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狀態》 二十六

《未婚狀態》 二十六

回到宿舍我換上拖鞋,上了趟廁所,去水房把全身上下擦過一遍。然後來到陽台上望着圍牆外的車流發了一陣呆。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回想下午發生的事情。我覺得她長得挺白的,但是臉上有斑點。我高中時有一位女同學長得就很白,我們背地裏叫她烏克蘭大白豬。後來這位女生一不小心**了。她男朋友想要她的時候就來找她,不想要的時候就不理她。聽說她的男朋友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日本的避孕套。當時我們還青春年少,聽后憤憤不平,摩拳擦掌想把這男生痛打一頓。但是烏克蘭大白豬朝我們這些無知少年翻白眼,叫我們不要多管閑事。我回憶往事之後準備把中午臨走時晾的白開水喝掉,拿起水杯才知道早被誰喝光。我給杯子裏倒滿水,返回身又躺到床上,順手打開錄音機,聽《瘋狂英語》。我覺得聽英語是最輕鬆的學習方式,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學習。裏面有一段是介紹萊溫斯基的。文章說人們眾說紛紜,不知道她是真正的受害者還是別有用心的陰謀家,反正她是因此一舉成名,掙了不少錢。我喜歡這個渾身是肉特別性感的傢伙。聽了四十分鐘英語后,我中途休息十分鐘。喝光了晾涼的白開水,又添上熱水。喝水的時候我絞盡腦汁考慮接下來應該幹什麼,將一杯水一點點喝乾凈后我還是沒得出答案。我往杯子裏加了點果汁,去水房把身上再沖了一遍。地上太臟,把地板掃了一遍。這時我想出來該幹什麼,我從書架上抽出盧梭的英文版的《TheConfessions》,接着上次的看起來。盧梭是個花心大蘿蔔,但是每一次似乎都很投入,都能給自己找到開脫的理由。但是這些事情也只可能在法國這樣的社會裏發生。我在“搜狐”上讀到現代法國人的情人平均下來是九個多一點。盧梭這傢伙把幾個小孩索性扔進了孤兒院,自己一身輕鬆。偉人們總是不近人情。讀了大約一個小時,我放下書,往眼睛裏滴了幾滴“潤舒”眼藥水,聽了會音樂,喝乾杯子裏的水,添上,去水房沖腳,又躺到床上。《TheConfessions》已經看不進去了。我在電話前轉來轉去,想給阿盼打個電話,電話號碼撥了一半我終於放下話筒。我又給羅馬打電話,宿舍里沒人。這時我瞥見阿強床上的《ChinaDaily》,拿起報紙看了幾行后感覺還不錯就一直看下去。十點多鐘宿舍的其他人陸續回來。我到樓下買了個茶葉蛋,回來時他們已經支起桌子打撲克。我吃完茶葉蛋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想羅馬現在也該回來了,就給他打電話。無非是閑聊幾句。我問你這幾天過得怎樣,還心煩不。他說就那樣了,比以前能強一點。我說現在還可以嘛,這麼刻苦,這麼晚了才回來。他說沒辦法,不看書幹什麼呀。我給你說,我現在就不能閑着,一靜下來就胡思亂想。我說,我有同感。他說,你不知道,媽的我發現我現在腦子不夠用了,在教室坐了幾個小時才看兩三頁。比起高中的時候差遠了,我懷疑腦子是不是已經退化。我安慰道,你太着急,什麼事都得慢慢來。後來就掛了。接下來來了幾個電話,都不是找我的。我有兩三次想提起電話給阿盼打過去,但是都忍住了。將近十一點,我都把牙刷了,古力來電話叫喝酒。我連鞋都沒換,直接穿着拖鞋直奔西門。外面奇熱無比,還沒走幾步路身上就全是汗。西安的鬼天氣就是這樣,夏熱冬冷,空氣乾燥。前幾天中午吃完飯我差點熱得暈倒在路上。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路上燈影昏黃,燈下是陸陸續續從教室里走出來的刻苦的莘莘學子,或者是一對對剛從花園裏親熱過的男女。他們步履蹣跚,看樣子已經花盡了全身的力氣。女生宿舍在十一點半關門,她們得急着趕回去。我身後傳來女生的尖叫,回過頭卻不見人影,只有在熱風中搖搖晃晃的一團團黑漆漆的柳樹叢。到了學校的西門,古力已經等候多時。他遠遠地見到我二話沒說,搶先一步翻門而過。