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人，不再是以前的人
六年前，我因為犯了事，拋下老爺子和我的珠兒遠走高飛。
今天，我終於回來了，我任然記得那年走的時候，鐵子拍着我的肩膀說讓我放心，他會照顧好老爺子的，有啥事叫我給他打電話。
因為怕連累到他們，這六年，我沒有跟任何人聯繫。
昨晚收拾行李的時候，老大的一句話讓我很扎心，他說：“小四啊，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可是人恐怕已經不是當初的人了，如果有啥事，只要一個電話，兄弟們都能過來！”
我笑着搖頭，以為是老大多慮了。
晚上八點，我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六點酒吧門口，我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回來這件事。
坐在那張熟悉的板凳上，我不由得苦笑，老大，你說對了，地方，仍舊是那個地方！
可是，後面一句話你就說錯了，人，肯定也是以前的那些人！
於是，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鐵子的電話，當初我們說好，等我回來的時候，六點酒吧的門口要擺上一條街的酒，兄弟們不醉不歸！
一想到這裏我就興奮不已！
‘嘟……嘟……嘟……’
電話一直都在響着，我的心跳有點加速。
一會之後。
“喂？”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電話對面傳來，並不是鐵子。
“你找誰？”他又說話了。
我苦笑一聲，說：“我找鐵子，他在嗎？”
那人愣了一會才回答我：“你是說鐵哥嗎？他今天沒空！”
他的語氣非常暴躁。
“你告訴他，林楓回來了，在六點酒吧。”
說完這句話我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我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好久好久，都沒有一個人來。
從剛開始的興奮，變為期盼，最後變成了失望。
晚上十點，我拖着疲憊的身軀離開。
“喂，你看那個人，他是在等什麼人吧。”
“哈哈，那個臭傻子，估計是被他兄弟騙了吧。”
“就是，我看他剛才一直在打電話，還等了這麼長時間。”
“真的是傻！”
走在外面的路上，冷風颼颼，我不斷的安慰着自己，鐵子可能在忙，還不知道我回來的事情吧。
在外面買了點禮物，我就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小區。
裏面很破，但我看到了老爺子的那個長椅，看起來他們還是住在這裏。
不過也有點讓人疑惑，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聽起來鐵子現在混的不錯啊，可是老爺子怎麼還住在這裏？
‘砰砰砰。’
我敲響了門，過了許久，都沒人來開。
一會之後，對面的門打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是六子，曾經我們的兄弟。
他好像斷了腿，拄着拐杖。
“你、你是？”
他看着我，似曾相識。
“你是楓哥！”
一剎那，本來滿臉憂慮的臉上頓時就掛上了興奮的笑容。
“六年，六年了啊，楓哥，你終於回來了。”
他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
我當時就感覺有點不對勁，鐵子明明混的挺好的啊，怎麼六子就成現在這樣了？
我也沒來得及問這個，只是說：“六子，我爸呢？怎麼敲不開門？”
六子的臉色變得黯淡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楓、楓哥，我說了你別生氣。”
我點點頭，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老爺子現在在養老院。”
什麼？！
當時我差點就炸了，當初那麼多兄弟，難道就沒有一個能照顧老爺子的嗎？怎麼就送到養老院去了？
“六子，你別逗我。”
我面色冷凝，有點不相信這個事實，靠近他，說：“我剛才給鐵子打了電話，他好像混的可以啊。”
“哎。”
六子嘆了一口氣：“楓哥，從你走之後，鐵子就變了。”
說話的同時，他就往外面走：“楓哥，我先帶你去養老院看看老爺子吧，其他的事我完了再跟你講。”
我緊了緊拳頭，耳朵裏面不斷的迴響着當年鐵子在我耳邊說的話！
其實，六年前的事情鐵子也在其中，如果當時我不走，他也會被牽連！
在路上。
“六子，珠兒呢？她現在應該已經上大學了吧。”說到珠兒，我就幸福地笑了。
但是六子的臉色不太好，他還是嘆了一口氣，回答我：“楓哥，趕明天，我好好跟你講一下這件事。”
“好。”
