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主動交代
王澤明在辦公室想着黃秋明的話時，卡爾斯財團正式宣佈，關於卡爾斯在南方省的設立基金會的形象大使人選已經初步確定為葉紫薇，接下來就是總部理事會過來完成考核。
對於黃秋明的話，王澤明其實自己也曾經想過，袁自立搞出這麼大的動作來對天南整頓，不可能說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這些年來自己劣跡斑斑，如果被袁自立抓到了，就是一個字死。
王澤明在電話裏面問過黃秋明，袁自立能不能保證自己活着，當時黃秋明並沒有回答他，他只是笑了笑對王澤明說，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有談條件的資本嗎？王澤明這時候才恍然大悟，是啊，自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資本，背水一戰，憑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應對不了張紹剛遑論袁自立，袁自立在中央可是作為預備役的，這樣的人要想讓自己完蛋就好像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
秘書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王澤明看在眼裏沒有說什麼。
“王市長，我昨天晚上在路邊攤吃了一些燒烤，應該是不衛生吧。”秘書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開着王澤明的車去酒吧找女人，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
王澤明盯着他看了一會，“小李啊，你的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腸胃炎啊，這樣吧，我給你放一天假好好去看看，別耽誤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李秘書愣了一下，“王市長，沒事的，我身體還吃得消，上完衛生間已經舒服多了，工作要緊，我先幫你整理文件。”
秘書說著話已經開始幹起來了，剛剛在電話中，張紹剛專門吩咐他做一些檢查，確定是不是那種材料，於是他就裝作不經意的開始留意那些數據，沒有張紹剛提到的數據，他還不放心，等到王澤明進休息室去喝茶的時候，詳詳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這不是一份暗本，真的只是下面上報來的普通賬本。
秘書哪裏知道王澤明在他出去的時候已經把賬本調換了，王澤明的性格，一旦懷疑起來一個人，尤其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他會立刻採取措施，不會說我來檢驗檢驗，相比張紹剛而言他要更加雷厲風行，而就是這兩種不同的性格，成敗在這裏分曉了。
王澤明看到賬本差不多快整理完畢了，對秘書說：“小李，我去裏面休息一會，有人來了你先讓他在外面等等。”
裏面的休息室對外面是完全隔音的，平時的帘子也是放下來的，秘書還在整理最後一點，王澤明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休息室了。
他掏出電話，直接在信息提取裏面提取到徐義璽的電話號碼，此刻他的心情是非常沉重的，徐義璽是袁自立的秘書，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和自己說，但是作為二號首長，可以先試試口風。
“徐秘書，我是天南的王澤明，有件事情想要和袁省長彙報。”王澤明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和袁自立說。
徐義璽在電話另外一邊語氣嚴肅起來：“王市長，大老闆一直說想和你了解一下天南的情況，你現在有空嗎？”
徐義璽這樣一說話，反而讓王澤明感覺有些震驚，看來自己對局勢太過樂觀了，如果今天自己不打這個電話，很可能就要步馬德來的後塵，想到這裏他又有點慶幸，袁自立要和自己了解天南的情況，只要自己把知道的說出來，應該起碼可以保住性命，袁自立的做事方針，王澤明早在廖建波去天南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比較護犢子，只要自己有了皈依的心態和充分的對敵證據，起碼不會不明不白的死了。
“徐秘書，我真的可以和大老闆當面談嗎？我現在要直接坐車去省里嗎？”王澤明感覺自己的小命只要在天南多待一小時，危險就多一份，他說話的語氣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了，“徐秘書，您告訴大老闆，我一定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就是希望省里能夠保護我的家人和我的生命安全。”從這句話裏面可以看出來，諸如王澤明這種人，對於自己的家人生命安全也是擺在自己前面的。
“王市長，實際上我老實告訴你吧，大老闆對一些情況早就已經了解到了，但是你手裏有些東西是相對獨特的，所以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希望你能夠抓住，大老闆說過，我們自己的同志，就算出了問題，也要有勇氣面臨審判，對於能夠及時悔改的同志，會最大限度的來爭取一些保障。”
徐義璽的話，讓王澤明終於確定了一些因素，如果說他之前還在動搖，那麼現在已經相當的篤定了，跟着袁自立干倒張紹剛，挖出老九，自己將功補過，不說其他，起碼不會聽到判決書上面直接予以槍決這些話。
“徐秘書，謝謝，我現在就去省里。”王澤明在電話另外一邊點頭道，而在休息室外面，秘書掏出手機在賬本上面照了幾張照片發給了老九，王澤明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要走，就要趁着張紹剛舉棋不定的時候，否則鬼知道他會幹出一些什麼事情，等到了省里，有專門的人保護自己，起碼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了。
“王市長，你先不要着急，先待在辦公室裏面。”徐義璽在電話令外一邊說道，“幾分鐘以後，你走出市政府大樓，門外將會有一輛車接你，車牌號是962635”
