁邊事不關己的公子寐,忙說:“不信,你問你爹!!是你爹耽誤了時辰,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鬼娃一聽,立即將鬼臉朝向公子寐,陰狠切齒道:“爹!!是不是你想殺了我?”

邪氣在上涌,周圍不止是小物什在飛舞,連那木桌木凳也開始浮動起來。

南昭聽到地底下有什麼東西在動,怕從下面鑽起來骷髏兵,趕緊求助道:“公子寐,趕緊想想辦法,一會兒所有人都驚動了!”

這鬼娃到底有什麼來歷她還不清楚,若雲州軍知道她藏了這麼個鬼娃,必定軍心大亂,對她九哥也不是件好事!

公子寐對她說:“你才是它娘親,它現在還能聽你的話!”

她沒辦法,只得繼續寬慰道:“女兒!你消消氣!你嚇到娘親了!娘親很害怕!”

鬼娃果然很聽話,一聽到‘娘親很害怕’幾個字,鬼力立即就降了一大半,飛到她身邊,伸手抱住她:“娘親別怕,只要娘親沒有不要我,誰也不能讓娘親害怕!誰也不可以!”

南昭不敢鬆氣,繼續道:“女兒這麼疼娘親,下回娘親晚放你出來,你莫要生氣!”

鬼娃也不那麼好糊弄的說:“但是太久了,女兒會像吃人呢——”

說著它摸了摸肚子,嘟着嘴對南昭道:“娘親,我餓了,我要吃人!”

南昭臉色大變,早就知道這是個禍害,她哪兒是娘親,簡直是它孫子!

吃人?這怎麼行!

她求助的看向公子寐說:“孩子它爹,沒聽見你女兒說它餓了嗎?給它找點兒什麼能吃的啊!”

隨便什麼吃的都行,只要不吃人!

公子寐幾步走過來,蹲到鬼娃身邊說:“女兒先忍忍,再等幾個時辰,就可以大就可以大吃一頓了!”

南昭聽這句話沒對勁兒啊,鬼娃要吃人,他說再等幾個時辰大吃一頓,是要給它找人吃嗎?

趕緊揪着他袖子到一旁細問:“大吃一頓什麼?我可告訴你啊,傷天害理之事,決不可為!”

公子寐將她緊抓着的自己的衣袖斯文且果斷的抽了出來,不願多說了!

她就認定,公子寐為了養這鬼物,估計是要不惜代價了!

不行!

她決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除非你割自己肉給它吃,你要是害別人,我就……”她頓住,想了想,好像跟他動手,也不見得能佔上風,還是不要說大話的好。

那邊卻等着她說完呢,眸眼下埋,“就如何?”

她頭一抬,“就同歸於盡!”

占不了上風,玉石俱焚,誰也別好過!

“出息!”

“那是!”

“腳!”公子寐突然說道。

“腳?”她一臉茫然,見對方目光下移,落在她腳踝處,她也立即看下去,便見自己還光着腳踩在地上,這對於女兒家來說,算是不得體之舉,不過她倒沒有那些大家閨秀那般講究。

這時,帳外傳來杜牛的聲音問:“靈善公主,您用好了嗎?我派人進來取木桶!”

南昭一聽,立刻慌了,這鬼娃還在呢!

且鬼娃聽到有人在外面說話,露出饞嘴的表情來,還用那發黑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對她說:“娘親,有肉來了——”

在此鬼娃眼裏,人就是一塊塊行走的肉!!

她着實怕鬼娃咬人,蹲身下去將她抱在身上說:“女兒這不是給你遲的,你等你爹去給你找吃的,你爹……”

她目光往帳里掃去,哪兒還有公子寐的人影。

就這麼跑了?

她再看向鬼娃,心裏沒底兒了,這鬼東西一會兒不會先把自己吃了吧!

“爹爹去給我找吃的了嗎?”

她猛點頭:“對對對,你爹去給你找吃的了,那才好吃,這些肉都臭的,不好吃!”

“當真嗎?”鬼娃不怎麼信,人的滋味兒它可嘗過不少,別提多好吃了,還有人血,熱騰騰的人血從嘴裏滾過,是甜的……

南昭都快哭了,“當真當真,你聽娘的話,娘親何時騙過你?”

鬼娃看着她,突然不說話了!

她感覺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好像鬼娃下一刻就會朝她張開鬼口似的。

偏偏杜牛那不知死的還在外面問:“靈善公主?”

其實與杜牛來的,還有呂東來,只是剛才不吱聲而已。

來之前,他們就聽到南昭帳內有動靜,所以這才來詢問,這時候呂東來出聲道:“貧道進來了!”

南昭剛想開口讓他等等,小道士已經掀開門帘進來了!

一進來就看到南昭胳膊上圈了一隻小綠臉的鬼,正衝著他陰綿綿的笑。

因為之前就聽南昭說過童鑰之事,他倒沒有很吃驚,旁若無鬼的邁步進來,左看看,右瞅瞅,像在找還有沒有別的人在裏面。

還是杜牛最實在,直奔帳中央那隻桶去了!

“靈善公主您沐浴好了,屬下這就讓人撤走桶了!”

他走過南昭身邊兒時,鬼娃伸着脖子聞了一口,流着口水說:“娘親,這肉真香!”

“女兒乖,這肉不能吃!”她將鬼娃的下巴往上一抬,將鬼嘴合上。

杜牛還以為跟他在說話,傻乎乎的回頭問:“公主,你說啥?”

呂東來看不下去了,揮揮手說:“桶一會兒再來收,你且先出去!”

杜牛冷不伶仃的打了個寒顫,回答道:“那行,屬下先告退!”

待杜牛從帳篷里出去時,鬼娃就看向呂東來,舔了舔嘴巴,卻對南昭說:“娘親,他的肉是苦的!不香!”

