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斯文・赫定那樣……
這些年來,唐師曾跑過的地方不可謂不多,但他仍有一個理想沒有實現。他最感興趣的地方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古中國,在這些國家裏,中國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的祖國,埃及、伊拉克是他長期工作過的地方,他對這些地方都很了解,只有印度他還沒有去過。1992年他曾經作過一個《從金字塔到萬里長城》的採訪計劃,計劃將他的豐田4500從埃及開回中國。歷尼羅河、幼發拉底河、底格里斯河、恆河、印度河、長江、黃河,幾乎所有的大河文明;歷伊斯蘭教、基督教、猶太教、印度教、佛教、儒教和道教,幾乎所有重要宗教的發源地,“假舟楫機器跨時空翱翔”,氣魄宏大。但是此事由於合作方喧賓奪主的商業包裝而擱淺,至今令唐師曾難以釋懷。現在唐師曾又有了新的計劃,駕車從中國出發,跨過喜馬拉雅山脈,到印度去採訪。穿過世界上最高聳的山脈,採訪兩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這樣的構思巧妙而且宏偉。唐師曾給這次行動取名“新唐僧西遊記”,令人拍案叫絕。唐師曾這樣打點起日後的生活:遊歷、拍照片、寫書賣錢、養車養相機,再去遊歷。這是一種理想化的生活,唐師曾認為自己有資本這樣理想化地活着。誠然,唐師曾的書很好賣,一般起印就是15萬冊,“出一本書就可以買一輛開拓者”。有了跟商業團體合作失敗的經歷,唐師曾顯然厭惡種種炒作,“最理想的狀態是,我認為可以了,開上車就走”。不受別人的支配,活得自在。唐師曾說,斯文·赫定就是這麼活着的。唐師曾在2000年出版的《重返巴格達》中寫到:10年前我不滿30歲,擁有大牲口般的健康,天真幼稚、熱情奔放、純樸如泥、清亮如雨。到如今我人到中年,禿頭、瘸腿、血液敗壞,靠藥物和新華社勞保工資苟且地活着。這是他的自嘲,在跟唐師曾的對話中,我們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所謂的“10年前的”那些優秀品質。雖然人到中年,但是永遠好奇的唐老鴨還保持着一顆少年般的赤子之心。他的頭髮不在了,但他滿腦子的思想仍在不安分地碰撞反應;“大牲口一般的健康”不在了,一米八三的身高仍然給他的相機保持着高視點;豐田4500不見了,4500行李架仍在雪佛蘭開拓者的腦袋頂上繼續承載夢想;唐老鴨的年輕時代不見了,他年輕人的心境仍然在全球飛翔。(文/李太黑,圖/張翼)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