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只要有她便夠了
一滴血從我的臉頰下旁滑落下來,滴在我緊握酒瓶的手上。
看着酒瓶上自己的倒影,那麼地狼狽不堪。
眼前的田立東沒敢動,他前一刻所有的囂張自大,這會兒已經全都消失不見,此時的他,成為我眼前待宰的羔羊。
我緊握着酒瓶朝他走了過去,一如他剛剛朝我步步緊逼而來。
整個大廳安靜的只剩下我腳步的聲音,等靠近田立東,我聽到了他緊張的呼吸聲。
原來,他也會害怕。
他的眼神有些慌張,微微顫抖,分明是想要逃,可他卻又不敢亂動,好幾個瞬間,他都會不自覺地朝德叔那裏看一眼。
我在田立東面前站住了,啤酒瓶似乎都要被我給握爆了。
腦海里只有一幅畫面,砸了田立東的腦袋,再扎他一下。
血債就要血償!
“咳咳……咳咳……”何昌潤突然咳嗽起來,他的聲音打破了猶如一根弦繃緊了一般的寂靜,讓所有人都放鬆了不少,我聽到有人還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何昌潤將手上的煙摔在地上,呸了一聲說:“媽的,買到假煙了,真嗆。”
這個插曲,打斷了我就要爆發出來的憤怒,我朝何昌潤那裏看了一眼,他一副很抱歉的樣子說:“不好意思哈,繼續,你繼續。”
雖然,平日裏何昌潤經常沒正形,可到了關鍵時候,他可從來沒有弔兒郎當過。
心頭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難道,這是何昌潤在提醒我什麼!
我眼角又偷偷朝他那裏瞄了一眼,他竟然在朝我暗暗搖頭。
這是讓我別對田立東動手嗎?
可,德叔明明不是讓我找他還回來的嗎?
不,不對,德叔要我還回來,是為了表明他的身份地位,這裏是艾格酒吧,是他的地盤,田立東他們到他的場子來鬧事,他要是不立威,以後,在江湖上就不好混了!
何昌潤示意我別動手,是不想讓我這一瓶子下去,田家和德叔的關係徹底鬧僵。
這個社會,這個江湖,真他媽勾心鬥角!
眼看可以報仇卻要忍住,心中還真的是好不舒服。
但,德叔和何昌潤都對我有恩,我又剛剛出道,這個時候,不為大局着想,不為老大考慮,以後也很難有什麼好的機會出頭。
縱然再不甘,為了德叔,也只能是先忍這一口氣了。我在田立東面前挺直了腰桿,看着他的眼睛說:“我不喜歡這種方式報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主動給我道歉認錯。”
現場一片嘩然。
田立東也完全沒想到。
巴不得場面越來越亂的劉建坤也是一臉的懵逼,但,很快,這個陰險的小人就開始攛掇田立東,他喊道:“立東,夏琳的事難道就這麼算了,你要知道,夏琳現在是生是死我們都還不知道……你要是害怕了,那好,我自己來!”
轉頭的時候,看到田立東就要朝我衝過來了,他的幾個手下跟在了他的身後。
德叔沒說話,但是臉色難得一見的出現了威嚴,只是這一個神色,何昌潤已經一步沖了出去。
“胡鬧,還不快給我退下!”門口那裏,一個有些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一起看過去的時候,有人低聲驚呼着說:“夏清河都來了啊!這下可要熱鬧了啊!”
眼前,一個身材有些發福,面色圓潤,一米八個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的黑色休閑服,身後跟着兩個戴墨鏡的傢伙。
“姨夫。”田立東走了過去,十分恭敬。
劉建坤也快步過去,微微頷首說:“夏叔叔。”
原來,夏清河是夏琳的父親。
突然間,夏清河起腳,把田立東和劉建坤一人踹了一腳,罵道:“兩個臭小子,什麼事都還沒查清楚,就跑這裏來撒野!也就是德叔大人不計小人過,否則,你們今天爬都別想爬出去!”
