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人祭

第22章 生人祭

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一陣潮冷潮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來的還特別急,下意識就把那個人推開了:“危險!”

那人反應也很迅速,身子靈活的就移開了,同時我聽見了“鏘”的一聲,他像是抽出了什麼鋒銳的東西,奔着那個潮濕的玩意兒就劈過去了。

一股子破風聲劃過去,只聽“咯吱”一下,像是什麼東西給掉下來,摔碎了——對了,活像摔壞一個西瓜,汁水四濺的聲音。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個人拉着我就跑到了樓梯上了。

他推開門,反手又迅速把門給關上了,還拿了一卷帶着奇特花紋的膠帶,利落的貼在了門縫上。

我一下就急了,說我海棠姐還……

他回頭瞅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底下的那個東西,見到你那個海棠姐才得嚇尿,感情你是真不知道跟個什麼玩意兒混了這麼久?

我見這個人第一眼也沒看到別的,就看到了兩個潔白鋥亮的板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很像老北京的泥人形象兔爺,我有點疑心是做過烤瓷啥的。

不對,烤瓷不烤瓷的管我蛋事,就從他剛才說出花娘,說出海棠姐,我就明白了,忙問道,你才是花娘讓我投奔的那個人?

他哼了一聲,板牙更亮了,說你還不算太傻。

這兔爺一雙狹長丹鳳眼,高鼻子薄嘴,長得痞帥痞帥的,可那對板牙又讓他看上去特別孩兒氣,不好看出多大歲數,肯定比實際年齡顯小。

那會兒楊巔峰跑了過來,一瞅見他,臉上的肌肉頓時就抽搐了起來,顯然對他十分忌憚,說姓林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上這裏給我添什麼么蛾子!你知道底下那個東西多值錢嗎?你賠!

兔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白襯衫的領口撥鬆了,兩條長腿交疊在茶几上,先呸了一聲,才說道,楊巔峰,你知道窩藏那個那玩意兒是什麼罪過嗎?這次還害了這麼多條人命來生人祭,你們那個“上頭”要是知道了,你這傻B吃不了兜着走。

我雖然聽不懂什麼是“上頭”,什麼是“生人祭”,但一聽這個口氣,心說這兔爺保不齊是在道上混的。

果然,楊巔峰一聽“上頭”這倆字就給慫了,而趕過來的大凶女則趕緊拉住他,一邊數落帶陰陽痣的你也敢招惹,一邊跟兔爺求饒似得說道,你看我們也是一時糊塗,小林啊,你就高抬貴手,咱們一人退一步,我們不計較損失,你也別聲張,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兔爺的視線一開始是在上下跳動的大凶上停了幾秒,這才說道,我是給姍姐面子,那你們得告訴我,地下室里那個東西,是怎麼來的。

楊巔峰有點不樂意,被稱為姍姐的大凶女則很主動的說道,不瞞你說,是出去跑買賣,遇上打雷,把一個泰山石敢當的碑給劈開了,巔峰看着像有東西,就弄回來了,一看,竟然是那玩意兒!你也知道,那玩意兒絕種了好幾千年了,物依稀為貴,我們當然就帶回來,預備發個小財,誰知道……

原來楊巔峰把那東西弄來了之後,那東西需要吃人才能長大,楊巔峰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就騙了一些人傻命長的年輕先生,說是請他們收拾這個玩意兒,其實沒人能幹的過它,最後都被它給吃了,成了活飼料,那玩意兒也就越來越厲害。

這種拿着人喂那玩意兒的行為,就被稱為“生人祭”。

而楊巔峰今天又請了一批人來做祭,本來是十個人,第十個一直沒來,楊巔峰就去門口接,結果見到我是個生面孔,以為我就是那第十個人,就把我給接過來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出了一頭的冷汗,誤打誤撞就差點把命給送了!

再一細聽,那東西被發現的時候,跟海棠姐跟我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同一天!那個玩意兒需要吃人,而海棠姐也需要人的精血,難道她們是同一種“東西”……

兔爺看着我,說你想明白啦?知道為什麼有人去追你們了吧?就是因為你那個海棠姐,可不是什麼吉利的東西。

我忙問道,那她到底是……

沒成想這個時候,我肩膀就被人輕輕一拍,海棠姐的聲音響了起來,說茂昌,你沒事吧?

兔爺一見了海棠姐,當時就給愣了,同時難以置信的看了看門上的膠帶——那膠帶是完好無損的,他似乎沒想明白海棠姐是怎麼出來的。

接着,海棠姐就掃了兔爺一眼,兔爺本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可望着海棠姐的目光,瞬間也十分忌憚。

我注意到了,海棠姐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了,手也變得跟普通人一樣溫暖,難不成剛才她……吃飽了?