王澤明掛上電話，在休息室沉吟了一下，然後用手機撥通自己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鈴聲響了接近十幾秒以後，他才從休息室走出來，接通電話，“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下來接你吧。好的，就這樣。”
秘書在外面辦公室還納悶，是什麼樣的人需要王澤明來迎接，就在這個幾分鐘時間，天南市長王澤明已經從電梯上面下去了，在外面果然有一輛車，走上車之後，徐義璽居然就坐在後座。
“徐秘書，您。。。”王澤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徐義璽會來親自接自己，更沒有想到省長秘書居然就在天南市，自己卻不知道。
“呵呵，不要驚訝了，袁省長在之前早就和我打過招呼，只要王市長打來電話，就一定要用最安全的方式把他護送到省里。”徐義璽笑着說道，“之前宋濤同志提到了你和黃秋明同志的關係，袁省長同意了他的建議，說起來你應該感謝你這位老同學，張紹剛等人想要臨死反撲，省里那位現在也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搞出一些小動作，但是大局已定了，張紹剛背後的那位現在也已經無力回天，袁省長剛剛和我通過話了，你的問題主要還是看自己的表現，如果滿意的話，公檢法那邊都是好處理的，而且只是減輕一點罪行並不是太大的難度，最重要的是為國家挽回損失，把這次行動的付出的代價降到最低。”
到了此刻，王澤明才想到宋濤是藉助黃秋明策反了自己，他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啊。”
徐義璽卻不知道他說沒想到是指代什麼，也許黃秋明和宋濤能夠在離任之前化干戈為玉帛是他沒有想到的吧。
車子開動，很快就穿過了幾條大街，讓王澤明意外的是，車子居然進了市委常委們住的丹桂苑。在錯愕的表情中從車上走下來，王澤明跟着徐義璽朝前面走去，進了一號人物的住所，而在進來的時候，王澤明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崗哨和平時自己看到的完全不同，這裏雖然是常委們的聚居地，也是市裡專門花大價錢建設的，但是王澤明很少來這裏，他在市郊還有一棟別墅，那是一個建築商送給自己的，老婆就在那裏，而兒子出國留學了，他現在還不是特別擔心。
走進去之後，王澤明第一眼就看到了市委書記李萬豪，此時他才真的意識到徐義璽在車上說的話所言非虛，看來袁自立一定掌握了大多數東西。
其實在走進這裏的時候就應該猜到了，那些護衛很明顯就不是一般人，如果這裏真正的一號人物沒有換人，這是斷然不可能的。
“袁省長，您好。”王澤明看到李萬豪卻不知道怎麼說，他平時和李萬豪是有些針鋒相對的感覺，卻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拿自己沒辦法的李書記，居然早就和袁自立這樣的大靠山靠在一起了，只有自己這個傻瓜還在前面唱戲給別人看笑話。
袁自立點了點頭：“東西帶來了嗎？”
王澤明立刻點了點頭，如果見到的是別人，向他要證據，他也不會太放心，可是袁自立不同，“袁省長，都帶來了，上面有最近幾年我和張紹剛，老九的一些生意往來，主要是走私的賬目，其他的都在老九那裏掌握着。”
站在袁自立面前，王澤明感覺自己平白無故的就矮了一截，也許是那種氣勢上面的威壓。
李萬豪看了看王澤明有些疑惑的眼神：“老李，那次大事件之後我就完全接受袁省長的領導了，人一輩子容易犯一些錯誤，但是千萬不要走的太遠。”
李萬豪這樣說，無疑就是把袁自立部署的大概時間說出來了，王澤明睜大着眼睛，就就回不過神來。
徐義璽已經準備好茶水，給三個人每人倒了一杯，除了袁自立以外，李萬豪和王澤明都是主動站起來，雙手接過杯子。
袁自立看了看賬目，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然後把頭轉向李王二人笑道：“不要緊張，今天是來了解一些情況的，又不是上公審大會，你們怕什麼？萬豪同志的事情，基本上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主要是敵人太過狡猾，至於王澤明同志，你的問題，你自己應該是清楚的。”
聽到袁自立這樣說，王澤明連忙點了點頭，不知不覺中臉上已經出了豆大的汗珠，“袁省長，我。。。”後面的話已經是說不出來。
袁自立看了看他：“今天你把這個賬本交給我，說名還罪不至死，後面的事情我會和馬書記談談的。”
馬建華是掌管公檢法頭腦人物，只要袁自立願意去說話，自己起碼不會性命不保，而最有可能的是內部處理，雙開之後直接省掉檢察院提起公訴這一環節，由法院直接量刑，這已經是最好和最低調的處理方法了。
“謝謝袁省長。”王澤明壓抑着不讓自己流出淚來。
袁自立招了招手，老馬已經過來了，“王市長的家人今天早上我已經妥善安排好了，他的兒子我剛剛了解到在英國上學。”
在國外，袁自立想了想，自己在這方面的關係還是太少了一些，突然想起來喬依來，卡爾斯財團在國際上面各個國家基本都是有分部的，尤其是英國這種經濟發達的國家。
和喬依說了一下，很快就得到消息，在王澤明兒子上學的地方正好有他們的人，袁自立想了一下說，王澤明的兒子先安排在卡爾斯財團的分部，那裏有全世界最好安保措施，算是相當安全的。
“王澤明同志，這些事情算是我個人幫助你的，等事情結束以後其他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王澤明明白袁自立的意思，懷着感激的眼神朝着袁自立點了點頭，然後王澤明主動的開始和廖建波談一些問題，而在旁邊，徐義璽已經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了。
王澤明說的很詳細，除了賬目上面已經提到的東西，還有現在自己知道的生意，基本上廖學兵他們提供的相符合，尤其是天南郊區的幾百兩高檔走私車更是讓廖建波的眼球一亮。
老九和張紹剛就是再聰明，一旦走私的事情抬到桌面上，罪名就算是坐實了，而常務副省長包晨波不會因為灰色收入和一點黑色收入被中紀委調查，最大的文章還是要在走私上面做，這是袁自立一開始就提出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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