“清河,你這話我聽着怎麼是在損我呢?我有那麼殘毒嗎?”德叔笑呵呵走了過去。
夏清河剛要開口,江白露也走了過去,她知書達禮地問候了一聲,夏清河“哎呦”了一聲,眼神透露出不一樣的欣賞,說:“露露也在呢。”
隨後,夏清河看向德叔,交際的笑容慢慢收住,臉上流露出恐慌焦慮,他說:“德哥,琳琳也是你看着長大的,可她已經消失了一夜,我是怎麼找都找不到她,這兩孩子會着急,也是得到了一些線索,他們並非有意來你這裏鬧事。”
從夏清河的臉上,我看到了父愛。
“這事我剛剛在過來的路上也聽說了一些,今天的事,我也不追究誰對誰錯了……我看這吧樣,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德叔並未因為夏清河打出來的感情牌,就做出退讓。
給時間調查,相當於互相給了一個台階,這一天的事,正好可以就這麼揭過去。
夏清河那銳利的眼睛朝我身上剮了一眼,這一眼,讓我的身體都有些不適起來,這個中年小胖子,看似和氣,可為了他女兒,估計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好,德哥,我信你,就給你三天時間。”
“可是,姨夫……”田立東還要開口。
“閉嘴!馬上向你德叔認錯!”夏清河打斷了田立東,還踢了另一旁的劉建坤一腳說:“還有你,兩個小王八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劉建坤被踢的時候,臉上明星有不悅之色,這個混蛋,明明對夏清河毫無尊敬之意。不過,他偽裝隱藏的很好。
德叔在田立東和劉建坤兩個人道歉的時候,笑着讓他們不要見外,說彼此都是老朋友了,有誤會說開了就好。
這一幕,我看在眼裏,心裏面好不舒坦!
“走吧,先去處理傷口。”江白露來到了我的身旁,這一句話,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命令。
從後門離開酒吧的時候,何昌潤看了我一眼,朝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看了江白露一眼。
和江白露出了酒吧,去到附近的診所,診所里的醫生看到我身上的傷一直搖頭。
離開診所,才走到街上,江白露便開口了:“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他們三言兩語就擺平了這一件事,就彷彿,你受的傷,遭的罪,身上的委屈都不存在似的。但,在社會上,就是這樣,底層的人,永遠沒有話語權,上層的關係能緩和過來,就是殺了底層的人,都沒多大問題。”
“這些我知道……”我嘴上這麼說,可還是不痛快。
“你很不痛快,可眼下,你只能忍着,直到,你有天和他們平起平坐。”江白露看我的眼睛,充滿了鼓勵。
似乎,她永遠對我都很有信心。她讚賞地說:“你今天沒有打回田立東,是怎麼想到的?”
“是潤哥給了我提醒。”我說出了真相。
身旁的江白露若有所思起來,彷彿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況。
“你怎麼不問問我夏琳的事?”這是我心中的疑惑。
“我相信你,所以,沒什麼好問的。”江白露轉頭看過來,眼神里,滿是堅定。
不論整個世界如何對我,只要江白露還相信我,一切就足夠了!
江白露和我走到了通往酒吧的後門的巷子口,站住了。
我不想說再見,她先開口了:“我就不進去了,德叔一會兒肯定有話要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
她也沒有說再見,就那麼轉身離開,我目送她離開,她沒有回頭。
有時候,想到我和她之間的這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真會讓我哭笑不得。
我回到了艾格酒吧,酒吧里已經打烊歇業了,彈頭在等我,一見到我,他就讓我去德叔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德叔、力哥和何昌潤都在。
我把關於夏琳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從昨晚半夜在回去的路上救了夏琳開始。
“這事的問題出在劉建坤身上。”力哥看向了德叔。
何昌潤罵了一聲,說:“這個兔崽子,賊喊捉賊啊!媽的,要不我晚上去劫了他,好好教他做人。”
“不能亂來,劉家可不是省油的燈,而且,現在局面對我們不利,這麼做,只會是給我們找麻煩。”德叔打斷了何昌潤,隨後,他突然抬頭朝我看了過來,說:“虎子,我現在要你拿一個主意,你來說,這件事要怎麼辦?”
我沒想到德叔會讓我來來想主意處理這一件事,一下子就給愣住了。
何昌潤踢了我一下,然後又嫌棄地說:“德叔,這小子哪裏行,他那智商,肯定想不到什麼好主意。”
也不知道是被何昌潤這麼一說,還是這一陣子看的書多了,我腦子裏還真的突然間崩出一個想法來。
我看向德叔,信心滿滿地說:“我還真的有一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