我打了個冷戰,沒敢繼續往下想,只是問道,剛才底下那個東西……

海棠姐嫣然一笑,說現在已經沒東西了,說著,她看了兔爺一眼,眼神里顯然帶着點警告。

那個笑容雖然還是美若天仙,連楊巔峰也跟着看呆了,被大凶女踹了一腳,可我還是覺得特別瘮得慌。

兔爺禁不住也瞳孔一縮,但沒讓自己露出任何錶情,只是站了起來,丹鳳眼掃了我一下,說回去吧。

楊巔峰和大凶女一聽這個,很開心的跟送瘟神一樣就把我們往外面推。

一出門,那個長腿妹子丁嘉悅正等在了外面,看見我們出來,高興極了,上來就挎着我的胳膊,說李家小哥你可算出來了,幸虧沒出什麼事兒,不然我和二師哥非讓師父給罵死不可。

二師哥?我趕緊問兔爺你是?

兔爺就把那個三眼疤的煙袋鍋子給拿出來了,說道,你還記得這個嗎?

這不是那個挑撥我和海棠姐的左撇子老頭不離手的嗎?怎麼又到了他手裏了!

他說你看的出來,那個害你的老頭兒是什麼人嗎?

我說別的不知道,就知道他是西川來的。

兔爺一愣,說你怎麼知道他是西川來的?

我回答說,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打那種繩結叫如意扣,好打,卻不容易解開,而我們村的結叫倒栽蔥,好打也好解開,打如意扣的,一般就是西川人,因為我在縣城的大集上,看見過一個賣煙草的西川人,他給煙葉口袋打的結,就是這樣的。

兔爺本來沒怎麼把我放在眼裏,但一聽這個,沒壓住眼裏的欽佩,說還真他娘不愧是窺天神測李家的人。

丁嘉悅也得意洋洋,說你看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四個字了,想起來了剛才丁嘉悅說的話,不由更納悶了,說到底什麼神廁啊?我們李家雖然種瓜需要糞肥,可家裏確實也不是開廁所的。

兔爺何丁嘉悅的表情一下變得十分古怪,像是憋着笑,兔爺半天才說道,感情不說別的,連自己出身你還不知道呢?

我忙問他什麼意思?家裏窮的手裏光剩下指甲了,又不是什麼名門大戶。

兔爺輕輕一笑,說在平常人眼裏,你們家沒什麼特別,可在這個行當裏面,誰不知道你們家。

我就問什麼行當?先生這個行當?可我們家也沒啥吃陰陽飯的,我爺爺說我們家祖訓,就是算命大師無子嗣,風水先生無處埋。干別的可以,可就算要飯,也不能踏足這一步。

兔爺哼了一聲說道,人算不如天算,現如今可由不得你了。跟我走吧,咱師父讓我帶你回去,那些事情,到了再說。

咱師父?我傻了眼,我上哪兒冒出個師父來?

他跟小學生轉筆一樣,在修長的手指頭上輕盈的轉動起了那個煙袋鍋子,說就是這個東西,真正的主人。

他師父,是十來年前,想帶我走的那個先生!

我回頭看了海棠姐一眼,海棠姐笑了笑,很自然的就挎過了我另一隻胳膊。

我還是頭一次被兩個大姑娘左擁右抱,按說應該高興的抓耳撓腮,可我這心裏,怎麼都不踏實。

兔爺和丁嘉悅像是交換了個眼神,帶着我就往董集一側走,不長時間,就到了一個黑瓦白牆的小院

這個小院像是明清時期留下的老宅子,裏面花木扶疏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那種陰測測的感覺,好像窗戶後面隨時能出現一張白臉,水缸里能伸出一隻紅指甲的手似得,能用來拍鬼片。

我心裏老大不舒服,心說吃陰陽飯的肯定沒有什麼善茬。

等進到了屋裏,丁嘉悅蹦蹦跳跳的拿零食招待我,高興的說本來覺得能交朋友就很開心了,沒想到還能當他師弟,以後肯定好好照應我。

我也沒說要拜師啊,抵抗李家祖訓,可下不了祖墳,我以後橫不能跟譚東他們作伴進亂葬崗子吧?而兔爺找了個借口,還沒讓我坐下,就說進門第一件事,要先洗澡去去晦氣,拉着我就上衛生間去了。

海棠姐當然是不好跟進來的,但她也沒說別的,只是很淡定的坐在了客座上,說茂昌我等着你。

兔爺開了熱水,往外一望,確定海棠姐聽不到我們說什麼,才轉臉看着我,尤其死死盯着我臉上的硃砂痣,說師父算的一點錯也沒有,你這個帶陰陽痣的還真他娘是個災星,把這玩意兒給放出來了,這個簍子,捅的是比天還大。

我從小就被人罵做災星,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倒是不怎麼往心裏去,忙問他,你說的簍子,是海棠姐?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兔爺噓了一聲,把熱水開的更大了,說我現在就告訴你她的來歷,做好心理準備,別嚇死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窺天神相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窺天神相
上一章下一章

第22章 生人祭

%