我走到門跟前,他在門那邊說,快翻呀,還站着幹什麼。我哈哈大笑。其實門沒有關,我從最左邊留下的縫隙里走了出去,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滿臉通紅。我們找地方坐下。這是一家烤肉店,生意紅火,經常找不到座位。老闆手藝很好,後來我還在這裏干過鐘點工。我們要了烤肉、五瓶“漢斯2000”、半斤餃子。後來又要了烤筋、五瓶“漢斯2000”。古力說他剛剛和女朋友分手。我說你這傢伙,平時記不起我,現在寂寞了就來找我,今天我可是陪你喝酒,你來請客。他說沒問題,不就是一頓飯嘛。我問怎麼啦,又和女朋友分手了,你這傢伙,這是第幾任了。他回答說這是第九任。我說,服了你啦,也不知道這些女孩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你以前有那麼多女朋友還死心塌地跟着你。他喝了一口酒,很認真地說,這就是魅力,懂不懂。臉上並沒有得意的表情。我說為什麼呀,好好的不是,我前幾天還見你倆在咖啡廳門口。他說,哎,不提了,給你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給別人說都沒用,沒用。我添滿酒,兩個人碰了一杯,一飲而盡。我喝過之後直打飽嗝。他說,看你那喝酒的樣,等我一下,我去方便一下。我問,這周圍還有廁所,我怎麼不知道。他說,沒有廁所不會找嘛,哪沒人哪就是廁所。我一個人獃著,腦子裏全是阿盼的影子。古力重新坐下,說,爽多了,來,繼續喝。又碰了一杯。我說,不行了,喝得太猛了,我頭已經暈了。古力不懷好意地滿臉壞笑,暈了好,暈了好,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什麼痛苦的事情都忘了,這是喝酒的最高境界。我口齒已經不怎麼流利,說,那好吧,既然是最高境界,那你一個人喝吧,我不喝了。他又跟我碰了一下,說,喝吧喝吧,開玩笑呢。我倆又把滿滿一杯喝完。我看了看周圍,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頭頂吊著的燈搖搖晃晃。我問,老、老實說,跟幾個姑娘上過床。他夾了個餃子,邊吃邊說,這是兩個人的事,我這樣說出來不太好吧。我把一塊咬不動的烤筋吐到地上說,說得對,沒想到你這人還有點職業道德的。那你告訴我,摸女孩的**是什麼感覺。他喝了口酒,抬頭想了想,問我,把橘子掰開,取出其中一瓣,你用手捏過吧。我說捏過。他說,就是那種感覺。我想了想,可能因為是在夏天,我怎麼都記不起用手捏桔瓣究竟是什麼感覺。那天晚上,我倆吃了一百串烤肉、五十串烤筋、五十串烤腰子,五兩餃子,十瓶“漢斯2000”。我找沒人的地方小便兩次,他去了幾次我記不清了。等到臨走時我倆都吃得不行了。我結結巴巴簡略地告訴古力我可能喜歡上了一個女孩。他猛地揮揮手,像是在奮力砍柴,說,喜歡就去追吧。我說,說起來簡單,可事情多了。古力立即打斷我的話說,我最看不慣你這婆婆媽媽的樣子。追自己喜歡的女孩、操自己愛的姑娘、干自己喜歡乾的事情——這才是一個男人。我倆在西門口各奔東西。他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我想多虧他今天晚上喝酒了,不然真的會孤枕難眠。在回宿舍的路上,想起不知是誰說的話,人一旦來到這個世上,上帝就讓他背負起了沉重的十字架,你就別指望休息了。我給阿盼打電話,響了一聲放下了。我只是想和你說話。我想對阿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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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狀態:晃晃悠悠的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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