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姑換嫂之無奈婚姻 上
王珍嫂子無奈地道：“就是他妹妹給我哥做老婆，我給他做老婆，雙方用姐妹換老婆就叫姑換嫂。”
鄭爽緊皺一下眉頭，低聲嘀咕着：“都什麼年頭了，還興這個！你怎麼也會同意這樣的安排呀？”
鄭爽的話，顯然觸動到王珍嫂子心中最深處的痛。
她的眼淚一下子奔涌而出，抽噎道：“那年我才十七歲，還在念高二。我的成績很好，全年段都在前十名。我一心想着好好讀書上大學，可高二暑假那陣，我媽媽突然說我要嫁給這玉山村裏的林建琛。我死活不願意，可我媽以自殺來要挾，說我哥年紀大了，再不娶媳婦的話，我家香火就要斷了。我哥也跪下來求我，為了我家的香火得以待續，我只好犧牲自己，給我哥換回林建琛的妹妹溫斌。”
王珍嫂子抽抽噎噎着說到這裏，抬起絕望的目光望着鄭爽，任由淚水奔流，道：“林建琛家欺騙了我媽，直到洞房那晚我才知道，林建琛行不了人事。我滿腹委屈，哭鬧着要回娘家住。林建琛自知理短，借口去外地打工，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更可恨的是，天殺的林建琛他娘，竟然到我家鼓動我媽，說讓我哥生兩個小孩，一個過繼給我當繼子。鄭醫生，你評評，這天下有這樣荒唐的事情嗎？難道我一輩子只能守活VS寡么？”
鄭爽聽了這離奇的故事，心裏頓時生出同情來，不由輕嘆了聲。
王珍嫂子繼續抹着眼淚道：“我自然不幹了，覓活尋死了好幾回，卻換來我媽要陪我一起死的結果。”
鄭爽淡淡地道：“那是你媽心中有愧！不過，嫂子可以選擇上法院去解除跟林建琛的婚姻關係。林建琛這種情況，只要屬實，不管林建琛個人同不同意，法律都會判你們離婚的。”
王珍哀怨地道：“這方法我也想過了，可林建琛他媽串通我嫂子，說我要是上法院提離婚，她也會跟我哥離婚。我哥就跑來跪着求我不要離婚，還威脅說，我什麼時候上法院提離婚，他就什麼時候來玉山村弔死在我家裏。我媽也跟我鬧得好凶，說我提離婚她就跳河去！”
“都是自私透頂的人！”鄭爽氣不過地嘀咕了一句。
王珍嫂子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我娘家是七代單傳了。那時，我嫂子剛有身孕，見我要離婚，就吵着要去墜胎，我媽和我哥才嚇得來求我的，這事一直吵到我答應我媽和我哥不離婚了為止。”
“可這無性的婚姻狀態下，你怎麼活呀？”鄭爽試探着問道。
王珍嫂子長長的透出一口長氣，道：“要我不離婚，這當然是有條件的。我答應他們不離婚，也要求林建琛他媽媽答應不干涉我的事情，任由我去找其他男人。自知理短的林建琛他媽媽，只得答應了。可問題卻來了，這偌大的玉山村，青壯年男子不見一個，讓我怎麼找其他男人去越軌呀？倒是有幾個近六十歲的男人來勾搭我，但我怎麼會甘心委身於他們呀！”
鄭爽不解地望着王珍嫂子，道：“你可以到外面去找嘛！”
王珍嫂子輕聲嘆了口氣，道：“我也這樣想過啊！可是，說到底這不是林建琛的錯，更不是他媽的錯。在我們結婚前，他媽媽怎麼會知道林建琛不行呢？我跟林建琛結婚後，他媽媽倒是非常疼愛我的。”
鄭爽輕聲道：“可這樣也代替不了那個呀！”
王珍嫂子並沒有理會鄭爽的問題，繼續道：“林建琛家也是人丁稀薄，就他一個男孩，他媽媽指望林建琛生兒子的願望有多強烈，你可以想像得到的。到了林建琛不行的事情鬧出來后，他媽媽讓我陪着林建琛四處求醫。可醫生都說林建琛是先天的，絕望的他媽媽就給氣出心臟病來，不久就中風半癱瘓在床上了。那時，林建琛已經躲到外面去打工了，得知他媽媽的病情，本來想回來照顧他媽媽的，還來信問我要不要他回來。”
鄭爽立即接道：“那你剛好讓林建琛回來照顧他媽媽，你借口去打工離開林建琛家呀？”
王珍嫂子自怨地嘆了口氣，道：“說良心話，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將這打算告訴他媽媽后，他媽媽哭着求我去買毒老鼠的葯給她吃，說她不願讓兒子給她擦屁股，還是死掉算了。”
鄭爽困惑地道：“不是還有林建琛的妹妹嗎？媽媽癱瘓了，女兒難道不應該回家伺候嗎？”
王珍嫂子擰着眉頭想了想道：“現在回頭想想，也許我嫂子死活不願意回娘家照顧她母親，是她們母女串通好的。要知道，我嫂子要回娘家來，我肯定要走掉的。當時，我嫂子堅決不回來，他媽媽就求我買毒藥給她吃，我心一軟就答應留下來照顧了。”
鄭爽無言地嘆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王珍嫂子無奈地道：“說起來林建琛也夠可憐的，雖說他不能盡人事，卻是個有名的孝子。我不要他回來給我現世丟人，就不允許他回家來。可林建琛還是將每月打工掙來的錢，除了生活費外全部寄回來給我，還不時寫信說對不起我，很感謝我幫他照顧他媽媽。林建琛說，等他媽媽過世后，他就跟我去民政部門悄悄地把婚離了。”
鄭爽微微點下頭，道：“還算林建琛有點良心！”
王珍嫂子微微一嘆，道：“要不是林建琛身體有問題，倒是個很好的人！真是可惜了他那一張帥氣的臉了，也真難為了他！”
鄭爽易位想想，林建琛還真是有苦無處訴呢，便道：“是啊。身體不行，這本身不是林建琛的錯，可也不是你的錯呀！難道林建琛的媽媽活多久，你就要守活VS寡多久嗎？要是她可以活二十年，甚至更久，到那時你不也老了么？”
王珍嫂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是呀，問題就在這裏了。本來，他媽媽讓我跟林建琛同宗的兄弟之間找個人生小孩，也大體上算林建琛有後人了。可我不願意，事情就耽擱下了。這一耽擱，七年時間就過去了。鄭醫生，前五天，是不是有幾個嫂子抬着一位癱瘓的女人來你這治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