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敢做,我就不怕!
被我挾持的田立東並未應答劉建坤的那句話,他輕哼了一聲,很是輕描淡寫地看了我一眼。
一個眼神,說明一切。在他們眼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一提。這一次他是栽了,但,只要他走出艾格酒吧,我將再無活路可言。
劉建坤見田立東沒有答話,臉上頗為不悅地轉身離開,直接朝門那裏走過去,看都沒有看藍曉英一眼。
一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的藍曉英雙眼從未離開過劉建坤,她見劉建坤都沒有喊她一聲,臉色立即慌亂起來,彷彿就要丟命了一般。藍曉英快步追向劉建坤,她經過我的身旁,眼珠子動都沒動。
我知道和她之間回不到過去了,我內心深處如今只住着江白露一個人,但,五年多的感情啊!我一介凡人,實在無法說忘就忘。
他們前腳剛剛離開,我們的領班趕來了。
三十來歲,身形微胖,穿戴齊整,黑西裝和他那一抹山羊鬍子配出了極其不一般的味道。看到他,不少同事馬上迎了上去,尤其是彪哥,他快步走過去說:“力哥,這事出的實在是突然,而且,我們都沒想到王虎這小子,會直接衝上去跟他們動手,拉都拉不住……要我看,這件事將王虎給推出去就行了。”
只是簡單幾句話,就讓我對彪哥有了全新的認識,之前,我只覺得他是一個老油條,如今看來,他是一個噁心的老油條。
“這件事德叔已經知道了,該怎麼處理他有分寸,你馬上去準備一輛車,待會兒送東少去醫院,記住,要請最好的醫生。”力哥對彪哥眼角露出嫌棄之意,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彪哥明顯不爽,尤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竟然還挺惡毒的。
力哥過來后,有些生氣地瞪了我一下,我趕緊鬆開了田立東,力哥皺起眉頭走了過來,朝我凶起來:“王虎,你怎麼做事的!這麼能耐去打黑拳啊!馬上向東少道歉。”力哥用力拽了我一把,將我的身體拽了一個方向,正對着田立東,他又起腳踢了我一下說:“媽的,還不快道歉,愣着幹什麼。”
又是罵又是拽又是踢,但,我絲毫不怪力哥,相反還有些感謝他,因為我知道,他這是在保護我。
只是,田立東根本不吃這一套,他也絲毫沒有要給力哥面子的意思。
田立東叼起一根煙,在他的手下就要過去給他點上的時候,力哥攔住了,主動掏出打火機說:“我來,我來。”
“啪!”突然,我臉上一陣火辣的疼,這一巴掌極其的響亮,也讓整個酒吧更安靜了。
田立東猝不及防地扇了我一個耳光。
“我要這鄉巴佬給我點。”田立東盛氣凌人地仰頭俯視着我。
“好好好,來,王虎,給他點上。”力哥賠笑地將打火機塞進我的手上,拍了拍我的後背,他拍我後背的時候比較用力,這是在提醒我,要我務必忍氣吞聲。
接過手機,緊緊我地握住,壓下心中的憋屈,我點起火,湊近田立東的煙頭,同時,我不情願地憋出三個字來:“對不起。”
火點燃煙的淺淺聲音就在耳旁,田立東很享受到地抽了一口,他將煙全部吐在我的臉上,一聲玩味的笑聲后,又一次揚起手,不過,這一次不是耳光,而是拍着我的臉說:“我說過會讓你活的不如狗,就一定會,呵呵,我們慢慢玩。”
“東少,這王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您看要不這樣,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賠償,您就高抬貴手……”
“賠償,用什麼賠我?錢?你說,我像差錢的人嗎?”田立東的一句話,讓力哥馬上無力應答。田立東擺了擺手說:“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反正你們要是護着他,我也不介意和你們玩玩,正愁最近無聊呢!”
有錢人真的可以這麼地為所欲為,絲毫不拿別人當一回事嗎?
看着力哥又要再一次賠笑討好田立東,我心中愈發地過意不去,田立東離開了,力哥追了上去,又是笑,又是彎腰點頭地說話。
酒吧里圍觀的人都朝我看了過來,包括我的同事,除了彈頭,所有人都躲我躲的遠遠的,就彷彿我是一個有瘟疫的人。
“王虎,你今晚是瘋了嗎!敢把田立東給開瓢了……我看你還是先離開這裏,回你老家躲一躲吧?”彈頭熱心地為我出主意。
我感動地苦笑,說:“我要是走了,艾格酒吧怎麼辦?田立東剛剛撂下的話你也不是沒聽到,我不能讓力哥和德叔來背鍋。”
“可……”彈頭一副又要再勸的樣子,可他琢磨了一會兒,似乎發現根本沒有好的辦法,轉而只剩下一聲無奈的長嘆。
力哥回來后,將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進屋后,我低頭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等待着他的批評。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全都了解了,這一次,你做的沒錯。”力哥緩緩地說著,點了一根煙。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力哥。
力哥笑了笑說:“怎麼,難不成你覺得我會臭罵你一頓,將你給趕走?那我可捨不得啊,這年頭,你這麼敢於出頭,敢於出手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
相比起這些,我倒更寧願力哥大罵,甚至是打罵我一頓。我很誠懇地說:“力哥,我給你和德叔添麻煩了。”
“給我們添麻煩倒沒有,德叔在羊城還是有點面子的,輪不到他田立東騎到頭上來,只不過,德叔和我無法將你保護的面面俱到,接下來,你自己要小心一些了……當然,你要是實在害怕,就來酒吧先住一段時間。”
“敢做,我就不怕。”我很直接地謝絕了力哥,倒也不是自己在裝逼,而是,田立東行事捉摸不定,一旦他知道我住在艾格酒吧,勢必會打艾格酒吧的主意,我不想艾格酒吧的生意被破壞。
力哥抽煙的動作略有停滯,他看着我愣了有幾秒,在他要開口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當著我的面接了起來:“德叔,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好了,只是田立東他肯定不會善罷干休。”
我聽不到電話那一頭德叔說了什麼,只看到力哥在恭敬地點頭說好,就彷彿德叔就在他面前似的。
等電話結束,力哥朝我看過來說:“先回去好好休息,德叔說過兩天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
“啊?”我懷疑自己又一次聽錯了,明明我搞砸了一件事,為什麼德叔還有事要交給我去做。
力哥只是一笑,並未解釋太多就讓我先回去休息了。
離開艾格酒吧,一路上我都在看着手機里江白露的照片,好幾次,我都試圖給她發微信,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可我又害怕她將我看輕,覺得我一點苦都吃不了,不像個男人。
所以,一直到回到家裏洗完澡躺下,我都沒發出去一個字。
在艾格酒吧一般是上夜班,白天沒什麼事,我都會坐在店裏面安靜地看書,只是,距離合同到期的時間越來越近,我越看不下去。
二十萬,洛傾城的房屋,還有江白露的女朋友約定!我總感覺,會失去所有。
兩天後,德叔來到了艾格酒吧,他在辦公室里單獨跟我見了一面。
許久未見德叔,我並未覺得生分,依舊能夠感覺到他撲面而來的和藹可親,猶如我的親叔叔一般。
德叔讓我坐,我沒敢坐,他笑了起來說:“你都敢把羊城二少給開瓢了,現在只是讓你坐在我面前,怎麼反而不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