我答應一聲，也沒有多講話，就一直跟着他走。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養老院的門口。
六子敲響了門，一會之後。
‘吱……’
隨着一陣尖銳的開門聲音響起，養老院的門慢慢打開了，一個身穿白色體恤的女孩子出現在了面前。
她長的非常可愛，呆萌的看了我們一眼，就問：“你們找誰呀，都這麼晚了，老人們馬上就要睡覺啦！”
我笑了笑，走過去：“姑娘，我六年沒回來了，今天一定要見一個人，能不能讓我進去？”
她頓了頓，然後就說：“那這樣，就只能進來你一個人，因為我們晚上的規定是不能探親。”
我回頭看了六子一眼，他衝著我點了點頭。
走進養老院，所有老人都坐在一個大廳裏面看電視,咳咳，有好幾個老爺爺老奶奶坐在一起牽着手談情說愛，其他的都在旁邊吃狗糧。
我雙眼掃過前方所有的老人，並沒有找到我爸，然後就回頭問那女孩：“姑娘，你知道林魁梧現在在哪嗎？”
女孩想了一下，然後呆萌的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
“小青，你幹啥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我轉過頭一看。
她身穿長裙，是我吳姨，老爸認的乾妹妹。
提起來這個女人我就來氣，本來我們家的情況也挺好的，但這個女人一來，就花光了我們所有的積蓄。
但她長得真的是好看，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女孩衝著吳姨笑了笑，說：“姐姐，你來領林叔叔的補貼了嘛。”
補貼？
林叔叔？
我微微一頓，應該說的就是我家老爺子吧。
“嗯，我哥人呢，怎麼不見他？”吳姨雖然看見了我，但是燈光昏暗，她沒有認出來。
小青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你還是去問問院長吧。”
吳姨答應一聲，然後從身旁走過，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風流倜儻。
“姑娘，為什麼我爸的補貼要她來領呢？”我問小青。
小青回答：“因為林叔叔平時都不出門用不到錢，所以他的補貼一直都是吳姐姐來領的。”
說到這裏，她好像也有點氣不過，嘟了嘟小嘴說：“吳姐姐每個月就只來一次，而且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給林叔叔帶，領了補貼就走。”
我握緊了拳頭，一股子憤怒從心中升起。
“你說的林叔叔就是我爸，姑娘，你帶我去見見院長吧。”我說。
‘啊？’
小青明顯是有點驚訝，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就帶着我往院長辦公室走。
很快，我們來到了院長辦公室的門口。
門半掩着，本來想直接進去，可是裏面的一幕讓我和小青都目瞪口呆。
只見吳姨坐在一個肥胖男人的腿上，潔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紅唇跟他非常貼近，低聲說：“張院長，我哥這個月的補貼有多少呀。”
“哈哈。”
張院長笑了一聲，肥厚的手掌不斷的在吳姨的美背上摩擦：“紅雪啊，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嘛，從上個月開始我又把廁所交給了林魁梧打掃，現在再加上養老院衛生，洗碗做飯洗衣服這些工作，他一個月能給你賺五千塊錢呢！”
“哼！”
吳姨哼了一聲：“才五千塊，你們養老院還有沒有別的工作，讓我那個蠢貨哥哥都承包下來，不然都不夠我花的！”
張院長的肥手已經放在了吳姨的美腿上來回摩擦：“我的美人，你放心，只要你每個月過來伺候我一次，這些事我都給你辦得好好的。”
聽着裏面這兩人的對話，我心中的怒火直接開始爆發，旁邊站着的小青也是一樣，咬緊牙關：“我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的人。”
吳姨從張院長的肥腿上下來，然後坐在了辦公桌上，說：“死鬼，去關門吧，今天看我怎麼榨乾你！”
“得嘞！”
張院長答應一聲，然後就笑眯眯地走到了門口。
而就在這同時，我一把就推開了門。
‘嘭！’
門直接狠狠的打在了那張院長的臉上。
他哎呦的喊了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
“什麼情況？”吳姨連忙穿上了剛剛才準備脫的衣服。
我直接走了進去，看着吳姨就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當年我走的時候你跟我說得好好的，要照顧好我爸，現在他怎麼就變成了你賺錢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