她頓時感覺鬆了口氣,竟然有個大活人是鬼娃不想吃的!

呂東來站帳內另一旁,細細打量了鬼娃以後得出結論:“此靈能聚散身上的邪氣,看是無害,但后力無窮!若能完全掌控為你所用,也算是件好事!”

“完全掌控?”南昭想都不敢想,現在抱着它都感覺隨時能被咬!

小道士卻對她很有信心的說:“你手持靈花,是萬靈之主,它再強,也屬於靈,就算你此刻被它克也只是一時的,若等到你能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用靈花掌控它,並不是不可能!”

被他這麼一提醒,她也覺得這不是天方夜譚了!

“你過來不是專門來看鬼吧?”

呂東來點點頭,原來是昨夜裏雲州出了禍事,一戶姓高的大戶人家,一夜之間死了四十幾人,因為此禍事不簡單,雲州府衙那邊一看就傻眼了,屍體沒有任何傷痕,大多數人都是在床上睡夢中死去,還有一個是夜起撒尿時沒了命,死時連褲子都未來得及提。

府衙束手無策,這事兒很快就傳到皇上那去了,皇上才剛剛經歷了太子叛亂一時,只是封獄碑斷了,現在猶如驚弓之鳥,知道出了禍事,立即就問:“靈善公主呢?快去將靈善公主請過去,別讓這些作亂的邪祟壞了我大炎的氣數!”

所以隴西府那邊火急火燎的派人到軍營中請她前去,她立即想到昨夜公子寐就說過,今日會有禍事,還真被他料中了,當即就哄鬼娃進了魂袋,再穿好鞋子,拿上傢伙跟呂東來出去。

回雲州的馬早有人幫他們備好了,南昭上馬以後,朝周圍望了望,問道:“我九哥呢?”

杜牛回答:“王爺還有其他急事需處理,天未亮人已先行離開了!”

等到他們到達發生禍事的高家時,周仰已經在此了,與他一起的,還有好些個身穿法袍的玄門中人,其中兩人,南昭還認識,正是她曾經的師叔青陽子及青倉子。

他們之所以在此,是因為周仰要廣招天下能人異士的消息在兩日前,其實就已傳出去了,這幾位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且昨晚有禍事發生,這幾位再不濟也是八大觀的高道,還是預測到了些什麼,正瞅等泰安王出現便大展身手!

南昭和呂東來騎馬趕來之前,他們正在與泰安王高談論闊,尋龍十分厭煩這些牛鼻子老道,一張嘴比誰都能說,關鍵時刻也不見有多大本事,故意扯着嗓門吼了一聲:“靈善公主駕到!”

州府的衙役和辦案的官吏都跪了下去對她請安,南昭還是頭一次被這麼隆重的迎接,有些適應不了,下馬來忙說:“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周仰從高家的廳門走下階梯,那幾個八大觀的道士也跟着下了來。

“九哥!”

雖然多是不願,但是青陽子幾人還是屈了屈身向她行禮,“見過靈善公主!”

南昭看在她九哥的面子上點了點頭,問道:“九哥,皇上命我來除禍事,這邊……”

沒想到她話沒說完,周仰卻將她拉到一旁單獨說:“這裏發生的禍事與昨日在天牢裏的一樣,無疑是同一邪祟在作怪,這幾位道長揚言能為解決這禍事,不如先讓他們看看吧!”

他這般打算用意很深,既要招攬天下異士自然要給人發揮的餘地了!

南昭也不急,本身那東西她昨日追到地王廟也知其一二了,先讓這些道士再去探探底,不行她再上。

於是,她就與呂東來單獨去查看了屍體,由青陽子幾人圍着周仰獻計。

“如何?”南昭問正在查看屍體的呂東來。

“噬魂而死!”果然不愧是南仙山的高道,一眼就能辨別出死因。

“噬魂的靈這世間之多,能一下子噬這麼多的,是從生死門裏跑出來的大的沒錯!”說著,他手結了一張靈符朝這些屍體上面飛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上,他表情嚴肅的說:“此作祟的是母的!”

“說對了!”南昭拍了拍手,對他說:“地王老爺說,很多年前這邪祟便在此作孽過,它的廟就是用來鎮它的,此邪祟專門噬魂,還有人將它殺死的人屍骨上的尾指骨製成一把骨椅,光是那樣一把椅子,就是兩千多條人命!”

若是再算上其他的,此邪祟所害死的人數以萬計也不誇張!

呂東來皺起眉來,提到:“我熟讀百妖鬼魔錄,為何從未聽過這邪祟的名號?以你所說,它是夠資格上冊了!”

南昭推測道:“許是你們南仙山的鬼魔錄聞等書籍太老了,沒記載,這邪祟是近千年來新出世的主?”

小道士卻說:“也許還有種可能!”

“什麼可能?”

“這天下不管是我南仙還是道門中流傳的《百鬼錄》《鬼魔錄》,皆是我們先輩經過數千年自身的經歷,才收集而來,若有其他離開妖魔鬼怪不在冊,無非是我們的先輩與這邪祟並無機緣!”

“那更不應該了,地王老爺說,這邪祟也應該被關在石棺里的,既是被關在裏面的,還有我們的先輩不知的?是不是你記錯了?”南昭瞅着他,自己也覺得不可能。

“貧道過目不忘,那幾本妖魔錄倒着我都能給你念出來,怎麼可能記錯!”他接着眉眼一轉,強調:“它當年就算也被關在生死門裏,也不是道門哪位前輩關的!”

“那是誰?”

呂東來不答,卻反過來問她:“你說地王廟是修來鎮這邪祟的,那地老老爺那點兒本事,像是能鎮得住這邪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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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女南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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